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扮演
芙月只看着齊墨, 口中說:“上将的枕邊人什麽時候成了緋夜的人了,我怎麽不知道。”
蘭溪羽也停下掙紮,不可置信地看着齊墨。
齊墨并未看蘭溪羽一眼, 而是對芙月說:“給我讓開,不然我就殺了他。”他逐漸在手上用力,表情非常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手背傳來沁涼的觸感,像是有淚水滴落在上面。齊墨抿了抿唇,還是沒有低頭看蘭溪羽。
他死盯着芙月。
芙月挂着一張撲克臉,語氣也很平淡:“上将願意殺,動手就是了,只是小心點不要弄髒我們的地板。這個屋子是特制的看守房, 每一塊兒地板都很珍貴,弄髒了的話收拾起來會很麻煩。至于您手邊這位麽……是不是緋夜的人都無所謂, 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首領也不會在乎。”
齊墨臉色越發難看,他真的收緊了手,手背上突出的指節泛青。
蘭溪羽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雙手緊緊地扳着齊墨的手腕, 眼睛也閉了起來。
芙月蹙眉看着蘭溪羽的方向。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蘭溪羽白皙的脖頸周圍紅色越發加深, 眼看着就要因為窒息而昏厥, 這個人卻仍舊沒有給他任何訊號。
原來又是在演戲嗎?
芙月垂下眼簾。
只是不知道是誰在演誰。
“等等。”芙月突然開口。
齊墨立刻松開手,蘭溪羽猛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捂着嗓子蜷縮起來拼了命地咳嗽, 帶着氣管受傷的聲音。
“我想起來了, 我們确實往星際聯邦投放過幾名探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身邊這位。”芙月放緩了語速,“現在想來,也許是呢。”
蘭溪羽驚道:“你胡說!”說完,他又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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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直接把蘭溪羽撈起來抱在懷裏,一只胳膊勒着對方的脖頸。透過衣服他感受到蘭溪羽脈搏混亂。大概因為方才劇烈掙紮,懷中人的喘息中帶着一絲顫意。
“長官……他在挑撥離間,你千萬不能信。”蘭溪羽聲音嘶啞。
齊墨并未理會蘭溪羽。他摘下耳邊佩戴的祖母綠耳釘,将它抵在蘭溪羽的喉嚨邊。
他對芙月說:“讓開,不然我用這東西劃開他的氣管。”
芙月的眼神終于落在蘭溪羽身上。
蘭溪羽臉上都是汗,神色中帶着惶恐和痛苦。
芙月舉起手示意身後的士兵退讓,給齊墨騰了條路出來。
齊墨貼在蘭溪羽耳邊小聲說:“你怕麽?”
蘭溪羽沒回應。
“我挺害怕的。”齊墨聲音平穩,“他們如果堅持說你不是,我怕我一失手就真的把你殺了。”
這句話說出口,蘭溪羽連呼吸聲都弱了下來。
蘭溪羽低聲喃喃:“他們在騙你,我沒有給他們做人質的價值,出去就會死。”
“是麽?”齊墨一字字地緩慢說,“我覺得我們應該不會死,要不要賭一賭?”
他推了推蘭溪羽的腰,兩個人就這樣往門口移動,在距離芙月不到兩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把我的武器都運到船艦上,把船艦解除保險送上發射臺。”齊墨對芙月說。
芙月說:“上将,我如果今天放你離開,等首領回來我一定會下場很慘。”
“你——”齊墨剛說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蘭溪羽突然推開齊墨的胳膊,從袖口中翻出一柄匕首。他直直地朝着芙月撲過去,将匕首架在芙月的脖頸上。
所有人都被這一舉動驚住了。那些士兵見到長官被威脅,紛紛架槍對準了蘭溪羽。芙月平時絲毫不顯波瀾的撲克臉終于有所松動。
“放下。”芙月擡手朝那些士兵示意。
士兵們互相看了看。
“放下!”芙月大聲重複一遍。
所有槍都垂向地面,士兵們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一步。
齊墨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兩人,他收回捏在指間的祖母綠耳釘,将它重新戴在耳邊。
蘭溪羽凝視着芙月的眼睛,指尖抵住對方的脖頸。他說:“請按齊墨上将說的做,準備好船艦,把他的武器還給他。”
芙月沉默片刻,打開手腕上佩戴的通訊系統,對下屬布置了命令。
“除了這些,首領那邊還存放了上将的以太。不過只要超過一定距離以太就會自動回到本體身邊,不用擔心。”芙月說,“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蘭溪羽回頭看了一眼齊墨。
齊墨說:“麻煩參謀長跟我們一起上船,等出了你們的包圍圈我們就放你走。你可以駕駛一架楔形機離開。”
士兵們靜靜地等待着芙月的指示。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直到一切都按照齊墨的要求安排好,芙月都沒有向他們發出任何反抗的命令。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齊墨先上了船艦,然後蘭溪羽挾持芙月也走進艙內,最後小型艦被彈射出艙,消失在黑暗的宇宙中。
……
五分鐘後,小型艦進入飛行平穩期。
蘭溪羽早已經把匕首收了起來,坐在小型艦的客座上一言不發。
“你們已經安全脫險,可以放我走了嗎?”芙月看着艙內另外兩人。
齊墨坐在駕駛位看向芙月:“不行。”
芙月目光微沉:“你還要幹什麽?”
“告訴我夜凰的位置。”齊墨說,“他是不是去東環巢穴探查紅火石了?你們來這邊是想從蟲族的手裏搶東西?有金寶藏的消息嗎?”
“我們首領的下落和想法不勞上将費心,我也無可奉告。”芙月面無表情地說,“另外我提醒你們,這艘小型艦機型很落後,不足以支撐你們返回星際聯邦,我已經通知士兵把這艘船艦上的所有通訊設備都卸載了,你們無法聯系星際聯邦,也無法被定位。周圍只有東環巢穴的行星,你們除了就近降落,沒有別的選擇。”
“哦,要去蟲族的地盤,真可怕。”齊墨口中說着害怕的字眼,臉上可一點兒畏懼的表情都沒有,反而平靜地很。
齊墨的态度很清楚,芙月沒再多廢話,而是轉頭看向蘭溪羽。他直接挑明話頭:“蘭先生,齊上将明顯已經不信任你,你要留在這裏,還是跟我一起去湖藍駐地?你們如果無法和星際聯邦取得聯系,在蟲族的星系裏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這倒是非常中肯的建議。
可惜沒等蘭溪羽開口,齊墨直接把話頭接了回來:“芙月,你是不是不想走了,當着我的面就敢搶人。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夜凰費盡心思想把我弄到湖藍駐地,到底想幹什麽?”
這次芙月倒是沒猶豫,斬釘截鐵地說:“救你。”
齊墨氣笑了:“救我?你可真敢說。把我從我的軍隊綁走,這是救我?”
“如果不是救你,我們一旦抓到你就不可能放你走,寧可錯殺也不會放走的。”芙月一臉認真,“所以我才讓士兵不開槍,你才能安穩地坐在這裏。就算不去湖藍駐地,去蟲族也可以,去海拉也可以,只要不讓你回星際聯邦,首領的目的就達到了。”
齊墨沒吭聲。
他确實起了疑心。因為芙月說的邏輯很對,他這次逃脫有點太順利了。如果角色互換,他是寧可把俘虜殺掉,也不會讓到手的鴨子跑掉。何況是如此重要的俘虜。
想到此處,齊墨唇邊挂起冷笑:“喂,夜凰那家夥,不會真的想讓我當他身下臣吧。”
芙月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似乎此處不反駁就已經是答案。
“算了。”齊墨垂下眼簾,“我是個講信用的人,你回去吧。你順便替我給夜凰捎句話。讓他自求多福,日後別落在我手裏。”
芙月從座位上站起身,扭頭看了眼蘭溪羽。對方視線淡淡地飄向角落,沒有回應。
十分鐘後,一艘楔形機滑出小型艦的軌道,朝着相反的方向高速駛去。
船艦駕駛艙內陷入一片寂靜。
良久,還是齊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芙月說的沒錯,我們這艘船艦沒有信號發射器,不能和星際聯邦聯絡,我們必須要迫降在東環巢穴。你可能不知道蟲族那群家夥有多蠻不講理。”齊墨緩慢地說,“跟着我到那邊,你可能就會後悔。”
他沒有喊名字,但船艙裏只坐着一個蘭溪羽了。
蘭溪羽站起身坐到齊墨身邊,露出微笑:“剛剛我演得好嗎?”這句反問直接避開了齊墨的話。
齊墨略頓了頓,視線凝固在蘭溪羽的臉上。
這個人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按照蘭溪羽往日裏的表現,不可能聽不出來他話裏的暗諷。
如果蘭溪羽真的和緋夜有關系,剛才就應該跟着芙月離開,畢竟東環巢穴真的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沒命。如果蘭溪羽是清白的,此刻就應該因為被冤枉而生氣才對。怎麽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又來跟他聊天?
見他一直沉默着不回應,蘭溪羽展開雙臂環住他,整個人靠在他身上說:“長官,那天在船艦上聊天,你不是跟我說過麽?只要我在你身後,你就一直護着我。”
齊墨擡手握住蘭溪羽的胳膊。
他心底冷笑。不知是笑自己,還是在笑蘭溪羽。
在他身後?
這句話說得真是可進可退,給自己留足了餘地。蘭溪羽既沒有反駁他的懷疑,也沒有承認自己就是卧底,甚至兩次三番在他面前表明态度——我是要追随你的。
但凡他齊墨有骨氣,這時候就應該把面前這個黏在他身上的家夥铐起來好好問一問,用點重刑。不管是不是冤枉了也得問出個一二三來,這才是他齊墨的作風。
但,就因為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因為蘭溪羽“可能”是清白的,他沒法逼自己做這些事。就像方才在緋夜的船上,他對着那雙翡翠色的眼睛根本下不了狠手。
他更不願意相信他頭一回喜歡的人,就是個把他騙得團團轉的卧底。
所以,齊墨幹脆忽略了蘭溪羽的所有話,自顧自地挑起新的話題。
“你說……剛才芙月為什麽會提到,夜凰是想救我?”
蘭溪羽眼睫微動:“我聽到過他們的交談,據說是星際聯邦高層內部不穩,有人想對你不利。”
齊墨皺起眉頭。這話要是換別人說出來齊墨只會冷笑,他是大總統的養子,手握重兵,怎麽可能有人敢對他不利?但結合芙月所說,夜凰只是想把他從星際聯邦帶走,甚至不去湖藍駐地都沒關系……
齊墨緩緩閉上眼睛,半晌後睜開,語氣冷淡:“星際聯邦高層的事情,我都不算了解地完全清楚,緋夜是怎麽知道的?”
蘭溪羽瞥開目光,沒做回應。
“一會兒我會給船艦加速,兩天後我們到東環巢穴附近的行星落地。我們要率先想辦法和霍恩他們取得聯系。”齊墨再度扭轉話題,“據我觀察,這附近商用軌道很少,應該不是巢穴的繁華地帶。而且蟲族多數都野蠻,你這樣的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用,我們需要早做準備。”
“要喬裝打扮一下嗎?”蘭溪羽問。
“嗯,找點東西稍微遮一遮,你太顯眼了。”齊墨說。
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在誇贊蘭溪羽,反正這位美男子沒反駁,而是默默地去船艦的備用箱裏翻了幾件黑衣出來,用平日裏當內襯的布料和夾子做了個兜帽。
……
楔形機平穩地飛回既定地點,早有船艦停泊在那邊等待接人。
芙月回到緋夜的戰艦上。羅英一路迎上去,滿臉焦急地說:“怎麽回事?為什麽首領放他走了,還跟着去了?”
芙月面不改色:“因為首領不放心。你也知道東環巢穴那是什麽地方,咱們每次跟克萊茵女王打交道,都要提前做好撤退準備。齊墨一個人去那邊,他不可能不跟着的。”
羅英嘆兩口氣:“那就幹脆別放他走不就完了嗎?”
芙月說:“我也這樣認為。但首領要的不只是齊墨的人,還想讓齊墨徹底倒向他。這幾天的囚禁你看到了齊墨是什麽反應,他肯定不會吃我們那套威逼利誘的把戲。羅英師長,你說要是在咱們回到湖藍駐地之後,首領跟齊墨表明身份說自己就是蘭溪羽,齊墨會怎麽想?”
羅英摸摸下巴:“如果是我,我肯定覺得被人耍了,被騙了人還騙了心,絕不原諒。”說完,羅英自己“嘶”了一聲。“當初首領路走窄了呀。”
“嗯。所以要想挽回劣勢,首領就得拉長這個緩沖期。”芙月跟着羅英一路走回主艦,“這一路首領都在試探,他在試齊墨對蘭溪羽容忍的底線在哪。至少目前來看,齊墨對自己的這位枕邊人容忍度相當高,估計他本身都沒想到憤怒之下都下不了狠手殺對方。”
羅英無奈地捂住額頭:“芙月,我跟着首領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對人這麽用心。換別人敢拒絕他的邀請,估計骨頭都化成灰了。”
“我是覺得,無論從首領個人出發,還是從組織整體情況來看,把齊墨拉攏過來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們替首領做好後援,安排好組織的其他事務。至于齊墨這邊麽……就交給首領自己處理吧。”芙月說。
……
船艦在既定軌道上平穩地航行。
齊墨閉眸仰躺在座椅上休息,身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片刻後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頰,掌心溫熱。
他睜開了眼。
蘭溪羽站在他身側,翡翠色的眸子半睜着:“長官,盥洗室裏有剃須泡和刮刀,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麽?”
齊墨這才意識到他被關禁閉這麽多天一直沒有好好收拾過自己,臉上可能已經冒出胡茬了。
金絲雀在駕駛艙中歡快地飛來飛去,時不時落到齊墨手背上蹭兩下,纖長尾羽像一把小刷子不停地在他掌心掃弄。
他欲起身:“我自己去。”
蘭溪羽撫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座位上:“等我一會兒。”
片刻後,蘭溪羽拿着兩條熱毛巾回來,先用一條微濕的幫齊墨擦幹淨臉,緊接着把另一條疊好形狀敷在齊墨鼻翼以下。
熱氣蒸騰而上缭繞在這片狹窄空間內,蘭溪羽低頭用攪拌棒調制剃須泡。齊墨稍微側過臉說:“我還以為現在的人都不會用這麽原始的工具了。”
蘭溪羽輕聲說:“我是跟我養父學的。他不怎麽喜歡電子産品,生活中用的大多是比較複古的東西。我小時候還曾經把他的剃須泡弄得屋子裏到處都是。”說到這兒蘭溪羽笑出了聲。“我那時候确實不怎麽乖。”
齊墨靜靜地看了蘭溪羽片刻。“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養父被人殺了,遺産也被兄弟們吞并。”
“嗯。”蘭溪羽淡淡應聲,“長官,我也是當過一段時間小少爺的人,那時候被身邊人捧得太高,我一時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以為他們說的那些贊美和喜歡都是真的。後來我被趕出家門再度一無所有,原先圍繞在我父親身邊的人對我避之不及,看我的眼神都是厭棄。我才終于明白,他們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財富和靠山。”
溫熱的毛巾被挪開,齊墨的嘴唇周邊和下巴附近抹上厚厚的剃須泡。
“所以,你打從心底裏就不怎麽相信別人。”齊墨說。
“真心太難得,我從沒有奢望過。”蘭溪羽說得輕描淡寫。嘴上跟齊墨聊着天,他已經用毛巾把刮刀擦幹淨。刀刃在船艙頂部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晃眼的亮度。
蘭溪羽垂眸将刮刀的刃角放在齊墨的臉旁,他的手指外側貼着齊墨的頸動脈,那刃角稍微偏一點點就能劃破動脈血管。
齊墨注視着天花板:“繼續。”
手指終于動起來。刮刀巧妙地貼着皮膚回旋。蘭溪羽做完清理,又用毛巾幫齊墨擦幹淨臉上殘餘的剃須泡,最後收好工具轉身。
驀地,他的手臂被齊墨一把攥住。
“我覺得我此前對你的認知稍微有點偏差。”齊墨的視線飄向他,“我原以為你是個外表柔軟內心倔強的,如今看來不僅倔強,疑心還重得很。”
蘭溪羽沉默片刻,說:“長官,是你的戒心太低,以後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這樣。”
“其他人?誰是其他人?你以為我為什麽這樣?!”齊墨攥着他胳膊的手越發用力,“我是怎麽對你的,你又在我面前說過幾句真話!”
蘭溪羽一怔。他立刻反握住齊墨的胳膊。這麽一折騰,他手中托盤裏的瓶瓶罐罐頓時都掉在地板上,滾得到處都是。“抱歉,我那句話沒有別的意思。”
齊墨盯着他:“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你如果背叛我……”
“你就親手殺了我。”蘭溪羽接話。
金絲雀“啾”地鳴叫一聲,跳上齊墨的肩膀歪着腦袋往前看。
半晌,齊墨移開視線,任憑金絲雀在他肩膀上随意蹦跶。
“但願你別讓這句話成為現實。”他音色疲憊。
蘭溪羽俯下身要吻他,齊墨伸手擋在兩人之間,所以蘭溪羽最終只吻到了他的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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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