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酒樓直播
雲家的後院并不寬敞,重心全都聚在前院的兩層酒樓裏,唯有一間柴房立在一側,餘下便是荒草地和那一棵桃樹,原主父母在世時,也曾年年開墾,種些青菜瓜果,只是經此變故,無人整理,眼下冬日已過,春光爛漫。
雲煙将雞崽圈養在柴房,幹草打底,滿園荒涼添了幾分生機,長裙掠過雜草,挂上幾顆草籽,白淨的手輕輕拍去。
她心裏也可惜這片荒地,但更多的是受不了院子的荒涼,就是種上些花草也比亂草橫生好看的多。
“阿好,你先在外面看店。”雲煙撸起袖口,将白色花邊圍裙系在腰間,她為了今日逛街,特意換上衣櫃裏一件綠紗裙。
綠白相間,如春日的嬌花被新發的綠葉托起,只是這嬌花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往大塊羊肉上一砍。
“砰!”
案板一震,肉與骨分離,一股羊膻味道刺入鼻腔。
“請您文雅一點。”系統忍不住提醒:“我們正在錄制視頻,您這樣會吓跑觀衆。”
拿刀的手一頓,剁肉要怎麽文雅?
雲煙并未理睬系統,做飯本就是一場廚具和案板之戰,正是這些切制,烹饪的聲音才給美食增添別樣的風味。
日光穿透窗紗,廚房內光影變換,菜刀閃出寒光,一整塊羊肉有肥有瘦,紋理分明,刀尖刺破筋膜,手腕扭轉,一刀劃向細致的紋理,肥肉和瘦肉分開。
瘦與肥用刀的力度不同,刀刃碰撞案板,整齊的肉塊緊挨,肉和刀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肥肉要用巧勁,不能一刀切入,雲煙握緊刀把,一雙眼睛敏銳地掃過,找準最佳切入點,手起刀落。
雲煙放下菜刀,用水瓢舀起清水,“嘩啦”的水聲中,肉塊全部泡入,反複清洗将血水去除。
大把鹽粒在手縫裏落入盆中,雲煙又從酒壇裏取出一碗酒倒入,混合揉搓,再加入少許面粉,打碎雞蛋,裹上肉塊。
至于她買回來的孜然要先磨粉才能發揮出香味,慶幸柴房裏放置了一架小磨盤,取下牆上挂着的辣椒,準備些辣椒粉。
石磨轉動,孜然殼被擠出,黃褐色的粉末漸漸顯出,雲煙将這些粉末收集在碗中,辣椒孜然和胡椒一起放入,腌制。
雲煙又和系統要來些竹簽,按照三塊瘦肉,兩塊肥肉一起串起,吃起來又勁道又肥美。
沒有燒烤架,平底鐵鍋也是可以利用起來的,反倒可以減少些火燎味。
竈洞裏用木炭起火,保持溫度,用刷子在鍋裏刷上熟油,羊肉串放上,“滋啦”一聲,肉和熱油的碰撞中,灑上胡椒和孜然粉。
炭火發出紅光,高溫烤出肥肉中的油脂,調料滲透在肉裏…
“這什麽味啊?這麽香!”
正午時分,暖陽高照,熱氣讓香味散發得更為濃郁,逼得人吸鼻嗅味,尋到雲家酒樓內。
“小二,你們這店裏今日做的什麽好飯?這麽香?”
“趕緊讓你們老板出來,我聞見這味,餓得心裏發慌!”
衆人擁擠在店內,但見這酒樓四方亮堂,不見老板,只有一個模樣俊俏的小兄弟在店內招呼,那香味分明就在店裏萦繞,心裏一急,拉住店小二盤問起來。
雲好也沒見過這陣仗,面色緋紅一片,慌張喊道:“阿姐,店裏好多人!”
“來了!”雲煙将羊肉串用盤子并排裝好,托盤上方的羊肉滋滋冒油,胡椒粉和孜然粉被油溫催出攝人心神的味道。
“羊肉串,一串五個銅板!今日限量一百串!”雲煙端着盤子向衆人展示了一下,“賣完就沒有了。”
這青連鎮的人向來都是用羊肉炖湯,就是烤羊肉,也是整只烤了再切成片狀,如今見了這盤子裏一根根肉串散發着奇異的芳香,一個個伸着腦袋往前看。
“羊肉串?我只見過羊肉湯,這羊肉串是什麽?先給我來個五串嘗嘗鮮。”
“好嘞,這位客官,吃肉怎麽能少酒,我們店裏特別推出特價酒,一壺只要二十個銅板,您看您要來點嗎?”雲煙放下盤子,不忘向客人推銷。
“雲老板,您這樣幹不會賠本吧?隔壁的鴻福酒樓一壺酒就要賣五十文,那還只是最便宜的酒,那好酒就要近一兩銀子。”客人許是沒見過這樣低廉的飯菜,不放心地問。
“小店自然不能和大酒樓相比,您不嫌棄就成。”雲煙将一壺酒放下,連帶着把自己的店推銷一波。
雲好也很有眼力見将座椅拉開,“各位坐下,嘗嘗我家阿姐的手藝。”
其他客人一看這店老板親自出來端菜送酒,打心眼裏對這雲家酒樓起了好感。
“老板,給我也來五串嘗嘗,再來一壺酒。”
一時間,店裏的客人都嚷嚷着上菜喝酒,酒樓大廳裏坐滿了顧客,外頭的人一看這家生意如此火爆,心中一動也要擠進來湊熱鬧。
這店裏的人是接連不斷,雲煙不得不将二樓開放出來,才算是将外面圍堵的顧客收進來。
整日雲家酒樓都散發着肉香和酒香,比那隔壁的鴻福酒樓還要熱鬧。
鴻福酒樓的馮掌櫃也看出端倪,店裏的客人平白比昨日少了大半,連忙派人打探。
“掌櫃,那雲家酒樓今天坐滿了人。”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小二急匆匆地進門,氣都沒喘勻就向那馮掌櫃彙報情況,“雲家賣酒一壺只賣二十個銅板,羊肉串一串五個銅板,客人路過她家店門口都走不動道。”
馮掌櫃一聽手裏的算盤也不打了,一張胖臉繃得緊緊的。
鴻福酒樓最會有樣學樣,瞅見哪家酒樓生意好,便要原封不動搬過來菜式,起初壓價售賣,過了幾日,看對家賣不出去,便悄摸擡價,正是靠這種惹人唾棄的手段,熬走了鎮上數家酒樓。
馮掌櫃看前幾日雲家酒樓的套餐活動,生意火爆,跟猴子學人一樣照搬過來,沒成想,一沒賺多少銀子,二又被雲家搶了風頭。
“小二,再來一份套餐!”
這報應說來就來,二樓一個壯漢今天吃了十份五十文套餐,桌子上的盤子摞得看不見臉,地上全是啃過的骨架,酒壺撂倒一片,一整桌的狼藉。
“哎呀,我的客官,您今天都吃了十份了,還沒飽啊?”店小二撤走盤子,忍不住小聲提醒。
畢竟這壯漢手裏拿了一個大鐵錘,要是說得不妥當惹這位爺氣血上頭,一個大鐵錘扔過來,那腦袋直接就開花了。
“怎麽着?你們門口挂的招牌難不成是唬人的!我還不許多吃幾份啊!”壯漢一臉橫肉,吃得油光滿面,聽見店小二的話,也不管手上的油,往自己腦袋上拍了數下,唾沫星子噴了店小二一臉。
“是是是,爺您說得對!”店小二端起盤子無奈地喊了一句,“五十文套餐一份。”
“行了行了!我吃的心煩,不吃了。”壯漢站起身,一條健壯的臂膀拿起大鐵錘,從自己的包裹裏掏了半天,摸出來一個銀元寶放在桌子上,“結賬吧!”
“好嘞!爺,慢走。”
那壯漢一腳踩得木樓梯震響,每一步都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哎,這人吃的可真多。”
“哎,可不要說,小心他聽見了。”靠窗位置坐了一位玉面小生,身上也是绫羅綢緞,看着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這可是西北一鐵錘,別看他吃得多,可有勁啊,他早年混镖局,這邊疆之地來往的商人都願意讓他護送貨物,只是他太過耿直,下手又狠,招了不少仇家,這幾年也許是為了保命,漸漸沒了蹤影。”
對面的人拎起茶壺往公子哥面前的茶杯裏倒茶,“想不到公子也知曉這些商人走貨之事。”
“我家當年也是靠和北胡人做生意起家的,後來有了積蓄,誰還幹這些苦命活。”公子哥坐直身體,用扇子指了指外面的青山,“要說朝廷當初和北邊呼蘭一族和解,開通邊關要塞,這兩地的百姓你來我往,布匹羊毛在這裏流通,也成就了幾個富商大戶。”
“可這做生意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沿路的劫匪,山裏的野獸,都是險關,你看看這青連鎮的街上有多少過路被劫留在這裏乞讨的人,好點的只是丢了貨,不好的要不就是被強盜打成殘疾,要不就是被野獸咬死。”
“可再險惡,獲利頗多啊,一趟下來能賺不少銀子。”對面的人搖頭感嘆。
“邊疆不太平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朝廷也不說管管這些強盜。”公子哥飲下一口茶,略帶不滿地說道。
“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天高皇帝遠,底下的小官也是陽奉陰違,看錢辦事,指不定私下收了沿路劫匪的銀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監守自盜罷了。”
“強盜也只是搶些銀錢貨物,倒不至于殺人放火。”公子哥低頭壓低音調,“這幾日江湖傳言七星山莊的少莊主裴淵奈何不住中原正道的追殺,往西域逃竄。”
“怕是要在這邊疆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這幾日還是不要在夜裏趕路了。”
茶杯碰桌,遠處的青山翠玉蔥蔥,過幾日便是繁花盛開,滿山春光,過境的山路也不再冰封,翻過這青連山便可直達北胡人的草原,這鎮上又該恢複馬車遍地,貨運通達的繁華景象。
鎮上的生意也要迎來開年的好兆頭,只是今日的鴻福酒樓略顯冷清,也不知今年能否賺上個盆缽體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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