11 章節
“窩囊!慫氣死喽!”
老爺子立即偃旗息鼓了,賈存國和胡春梅的嘴巴也像是被膠帶粘住了。
頓時,小五菱宏光裏面,風和日麗,空氣清晰,美好得像四月的江南雨後。
矮胖的賈存良在賈士珍心中的形象立刻光輝高大了很多,似是蓋世英雄。
015鳳凰女兒心
嘉禾衛生院是鄉鎮醫院,看病的流程與城市裏的醫院不同,不是先挂號,而是直接去找大夫,這是農村人在小診所看病的就診習慣延續到醫院的結果。
胡春梅用輪椅推着賈存國上了五樓康複科,先給大夫看一下。
接待他們的醫生是康複科主任,姓胡,個不高,人瘦瘦的,三十歲出頭的樣子,面向和善,看起來很溫和。
胡主任也的确是個溫和的人,給賈存國診治一番後,安排他先住下,然後去辦公室開住院手續。
賈存良在康複大廳随處看看,胡春梅照顧賈存國,還要把各種用具都放置好,老爺子則跟同病房的人敘舊——
“你是八裏廟村的啊,那你知道XXX不?”
“知道,我們一塊兒共過事。”
“他是三舅家老二的岳父。”
……
胡主任一邊開住院手續,一邊說:“要注意護理,經常翻身,避免出現褥瘡;雙腿長時間不動,還要避免形成血栓,引發腦梗心梗,我們會給他使用空氣壓力治療儀,希望你們平時也多給他活動一下雙腿;另外給他注意飲食,這個年齡同樣是心腦血管疾病高發期,盡量低糖低脂飲食,避免出現高血脂高血糖……”
在他有條不紊的安排中,賈士珍逐漸放松下來,她滿目希冀地問:“我爸他,能恢複到什麽水平?”
Advertisement
胡主任鄭重地說:“能自己上下輪椅;能借助工具行走。”
賈士珍有些失望:“沒有了嗎?”
胡主任說:“做到這些,基本達到半自理狀态了。我如果給你承諾能夠恢複受傷前水平,你也不信,對吧?”
賈士珍苦笑:“以後就多拜托主任了。”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只是心有不甘,時常還有奇特的想法冒出來,希望奇跡會出現。
待她在一樓辦完住院手續,回到五樓時,有一瞬間感覺回到了家裏——男人的罵聲與女人的哭聲齊鳴,結結實實地給她營造出賓至如歸的感覺,唯有中間夾雜着的孩子的哭鬧聲,告訴她這是別家的曲調。
真是在哪裏都不得清淨,賈士珍煩悶地走進病房。
“辦好了嗎?”老爺子從熱聊中擡起頭來。
賈士珍說:“好了。”
老爺子滿意地說:“這對你來說,是個很好的鍛煉。”
賈士珍不無諷刺地說:“那就讓我來鍛煉好了,您一大把年紀了,跟來幹嘛呀。”
“我不放心你。”
賈士珍聳聳肩:“現在,你們可以放心地走了。”
賈存良是個不多事的性子,見這邊收拾妥當,就帶着跟新認識的故人依依不舍的老爺子離開了。
外面的喧鬧還在繼續,胡春梅将濕毛巾塞到賈士珍手裏:“給你爸擦臉。”就匆匆出去看熱鬧了。
賈存國罵:“娘的,能悶死她喽。珍珍,你要再來晚會兒,她就悶死了。”
賈士珍将毛巾塞到他手裏:“兩只手都好好的,自己擦臉。”
賈存國又想罵。
賈士珍說:“十裏八鄉的,誰都認識誰,你就不怕傳出個壞名聲,以後沒人給世輝說媳婦?”
這不得不說起鳳凰的婚嫁規則之一,那就是媒人說親占絕大多數,自由戀愛占極少數。而且自由戀愛的,最後還是要托個媒人,走一遍傳統的流程。
總體而言,媒人對于男女婚嫁很重要,所以人們都小心翼翼地維護着自家的名聲,就怕壞了名聲沒人肯說媒。
賈存國立刻安靜了。
外面的交響樂逐漸變成了獨奏曲,孩子的哭聲漸漸遠去,女人的哭聲也變得斷續,只有男人的罵聲依舊高昂有力。
胡春梅興奮地回來,比手畫腳地解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七號病房的那個男的,出車禍截癱了,特別貪吃,啊呀,簡直是太不懂事了。”
同房病友的家屬也相當興奮地問:“早聽說他不懂事了,這次又咋啦?”
“對!”胡春梅一拍大腿,眼冒精光,“你猜怎麽着!她閨女炖的肉,牛肉還是驢肉?反正就是稀罕的肉,瘦肉,他不能吃肥肉,閨女給他炖的瘦肉。啧啧,多好的閨女。”
“閨女給他炖的瘦肉,一大鍋!他自己吃,不讓媳婦和閨女吃,閨女的小女兒,三四歲吧,嘴饞,鬧着要吃。當姥姥的心疼外甥女,給她舀了一小碗,那家夥就又哭又鬧起來,說做了肉沒給他吃,說一家子都苛待他。”
病友家屬撇着嘴連連“哎呦”,說:“真不懂事!他都胖了二十多斤了,高血壓高血脂,主任讓他減肥呢。真不懂人事!”
“他又哭又鬧,把閨女都罵哭了。他媳婦不讓他鬧,就跟他鬧起來。胡主任給他們勸架,都勸不好。最後,閨女帶着孩子走了,哭着走的。”
“哎呦,哎呦。”同房病友的家屬連連悲嘆,表示同情,“他家那閨女可是真好,天天帶着兩個孩子來伺候他,已經好幾個月了。要吃啥給弄啥,女婿掙點錢都給他吃了喝了,他咋還不知足呢。”
甚至賈存國都義憤填膺地說:“這麽不懂人事!哼!”
賈士珍也聽得憤憤然,第一次覺得“不懂人事”也是一個好詞。
病友的家屬說:“這閨女走了,肯定就不再來了,哼,叫這家夥作,這下好了,別說驢肉牛肉了,泔水湯也喝不上了。哼!”
她說得很确定,好像這樣的結果使她暢快。
胡春梅也跟着哼了幾聲,似乎“哼”最能表達她們的共同感情。
賈士珍卻隐約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發展。
果然,第三天,傳說中的那位女兒就來了,這次帶的是大蝦,沒帶孩子。她約莫二十五六歲,五官勻稱,皮膚底子不錯,只是黑眼圈和幾顆痘破壞了美感,頭發染了說不上來是黃還是紅的顏色,燙了卷,但是有些幹枯毛糙。中等身高,身材窈窕,衣品雖算不上高,也可以說得體大方了。在鳳凰縣兩個孩子的媽媽行列裏,應該算上乘了。
她含笑與衆人打招呼,給他爸爸盛飯,跟媽媽拉家常,看到賈士珍在看她,還沖她笑笑。
她好像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開心,這使賈士珍驚疑:她竟然沒有鳳凰縣人們優良的銘記黑歷史的特長!
此後住院康複的幾個月,賈士珍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那個女兒來,不管她爸爸再怎麽罵怎麽鬧。那家的兒子她也見過幾次,沒見過兒媳婦,兒子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總會乖巧得驚人。
賈士珍慢慢看明白了,可悲可憐的不只是自己。
原來,這世界上最堅硬的不是磐石,最柔韌的也不是蒲葦,而是鳳凰女兒心,刀槍不入,水火莫侵。#####鳳凰女兒心,刀槍不入,水火莫侵
016情歸于初經風霜陌路殊途
住院康複的日子,按部就班。從早起包蠟到夜晚推滾筒,賈士珍依循着醫院的節奏照顧爸爸。康複科鮮少來新病人,老病號也很少離去,醫生護士自然沒有變動,就連病人的病情都難看出明顯的好轉,這裏的時間像是被封閉了,人們就是這時間囚牢裏的囚犯,日複一日重複着類似的生活,而外面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又一次和吳淼聊天,吳淼說:“前幾天去參加了一個學長的婚禮,他安徽小縣城出來的,老婆也是安徽的,他們在漢州買了房,也有車。”
賈士珍說:“那挺好的。”
吳淼說:“這是我最想過的生活。”
“嗯,我知道。”他們曾經一起幻想過,謀劃過這樣的未來。
“珍珍,我們該怎麽辦?”
賈士珍茫然:“我也不知道。”
吳淼說:“你再回漢州吧,重新找份工作幹,咱們兩個,一起在漢州拼出番天地來。”
賈士珍苦笑着搖頭:“吳淼,你知道我是離不開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吳淼急躁地問,“珍珍,你想想我們,我們該怎麽辦!”
賈士珍心中慢慢有了譜:“吳淼,不是我們。我是我,你是你。”
“你什麽意思?!”質問的語氣,卻莫名帶着心虛。
賈士珍說:“吳淼,我們已經走上了不同的路,殊途難同歸,我們還是過各自的人生吧。”
吳淼那邊愣了愣,說:“我們不能走同樣的路嗎?你真不能回漢州了嗎?”
“真不能。”賈士珍說,“你看,我們讨論的焦點又回到了原點,吳淼,我們也回到原點吧。”
“好吧。”吳淼這麽說。
她說回到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