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節
娶,算啥事啊。”
大伯娘表示聽不懂:“那可是!婚姻大事可千萬不能耽誤了。要不我打聽打聽,哪裏有好小閨女,給咱大帥說個媒。咱大帥要模樣有模樣,要個子有個子,娶媳婦只有他挑人家,沒有人家挑他的。說起來,咱大帥想找個啥樣的?”
一席話說得賈愛芬通體舒暢,滿面笑容地說:“之前也有幾個給他說媒的,人家小閨女都很相中他喽,他眼光高,不願意跟人家拉呱。”
大伯娘的嘴角抽搐了好一會兒,才維持住微笑客氣的表情,說:“那你多勸勸,一直挑,你啥時候抱孫子。現在結了婚,有了孩子,你還能給他帶帶,叫小兩口輕松輕松。”
哪料賈愛芬幹脆地說:“不行!”
大伯娘側過身,撇撇嘴,沒有說話。
賈愛芬自認為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地說:“那群熊說媒的,看不起人,給俺大帥說的那是啥啊!都是一群沒有上過大學的農村小妮,一個個粗腿大膀哩,穿得很土,都不知道化妝,說話還咋咋呼呼哩,一點都不穩重,跟老三家那個憨三妮子樣,別說大帥看不上,我也看不上。”
大伯娘忍不住笑了:“老三家的三妮兒?你說珍珍呗?”
賈愛芬翻了個白眼:“不是她是誰!瞎上那麽好的大學,沒老沒少哩,憨乎哩。”
“我聽說她考的那個崗位的第一,比第二多一分多呢。”
“她算啥哎,瞎貓碰見死耗子吧,估計答對的都是蒙的。”賈愛芬滿是怨怼和不屑地說,“就那憨妮子那熊樣子哩,面試一個試試,考官肯定相不中她。……那熊樣子哩,憨乎哩——”
大伯娘只得将話題重新掰回來:“說起來,咱大帥第四,怎麽才能參加面試呢?”
賈愛芬向前探探身子,壓低聲音,滿臉神秘地說:“這你都不知道啊!我跟你說,可以拿錢買。咱拿點錢,叫前面的人放棄,大帥就能去面試。”
大伯娘恍然大悟,然後一臉擔憂:“這事能行嗎?要犯錯誤的吧。哎呦,這要是被上面查出來,可了不得。”
賈愛芬說:“怕啥啊!又不讓大哥去找人家去,放心吧,不會影響俺大哥。”
大伯娘嘆息:“愛芬,你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咱要是這樣弄了,萬一大帥考上之後又被人舉報了呢?有個這記錄以後可不好再考了,這是要絕了孩子的路啊。咱別這樣弄啦,讓大帥再考一年,大帥這小孩機靈也認學,早晚能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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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愛芬又開始抹淚:“早晚考上可不行,大帥這麽大了,我得趕緊給他娶個媳婦,也算我完成任務了。大嫂子,你是大帥的親妗子,就幫幫大帥吧。”
大伯娘再度引偏話題:“真是哩,孩子不結婚可是很愁人,我也很愁裏慌,世源比大帥還大兩三歲呢,還沒個對象,我跟你哥哥這是天天愁得睡不着,想着看看能不能把這點兒宅子疙瘩抵押出去,在銀行貸款給世源在縣裏買個房子,免得人家小閨女一聽說在農村住就不願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賈愛芬還怎麽開口提借錢。她的表情漸漸僵掉了,擠出一個皺巴巴的笑說:“有俺哥哥這個架,還有人相不中咱世源啊!那小閨女真是瞎!”
大伯娘說:“恁哥有啥架,也就是每個月那點死工資。說一千道一萬,沒錢是不行。哎,我想着能不能上廠子裏給人家幹點活去,結果這膝蓋積液,賺的不夠看病的,恁哥還有世源他們都不叫去。哎,房價還漲着呢,再不買,以後更買不起。我想着跟三兄弟說說,看看能借給點不,湊巴個首付,再慢慢還賬還房貸。”
賈愛芬一下子直起腰來,說話語氣也輕松了很多:“他有那麽多錢,咋能不借給。就他腰粗,不借他的借誰的,他要沒錢咱也不找他借啊。”
就這樣,賈愛芬這個麻煩包被大伯娘不着痕跡地推到賈存銀那邊。
034不是一個段位
然後,大伯娘跟賈愛琴打了個電話,說起賈愛芬的想法:“我覺得愛芬這主意不行啊!都好不容易考上的,誰會為了幾個錢放棄啊。”
賈愛琴說:“我倒是聽說過有這樣搞的,不過一般是面試結果出來之後,總分的第二拿錢讓第一放棄。哪有這個時候搞的,就算花大價錢讓一個放棄,進了面試,面試要是比不過人家,不是白花錢!要是再拿錢買吧,那得多少錢往裏砸啊!她又沒有,還得到處借。”
“真是,愛芬她娘倆咋就迷上進政府單位了,叫我說,上外邊找個企業幹活,不比在那裏邊賺得多!”
賈愛琴嘆息:“哎,啥都說了,他們娘倆誰也聽不進去,算了吧,咱就別管了。”
賈愛芬到了縣城,特意在路邊水果攤上買了一兜葡萄,才進了賈存銀的門面店。
她一出現在門口,大帥他二妗子就滿面笑容,熱情地迎上來:“看看吧,誰來啦!哎,我說你,有空就來玩會兒,帶啥東西。”
“哪有啥東西,一點葡萄,給小孩吃。”賈愛芬提着葡萄進門,“二嫂子,不忙呗?”
“還小孩,他們都該娶媳婦的人了,可不能拿他們當小孩慣着。”老二家的說,“不忙,閑起來了。這不,半天賣出去一桶漆。現在賣啥的都多了,生意不好做。來來,坐下,我給你切西瓜吃。”
“不用忙活,”賈愛芬熱絡中帶着氣虛,“不是還有你們包的工地,工地啥材料都要,肯定能賣出去。”
老二家的說:“可別說工地了,這不,存銀讓主家叫工地上去了,少不了打一頓囔囔。”打囔囔就是起争執的意思。
“叫咱給他幹活的時候,很好說話,幹完活就挑刺,這裏不行,那裏不中,就是想少給點錢。你說,除了工人的工錢、料錢,俺能有多大的賺頭啊!再說,先幹活,後給錢,一拖就是大半年,壓着本,銀行裏貸款還漲着利息。哎,一年年的,光白給人家忙活。”
老二家的接連訴苦,說起來好像比老大家更難過。
賈愛芬像是吃了滾燙的肉,吸吸溜溜,吞不下,吐不出。
“來,愛芬,吃西瓜。我在這裏看門市也很無聊,幸好你來陪我拉呱。”老二家的将西瓜遞到賈愛芬手裏,“兩個小子都是光棍呢,你這當親姑姑的,給說個媒呗。”
“咋說話呢,二哥這大老板當着,俺那兩個外甥才不是光棍,他們眼光高,一般小閨女看不上吧。”
提起這個,老二家的當真是愁容滿面:“唉,人家好小閨女,一聽說弟兄兩個還沒閨女,就不願意了。”
賈愛芬說:“那咋能啊!”
“說怕妯娌間處不好,還不是看着多一個分家業哩,還沒有閨女,以後沒有伺候打發老人哩。”老二家的似是滿腹苦水終于找到了傾訴對象,“唉,愛芬,你也是當婆婆的,你也知道,現在這媳婦,叫他們給咱買點東西可能願意,反正是咱兒賺的錢——”
提起這個,賈愛芬怒火中燒:“俺家那小熊媳婦子,一個馍馍也不給俺!我在小廠子裏幹點活,她沒事還罵個錢的,嫌不給她看孩子。我賺的錢她有時候偷偷的從廠子裏使走,說她兩句吧,又鬧着要離婚。唉,娶個媳婦就是娶個祖宗,老大也跟咱離心了,啥都聽媳婦裏。”
“唉,咋這麽不懂事啊!”老二家的感慨了一句,接着說自己的話題,“你說,真等到咱不能動彈了,叫她們伺候公婆是門兒也沒有。你看吧,還得是咱生養的誰叫誰伺候,誰知道到時候兒子還認咱不?唉,我就怕以後我們不能動彈了,俺家得演《牆頭記》,沒有管俺兩個老家夥的事兒。”
賈愛芬認真地出主意:“你到時候存點錢,誰伺候你你就給誰。”
老二家的并不提錢,繼續自己的話題,豔羨地說:“還是你精,養個閨女,娜娜那麽孝順你,可是比存國那三個親生的都強。”
賈愛芬又有些得意:“存國那三個妮子疙瘩可真拿不出門去,老大跟人家跑了窮山窩裏去了,爹快摔死了都沒回來,就當這個閨女死了。老二也不要爹了,存國都這樣了,她倒好,跟嫁不出去似的,非要訂婚。老三吧,又憨又怐,整天咋咋呼呼哩,瞎上個好大學,成不了啥氣候。”怐,愚昧的意思。
她斷言:“你看吧,面試她肯定過不了。”
話題就轉到誰家閨女更“不像話”更“不懂人事”上了,老二家的畢竟是見多識廣,一會兒就拉拉雜雜地數點了幾個不像話的閨女,姑嫂兩人逮着人家好一通批判,不管是不是認識對方,不管對對方有幾分了解,不管對方是這樣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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