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有紅白喜憂事,就算咱爸不能去了,大姨夫也不能頂親家出面,還免不了從這邊找。”
賈柳期氣惱地說:“按你說的,我得求他們一輩子了!媽蛋!活着就吃飯,死了就埋了,咋那麽多事啊!”
賈士珍無奈:“有啥法,這世俗禮節就這樣。就像結婚,民政局領個證就是合法夫妻,多簡單,幹嘛非要弄這麽麻煩。”
“被他們鬧得,我都想跟張永安散了。”賈柳期倚在洋槐樹上,卸下了全部的武裝,小小的個子,瘦瘦的身形,能容納多少能量來應對無休止的攻讦和讨伐呢。
賈士珍瞪大眼睛:“可別啊!我以為你很堅定呢。”
賈柳期說:“我跟世源哥說,家裏都反對。世源哥說,這是你自己一輩子的事情,你得想清楚,自己做決定。”
賈士珍有些心疼:“這是世源哥血的教訓啊。”
“算不上教訓,世源哥始終都沒讓他們插手他的婚事,是他們硬要管。他們讓他相親,他就相,相了之後不管他們說對方再好,他嘿嘿地笑着說沒感覺。你是不是覺得他很聰明,知道怎樣跟家裏避免摩擦?”
賈士珍微楞:“是啊,我有時候就是在學他。”
賈柳期嗤笑:“有個屁用啊!到頭來他追上付青青的時候,還不是被反對。那群人,讨好順從是沒用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跟他們對着幹!讓他們知道你不好惹,就不會想着惹你了。”
025我拆散你的婚姻也是為你好
“等等,等等!不是都順利訂婚了嗎?家裏應該是同意了啊!”賈士珍當時不在老家,跟賈世源年齡差距大,私下溝通不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賈柳期厭惡地說:“哪有!爺爺和二伯二伯娘,還有姑姑姑父們,都說付青青不好,又是嬌氣啦,又是看起來惡心人啦,不大方啦,反正他們吹着浮土找裂紋,還能找不着!咱爺爺,含着號子說,”她一板一眼地學對方,“那小妮,熊樣子裏,一看就惡心得慌。”
然後忍不住爆出口:“你惡心個屁啊,又不跟你過。”
賈士珍皺眉:“那跟你的情況很像啊!那他們是怎麽訂婚的?”
“世源哥非要願意,咱大伯和大伯娘也同意了。換手絹、換小字都過去了,某個人,非說看見付青青跟別的男的說話了,上了別的男的車了,說她不是好人。咱大伯那暴脾氣,直接跟人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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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人”,在鳳凰方言中,專指跟男人亂搞的女人。
賈柳期憤憤地說:“現在好了,那個散了,世源哥也不再願意別的了,他脾氣好,不跟他們急,暗較勁呢。我跟你說,世源哥心裏惱死他們了,連咱大伯娘他們都後悔壞了。所以他才勸我自己想清楚,自己做決定。哎,珍珍,你也一樣,自己要承擔後果的事,千萬別讓別人給你做決定。”
卻見賈士珍呆呆的,不知道在神游什麽,踢了她鞋子一下:“想什麽呢!我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呢!”
“啊!”賈士珍恍然回神,“我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你說大伯和大伯娘都後悔了對不對?”
“那是肯定的。”
賈士珍說:“那他們肯定是惱二伯他們的。就算他們當初也不認可付青青,借故退婚,但是他們肯定不會怪自己,只會把罪按二伯他們身上。”
賈柳期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她正在用自己特有的辦法恢複自己的戰鬥力:“哪歸哪啊!你看看咱雪姐姐的婚事,他們都沒插手,她自己談的,嫁邯鄲,比檀淵遠八倍,她男的對她多好。世源哥的婚事讓他們給操心成這樣,所以,千萬別——”
“啊!我想到辦法了,啊!啊!”賈士珍突然激動地抓着賈柳期的手說,“別講大道理了,解決問題重要!我想到辦法了。”
賈柳期不信:“你能有什麽辦法?”
“去找大伯父。”賈士珍激動地說,“讓大伯父幫你。”
賈柳期嗤笑:“爺爺和二伯都不同意,大伯父會幫我?”
“肯定會!”賈士珍越想越篤定,“你想想啊,爺爺出去那麽大會兒,把縣城的二伯都叫來,離咱家二十米遠的大伯和大伯娘沒來。”努努嘴,“他家開着門呢,他們人在家裏。”
“哦!我明白了。”賈柳期頓時喜上眉梢。
老爺子在大伯家碰壁了,大伯并不認同爺爺的看法。
“大伯不愛管閑事,但——”
賈柳期接過了話頭:“親侄女求他,他肯定不會不管。你回去看着爸爸吧,我買點禮物去大伯家。”風風火火地走了。
賈士珍回到家裏,就聽客廳裏老爺子正在教訓胡春梅和賈存國:“恁兩個,可不能啥都依着小孩子,由着他們作得無法無天了。”
那兩人唯唯諾諾。
賈士珍斜躺在沙發上,說:“想叫小孩有出息,又叫小孩啥都聽你們的,這可能嗎?啥都聽你們的,最多活成你們這個樣兒,啧啧。都希望茅屋裏飛出金鳳凰,又非得往孩子身上扔茅草,能飛出去就奇怪了。”
老爺子開始擺資格談閱歷:“恁爺爺幾十年的經驗——”
這些話賈士珍聽了很多遍了,早就不耐煩聽了:“那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年紀大了,思想老了,眼界窄了,膽量也小了,就別想管那麽多了,孩子不缺你吃喝,你就聽聽戲,玩玩鳥妥了,還非得顯示自己大家長的威風,管了東家管西家,管了兒子管孫子。結果呢?越管越亂!”
這就顯示了年輕又上過學的好處,賈士珍說話像連珠炮一樣,又快又大聲還不重複,老爺子根本插不進去話。
終于等她停頓了,老爺子才怒不可遏地說:“越管越亂?要不是我給你們操心——”
賈士珍騰地站起來:“要不是你操心,我爸爸能摔成這個樣!不說你臉上,你就當不知道嗎?”
老爺子可算逮着理了:“跟我有啥關系!那麽多上樹的,咋就他摔下來!還不是那個浪妮子氣的!你倒好,還幫着她說話!”
“……”
連罵帶斥責,反正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賈士珍忍了,忍到他歇一口氣,才說:“那世源哥呢!好好的婚事,被你們給攪和散,現在他死活不結婚,你們滿意了!”
老爺子又批起賈世源來:“那個小妮,那熊樣子裏,一點兒都不大方,看着就惡心。”
“有你啥事!孫媳婦又不跟你共同生活,哪怕你老了,有你的閨女兒子伺候,也用不着人家。你管那麽多幹啥!世源哥相中了不就行了。”
老爺子威風凜凜地說:“恁小年輕的,懂啥!恁想咋着就咋着,反了天了。那小妮都不是好人,恁二大娘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這樣的媳婦,別想進我賈家的門。”
賈士珍嗤笑一聲,沒說話。
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沉悶的雷鳴:“吵吵啥!”那悶聲,那氣勢,不是賈存良是誰。
賈存良臉色非常難看,賈世源的婚事是他的心病,有些事情他不說,不是不知道,憋在心裏久了,就發酵成了暗瘡,一碰就痛。這會兒進門就聽到自己親爹在說兒子的婚事,用的還是他最厭惡的态度,能有好态度還奇怪了呢。
老爺子頓時偃旗息鼓了。
衆人将賈存良迎到屋裏,賈柳期暗暗對賈士珍豎起大拇指,兩人會心一笑。
026吃飽了撐的
各自入座,賈存良問:“存國,柳期這事你想咋處理?”
老爺子說:“老二家說縣城有個不錯的男孩,想給她說親。”
賈存良又爆一聲悶雷:“就她事兒多。”
老爺子窒了一下,說:“我覺得檀淵太遠了,存國還病着。”
“都陪伴着他吧,日子不過了嗎?”賈存良非常不耐煩地說,“這事你就別管了。存國,你是她爸爸,你咋想?”
賈存國喏喏:“我,這個——我都這樣了,也管不了了。”
賈存良說:“你要是同意這事,我就幫你找人,把這事處理過去。”
他話少,另外一層意思沒說,就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管了。”
賈士珍緊張起來,埋怨自己沒有做好爸爸的工作,更恨那些被後世幾千年尊為聖賢的神經病們,吃飽了撐的,制定這麽繁瑣的禮儀規則,自己的婚事非要讓別人去操持,憑白給了別人把控自己的權力。
她轉頭看賈柳期,賈柳期眼裏霧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
不等賈存國說話,老爺子就說:“不行,老三你不能答應。你想想大妮子,嫁那麽老遠,又窮,你成這樣都沒回來看看你,等于這個閨女沒了。”
賈柳期說:“大姐姐打工那幾年,哪年不給家裏四五萬塊錢,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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