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三方選擇 .
“不親。”終是理智戰勝,莫慎遠急忙側首,手掌抵在姜祁山下巴。
他也是瘋了,才愣了半天。
“為什麽不親?”
理直氣壯,還頗為疑惑地揚起下巴,帶着不滿的意
莫慎遠被反問問住,皺眉說:“我說過只有情侶才可以。
“我自己穿。”
扯住西裝外套一角,他往自己那抽,沒扯過去。”松開。”
“不要。”
不是錯覺,這幾次見姜祁山,即使還是一副惡劣的模樣,但已經逐漸學會了耍賴。
“老婆。”在如此清澈的嗓音下,這兩字不帶肉麻,喊得自然無比。
莫慎遠臉色一黑,推的更用力,“瞎喊什麽?”
“可是我很喜歡親你。”
手腕被圈住帶着手掌攤開放在差祁山心口,他虛眯着眼,懶洋洋說:“心跳好快。”
是很快,砰砰地震着手,連帶自己的心跳也被扯起
來。
“他親你了嗎?”突兀的問句。
草慎遠耳尖顏了額,不好的記憶席卷而來。
昏暗卧室的淺吻,噴香準時的三餐,濃郁到刺鼻的香薰、落在腳趾腳踝的濕濡、熟睡時耳邊似有若無的呢喃傾
訴.…
幾乎是身體的條件反射莫慎遠聳起肩膀,不自主地蜷縮起來。
他張開略蒼白的唇,想說些什麽,卻只吐出淩亂的吐
突然壓在手臂上的力道,将草慎遠從回憶裏拉扯出
他擡起頭。
姜祁山發絲稍顯淩亂,瞳仁淺如琥珀,一動不動盯着
“抓到了。”
希望莫慎遠能走到最高的地方,所以會因為他對無謂的事情失望,害怕,心軟,而感到不高興,
隔岸觀火,尋找旁人的破綻是姜祁山的本能
可話說出口,莫慎遠脆弱的模樣像是刀刃,滾過他的心髒,這比窒息感更為可怖。
“對不起。”
松開手,姜祁山有些無措,“我不懂自己。”“不該問的對不對。”
“想你堅強,想你不受過去記憶的影響。可你這樣我很痛苦。”
他反射性攥住自己的小臂,手筋繃起,幾乎要把骨頭勒斷,“應該是說錯話了。”
建築外鋼琴曲再次響起。
莫慎遠吐了口氣,“是說錯了。”“你能意識到說錯就可以。”
“說得對。我習慣內耗,應該多經歷一些,學會往前
看, 別總受記憶影響。”
心裏五味陳雜,猶豫片刻,莫慎遠還是拍了拍姜祁山的肩膀。
他能感覺到。
現在姜祁山算是徹底把本性露給他看,沒有絲毫的遮掩,同時也在盡力克制自己。
見人挂着淺笑,姜祁山放松一些。”辭職後在做什麽?”
“學習。”莫慎遠故意嗆他,“沒入侵我電腦自己看嗎?”
“不會這樣了。”
瞳仁滑向一側,姜祁山轉了下手腕,忽然翻身靠着窗臺,手掌壓着莫慎遠上臀,讓他塌腰倒在自己身上,
“看樓下。”他旋即說。
本要推拒起身,莫慎遠垂下眼,忽地停下動作。
豪氣的黑色轎車橫停在草坪邊緣,副駕駛門推開,黑色皮鞋踏在地面,衣着講究的男人俯身鑽出,雲淡風輕地揮開服務生。
傅竹疏。
“還記得你剛到時,站在姜啓揚邊上的女性嗎?”
姜祁山頭也沒回,保持着懶散的姿勢,慢悠悠摸着莫慎遠耳垂,說道:“找她。”
記憶唰地掠過腦海,莫慎遠順着話語,很快找到了那位女性。
惹火性感,抱胸站在音箱附近。”找到了。”
“真厲害。”
“她叫辛涼,至今未婚。六月二十日和傅總共進晚餐。”
想着剛才還說拒絕內耗,莫慎遠吞咽一下,強忍住尴尬的情緒。
六月二十,他還和傅竹疏是情侶關系。
腰被拍了下,他聽姜祁山說:“她在看傅總,同時尋找你。”
“不用換西裝。哥上鈎了。”
“上鈎了?”
“她報複心很強,我猜等人到齊,她會演一場戲。”“關于她的負心漢和男小三的戲。”
“芳心錯許,負心漢帶着男小三出席活動,耀武揚威之類。”
草慎遠呆愣住,盯着姜祁山,“男小三?”
真夠滑稽的,在一起時候不對外公開身份,在家裏洗手做羹,分了手卻被被各個人盯着,将他視為假想敵。
姜祁山聳肩,“傅總應該料到了吧?他來無非兩個任務,一個是來姜叢畔面前耀武揚威一下,一個就是打擊打擊這位。”
“不用換衣服了。”
“她知道我姑姑,給我寫了恐吓信。”
“當然。”
姜祁山不以為意,“站隊姜叢畔,她怎麽會不知道莫邬在姜家藥企任職。把你釣出來,可不得用些魚餌。”
“你是不是想笑?”莫慎遠語氣不善地問。
“嗯?”
掀着眼,一副慵懶模樣。
“覺得我心軟、不經商不認識任何人,還貿然一人跑來,很莽撞,很好笑?”
“沒。”
丢下衣服,擡手捏起莫慎遠的臉頰,姜祁山屈起膝,一只腳抵在牆上,随後湊在莫慎遠耳邊,“反正有我在呗。”
“下去看好戲嗎?”
“怎麽看?”
“偷偷看。”
把黑框眼鏡架在莫慎遠鼻子上,又将自己的帽子壓在他發頂,姜祁山這才把人帶下去。
草坪中央。
等服務生把架子鼓收拾完,姜啓揚心裏才舒服些。他癱倒在椅子裏,叼着煙被太陽熏眯了眼。感受啓上的揉捍,他挑起眉尾說:“怎麽?”
貴婦人俯下身,軟綿地在姜啓揚耳邊說:“為什麽不幹脆安個罪名,把那小子丢講瘋人院?”
“得,他沒瘋你先瘋了。”
當年是你容不下沙子,争什麽正妻小妾的。要不是你非要把人家孩子丢去她老家,能抱錯孩子嗎?”抖抖煙灰,姜啓揚眼都不擡。
“他才是你親兒子,你成天跳腳急什麽?”
婦人語塞,咬着後槽牙說:“他不肯回來,就不是我
兒子。”
“兩個兒子。親生的對醫藥事業不屑一顧,學物理去了:從小養到大的說他爹是吊不死人死的好色富二代’。”
“那。”姜啓揚扭過頭,沒帶一點尊重說:“要不你再給我生一個?”
“怎麽樣?”
嗅着對方西服上的嬌媚女香,婦人直起身,指甲嵌?椅背。
莫慎遠拘謹地坐在椅子上,即使鴨舌帽帶來一些安全感,還是因為露天的環境感到莫名不安。
更別說姜祁山端着電腦不知去哪裏,這叫他更為無所适從。
環顧一圈,姜啓揚看不到姜祁山影子,立馬渾身舒坦,游刃有餘地在女人堆裏游走。
而傅竹疏挺拔地子然而立,偶爾警幾眼辛涼,随後盯着手機發呆。
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
心裏煩躁幾分,莫慎遠立馬拿出手機調靜音。新換的手機卡又怎樣,傅竹疏想打就能打過來。
“喂。”
被吓一跳。不由捏住眉心,莫慎遠垂下頭假裝沒聽到。
結果對方扶着椅背唰地翻轉跳過來,岔開腿坐在莫慎遠邊上,壓低聲音說:“你來幹嘛?”
“那你來幹嘛?”剛說出口就後悔。
這是給姜叢畔舉辦的慈善宴會,他不在才是奇怪。不過聽這語氣,辛涼乘機想讓傅竹疏和莫慎遠難堪的計劃,和姜叢畔無關。
“瘋狗呢?”
“他真他媽把我害慘了。”姜叢畔咳嗽一下,眼珠子滴溜溜轉,“那次晚宴我把監控視頻放出去,純屬整傅總。他他媽急個蛋,放我錄音也就算了,八百年前的錯也給弄出來讓我丢臉。真晦氣,瘋狗。”
抿着唇,莫慎遠忽然覺得,差叢畔口無遮攔到天真,
“怎麽回事兒?”逮到機會,姜叢畔抓幾下打了發膠的頭發,“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
“傅總看着左右逢源來者不拒,應該是沒做過出格出軌的事。”
“這兩天還把以前的關系斷的幹幹淨淨,結果你倆怎麽再也沒互動了?”
“分手了。”
被叽叽喳喳的聲音吵得腦仁疼,草慎遠言簡意赅地說。
既然傅竹疏不顧他想法軟禁他、對外毫不遮掩他們曾經的戀情,那他也可以坦白承認分手的事實。
“額。”
“他姐在醫院時候……”
倏地扭頭,眼鏡跌落到鼻尖,莫慎遠有些急切,“他姐姐還在醫院?”
“怎麽這麽關心她?”姜叢畔挑起眉,
得瑟抖抖白西裝,他撇嘴說:“也挺慘。姐姐落下精神創傷,弟弟焦慮症,用剪刀刺腿,真是一家人。”
“剪刀刺腿?”
“這麽不關心你前任?”
“聽朋友說的。下雨天站在外邊兒,腳底下流了一地
“真瘋。”姜叢畔嗤笑。
“但我承認,這人是有經商頭腦,我弄不過他。”
視線不由飄到傅竹疏那裏。
對方依舊站的筆直,西裝挺括,早有預料一般看着辛
眉眼的壓迫感讓他不怒自威,全然不見那日的崩潰模
叫傅竹疏家破人亡掙紮生存的罪魁禍首的兒子,正和他的前男友唏噓人生。
也挺滑稽。
莫慎遠捏捏手心,垂下眼不做回答。慘就慘。與他無關。
“誰瘋?”
差叢畔唰地轉頭,視線直直撞入冷漠的眸子裏,
對方漫不經心地咀嚼口香糖,碎短的發絲融着陽光。
迅速起身,姜叢畔幹笑着保持優雅,“沒人瘋。”說完,灰溜溜轉身離去。
随意跨腿坐下,姜祁山把玩手機轉過頭說:“好戲沒的看咯。”
“傅總能耐了,不知道怎麽跟辛涼她參聯系上,把人帶來了。”
“有她爹在,這事兒就此打住。”
看過去,在傅竹疏身後确實站了一位老人。
原本四處尋找草慎遠的辛涼,偃旗息鼓只能作罷,恨恨坐在角落咬手指。
辛涼的鬧劇被傅竹疏掐斷,慈善宴會照常舉行。”挺好。”
張開手掌壓在莫慎遠頭頂,姜祁山湊過去說:“下次別心軟。該解決的事我可以解決,你該飛去哪飛去哪。”
“左一個你右一個你,不喊哥?”
錯愕一瞬,姜祁山翹着二郎腿,腳尖勾着惬意地晃不喊。不成
“我有個驚……”喜。姜祁山的話沒說完。
因為莫慎遠忽然轉過身,甚至把帽檐往上拉扯幾分露出眼睛,試圖尋找一晃而過的熟悉标志。
記性很好,确信沒有産生錯覺。
在某處圍牆,他總算找尋到了那個标志。
匆忙摘下眼鏡脫下帽子,莫慎遠急匆匆擺下一句,随後小跑過去。
沒有阻礙,姜祁山緘默不語,面無表情地垂首看向腕表。
他仰首支起耳朵,風被卷動的聲音已經從遠處響起。可惜他準備的驚喜了。
不同于穿着西服的賓客,莫慎遠很顯眼,以至于穿過草坪的時候,傅竹疏迅速發現了他。
心狂跳不止,傅竹疏立馬明白辛涼行徑,視線冷冷掃過去,叫對方心裏發怵。
只是互換資源各取所需,沾上了甩不掉也就算了,竟然使了手段騙莫慎遠過來。
腳比起腦袋反應的更快,傅竹疏條件反射就去追逐莫慎遠。
強忍幾日不見,他的思念已經快叫他發瘋,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器渴望,平和的心底頓時躁動翻
派。
有太多話要說。
想問問最近怎麽樣,想道歉說自己再次做錯,想乞求草慎遠別恐懼他,他只是愛錯方式
萬千思緒彙聚起來,落在唇邊的只有一句話。就是早上的牛奶乖乖喝了嗎。
做錯太多,每一個詞句他都要斟酌小心,生怕再把草慎遠推的更遠。
對方已經走出草坪,站在洋房陰影之下,與一位金發碧眼的老人交談。
不知談話內容。
他似乎有些緊張,無意識地輕搖手腕,卻毫不露怯流利地表達自己。
那處沒有暖陽,傅竹疏卻覺得他是那麽耀眼。一直以來都是的。
不争不搶、儒雅溫和。
只是一旦擁有,就讓他産生能将莫慎遠占為己有的錯覺,也自動忽略了曾經迷戀的閃光點。
停住腳情緒略微失控,傅竹疏死擰眉頭盡力呼吸。
及時打住。
在姜啓揚的地盤,不該把公衆的視線吸引到莫慎遠身上
應該保護好他,就像把傅偌莺藏起來一樣。
“傅總?”
經理追上來,鬥膽再次問:“真不安排下周啓程嗎?錯過周一的航班,再想去參加會議就難了。”
“不去。”傅竹疏回答的很迅速。
他需要莫慎遠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他還有遺憾要彌補。
不在乎呆在國內姜叢畔給他找麻煩,不在乎當年從莫邬那獲取藥檢報告事情敗露的風險,也不在乎錯失這次機會會損失多少億。
他只在乎,莫慎遠在這。
“是的。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關注。”
“現在正巧有一些新的發現,我認為足夠提高機械精度。
“做醫生的這些年我有過相關輸入,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可以深入探讨。”
交談幾句後,老人有些詫異和驚羨,十分幹脆地請莫慎遠借一步說話。
另一邊。
李羌羌戴着墨鏡坐下,對姜祁山冰冷的表情已經習以為常。
她百無聊賴地敲着電腦,随口說:“不去喊他?”
“不喊。”
她扭過頭,仔仔細細盯着姜祁山看,誓要找出些破
綻
聲音很嘶啞,帶着此揶揄,“臨時起意,大費周折的搞這些驚喜,結果不喊人來,你想感動誰?”
“本來也沒想感動他。”
“怎麽?”
“想這麽做,就這麽做了。”指尖跳躍,捏着手機随意轉動。
手腕帶了多少年的念珠早沒了蹤影。
李羌羌聳肩,“我倒是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瘋。”
“是嗎。”
呼嘯的風聲從頂上響起,所有人仰首去看。直升機在頂上盤旋。
姜祁山不為所動,泥塑一樣坐着,“我瘋嗎。”
“厭惡姜家,就離他們遠遠的。你非要來這敲架子
鼓, 是給別人找不痛快,還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實驗做累了就來了。”“很巧,哥也在。”“命中注定。”
“放棄訪學機會,也是因為莫老師?”
“不是。”
“怎麽不是。”
“沒必要。這種行為不是自我感動嗎?”“如果他知道也會覺得困擾。”
“是呢。”
商人名流聚集的宴會,沒有人注意這兩位面生的年輕
他們坦然坐在太陽光同樣強烈的圍牆邊,沉沉的低語如同陰暗處的夏蟲,沿着牆縫攀爬。
螺旋槳攪動旋轉,李羌羌悵然仰首,思緒飄到很遠的地方,“輕視社會規則,同理心弱,無負罪感,行為極
“誰?
“你。”
“9歲,你喜歡一只藍色的鳥,所以捆了起來放在書包,随身帶着。”
“啊。”
姜祁山舒展肩膀靠坐着,長腿岔開,視線淡淡掃過越飛越低的直升機,“你說它好可憐,偷偷把他放掉了。”
“不可憐嗎?喜歡就非要捆綁起來。”
一聲嗤笑,姜祁山的聲音在螺旋槳聲裏聽不真切“不夠喜歡罷了。”
夠喜歡,只會讓它飛的更高。
“咻--”
沉重的黑盒子從直升機裏被抛下,墜入草地發出悶悶的撞擊聲。
伴随砰的巨響,黑盒子炸開。
以為是炸藥,不知誰喊了一句“趴下“,原本從容優雅的名流們一個接着一個,齊齊抱頭趴伏下去。
誰料,沒有火光和爆炸,只有一個滑稽的人偶彈出來,身着西服露着假笑,連着彈簧左右搖晃。
滑稽的好笑。
“噗。”李羌羌阖上電腦,“大張旗鼓的,你哄人開心的方式挺特別。”
“只可惜。莫老師不在。”
“沒事。”
“他想飛去哪飛去哪。”“告訴我一聲就行。”
難掩興奮,驅車回到家,莫慎遠才想起還沒和姜祁山說一聲就離去。
電話剛要撥出去,動作硬生生被他止住。沒理由打過去。
本就不是一起去的。
也許是棉花糖太甜,或者那場雨太長太久,才讓他忘記該掐斷這段關系。
“算了。”深深呼吸幾次,莫慎遠刻意把手機屏幕朝下,壓在桌上。
免得打過去讓人誤會。
而且,他下定決心離開了。
放松坐在電腦桌前,莫慎遠十指交叉伸個懶腰,急不可耐地将自己做的成果打包發給Davin。
機會來的正好。Davin作為投資方來到國內,正巧被他碰上。
在得知最好的女性朋友身患癌症的時候起,他就萌生了個念頭。
投身精确化療設備的研究。
與醫療器械挂鈎,也不算愧對莫洋河。關禁閉也好,鞭打也好,都無法阻止他。現在是時候離開。
猶豫很久,莫慎遠鼓起勇氣,拿起手機想要和莫洋河主動坦白。
誰知屏幕正有人打進來,他按的快,還沒回神電話就接通。
低啞的男聲從對面傳來。“慎遠。”
生怕莫慎遠挂斷,傅竹疏喝醉酒,話說的卻很快,“可不可以誇誇我。”
“忍住了。我忍住今天沒在公共場合找你。”“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會困擾。”
“等重新在一起,我再正大光明的把你介紹給所有人。
“所--有人。”
男人拉長調子,說話時邊上還有冰塊丢入玻璃杯的聲音。
心裏暗嘆,拇指懸在離屏幕一毫米的地方很久,最後還是收了回去,沒挂斷電話。
莫慎遠點開揚聲器。
就當是最後一次心軟吧。
這次離開,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不要喝太多酒,回家以後也不要沖熱水澡。”寂靜的房間,他的聲音幹淨的如同清泉。
“可是。”男人的嗓音染了顫,“喝多了才能看到你。”慎遠。”
“我在聽。”
“對不起。”“真的很愛你。”
“辛涼太把自己當回事,他們也過于小瞧我。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永遠不會。”
“我想告訴你。那一周對于我來說是噩夢。”
“抱歉,但如果還有選擇,我還是會選擇關住你、傷害你。”
“我會報警。”
對話隔了很久,傅竹疏在吞咽冰冷的酒水。“他們又來了。”
“真夠煩的,知道擺布不了我,就拿姐姐威脅我,呵。”
“親戚們又來要錢了嗎?”
“嗯。我現在一個人,不親你,就抱抱你,陪我好不好?我現在很幹淨,不會沾到一丁點的香水味,相信我。”
“不了,少喝一些,提前找好代駕。”
“你是不是想挂電話了?”
屈指按着眉心,莫慎遠淡淡嗯了聲
得到默認的結果,男人的呼吸迅速急促起來,刺耳的玻璃脆裂聲響起。
聯想到剪刀劃傷腿的事情,讓人不寒而栗。
萬幸的是,傅竹疏或許總算學會了克制情緒,并未暴怒發飙。
在反複燃起希望和希冀,又被當頭一棒拒絕中學會克制。
“慎遠。”
“可不可以和以前一樣,安撫一下我。”“拜托。”
很長的沉默。
最終,熟悉到讓人落淚的溫柔噪音,順着通訊信號,傳遞到傅竹疏的耳朵眼裏,
“放松身體就地坐下。”
“深呼吸,保持肌肉的松弛,再次深呼吸。”“做的很好。”
三句話結束,莫慎遠抿着唇角,輕輕說:“結束了。”
通話戛然而止。
酒精麻痹到天旋地轉,按住錄音鍵的手指松開,傅竹疏趴在圓桌上,藏屠在黑暗之中,極其緩慢地将耳機塞入耳朵。
清吧裏爵士樂舒緩流淌,
他的耳機一遍遍播放那三句話。
吐息裏的酒氣仿佛一點就燃,傅竹疏的大腦很沉很沉,只能夠墊在小臂之上,
無論何時,無論是柔和的還是埋怨的話語,只要來自莫慎遠,就能夠讓他瞬間安靜下來,
欲望的源頭,展露內心深處想法的歸處,都只是莫慎遠。
思緒越飄越遠,耳機裏傳來的聲音讓他呼吸逐漸平緩,心跳順着血液流淌,在眼眶殘留下酸澀,讓眼周發
昏沉的幻覺中,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放肆應酬,家中總有良妻等待的最幸福的人:
很想把莫慎遠所有的一切剝奪,讓他只能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不能
黑暗的過去如同狂沙,弄瞎了他的眼睛,
愚蠢自大,十多年了,他才開始去學愛人,才讓希望
一次次溜走在手裏,只剩下無措和逐漸滋生的絕望。
啪嗒。
深色的水漬暈在地面。黑暗中沒人看見。
讓莫慎遠驚喜萬分的是,莫洋河雖然語氣不善,但并沒有強硬拒絕他的選擇。
只要松了口,就有轉圓餘地。
興奮之下,他急不可耐地從收納箱拿出一本空白病歷本,一個個羅列想要聯系的朋友。
離開前,想和大家都好好唠唠。
列了一頁整整齊齊的電話號碼,這樣子有些眼熟。
松開筆,莫慎遠恍然大悟地站起,從角落取出一個袋子,裏面還有一個本子。
是屬于姜祁山的本子。
當時還驚奇對方把聯系別人當作日常任務。想了想,他撥通了姜祁山電話:
接的很快。
“下樓。”
莫慎遠不敢置信地沖到窗邊:
夜色之中,強光燈閃了兩下,将道路照的清晰明亮。模糊中可以辨認,有一人随意的靠坐在摩托車上,原重的頭盔卡在車頭,他的腳一下一下在水泥地打着節拍。發出清脆輕微的響聲。
不作猶豫,莫慎遠提起袋子走下樓,順道看了門口的
牛奶箱,那裏只剩下四個螺絲孔洞:
“這麽晚怎麽過來了?”
姜祁山沒接袋子,長腿橫跨,幹淨利落地跨坐在重型車上。他俯下身,頭盔在半空抛出弧線:
“上車。”
言簡意赅,沒有撒嬌耍賴,也沒有惡劣嘲弄,
飛蟲撞擊在路燈上 啪嗒啪嗒
莫慎遠喉結滾了下,莫名慌張。
他抱着頭盔,最終順從心意,費勁地坐在後座,
“嗡--”
引擎燃動,巨獸一般的車子猛地沖出:
摩擦聲響到幾乎刺耳,車子橫甩屁股停下,姜祁山甩甩頭,率先走在前側,“跟我來。”
捏捏手心,莫慎遠緩步跟上,
姜祁山的家很空
或者說,沒什麽物欲存在的痕跡
有信號收發器,有反光設備,有一箱不知名器械,沒有多餘的家具。
厚重的鞋底敲擊在木地板上,姜祁山穩穩走向走廊最裏側。
“吱--”房門被推開
姜祁山靠在門框,對着莫慎遠揚揚下巴,示意他進去
看
走近一步,莫慎遠心就沉一分:
星光月色很難進入這個狹小的房間。他停住腳。
在黑暗裏,姜祁山的心跳與他近在咫尺。
他能看見貼滿牆壁的照片。
“主動坦白。這些都是我拍的。”“那哥有事瞞着我嗎?”“很想你也主動和我說。”
莫慎遠吞咽幾下,齧咬住唇瓣內側的肌膚。心跳的越來越快
不知怎的,他不想說。
不想告訴姜祁山,他真的要離開國內。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
啵唧這是什麽假人嘛,三畫夜雨,沐嬅輕羽,攻控沒人權,嗚嗚嗚,lkk,攻寶是我心頭好,翎,從不看小說咕咕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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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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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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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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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