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來自十年後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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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理查德并不陌生。
或者更準确地說,眼前這位棕發棕瞳、衣着得體的清秀青年,他其實在4個小時前見過。
“十世……”他低聲喚出那人的身份,仿若盛着無邊湖海的瞳中倒映着對方僵硬而錯愕的目光。
來自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好似被不知名的阻力妨礙了行動,僵滞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清透的棕色眼眸中藏着悠遠複雜的暗光,有什麽隐蔽的情緒正在看不見的眼底洶湧翻滾。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兩秒的時間,澤田綱吉右肩微動,手臂微擡,似乎想往理查德所在的方向抓住什麽。
但他沒能完成這一動作。
因為火焰沖擊而騰升無限雲霧的地方,所有的建築都被一股強大的攻擊爆開,碎石連着火焰,毫不手軟地沖向澤田綱吉,勢要将他射穿。
澤田綱吉憑借本能避開這絕命的火雨,再擡眸的時候,眼中已恢複清明。
“……Xanxus?”他認出了這一攻擊的主人,在詫異了一瞬後,幾乎立時露出一絲恍然,“是這個時候……”
“啊啊啊。十年前的我還真不省心。”閉着右眼的黑發少年一臉菜色地扯着褲子,左右擺頭往地上尋找被他掙落的腰帶,“哪去了……”
在上廁所的時候被傳送過來,來自十年後的藍波發誓他真的很想把十年前的自己一手摁進馬桶裏。
在他左右張望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含怒的殺氣,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自家Boss清淡的提醒聲。
“藍波,後面。”
藍波提着褲子往旁邊一跳,一柄造型奇怪的傘插/入他腳邊的泥土裏,結成藍色的電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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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藍波嘴角抽搐地拉好褲子,用雷之指環的鎖鏈在腰間紮了小團,“不等別人穿好褲子就開始攻擊,你的節操呢,巴利安的雷守?”
列維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收回傘,轉向場外的切爾貝羅:“還不判嗎?讓無關人員代戰,這一局澤田綱吉和那個小鬼輸了。”
“這不是無關人員。”戴着藍哨子的切羅貝爾首先說道。
“規則的明文是‘本賽事的相關人員’,參戰人選并沒有發生變化,”手握電子表的切爾貝羅接着道,“不能算違規。”
“不錯,”藍哨子的切爾貝羅接口,“十年火箭筒是對方雷守的個人武器,準許在這場戰鬥中使用。”
列維不悅地豎起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如果只是他個人的雷守戰,他肯定會對切爾貝羅自說自話的規則不滿。可現在是組合戰役,且與他一搭的是自家既脾氣不好又讓他景仰膜拜的Boss,以Boss的尿性,要是對手太弱那還好說,要是不,Boss一打嗨起來那是人神佛都要滾一邊去,管他澤田是不是因為違規而判輸,Boss想打人的時候可不會管這麽多。
眺望不遠處火光沖天的現場,列維只覺得自己心中同樣火光騰騰。
“Boss已經亢奮起來了……我也必須好好表現才行!”
盡管疑似十年後的敵人意外地和自家Boss打得不相上下,但列維一點也不擔心。他對自己的Boss有些近乎迷/信的崇拜,就算敵人強得讓他發毛,他也認定自家Boss能輕松地解決對方。
“要不是那個棕色刺猬頭的小鬼多事,我早把那只奶牛小鬼解決了。”急着在首領面前表現的列維以逐漸敵視的目光緊盯一臉懶散的黑發少年,後背的八只雨傘如蜘蛛腳一樣展開。
電光噼裏啪啦作響,散發着令人心悸的能量。
十年後的藍波慢吞吞地捋了捋腦後的短發,往口袋裏掏出兩只金色的小角,反手相握戴在自己的頭上。
“現在的我可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太小瞧我可是會吃虧的。”
“電擊角!”
“列維伏特!”
被大空之焰炸碎的石井噴出無數水箭,散落在髒亂不堪的幻術空間,宛若驟然下起的暴雨;雷藍色電弧相切撕咬,在“雨”中織出一片片的電網,時隐時現。
藍色電弧最集中的地區,破敗的建築燃起了聖艾爾摩之光[1],如同破碎鏡片中的萬花筒,在這塊醜陋的地方染上了奇異的、與毀滅并存的美感。
藍白色聖火在建築外圍閃爍跳動,建築的中心被灼燒的死氣之火清出一大片空地,一明一暗兩道大空炎在這塊不足一千平方米的土地上來回跳躍,碰撞。
“我似乎做了一件錯事,”澤田綱吉掃了眼Xanxus身上漸漸浮現的深色條紋,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将你激怒到這個地步,十年前的我大概會很困擾吧。”
“你的廢話太多了,垃圾。”Xanxus的眼中閃過紅光,嗜戰與憤怒使他的攻擊變得更加淩厲,逐漸在脖頸浮起的傷痕仿佛打開了力量的枷鎖,讓他的力量節節攀升。
所謂憤怒之炎,乃是大空之火中的一個獨特的分支。不同于尋常大空之火的剛柔并存,憤怒之炎仿佛天生就為殺戮準備,絕對的剛性與征服的特性使得它的每一任主人都帶有暴虐易怒的傾向,且憤怒與戾氣成了他們的力量之源,越是憤怒,便越是強大。
Xanxus不知道眼前這個強得讓他興奮的“垃圾”為什麽一直在用似是而非的話語撩撥他的怒氣,也不想、沒有必要知道,他只想用手中的雙槍,盡情發洩他的憤怒,将眼前這個表情與腔調都十分讓人不爽的男人狠狠撕碎。
“去死吧。”刺眼的金橙色彈火從槍口激射而出,在距槍管一寸的地方分化成五枚彈火,拉出五道鐮刀般的弧形,如同有了生命,緊緊鎖定近在咫尺的棕發青年。Xanxus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但他卻是毫不猶豫地使出了原本他并不打算用在指環戰的招式,絲毫不管這樣的行為會對他的計劃造成怎樣的阻礙。
想打便打,毀滅眼前的勁敵,這就是他此刻唯一的目的。
而澤田綱吉也确實如他所想的在激怒他,絲毫沒有他口中“給十年前的自己帶來麻煩”的顧忌。
眼見十年火箭筒五分鐘的時效即将過去,他對Xanxus的攻擊不閃不避,反而傾身更近一步,背面鑲嵌Ⅹ字符的藍寶石閃過一絲暗橙色的光。
澤田綱吉一把抓住Xanxus的槍口,在後者陰沉訝然的注視中,微揚的唇一張一合。
“死氣零地點突破——”
Xanxus鹜冷的眼中閃過驚疑。
“——初代版。”
站在場外的理查德狹長的鳳眼猛然睜大。
他緊緊盯着澤田綱吉抓住槍口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透明的冰晶自他的手心生出,從槍口一路蔓延至整個槍身。
怎麽可能……十世竟然不需要借反向對疊的手勢将死氣之火逆流、以此進入負狀态,而是徑直地、以單手發動了零地點突破?
要知道,炎壓越高的大空炎的使用者,在戰鬥途中将大空炎轉化為負狀态越需要死氣之火逆向流動的過程,這就不可避免地需要逆向交疊的手勢作為輔助,更需要從正狀态變為負狀态的時間。
像澤田綱吉這般毫無預兆地單手發動,根本聞所未聞。
比起場外的理查德,正對着死氣零地點突破的Xanxus更加直觀地感受到迎面撲來的冰凍氣息。
他同樣震驚,同樣不敢置信,但比起錯愕詫異的情緒,更加強烈的是無邊無垠的憤怒。
八年前的一幕幕從他腦中浮現,權杖,冰晶,嘆息,老人垂目的顏,最終倒映在眼中的冰藍定格。
深褐色的傷痕仿佛瘋長的草,自Xanxus的脖頸一路蜿蜒,爬滿臉頰,爬滿全身。
“——殺了你。”
【2】
Xanxus并不去管即将被凍結的那只槍,他舉起另一只手,彙聚駭人力量的另一只槍口對準澤田綱吉的腦門。
或者澤田綱吉将他凍結,或者澤田綱吉死在他的槍下。
這一刻,Xanxus的心中唯有一往無前的孤注一擲,不去思考任何後果,不去計較勝負的概率,只想遵循心底的聲音,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将眼前的人消滅。
他已被憤怒支配了理智,然而他因憤怒而生,因憤怒而強,即便因為憤怒所致的沖動而喪失性命,他也一點都不在乎。
「不輕易動怒的,勝過勇士;治服己心的,強如取城[2]。不要讓怒火支配你的本心,Xanxus。」
此時此刻,Xanxus的腦中響起九代目的告誡,聲音蒼老,蘊着關切與慈愛。可這非但不能澆熄Xanxus的戾氣,反而使他臉上的傷痕以更快的速度擴散。
“那個該死的老頭——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麽的自以為是——”
澤田綱吉沒有應聲,亦不懼頂着他前額的□□。
Xanxus左槍上的冰層愈來愈厚,連他的左手也被凍上一層冰霜。
曾經被最親近信任的人“背叛”,親手凍結的鈍痛如蛆附骨,仿佛縱橫交疊的鐵網,在看似僵硬的心髒上割出道道細紋。
“就憑你,也敢使出那個招式——”Xanxus目眦欲裂,周身的殺氣急劇攀升,幾乎要化為實質,将附近的一切碾碎。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Xanxus扣下扳機,傾注最大力量與所有憤怒的火焰自槍口破膛而出,沖天的火光将對面的人影吞噬得一幹二淨。
被凍結的左槍亦被這股強烈的熱度融化,冰層驟然碎裂,化作無數冰塵散落。
但Xanxus并沒有任何洩憤的喜悅,因為冰層碎裂只能說明一點——凍結它的那人在槍響的前一刻松開槍口,避開了他暴怒的一擊。
而事實也是如此。此刻,他想殺死的人正好端端地出現在十米開外的地方,神色平靜地看着他。
這樣的局面,不僅Xanxus怒火盈天,場外的理查德亦皺起眉。
那不是完整的“零地點死氣突破”。
用虛假的招式迫使Xanxus全力以赴,卻不全力應敵。
難道,澤田綱吉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激怒Xanxus?
忽然想到了什麽,理查德翻開挂在外衣內測的懷表,掃了眼上面的時間。
四分四十七秒。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曾告訴他,十年火箭筒的正确時效,實際只有五分鐘。
那麽,當五分鐘的時效過去,迎接Xanxus無上盛怒的将會是十年前的澤田綱吉。
以理查德在十年後短短數小時裏與10+澤田綱吉的短暫相處,對于十年後的澤田綱吉,他不說了解多少,但好歹也有了初步的認識。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絕不可能不知道惹怒Xanxus的後果是什麽,也不可能沒有考慮過十年前自己的處境,從他能說出“十年前的我會很困擾吧”便能證明這一點。
理查德尤記得上一回自己與Xanxus交手的一幕幕,連他都能看出“零地點死氣突破·初代版”是Xanxus的逆鱗,已經成為彭格列十代目首領、将巴利安收入旗下的10+澤田綱吉不可能不知道。
明知結果還要故意激怒Xanxus,将暴怒的仇敵留給十年前的自己……澤田綱吉,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縱然生死絕境能激發人的潛力,讓戰士進步神速,可Xanxus的實力層次本就不是現在的10-澤田綱吉能應付的,冒險讓Xanxus狂化,若是Xanxus毫不猶豫地對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下殺手……
理查德不由沉下眼,卻見那邊的澤田綱吉忽然側過頭,不偏不倚地看向他的所在。
雙目對視,他清楚地看見澤田綱吉眼中深邃的瞳光,以及他一開一合翕動的唇。
sa-ra-ba——
“pong”的一聲,粉紫色的煙霧炸開。
糟糕——
“住手——”
Xanxus暴虐的雙槍恰恰在煙霧騰升的那一秒響徹。
片刻過後,煙霧散去。
與未來的自己交換回來的10-澤田綱吉驚魂未定地後退兩步,他早已退出死氣化的狀态,腳邊躺着一柄仍在燃燒橙色火焰的環形武器。
Xanxus沒有再管已經失去挑戰力的對手,殺氣未散的赭紅色雙眸猛地橫向站在火線外的理查德。
“理查德殿下……”兩個切爾貝羅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斟酌着開口,“您剛剛的行為……”
理查德面無表情地擡起手,紮在澤田綱吉腳邊入地三分的環形武器頓時抽離地面,飛躍百米的空間回到他的手上。
在Xanxus的全力一擊即将擊中毫無防備、且已退出超死氣化的澤田綱吉的前一刻,正是這柄外表奇異、同樣灌注了大空之炎的武器抵消了憤怒之炎的攻擊。
“我的行為?”理查德沒有看切爾貝羅一眼,目光一直緊鎖着同樣在冷冷注視他的Xanxus,“你們所謂的規則只提到‘非戰人員不能入場’,似乎沒說死物不能越過這條火線吧?”
“何況,”他眯起眼,加重了語氣,“選拔彭格列首領的試煉也好,比試也好,從來不包括殺死毫無抵抗能力的彭格列血脈。”
“Xanxus,你要觸犯彭格列的禁忌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是天津事件頭七。言語太過單薄。惟願生者平安,亡者安息,一切早點好起來。陟罰臧否,不再重蹈覆轍。
[1]聖艾爾摩之火(St. Elmo's Fire):源自三世紀的意大利,是古代海員觀察到的一種自然現象,經常發生于雷雨中,在如船只桅杆頂端之類的尖狀物上,産生如火焰般的藍白色閃光。實際是一種冷光放電現象
[2]引自《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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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關于五代目穿越前是哪一年人士這一點……呃,怎麽說呢,因為蠢作者是個時間概念比較薄弱的人,五月病能從五月一直持續到八月(喂),加上改過幾次大綱的原因,時間線這裏的确存在着大BUG,前後時間點描寫多次不一致orz,這一點紅絡絡與一些親都細心地指出了,我也只能捂臉躺倒任抽打,具體時間線以及真·正确時間請容我整理出一個時間表後再告訴大家。不過目前的設定是“五世是二十世紀初人士”√無誤。
2、關于【巴利安的實力】這一問題,某位連着幾章在文下叫嚣“為什麽五代們的實力明明抵得上十代們後期,卻在和巴利安戰鬥時用‘激戰’一詞”、“為什麽五代不能完爆巴利安”的親,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原著漫畫的最後一個單元——彩虹之子詛咒篇?漫畫原著裏有這麽一段——【風對18:巴利安可不是我們能輕易戰勝的對手呢】【風對18:你一個人(對巴利安)(而且是在Xanxus缺席的情況下)可是很危險的,(所以我暫時解除了詛咒加入戰鬥)】,【瑪蒙:只要Boss(Xanxus)醒來,即便是風加雲雀這樣的組合也能戰勝】,而且,事實也的确是這樣,所以風不得不使用了唯一一次暫時解除詛咒的機會,而兩邊的第一回交戰也算是打了個平手,要知道那時候18已經經歷過十年篇和西蒙篇,已經是非常非常強的了,而18也被譽為彭格列十代中的最強,多次被別人稱作“怪物”,除了最後幾話變成賽亞人的27【。】,身為天野娘親兒子的18幾乎已經無人可擋,但也只和X爸打了個平手(還是在X爸下意識護住手表改變攻擊軌跡的情況下)……所以請別太鄙視巴利安好嗎?巴利安本身就不比原著後期的十世們弱多少(至少X爸S媽王子瑪蒙是這樣),指環戰巴利安成了炮灰踏腳石也是出自多方面的原因,就因為指環戰而認為他們很弱的話,曾經中二時期也是巴利安半個粉的我分分鐘為巴利安表示不服啊。至于什麽穿越什麽眼瞎的問題,也有姑涼替我回答了。第一次知道插敘及第三人稱的描述沒有與第一人稱的感官一致也是噴點orz。
關于這幾點的解釋就先放在這裏,以後碰上類似的留言就不一一解釋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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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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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