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
喧嚣的日光幾乎将自己完全籠罩, 溫以穗置身于一片光影中,只覺耳邊滾燙。
傅明洲的笑聲透過枕邊的金屬物,一點點穿透過來。
溫以穗面紅耳赤。
頃刻間, 昨晚發生的一幕幕闖入腦中,如同影片卡頓定格,只停留在最重要的一幕。
逼仄車廂內, 燈影全無, 只有車窗外透入的點點月光。
無聲無息落在兩人肩上、手上。
後背貼着椅背, 氣息幾乎被攫取。
鼻尖的沉香味漸濃。
酒精麻痹了神經, 意識模糊之際, 溫以穗只能聽見傅明洲低啞的一聲笑。
低沉喑啞, 尾音好似帶了勾子,将溫以穗團團纏繞住。
“喬桉的手藝沒退步。”
溫以穗茫然擡眸。
傅明洲輕輕一笑:“曼哈頓的味道不錯。”
紅暈後知後覺爬上雙頰, 脖頸也浸泡通紅。
而此時此刻再次憶起這一幕,溫以穗的反應也如同昨夜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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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昨晚一時沖動的勇氣早就随着酒精的逝去消失殆盡。
如同蠶繭一樣, 溫以穗裹着被子,将自己籠在其中。
好似這樣便能阻擋臉上紅暈的發散。
“……穗穗?”
又一聲響起,溫以穗無奈, 只能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不想負責?”
“——不是!”
溫以穗脫口而出,否認。
傅明洲嗓音帶笑:“知道了, 給你訂了餐,起來吃點。”
溫以穗怔怔:“ 哦。”
昨夜在酒店下榻, 此時起身,時間已然劃過“12”刻度。
《蒙面舞者》的拍攝雖然告一段落, 不過之前在節目上認識的葉茵, 私下和溫以穗還保持着聯系。
對方先前不滿意圈裏的隐藏規則, 故而在公司不受重視,好的資源也落不到葉茵頭上。
再加上每次上臺都是邊緣人物,上綜藝也不會被主持人cue到,只是單純的一個背景板。
這次會在《蒙面舞者》上露臉,也是誤打誤撞,撿了他人不要的“餅”。
節目結束後,葉茵又一次賦閑在家。
恰好舞劇院最近缺人,溫以穗便想着将人挖過來。
不過能拿到的角色只是群舞,溫以穗本來擔心葉茵會介意。
不想葉茵聽說,一口答應,唯一擔心的,是自己能力能不能過關。
葉茵誠惶誠恐,亦步亦趨跟在溫以穗身後。
以前學的現代舞,葉茵對自己并未多大信心。
溫以穗并肩走在她身側:“我們教練人很好的,不用擔心。”
葉茵心懷忐忑:“可是古典舞……我只在小學學過一點。”
她忽的後悔當時沒堅持下去。
溫以穗輕聲安慰:“只是群舞而已,你基礎功好,肯定可以。”
誠如溫以穗所言,葉茵這些年雖然通告很少,上臺跳舞的機會更是寥寥無幾。
幸而她從未丢掉自己的基本功。
群舞的角色順利通關,葉茵大松口氣,出門時兩股戰戰,一顆焦躁不安的心無處安放。
笑意蔓延上眼角,葉茵挽着溫以穗手臂,激動不已。
“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本以為又會過上雪藏日子,不想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葉茵激動難耐:“我請客!穗穗,你想吃烤肉嗎,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葉茵絮絮叨叨,滿眼的亮光在看見樹蔭下某道影子後,立刻化為烏有。
她讷讷後退半步,極具自知之明:“可能去不了了。”
“為什麽,你剛剛不還說要請客……”溫以穗玩笑擡眸。
尾音漸漸消匿在唇齒間。
早秋的落日如上好的香槟,暈染了半邊天際。
徐徐涼風蕩起半片衣角,最是惬意的季節。
傅明洲筆挺影子立在車旁,纖長睫毛低垂,目光專注盯着手機屏幕,似乎是在回複工作上的往來通訊。
傅明洲逆光而立。
身高的優勢,餘晖被攔腰截斷,柏油路上只剩下一個黑黢黢的影子。
尚未抵達那人跟前,溫以穗的唇角的弧度已将她這個主人徹底出賣。
肩膀忽的被人輕撞了一撞,葉茵笑吟吟的一張臉蛋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
“男朋友都在等了,你還會陪我吃飯嗎?”
……男朋友。
僅僅二十四小時不到,溫以穗還沒來得及适應身份的轉換。
眼睛快速眨動,溫以穗神情怔忪:“你怎麽知道的?!”
“這還用說嗎?”
葉茵嘴角向下撇,“之前決賽的時候,是傅總找我換的位置。”
遙想那一晚坐在一衆“金主爸爸”之間的恐怖畫面,葉茵身子顫了一顫,搖搖欲墜。
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歷一次被大佬圍觀了。
“當時我還好奇傅總什麽時候能追到人,沒想到這麽快。”
葉茵喃喃自語,“不過傅總這樣的人,我真想不出他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子。”
餘晖逐漸後退,落在傅明洲肩上的光亮也逐漸變得黯淡消沉。
葉茵無意當電燈泡,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下次再請你!”
蕭瑟秋風吹起一地的落葉,踩上去清脆,嘎吱聲響暴露了生命的流逝。
難得,傅明洲自行開車,并未帶上司機。
清透車窗掠過重重樹影,斑斓光影灑落。
傅明洲側目瞥一眼身側的人,好奇:“在想什麽?”
“茵茵剛剛說的話。”
“說什麽了?”
溫以穗視線直視前方的車流,恰好信號燈轉紅,落日籠罩着車水馬龍,美好得仿佛置身于油畫世界。
一手抵着腦門靠在車窗,溫以穗聲音低低,姿勢變動,逐漸趨于慵懶舒适。
“她說,想象不出你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子。”
車內氣流湧動,日光好似道路兩側的社畜,終于迎來下班時間,歡欣鼓舞在空中扭動腰肢。
傅明洲稍稍側目,眉眼疊了淡淡的一層日光。
表情并未有過多的變動,只眉眼彎了一彎。
“左轉九十度。”
溫以穗不明所以,身體反應比大腦搶先一步,癡癡轉頭望去。
落日西斜,傅明洲半張臉處在陰影中,忽明忽暗。
四目相對,兩人從對方眼中均看見了彼此。
傅明洲輕聲:“喜歡溫以穗的樣子。”
緋色漸漸蔓延至耳尖,溫以穗慌不擇路朝前望去,唇角控制不住向上揚。
努力克制從喉嚨跑出的笑聲。
最後耐不住,掩唇輕咳兩三聲,佯裝催促:“綠燈了,快走吧。”
先前和傅硯分手,從蘭榭搬出,溫以穗最割舍不下的,其實是家裏的陳姨。
傅明洲心知她所想:“陳姨今天在蘭榭,要去看看嗎?”
話落,又不慌不忙補上一句:“最近換季,她嗓子有點不舒服。”
溫以穗一秒變臉:“……嚴重嗎?”
傅明洲不鹹不淡:“還行。”
遲疑的想法立刻被她抹去,溫以穗當即做了決定:“那先去超市吧,陳姨以前嗓子不好,都喜歡吃冰糖雪梨。”
傅明洲不動聲色勾唇:“好。”
下班的高峰期,附近的大型商超人潮湧動,摩肩接踵。
溫以穗對食材采購一竅不通,幸而還有點小聰明,只身跟在一個老阿姨身後。
對方挑剩的馬鈴薯,她買。
一衆外貌相似的茄子中間,阿姨對着兩根紫茄挑挑揀揀,終于選中一根。
剩下的又一次被溫以穗選中購物袋。
傅明洲側目望去,面露狐疑:“你在幹什麽?”
溫以穗理直氣壯:“我不會挑茄子。”
傅明洲回了一個“所以呢”的表情。
溫以穗神秘兮兮湊到傅明洲耳邊,傳授為數不多的生活經驗:“阿姨一看就很有經驗,那麽多茄子她就看中倆,還斟酌猶豫了那麽久。”
傅明洲哼笑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說明那兩根肯定是最好的,差別就是第一和第二。”
溫以穗有理有據分析。
傅明洲唇角笑意漸深,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搭在小推車上。
挑選食材的任務落在溫以穗身上,傅明洲只負責推車,時不時往車內丢小零食。
溫以穗回神之際,自家小推車已經如山高,她忙不疊收手,指使着傅明洲朝收銀臺走去。
國內的商超商品陳列的位置可能不同,然而不管是便利店還是大型商超。
某種計生用品的位置肯定不變。
好幾次,溫以穗的視線都在上面飄過。
而後又若無其事收回。
不經意擡眸,恰好撞見傅明洲似笑非笑的一雙眼睛。
好似突然被踩中尾巴的奶貓,溫以穗當即站直身子,板着臉佯裝一本正經。
聲音卻比平時小了好幾分貝,細若蚊讷:“你在想什麽?”
傅明洲面不改色回望:“可以嗎?”
答案直白,不加以任何掩飾和鋪墊。
溫以穗當即瞪圓眼,雙目皆是錯愕。
這才交往第一天,确切說,身份轉換連二十四小時也不到,傅明洲怎麽敢……
瞳孔緊縮,紅暈瞬間爬上溫以穗雙頰,一張臉好似熟透的蜜桃。
只需稍稍一戳,頃刻汁水四溢。
溫以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予以警告的意思:“傅明洲,你在想什麽?”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用氣音發出,溫以穗恨不得當即消失在原地。
笑意抵達眼角,傅明洲笑彎眼,右手從小推車上滑落,傅明洲輕而易舉握住溫以穗垂在腿側的左手。
十指交叉。
他拎起,在女孩眼前晃了一晃。
“我說的是牽手。”
驀地,傅明洲往前一步,瞬間,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
男人笑聲低低,氣息滾燙落在溫以穗耳邊。
傅明洲明知故問:“穗穗,你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說:
預收文《失控》,求個收藏w
【文案1】
後來許多年,溫倪都忘不掉。
那日豔陽高照,蟬鳴不止。
她捧着改了上百遍的情書,心懷忐忑跑至籃球場。
少年意氣風發,紅色球衣顯眼奪目,又一次拒絕了前來送水的女生。
有人笑着起哄:“這都第幾個了陸淮,校花你都看不上,不會真的喜歡溫倪那個小啞巴吧?”
陸淮動作稍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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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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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出身名校,顏值出衆,妥妥的國民初戀臉。
只是他從未想過,那個人會是溫倪。
女孩落落大方,裸粉色長裙勾勒出窈窕身姿。
陸淮看見溫倪朝自己笑了笑。
然後——
朝他的死對頭走了過去。
她在給對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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