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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江銘晟,順便從她嘴裏打聽一些關于他的消息,可最終還是被理智攔住了。
我在心裏質問自己:“季來茴,六年了,被愛恨折磨六年了,你還吃夠苦頭嗎?”
可是我低估了我的好奇心,在相識的第三個星期,我終于好奇戰勝了理智。
某天午後,我們坐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喝着咖啡,我随意的問了句:“你父親是經商的吧?”
她點點頭,詫異的問:“你怎麽知道?”
“能來這裏留學的,家裏不是經商就是當官的。”
于沐了然一笑:“那你呢?”
“我啊,我家裏是當官的呗。”我說的極坦然,于沐比我小六歲,可我經歷的估計是她三十年也不曾經歷到的,所以對這種小女孩撒謊,我沒有半點會被識破的壓力。
“你有男朋友沒?”她極感興趣的打探,像她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通常對這個問題都是非常的重視,如果我把我和江銘晟的愛情說給她聽,她有可能會淚流滿面的以為安徒生在給她講童話。
“以前有,分手了,你呢?”
我對她有沒有男朋友其實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是想把話題往我想問的問題上拉近一點而已。
“有啊。”她嬌羞的喝了口芒果汁:“我男朋友是警察。”
“警察呀?”我故作驚訝:“我最佩服警察了,他是在B市工作嗎?”
于沐點點頭,一臉的自豪:“我男朋友每年都被評為最佳警官,前不久他還圍剿了一批販賣毒品的團夥,被立了一等功呢!”
“你真有眼光。”我贊嘆了一句。
接着我假裝随意的問了句:“你們B市是不是有個叫江銘晟的男人?”
她吃驚的愣住了,然後不可思議的問:“你怎麽知道?你認識他?”
從她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是認識江銘晟的,不然她不會這樣反問我,其實我早就明白,只要是B市的人,有幾個不認識他呢……
“我以前在B市讀大學,有個**學跟他談過戀愛。”
攪拌着手裏的咖啡,我目光盯着窗外,視線飄得很遠很遠。
“天哪,不是吧?”于沐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談,一雙美目瞪得圓圓的,不可思議的望着我。
“怎麽了?很奇怪嗎?”
“他可是我們那裏出了名的****,很有錢,也很帥,可是也真的很花心!”
于沐很肯定的總結,接着又感嘆:“沒想到他的獵物,連大學生也不放過……”
我的心裏驀然變得很疑惑,什麽時候開始,江銘晟竟然成了B市有名的****?
“不會吧,我聽我那位同學說,他好像很專情的?”
“切,才怪喲……”
她長長的噓唏,十分有感悟的說:“有錢的男人有幾個是專情的?更何況還是個有錢有相貌的男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饒有興趣的問:“你對他很了解嗎?”
于沐對我過分感興趣的話題并沒有太多想法,她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從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我爸爸跟他有生意上的往來,經常聽我爸爸說起他的事,而且以前我去酒吧玩的時候,也常常會看到他摟着不同的女人尋歡作樂。”
看來,江銘晟真的變了……
“你爸都是怎麽說的?”我一時好奇,問的有些迫切,怕這麽詳細的問會引起她誤會,便随意的解釋一句:“我會把你說的告訴我那位同學,然後讓她趁早死心!你都不知道,她到現在還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呢。”
于沐很理解的點頭:“像他那樣的男人,一旦愛上,想忘了确實有點難度。”
這句話理解的很透徹,可能是她年齡外唯一成熟的體現了。
“我爸說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好像以前愛過一個女人,後來那個女人死了,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突然間,像是在聽別人說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望着于沐的時候,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她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她口中說的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其實就安坐在她的眼前。
“這麽聽來他應該是個癡情的人才對。”
于沐點頭:“是啊,估計現在變得這麽濫情也是受了刺激的緣故。”
我沉默的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一口,明明加了糖,卻仍然感覺很苦。
“聽說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不過他的身邊好像一直有一個女人沒被換過,但似乎也管不了他去外面偷腥。”
有一個女人?我眉頭輕皺,難道是林美琪?
二年前她留的那張便條,上面明明白白的承諾,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離去,她一定會替我守護他,現在,于沐口中的那個女人,是她在兌現承諾嗎?
“哎,這樣的男人,就算再怎麽吸引人,換了我,還是會躲的遠遠的,不能永遠擁有的愛情,情願從來就沒有降臨過。”
于沐遺憾的嘆息,最後總結了句:“你那位同學,真擔心她一輩子都走不出愛的囚籠。”
“也不一定,沒有永恒的愛情。”這是我自己的理解,這兩年,我過的其實挺好不是嗎?
“罂粟一樣的男人啊,中毒容易解毒難,小影姐,以後你要是遇到這樣的男人,也要遠遠的躲着,只有傻女人才會輕易的中毒。”
于沐單純的臉上說着老練的話,我在心裏笑着,這些話如果她是六年前跟我說該多好,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中毒,并且,無藥可救。
“恩,這個你放心,我早已經過了中毒的年齡。”
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微笑,任何笑容背後的憂傷,都像一棵洋蔥,只有撥開了皮,才能真正的讓你想流淚。
“對了小影姐,你是不是今年就畢業了啊?”
我點頭:“是的,九月畢業。”
她立馬哭喪着一張臉,很難過的說:“早知道我早兩年來了,真舍不得你走。”
我揉着她的頭發,笑着說:“傻丫頭,又不是不能見面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別說是朋友,愛人又怎樣?
九月在不知不覺中悄然來臨,校園的梧桐葉開始飄落的時候,我知道,我要回去了。
那一天在機場,于沐抱着我哭的很傷心,她真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像極了四年前的我,愛恨分明,情感流露十分灑脫。
我在威斯特法倫州呆了兩年零三個月,很明顯的感覺是,我從27歲變成了29歲,然後我成了一個很會隐藏內心的人,我可以一眼看出別人的故事,可是別人卻怎麽也猜不透,我是不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飛機降落在B市的那一刻,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可有一點我很清楚,我不是為了那個男人而來。
找了家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其實現在的我,除了夜晚有點讓自己不滿意外,其它的時候,我都非常的滿意。
洗完澡,倒在床上睡了十個小時,淩晨四點半醒過來,我光腳走在略帶涼意的地板上,然後拉開落地窗簾,凝視着窗外迷霧一樣的早晨。
六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地看黎明的晨曦,淺紅的朝霞,彌漫際,紅日在雲層中浮蕩,陽光照射初秋的蕭索,城市蒸騰在白霧之中。
昨夜睡的很好,在德國的這二年,白天可以被忙碌所填補,夜晚卻時常的輾轉難眠,因為害怕夢中的蒼涼與恐懼,多少個如水的夜空,璀璨星辰缤紛了我寡淡的華年。
我準備打個電話給江母,這兩年我們只通過一次電話,還是我剛到德國的時候,
就打了那一只,也只簡短的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匆匆的給挂了。
之後,除了母親,所有的人我都不再聯系,也沒人能聯系的上我。
電話很快被接通,江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親切,可我只覺得這些人都離我已經很遙遠,遙遠的我已經忘記了曾經在這片土地上,都發生過什麽……
“喂,哪位?”
……
“江阿姨您好,是我,來茴。”
電話裏傳來一陣沉默,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接受不了。
“你終于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我們在城北的雲茶坊見。”
“好,我馬上過去!”
挂了電話,我把自己從頭到腳的修飾了一遍,現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季來茴了。
坐在出租車上,目視着B市的一景一物,還是和二年前一樣,只是再也沒有兩年前的心境,有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雲茶坊是個比較不知名的茶館,離市區比較偏遠,選擇這樣的地方,我即使不說,江母也是明白原因的。
路上堵車,整整晚到了半小時,當我踩着高跟鞋走到江母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神告訴我,她非常的震驚。
完全如我預料之中,以前的季來茴素顏朝天,現在的季來茴濃妝豔抹,已經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影子,像是另外一個人。
“來茴,幾時回來的?”
江母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輕輕的握住我的手,像過去那樣,心疼的凝視。
“昨天回來的,本來昨天就想聯系你,可是下了飛機太累,就先休息了。”
“你怎麽現在化這麽濃的妝?”
她有些陌生,我要的就是所有人都對我陌生。
“德國的女人都化妝,我也就跟着習慣了。”
這是多麽牽強的理由,其實我只是在面對過去的人時,才會化的連我自己都不認識。
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還有誰能認出我?
“你現在住哪裏?”
“暫時住酒店。過兩天我要去一家美國的公司面試,到時候會在附近找房子。”
江母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麽選擇留在B市?”
對于她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沒有答案,我也有問過自己,最終卻只能告訴自己,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的。
“因為這裏發達呗。”
随意的笑笑,我又一次掩飾了所有別人猜不出的東西。
“你在德國這兩年過的好嗎?”
“很好呀,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比以前輕松多了?”當一段感情被埋藏,別人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沉重。
“那你母親還好嗎?”
江母扯東扯西,其實我知道,她真正想問的,并不是這些。
“恩,挺好的。”
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問,我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半響,江母還是先打破了沉默,問出了她從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來茴,你……還愛着銘晟嗎?”
握着茶具的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這個問題,我從來都沒問過自己。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我們現在這樣對彼此都好。”
“我看你們一點都不好!”江母嘆息:“你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我如實回答。
“為什麽沒有?因為忘不了他?”
“愛情是一件讓人很累的事,我沒有力氣。”
江母再次嘆息:“銘晟一點也不好。”
之前在德國已經從于沐口中得知了他的一點消息,現在江母想說什麽,我心裏其實已經了然。
“他還是走不出去嗎?”我淡淡的問。
“你們都變了,你變得別人走不進,他變得任何女人都可以靠近,以前是你教會他快樂和幸福,所以他因為你變得專情溫柔,而現在,他又回到了過去,成了一個冷漠無情的人,除了和不同的女人周旋,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絲毫沒有感情!”
如此說來,江銘晟真的變了。
“林美琪還在他身邊嗎?”
江母搖頭:“這兩年一直都在,就在上個星期傷心的走了。”
“為什麽?”
我有些驚訝,難道是因為她受不了江銘晟的濫情?可是兩年都忍了,為什麽現在卻忍不下去了……
“因為銘晟總是把她當作你。”
江母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剛好拿起茶壺給她倒水,所以一不小心,茶水就倒偏了方向,全撒在桌子上,頓時冒着熱氣的水順着桌沿滴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忙站起身,我從包裏掏出紙巾迅速的去擦拭。
“剛開始的時候,銘晟幾乎每天都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後來林美琪來了,不知跟他說了些什麽,他突然間就變了個人似的,和不同的女人交往,然後又一個個的抛棄,不過至始至終都沒有抛棄林美琪,我起初有些疑惑,還以為他對林美琪舊情複燃,後來有一天去了他住的地方,我才知道原來林美琪是過着怎樣的生活!”
江母停頓了一下,重重的嘆口氣:“銘晟竟然完全把她當成了你的替身,他左一口來茴,右一口來茴,林美琪竟然都默認了,後來林美琪告訴我,這兩年她都是這樣走過來的,銘晟從來沒有喊過她的名字,她被他喊來茴喊了整整兩年……”
心裏像是被什麽沖擊到一樣,我想起了在德國時于沐說的話,雖然稚嫩,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罂粟一樣的男人千萬不要愛上,否則中了毒,想解毒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上周他們大吵了一架,林美琪受不了他一邊流連花叢,一邊還把她當成你的替身,所以一氣之下,離開了B市不知去向……”
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林美琪能忍受兩年,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換了任何女人,都不一定能忍這麽久,她愛了江銘晟這麽多年,這樣的結局終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當一個女人發現她無論怎樣也感化不了她愛的男人,那麽她肯定會在某一天,強制性的結束自己無望的愛情和等待……
“來茴,你真的不能和銘晟重新開始嗎?”
緩緩的搖頭,我質問江母:“阿姨,你真的覺得只要我和銘晟在一起,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幸福和快樂了嗎?”
她疑惑:“難道不是嗎?”
“只有真正愛過,經歷過這段感情,才能明白,愛情不是相愛不相愛的問題。”
江母仍然不解,我目視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平靜的說:“我們都愛的太執着,不給對方任何一點退路和思考的餘地,這樣的感情是缺少理智的,只有分開後,彼此的心成熟了,才能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愛,什麽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愛情也是需要放生的,在經過那麽多的傷痛之後,即使勉強在一起,脆弱的愛情終有一天,還是不能如預期的完美。”
江母終于有所感悟,她無奈的點頭:“來茴,你果然成熟了。”
“銘晟現在和你的關系怎樣?”
其實以我現在的立場,真是沒必要關心這個問題的,以前的我,傻呼呼的拉攏他們母親之間的關系,為了愛他,什麽都不顧,什麽都可以去做,那樣盲目的自己,真的已經很遙遠了。
“沒想起你的時候,他對我還是很好的,想起你的時候,他就覺得是我沒照顧好你,才讓你永遠的離開了他……”
江母黯然的垂目,她一定遺憾,為什麽自己和兒子之間總有解不開的心結。
那一天,不知是怎樣結束話題離開的茶館,只知道出來的時候,修補了兩年的心還是有種想要扯掉線的痛。
當天晚上,我去了鳳舞九天,B市最大的娛樂城,江母說,江銘晟這兩年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那裏。
我又化了更濃的妝,戴了一頂可以遮住半只臉的帽子,我想看看,現在的江銘晟,到底成了什麽樣……
走進鳳舞九天的大門之前,我繞到了個方向,來到曾經我假裝跳樓的地方,那一天也是像現在這樣,音樂聲震耳欲聾,霓虹燈撲朔迷離,馬路邊偶爾走過幾個行人,卻再也沒有嘴裏叼着煙的小老頭。
那時候,真是瘋狂的可愛。卻不知不覺,就過了瘋狂的年齡。
這兩年我迷上了看穿越劇,那些情節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在我看來,誇張到匪夷所思的情節本來就不是用來讓人相信的,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給足夠慘淡的現實中增添幾分自娛自樂的幻想色彩。
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我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這裏似乎裝修過了,和我當初來的時候位置有些變化,我記得那時候跳鋼管的舞娘都是在大門進去的左邊位置,現在卻移到了右邊,而且現在的人似乎也文明了,除了不停的鼓掌外,已經沒有太多的挑逗和戲弄聲。
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個不甚起眼的角落,不起眼到連燈光都照不進,幾乎是半黑暗狀态。
江銘晟果然改變很大,別後兩年再見,他已經和記憶中的那個人相差甚遠。
我看到他從一間包房裏走出來,然後坐在離我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剛一落座,就有二個女人跟了過來。
暧昧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眼微微眯起,從我的角度望去,多了幾分陰兀。
其中一個女人大膽的跨坐在他的腿上,接着臉上出現了痛苦的呻吟,江銘晟的手撫在她的腰間,頭深深地埋入她的胸前。
我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什麽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恐怕還是調情的手段。
“小姐,要不要喝些什麽?”一名服務生熱情的走過來詢問,我只顧盯着江銘晟,并沒有注意。
“小姐,請問要喝點什麽嗎?”他又重複的問了我一聲。
“哦,不用了。”
我終于回過神,連忙搖了搖頭。
他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江銘晟的時候,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小姐,你眼光很好。”他極肯定的說。
“然後呢?”我感興趣的問。
“他是我們這裏最有錢也是長的最好的男人,可是……”
“怎樣?”
“這裏的每個女人都想打他的主意,但我還是好心的奉勸你一句,玩玩可以,但是別指望他對你動情……”
我有些發愣,他以為我是不理解,又補充了句:“看似多情的男人,往往是最無情的!”
“哦,好,謝謝提醒。”
他當我是會意了,轉身去了別的地方,我繼續凝視着江銘晟,他是比起兩年前,更有男人味了。
我一直盯着他,終于被他敏銳的覺察到了,犀利的眼神往我這邊一掃,我立馬低下頭,順手抓起一旁的雜志翻了起來。
其實以我的光線,我能看到雜志上什麽呢……
聽到一陣皮鞋走動的聲音,心跳驀然開始加快,這個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扔下手裏的雜志,我拿起一旁的手提包,轉身向外走。
“你……等一下。”
其實現在的我,根本就有把握江銘晟認不出,別說我化妝化的自己都不認識,頭頂的帽子就已經遮住半只臉,再加上卷發早已經拉直,穿的衣服也和以前有着天壤之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都已經看不出當年季來茴的影子。
我沒有因為他在身後喊我就停下腳步,而是繼續疾步往門外走,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他在身後吶喊:“來茴……是你嗎??”
沖出鳳舞九天的大門,我迅速藏到了拐角處,江銘晟果然追了出來,盯着門前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路人,近乎咆哮的喊了聲:“季來茴,剛才是你嗎?”
他的聲音明顯是喝醉了,而且還醉的不輕,一個男人追了出來,上前一把穩住他:“江哥,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戴炎,剛才我……我看到一雙眼睛很像她,很像,很像……”
這個叫戴炎的男人我聽江母說了,是江銘晟這兩年形影不離的司機,江母說自從以為我死了以後,江銘晟就不再自己開車,找了一個人替代嚴無常,也找了一個人替代我,自欺欺人的讓自己相信,曾經他生命中視為最重要,也最親密的人,從來一個都不曾離開過。
“江哥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戴炎看他不肯挪動腳步,無奈的嘆息:“每次喝醉,你看見誰都會說像她……”
看來這個替代嚴無常的人這兩年已經博得了江銘晟的信任,至少他知道江銘晟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癡情】吃出記憶的味道
和煦的陽光,慵懶的照射在萬物複蘇的大地上,遙望天際,藍天白雲下,一切都是嶄新的氣息。
迎着太陽的方向,我默默的告訴自己:“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季來茴,你現在的名字——慕衾影。”
我坐在化妝鏡前,化着精致的淡妝,今天要去面試,愛奇瑞文化傳媒集團。美國人合資,應聘的職務設計專員。
一件紫色的上衣,搭配一條純白的喇叭褲,腳踩一雙三寸高的黑色高跟鞋,瀑布似的長發披在身後,對着鏡子左看右看,除了臉色稍稍蒼白了一些,其它各方面還是和過去一樣,嬌美動人。
拿起一盒橙色的胭脂,我在兩個臉頰熟練的刷了幾下,這兩年學會的東西很多,特別是化妝,不管是淡妝濃妝,對我來說,不過是花費的時間多少而已。
結束了裝扮,我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凝視了很久很久。
江銘晟變了,我也變了,我們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的改變了。
如果說我唯一沒有改變的,可能就是我仍然喜色紫色,一種代表憂郁的顏色……
29歲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即将耗盡,可是這些年,除了愛情留下的傷痕外,我什麽都沒有。
收起心事,藏起失落,僞裝堅強,挂上自信的笑容,好,從今天起,要把季來茴的人生當成慕衾影來過!
愛奇瑞在B市也是相當知名的外企,坐落于繁華的地帶,站在摩天大廈的門外,作了個深呼吸,我帶着重生後所有的自信邁了進去。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嗎?”前臺小姐親切的詢問。
“我是今天過來面試的。”我沖她微笑。
“請乘電梯到十三樓會議室,會有人接待你。”
她指着電梯的方向,我道了聲謝謝優雅的轉身。
到了會議室,剛一落坐,就有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跟我握手,并且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人事科長鄭海嶼,你是慕小姐吧?”
“是的,你好,我是慕衾影。”
他坐了下來,接過我的簡歷,看了半天後,疑惑的問:“慕小姐以前做過律師,而且在德國也是主攻的法律,為什麽現在要應聘設計專員這個職務呢?”
“我想讓自己有一個新的挑戰,設計是我在德國進修的第二專業。”
“那你做起法律這方面應該會更得心應手吧?我們這裏正好缺一名法律顧問,不知慕小姐是否有這個意願?”
人事科長對我簡歷上多年的法律經驗和在德國獲得的各類獎項十分看重,滿眼期盼的等着我答應。
微笑着搖頭,我很肯定的說:“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再接觸法律。”
他遺憾的嘆口氣,無奈的說:“那好吧,真是可惜了。”
接着他又問了一些相關的設計方面問題,我的回答也頗為他滿意,既然成了慕衾影,就要有一個新的開始,我不再是季律師,這裏不會有人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
“好,那季小姐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希望你工作愉快!”
他站起來再次與我握手,雖然對我沒能發揮專長有所遺憾,但對我設計方面的才華也贊嘆不止。
二年的時間,我幾乎用在了所有能讓我忘記過去的事情上,所有的成功,都是有意和無意努力得來的結果!
出了愛奇瑞的大門,我試着撥通了洛慧的電話,號碼沒換,挂了電話後,我發了條短信給她。
“晚上八點,麗人酒吧見。”
我現在的號碼是回國後新辦理的,所以她并不知道這條莫名的短信來自于何人所發,她回了我一條:“你是誰?”我把手機扔回包裏沒有回複,依照洛慧的性格,即使我不回複,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一樣會趕去。
打車到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昨天已經聯系好今天去看一套房子,房租不便宜,但聽說采光很好。
我怎麽也沒想到,我要租的這個房子竟然在海邊,那麽熟悉的位置,只要走二十分鐘就可以看到曾經江銘晟為了我們結婚購買的別墅,頓時我猶豫了……
“慕小姐,這個房子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價格都是打燈籠難找的,你一個猶豫,說不定下午就被別人給租了去,你可得抓住機會啊!”
帶我來看房子的中介小青年,見我似乎有所顧慮,便立馬添油加醋的說起了這個房子的好。
“恩,我考慮一下。”
繼續随意的打量四周,其實抛開那幢讓我煩心的別墅,這個房子我其實很滿意,一直都喜歡大海,在德國的時候要麽拎着鞋子在海邊走,要麽就找塊幹淨的礁石坐在上面,遙望海面細數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回憶。
“站在這個位置看海真是好啊。”小青年看出我喜歡大海,實時的感嘆。
不愧是做房屋中介的,擅長從顧客眼裏捕捉信息,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裏離愛奇瑞也比較近,沿海的馬路邊就可以搭公車也可以攔出租車,确實如他所說,無論是哪方面,都是最适合我的,當然,除了那幢時刻讓我顧慮的別墅外。
“好吧,那我就先住一段時間再說。”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我還是抛開了顧慮,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妥協。
用了一下午整理房間,傍晚我站在陽臺邊,再次對着西邊的方向望了望,心裏暗自嘲笑自己,我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呢?那幢別墅可能早就賣給了別人或是廢棄了,以江銘晟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留一把刀在那裏時刻劃着他的心……
我一直面向大海,看夕陽西下,看潮起潮落,直到顆顆星辰撒滿天空。
和洛慧約好的時間已經将至,我進浴室洗了個澡,沒有化妝走出了房門,雖然洛慧也是屬于過去的人,但她至少是我此刻想見到的。
打車去了麗人酒吧,時間剛好過了九點,走進暧昧的場所,五顏六色的燈照的人眼花缭亂,我還是戴了頂帽子,一頂可以蓋住半邊臉的帽子。
伫立在黑暗的角落,我很快就看到了洛慧,她果然還是和過去一樣,好奇心異常的強烈,估計沒到九點她就已經趕來,從她面前一瓶喝光的黑啤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我走了過去,用力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回轉頭,盯着一頂被帽子掩蓋半個面孔的女人,疑惑的問:“你誰啊?”
我笑笑,把帽子往上一掀,她立馬震驚的尖叫一聲,身子往後一退,啤酒瓶被胳膊碰落到地上,啪一下摔的粉碎……
“來……來……來茴,你……你不是……死了嗎……”
她面色蒼白的凝視我,眼裏一片驚恐。
“洛慧,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怎麽吓成這樣?”我戲谑的問。
她立馬擺手:“沒有,我沒有,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笑了:“那有必要吓成這樣嗎?死了又怎樣,就憑我倆以前的關系,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該害怕的,我又不會害你……”
随意的坐到她旁邊,我沖調酒師揚了揚手:“給我一瓶血色浪漫。”
洛慧盯着我從容的态度,臉上的震驚漸漸變成了萬分疑惑,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很不敢置信的問:“你真的是來茴嗎?你是不是林美琪啊?”
“你先弄清楚我是死人還是活人,再來研究我是誰吧。”
“你身上有溫度,當然是活人了……”她肯定的說。
“那不就行了,林美琪會約你見面嗎?你以前那麽羞辱她,她見了你還不殺了你?”
洛慧被我這麽一說,更加的迷惑了,她臉上說不出的複雜,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探究的問:“難道你真的是季來茴嗎?”
“恩。”我點頭。
在我點頭的那一瞬間,她一下子上前抱住我,哭的死去活來,哭的一個酒吧音樂聲都嘎然而止,所有的人更是把視線全都移向了我們,我趕緊低下頭,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人多眼雜,我在這片土地上畢竟生活了好幾年,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被人認出的可能。
終于洛慧哭累了,我拉着她的手出了酒吧,然後我們沿着一條燈光暗黃的馬路往前走,她抽泣的問我:“來茴,你不是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我沒死。”
緩緩的轉身,面對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我把所有的經過娓娓跟她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回憶像沙漏一樣,早已經被我掩埋了好久 ,如今再一次回憶出來,卻驀然發現麻木多過了痛。
“你真是太壞了,太壞了,害我那時候哭的肝腸寸斷!!!”洛慧捶打着我,又一次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
從頭開始的人生,縱然什麽也沒有了,能有這樣一位朋友,我就已經很知足。
“洛慧,我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我真的太累太累了。”
我們找了塊草場坐下來,目視着漆黑的夜,我第一次,把我和江銘晟的過去告訴了她。
那是多麽遙遠的回憶,那時候的我還多麽的年輕,會傻呼呼的告訴他,不要走入歧途,要改邪歸正,也會傻呼呼的告訴他,不要送我首飾,因為那些東西配不上我……
時至今日,再回想那一刻的天真,真的是很天真,沒有什麽是配得上或配不上,關鍵你是否能永久的擁有,寶石再美,也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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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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