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賈柳英說:“她學習呢,別影響她。哲哲,讓你爸爸順便做個東坡肉,多做點,等下給你太外公送過去。”并不留對方在家吃。

“好的,媽媽,我最愛吃東坡肉了。”哲哲哪裏懂大人之間的機鋒,歡呼雀躍地跑到廚房去了。

老爺子也是要面子的,而且很愛端架子,別人不留,他自然“體面”地走了。

賈柳英指着堂屋的臺階:“這邊要修成斜坡,以後輪椅直接推到卧室裏,爸那麽重,每次出門都讓人擡着太累了。”

胡春梅說:“現在都是在醫院住,弄——”

“醫院是家嗎?能住一輩子?現在不弄,等冬天天寒地凍地再想修還能修嗎?”

胡春梅只得乖乖地應下。

吃過飯,老鄭出去吸煙,賈柳英跟賈柳期盤算着修整一下西邊雜物間,規劃出個洗澡間來,怎麽排水等等。

胡春梅再也忍不住了:“小英啊,賺個錢也不容易,別花了。”

賈柳英說:“爸爸身上得勤洗,不然容易生瘡。珍珍在家裏照顧你們,這麽大的閨女了,沒個洗澡的地方,只能躲屋裏擦擦,像啥樣子。”

“得花不少錢呢——”

“不用你拿錢,你就別管了。”

胡春梅說:“恁爸爸看病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呢,世輝還上着學,咱家裏都是一個錢恨不得掰成兩個花。”

賈柳英說:“我知道啊,你們舍不得花,我才給你們弄啊。”

“不如省下錢來給家裏。”胡春梅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賈柳英睨了她一眼:“這事兒你想都別想,需要買什麽我給你們買,要看病我給爸爸交押金,水電我給你存上點費用,米面油鹽我給恁買好。但是,不會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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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胡春梅覺得很委屈,“我把你養這麽大,你有錢了,一點也不給家裏。”

“你用糧食把我養大,我給你們買柴米油鹽;我小時候生病你們給我看病,爸爸住院我給你們掏住院費,哪裏對不起你啊!”賈柳英說,“哦,你們給我衣服穿了,那我明天去給你們買幾件衣服。”

胡春梅心疼極了:“可別再亂花錢了,我們有衣服。”

“對啊,你要吃有吃,要穿有穿,為啥還要我給你錢?”賈柳英說。

論唇舌,胡春梅哪裏比得上閨女,被說得暈暈乎乎的,腳步虛浮地離開。

賈柳期一直覺得自己的戰鬥力是厲害的,發現跟姐姐比簡直就是渣渣,佩服地做了一個點贊的姿勢:“高!”

“我花我們老鄭辛苦賺來的錢,她心疼個啥勁!還不是把我的錢看成她的,我可以省錢,但我省了錢也不會給她啊。”賈柳英說,“不光我,你也一樣,以後什麽東西都可以給她買,就是不要給她錢。別讓她覺得伸手跟我們要錢是應該的,白白把她慣成二姑姑那個熊樣。”

賈柳期說:“你不給,我不給,讓他們問珍珍要嗎?珍珍更賺不到多少錢。”

“珍珍為啥要給他們錢!”賈柳英說,“珍珍都留在家裏照顧他們了,當然更不該給他們錢。”

“家裏花銷不少,誰都不給是不可能的。”賈柳期說,“不過你說得很有道理,不能把媽媽慣成二姑姑,或許我們可以每個月給她幾百塊錢的生活費,省得她天天給爸爸吃饅頭鹹菜。”

“嗯,有道理。那你說我們一個月給多少合适?”

……

041以怨恨鼓氣

第二天早晨五點多,夢夢就醒了,早晨的夢夢分外興奮,啊啊呀呀地叫着,小嗓門還挺大。賈柳期與賈士珍睡在一起,與賈柳英一家子之間只隔着一個不隔音的隔斷牆,于是,她被小外甥女吵醒了。

賈士珍想起床,被賈柳期按回去:“再歇會兒吧,萬一你面試排得比較往後,起太早會沒精力。”

“睡不着了,不做點準備心裏不安生。”

賈柳期便陪她起來:“那我給你做飯去,吃完飯化個妝。”

……

賈家人都是急性子,八點進場,賈柳英硬是催着老鄭七點就将賈士珍送到了考點。

考點人越來越多,都是上白下黑,彰顯着大家都有相同的目的。跟如此多的人是競争關系,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麽自信,好像大家準備的都很充分,唯獨她不是。

考務人員舉着分組的牌子,大家随意站在某個牌子對應的位置。賈士珍站在隊伍中,心緊張得縮在一起。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麽沒出息,曾經自己看不上的工作,此刻卻是那麽渴望得到,就像瀕臨溺死的人,渴望抓住最後的浮木。

根據她的生活經驗,越是如此渴望得到,越會出意外,往往是得不到的。

賈士珍愈發沮喪了。

考生分為四組,卻并不是随意站的,而是按照報考的崗位站。是以大家在考務人員的指示下,調整了一下站位。然後,各組報數,确定人員基本到齊後,讓每組第一個人報一個數字,那個數字對應的人出列上臺抽簽,這次抽簽,決定這一隊人在接下來分考場的抽簽中第幾個抽。

賈士珍這組抽順序的時候抽到了1,在抽考場的時候抽到了4,他們是第四考場。

賈士珍随着隊伍進入了四考場所在的區域,将包放在門外的桌子上,進入候考室。然後在那裏抽號,決定進場順序。

培訓機構總結的規律,前幾個去面試的,基本上分數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三選一的考試,當然只有分數最高的人才能進去。大家都在祈禱自己不要抽中前幾個,賈士珍尤其如此,她的心态還沒有平緩,她覺得自己需要十幾分鐘去控制心跳,理清思路。

有個考生抽中了二號,考場裏一片嘩然,個中心思,不難猜測。

賈士珍為了讓自己放松下來,跟人開了個玩笑:“沒事,還有一號呢。”

于是,當她手從箱子裏出來,打開紙條,看到上面赫然寫着“1”的時候,不知道該有什麽表情。

“報號!”考務人員提醒,可能是為了防止舞弊,每個人抽了號之後都要像在場的人大聲公布自己的號。

“1號。”賈士珍破罐子破摔。

底下徹底沸騰了,多少人在慶幸自己可以免于劫難。

二號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沒事,還有1號呢。”

賈士珍心跳如鼓,為了不讓自己那麽在意自己的心跳,像個傻子一樣原地跳起來,其他考生看她像看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賈士珍此刻卻顧不得別人怎麽看了。

不過她還是被其他人影響了——

場內也有一個黑胖的男生,給人的感覺與大帥像極了,這個人跟其他人談笑風生,滿考生都是他刺耳的聲音。賈士珍仿佛看到大帥嚣張惡心的樣子,那個家夥永遠看起來很輕松很自信,其實他懂什麽呢!哪有那個實力自信張揚,不過無知無畏罷了!

這個考場裏,所有參加面試的考生,真正自信的有幾個?無知無畏的有幾個?外強中幹的有幾個?實力明顯比她強的有幾個?

賈士珍如是給自己鼓氣——

大家實力都差不多,心态就是唯一的決定要素。賈士珍,打起精神來,争口氣。要贏,尤其不要輸給大帥。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賈士珍憋着一口氣,聲音洪亮,條理清晰地完成了面試。

進了另一間教室等候,要等所有考生考完,面試結果公布,下達體檢通知才能離開。剛開始她還能輕松淡定地跟其他考完的學員說話,考試進行了半晌,她開始“反省”,覺得自己做得很不好。

語速好像太快了點,剛開始還有意說慢點,後來越來越快;經常吵架的人,語速本來就快,很難降下去,她不該經常跟人吵架的。答題時間太短了,十分鐘的面試時間,她就說了六七分鐘吧,培訓機構說前面的人可以說長點,後面的人要縮短,所以她表現得很不好。

內容是不是回答的不夠有深度,都是大家能想到的,自己再說一遍,實在太膚淺了。培訓機構說要跟主考官眼神交流,可是主考官壓根沒擡頭看她啊。好像考官在交頭接耳地說話,是不是在批評她的缺點。

……

中午,無論是考完的還是候考的,還是考務人員,都不被允許離開。外面送來包子和豆漿、米飯,大家吃完之後,稍稍休息,便接着進行考試。

不知候考的人是何等的煎熬,已經考完的人,在無盡的等待與無聊中已經耗竭了。

到最後,賈士珍覺得自己的擔憂都“衰竭”了,考上考不上無所謂,啥啥都行,讓她離開這間房間放放風就好。

還有人不停地問新考完的人是幾號,算算還有多少人,還要多大會兒。

賈士珍的精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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