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傅明洲手指修長, 指甲修建圓潤。

身後光亮熠熠,兩人交纏的雙手猶如曝光在聚光燈之下,吸引了溫以穗所有的注意。

伴着低沉喑啞的笑聲落在自己耳邊, 宛若雨水漲潮,一點點将自己雙耳泅紅。

語言系統徹底失靈,溫以穗木讷僵滞定在原地。

眼前所見, 只有傅明洲狡黠明亮的一雙眼睛。

是以前從未見過的姿态, 亦是葉茵口中, 想象不出傅明洲談戀愛的樣子。

雙頰通紅, 溫以穗別開目光, 故作從容淡定。

彎腰從貨架底層捏起一小盒口香糖, 在傅明洲眼前晃了一晃。

“我想買這個,你想哪裏去了?”

傅明洲笑而不語, 任由溫以穗欲蓋彌彰。

秋季的到來縮短了白晝時長。

抵達蘭榭之時,天色漸黑, 紅日徹底消失在地平線。

陳姨早早在院落前等候,來回徘徊走動,晃得人頭暈眼花。

時不時踮腳張望, 深怕溫以穗反悔不來。

丈夫被她晃得頭暈,忍不住出聲阻止:“你行行好,別再走了。”

陳姨怒目回視:“你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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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對溫以穗有愧在先, 這是板上釘釘的現實。

兩人分開後,陳姨不敢貿然聯系溫以穗, 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擔憂溫以穗觸景深情,對舊事戀戀不忘。

溫以穗的節目她也有關注, 知道陸延對溫以穗示好, 陳姨還欣慰感慨, 希望溫以穗能從舊事脫身,覓得良緣。

後來又得知對方出國,陳姨一顆心又立刻墜入深淵。

陳叔驚訝妻子豐富的想象力,又覺得陳姨的當局者迷覺得好笑。

他伸手拍拍老伴的肩膀,委婉給予暗示。

“剛和你打電話聯系的人是誰?”

“二少爺啊,你問這個做什麽?”

陳叔笑笑:“小小姐要過來,是二少爺聯系的你……”

陳姨後知後覺:“對哦,小小姐要過來,怎麽是二少爺聯系的我?”

大腦混沌,亂糟糟的思緒理清之後。

陳姨猛地一拍大腦,靈光一現,乍然睜大眼。

匪夷所思的猜想随着入院的車子暫時中斷。

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陳姨看傅明洲和溫以穗,處處透露着不一般的跡象。

比如,傅明洲一手拎着超市購物袋,一手幫溫以穗拉開車門。

比如,傅明洲唇角的笑意從未消失過。

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陳姨腦中卻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她莫名想起了之前無意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

“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隐藏的:貧困、咳嗽和愛。”*

夜幕悄無聲息爬上屋檐。

月明星稀,踩着夜色,傅明洲和溫以穗并肩而行。

青石板路上映着兩人一高一低的身影。

多日未見,陳姨和溫以穗之間卻半點陌生也沒有。

飯菜是一早就備下,陳姨照顧溫以穗多日,自然對她的喜好忌口熟記于心。

溫以穗不解轉身,壓低聲音質問:“那你還讓我買這麽多菜幹什麽?”

虧她之前還以為,傅明洲最近沒住在蘭榭,這邊供應不足。

手中沉甸甸的購物袋好似成了累贅,加重了溫以穗目光的重量。

傅明洲面不改色:“明天的晚餐。”

“明天?”溫以穗輕嗤,小腦袋揚起,試圖騎在傅明洲身上作威作福,“可我明天晚上和別人有約耶。”

傅明洲斜睨,提醒:“蔬果保質期只有三天。”

“……嗯哼?”

傅明洲勾唇:“浪費可恥,後天有空嗎,祖宗?”

語調難得的輕松懶散,漫不經心。

薄唇輕輕往上揚起一個弧度,傅明洲側目而望。

視線相撞,心跳陡然漏掉半拍。

随即,是胸腔強勁有力的咚咚聲。

……祖宗。

意想不到的兩個字從傅明洲口中跑出,夜風似淌了蜜,甜膩齁甜。

僅僅是呼吸吞吐,五髒六腑皆被甜膩侵占。

紅唇緊抿,溫以穗努力克制自己的唇角的笑弧,深怕吓到家裏的陳姨。

可惜心有猜想的陳姨,早就将一切盡收眼裏。

除了最初的錯愕驚訝,之後便是祝福和欣喜。

茶餘飯後,溫以穗正思考着從何和陳姨提起自己和傅明洲的關系。

驀地,卻見陳姨輕輕來到自己身邊,問晚上自己的下榻處。

“本來是收拾了之前你住的那間屋,如果是和二少爺一間屋……”

口中的大紅袍一口嗆住,溫以穗連連咳嗽,目瞪口呆:“陳姨?”

他們之間……有那麽明顯嗎?

“還不明顯嗎?”陳姨莞爾,忍俊不禁,“都寫臉上了。”

她是真心為溫以穗高興,唯一的擔憂,只有傅硯那一處。

傅硯今日和林菡吵架頗多,好幾次,陳姨都聽見兩人在電話中吵架,可想而知兩人關系的緊張。

好巧不巧,傅硯晚上也回了老宅。

老宅和蘭榭相距不遠,傭人說漏嘴,傅硯知曉溫以穗今夜在蘭榭留宿。

和溫以穗分開後,傅硯過得并不如意。

和林菡吵架好像成了家常便飯,再加上公司項目遇上難題,傅硯忙得焦頭爛額。

晚上約了趙景深喝酒,傅硯醉熏回老宅,不想迎頭一棒,聽到了溫以穗在蘭榭的消息。

上次溫以穗來蘭榭,是為了方便針灸療養,那這次呢?

心裏某個念頭隐隐成真,傅硯不敢多想,任由醉意将自己往蘭榭牽引。

中式庭院安靜坐落于夜色,終被傅硯踉跄的腳步打亂。

溫以穗正好陪着陳姨從花房走出,擡眸瞥見不遠處的傅硯,陳姨登時定在原地。

暗呼自己不該多嘴,出門前想了傅硯一遭。

“穗穗。”

雙眼迷離,傅硯腳步趔趄,走路跌跌撞撞。

時隔不久又一次見到溫以穗,傅硯只有滿心的酸澀痛楚。

如同針孔細密尖銳,針針紮在心上。

他低聲又呢喃一句,醉态盡顯:“穗穗。”

喑啞聲音落在寂寥院落,分外明顯。

溫以穗讓陳姨先行進屋,獨自留下面對傅硯:“有話說?”

記憶中,溫以穗從未這般冷淡,好像上次分開,她還親口承認喜歡過自己。

搖曳樹影在秋風中吱吱作響,傅硯從未有過這樣的一刻,直覺傅明洲就在不遠處。

嫉妒也好,不甘也罷。傅硯嘴角扯開一絲笑:“穗穗,你之前說喜歡過我。”

他垂首沉吟,“你喜歡我什麽呢?”

溫以穗實話實說:“眼睛。”

傅硯一怔,似乎沒想到溫以穗會這般坦誠,唇角苦澀漸深。

“那你就不能……不能繼續喜歡我嗎?”

秋風透着寂寥和冷意,簌簌而過。

溫以穗輕飄飄拽開被傅硯攥着的衣角,女孩聲音依然溫柔,已然體貼。

她說:“傅硯,成熟一點。”

秋風送走最後一片落葉,輕盈落至兩人腳邊。

溫以穗擡腳越過傅硯,視線穿過某處,忽的直直定住。

傅明洲只身站在門廊下,棉麻襯衫在風中輕輕拂動。

男人聲音冷冽,透着不近人情的淡漠。

吩咐傭人将傅硯“送”了出去。

傭人戰戰兢兢,依言照做。

一時之間,院落只剩下溫以穗和傅明洲。

腳步頓在原地,溫以穗讷讷:“你……都聽見了?”

“嗯。”

傅明洲緩步朝女孩走去,身高的壓迫感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身後是高聳樹幹,身前是傅明洲壓迫氣勢,溫以穗下意識後退半步。

樹皮幹癟褶皺繁多,先前在傅硯跟前的淡定從容此刻全都消失殆盡。

“我……”

“你喜歡他的眼睛?”傅明洲擰眉,倏地慶幸自己的眼睛和傅硯并未半點相似之處。

“他眼睛那麽好看?”

溫以穗搖頭如撥浪鼓:“不是好看,算是……可愛吧。”

誠實言語并未換來傅明洲舒展的雙眉,反而皺得更深。

溫以穗供出實話:“我以前撿過一只流浪狗,它眼睛就長那樣,很可愛。這事哥哥也知道的。”

怕傅明洲不信,溫以穗還自作聰明,補上後半句。

傅明洲眸色漸沉:“顧珩也知道?”

“當然,kiki是我和他一起撿的……”

餘音戛然而止。

唇齒間所有的氣息幾乎被攫取。

不同于之前的那一次淺嘗辄止,傅明洲低頭,猶如黑夜中等待已久的猛獸,終于亮起自己蠻橫的一面。

侵略進攻性十足。

男人指腹壓着自己下颌,溫以穗腦中空白一片,顧不及思考其他。

更想不到,顧珩才是此時此景的觸發鍵。

只憑着本能,生澀笨拙回應。

衣角的窸窣聲明顯,漸漸蓋過風聲。

傭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傅硯送出門。折返回屋,猝不及防撞見樹下的一幕,吓得驚呼出聲。

閉着眼睛連連後退:“對不起傅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腳底抹油跑開。

“嘶——”

唇角猛地被溫以穗重重一咬,傅明洲皺眉往後退開,垂目對上溫以穗驚慌失措的一張臉。

女孩小手緊緊攥着傅明洲衣角,溫以穗氣息還沒喘勻。

公然被人撞見,她雙頰紅如寶石。心情猶如過山車,想到某個節點後,一顆心又放回原處。

溫以穗松口氣:“還好他只看見你了。 ”

傅明洲好整以暇看着她。

溫以穗氣得在人肩膀捶了下:“笑什麽。”她喃喃,“你以後不能這樣了,幸好他剛剛沒看見我的臉……”

忍耐許久的笑聲抑制不住從喉嚨跑出。

薄唇擦過溫以穗耳尖,傅明洲低笑。

“穗穗,家裏就你一個女主人,他會猜不出是你?”

作者有話說:

*源自《洛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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