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保護

我笑着,搖了搖頭,松開了小魚兒,小魚兒呀小魚兒,這世間能夠牽動我花無缺心思的人,大抵只有你了。

我正要将小魚兒交給下人,這時從小魚兒的身上掉下一本書籍來,一本很破舊的書籍,封面上一個字也沒有。

我疑惑了一會,彎腰拾起,打開看了一頁,上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跡,竟記錄了高深武學。

莫非,我盯着小魚兒手裏的鎖鏈,他将自己和江玉郎鎖在一起便是為了這高深武學!

“如此害人害己的東西,還是盡快毀去的好。”

我嘆了一口氣,将書籍又放回小魚兒的身上,江玉郎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了這本書籍,一定是想将小魚兒害死,小魚兒日夜提防他,也難怪兩人晚上都睡不好。

“你這條頑皮的魚兒。”這麽一個危險的人物,小魚兒也放心把他留在自己身邊,他該有多好玩。

小魚兒今晚醉的那麽厲害,江玉郎又一直勸他喝酒,看來我今晚也不能歇着了。

将小魚兒扶回房間裏,剛将他安置到床上,他的雙腿就不安分的亂踩,一只腳壓到江玉郎身上,右手掌也同樣拍到江玉郎的臉上,‘啪’的一聲輕響。

江玉郎一臉痛皺眉頭,又沉沉睡過去,始終沒有醒來。

小魚兒,你若不是真喝醉了,我還要以為你又在捉弄江玉郎了,江玉郎這輩子也就倒黴栽在你手裏。

我起身給他們倆蓋好被子,就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回憶今天一天的經歷,始終覺得這座紅葉山莊裏外透着古怪,葉平為何懼怕小魚兒去找他父親,山莊裏的那位姑娘又為何要投湖自盡,既然有這麽大的動靜,可是整個山莊裏仿佛沒有任何動靜,就是普通尋常的丫鬟投湖也不可能這麽安靜。

一切,都古怪的很!

索性擯去那些雜念,我盤腿坐在床上打坐,修煉自身所學的明玉功。

我體內的明玉功現在只修煉到第五層,我的前世修煉到第七層,有了前世的一些經驗,我自信一年內可直接沖破瓶頸到達第七層,再花一年勉強沖到第八層,也只是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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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師傅的明玉功已到達第九層,憐星師傅的是第八層,不過與她們相比,我還是遠遠不如,只因雖然明玉功第八層與第九層僅僅一層之隔,但是修煉內力的人都明白,越是最高級別的內力,一層之隔也是有巨大的差距,仿佛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九層以下皆為蝼蟻。

正面面對邀月師傅,顯然不是個好主意,不過,如果是讓小魚兒的大伯燕南天對付師傅的話,也許是有一線生機的。

只是,移花宮從小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卻不能不報。

為何我的人生總是充滿各種各樣的矛盾?前世對身世的迷茫,今生對命運的無奈,我就如同別人手裏的風筝,該去哪裏的路不受自己支配。

小魚兒,今生執著的人兒,他能否明白我的憂愁與無奈。

夜晚風大,明月被一席烏雲席卷,輕輕的呼吸都能吐出白霧,這樣的月色本該喝酒暖身。

我躍到樹上,坐在一個最舒服的枝丫躺下,輕輕的抿唇,月光映在我一襲白裳之上,扶着冰冷的樹幹,這裏正對着小魚兒他們的房間,這樣的觀察他們是最好的。

一邊賞着美麗的月色,直到月牙高高懸挂頭頂,朦胧的月光讓我疲倦,蟲兒的嘶鳴響動了整個世界。

黑漆漆的屋裏,黑色的人影晃動,雖然看不清屋裏人的模樣,亮堂堂的刀光在月光下卻映輝出寒光,猶如致命的死神之鐮。

刀光映照出江玉郎惡毒的模樣,我瞧着他側身,一雙歹毒的眼睛,緊緊盯着小魚兒的睡顏。

我從懷中拿出一只黑梅镖,從容淡定的觀望,只要江玉郎的那只手敢揮下去,我便讓他得到這輩子最深刻的教訓。

只見江玉郎握刀的手始終停在半空中,眉頭緊鎖,作了很久的思考。

這時小魚兒一個翻身,一只腳架到江玉郎的身上,江玉郎全身緊繃,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又等過了半會兒,小魚兒沉沉的呼吸聲讓江玉郎放松不少,他這次似乎下定了決心,握刀的手狠心向下。

我手裏的黑梅镖射了出去,與此同時,我聽到小魚兒的聲音。

“江玉郎……你……你莫要對棺材裏撒尿……”

小魚兒似乎是說起了夢話,只聽‘叮’的一聲,黑梅镖打掉了江玉郎手裏的刀子,小魚兒這時似乎真的就被吵醒了。

“誰呀?是誰晚上敲鑼?”

“沒,什麽事也沒有。”

“哦。”

小魚兒又沉沉的睡去了,黑暗當中,江玉郎的臉色一定變成五顏六色各種好看,只因他看到了釘在牆上的黑梅镖,黑梅镖是移花宮的标志,江玉郎行走江湖一定知曉。

黑暗當中,他再也不敢動了,不管他的睡姿多麽別扭與難受,他都不敢動,也不願意動。

這是我的警告,我對他的警告,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魚兒,黑梅镖一出,任何人如果傷害小魚兒,就是我花無缺的仇人。

我沒有馬上離開,生怕江玉郎趁我不在又做出傷害小魚兒的事,我知道江玉郎今晚不會再傷害小魚兒了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樹上待了一夜的滋味果然夠難受的,等到露珠滴落,火紅的太陽升起之際,我才回房間裏。

簡單的梳洗一下,我走出房門,清晨的空氣很好很清新,一朵朵偌大的梨花開在院中的枝頭上,白色如同剛出生的小狗,幾只斑斓蝴蝶落于枝頭。

我抿唇微笑柔眸微啓,斜倚輕風裏,淡看花開花落。忽爾伸手指撚花香,心情已是開朗。

忽然一陣狂風襲來,風中帶飛了十幾朵梨花花瓣,我以扇為劍,合着風舞動輕功絕技,衣袖與衣擺被風托起,身子仿佛全部舒展開,一招一式輕柔優雅,移花宮的武功便是這樣,翩翩出塵,卻一樣是殺人的武功。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折扇一展,一朵白梨花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扇子上。

“嘿嘿,好,舞得真是漂亮!”

聽到那個頑皮的聲音,我回過頭來,只見小魚兒和江玉郎就站在我的身後。江玉郎呈一片呆傻狀态,小魚兒倒是笑嘻嘻的模樣。

我笑道:“你們醒了,為何不多休息一會兒。”

小魚兒打着哈欠道:“我酒早就已經醒了,睡覺實在興奮的睡不着。早上呼吸新鮮空氣可是能延年益壽的,江老弟,我這可是又救了你呢。”

“是,多謝多謝。”江玉郎與我的視線一接觸,便馬上紅着臉低下頭去,我看他眼角卻泛出毒光,他是既沒睡好,又恨的很。

我不願去看江玉郎,便拿下扇子上的梨花,正想将梨花置于枝頭,小魚兒卻拉着江玉郎快步向我走來。

“等等。”

我一愣,盯了盯手裏的梨花,面帶微笑将花朵遞給小魚兒道:“這朵花拿去送給鐵姑娘,她戴上應該很美。”

小魚兒拿着梨花笑道:“鐵心蘭不需要,我倒覺得這白色同你一身白衣服卻是很搭。”

我尚未反應過來,小魚兒已經踮起腳尖,将梨花插在我的耳朵上。

小魚兒頑皮的笑道:“真是美極了,花無缺,你真漂亮。”

我捏了捏小魚兒的鼻子道:“你也知道我一身白衣服,再插上一朵白花,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我是替哪位披麻戴孝呢。”

小魚兒哈哈笑道:“那我給你一鞠躬二鞠躬,你再給我一個家屬答禮。”

江玉郎在一旁道:“再過兩三年,花公子一定會是江湖第一美男子。”

我拿下頭上的梨花,只是苦笑,兩年後,我還能活過兩年後嗎。

“咕……你們都在這呀。”鐵心蘭一路跌跌撞撞的扶着牆走過來,她面色鐵青,似乎是宿醉了。

小魚兒問道:“昨晚睡的好麽?”

鐵心蘭搖頭道:“不好,吐了半宿,又做了半宿惡夢。我簡直不想回憶昨晚的事。”

小魚兒看看我們,哈哈笑道:“我昨晚倒是聽到一陣敲鑼聲,不過睡的很沉,看來睡的最好的就是我了。”

鐵心蘭道:“你不是喝了很多酒麽?我看你一點也不像昨晚喝了很多酒的。”

小魚兒對鐵心蘭眨眨眼,又對我笑了,我想到昨晚上小魚兒親了我,忍不住的臉一下子紅了,很快轉過身去,不想被他看到。

葉平走過來道:“各位客人,紅葉山莊為你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那我可要品嘗品嘗了。”

江玉郎正揉了揉要睡的雙眼,小魚兒一聲歡呼,拉着他,幾乎要把他拉的跌倒了。

江玉郎恨的臉色發白,卻還是笑道:“大哥慢點。”

大廳那處,等我們走到那裏,一襲紅衣的張菁已經坐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吃着稀飯了,她那如同老虎牙一樣的鞭子就放在桌子上最顯眼的地方。

鐵心蘭本來昏昏沉沉的,被她吓了一跳,驚呼:“張菁!”

張菁似乎沒聽到她的聲音,只顧埋頭吃着面前的早餐,一張小嘴吃的鼓鼓的,簡直像是紅葉山莊餓了她七天一般,吃相實在難看。

小魚兒道:“一個女孩子怎麽吃相比我們大老爺們還粗魯,看來我們男人吃東西要比她更粗魯才是,要不別人還以為張菁是男人,小魚兒是女人。”

這個小魚兒,拐着彎說自己吃相都比張菁好看,一天不作死就皮癢癢。

我們都以為張菁這個脾氣暴躁的姑娘一定會跳起來,拿鞭子狠狠抽打小魚兒。

但是她沒有,我們仿佛是個透明人,她繼續吃她的,頭也不擡,只是吃的慢了一點,動作文雅了一點,以及臉上氣的紅了一片,牙齒咬的咔咔響。

“你們在這邊。”葉平指着另一張桌子道。

小魚兒無趣的坐在椅子上,還是忍不住瞧了瞧張菁,一臉郁悶。

鐵心蘭對他笑道:“你可是自卑了,一向伶牙俐齒氣死人不償命的小魚兒也有碰壁的一天,你生自己的悶氣,只因為小魚兒也有一天看到別人的心情不被自己左右。”

江玉郎也很舒服的笑了。

小魚兒不以為然,徑直跳下桌子,扯着江玉郎走到門口,對門口一只大黃狗喊了一句:“爹!”

我們全都愣住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誰知小魚兒又跑回來。

小魚兒又面對鐵心蘭喊了一句:“娘!”

“撲哧!”原本生氣的張菁卻笑了出來,而原本高興的鐵心蘭氣的幾乎要暈過去。大廳裏的所有人全都忍俊不禁,江玉郎和一臉嚴肅的葉平也忍不住笑了。

“小魚兒,你這條臭小魚!”

鐵心蘭想要打小魚兒,小魚兒一個轉身躲到我身後。

小魚兒對鐵心蘭吐着舌頭道:“你瞧我是不是還能左右別人的心情,我告訴你,這世界上除了一個人不被我影響,其他人都得乖乖聽我的。”

鐵心蘭看向我,幾乎是要哭了。

我轉身對小魚兒道:“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玩笑又豈能拿自己的家人來開。”

“家人?”鐵心蘭瞪大雙眼,一絲紅暈爬上臉頰。

小魚兒嘻嘻笑道:“小花總是在關鍵時候潑我冷水。不過我小魚兒的娘親一定是天底下最最美麗的女子,鐵心蘭哪能跟她比。”

“她确實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我們的爹娘是江楓和花月奴,他們在天之靈若是見了我們如此和睦,定然高興。

鐵心蘭生氣道:“你不是說,你是被你爹娘丢在惡人谷裏的麽?你不是沒見過你娘。”

小魚兒道:“就算沒見過,她也一定比你這個醜八怪好看的多。”

“讨厭的臭魚,我哪一點醜了?”

“我看你身上沒有哪一點是漂亮的。”

他們的話題越扯越遠,莫名其妙的生氣拌嘴,倒讓我看了向往。我我微微笑了笑,葉平正好站在我的身邊。

我對他道:“葉少莊主,不知在下昨日對你說的。”

葉平點頭道:“我對我父親說了,他老人家也同意了,等過半個時辰,你們用過早鳝,我便給你們拿我父親的玉泉寶劍。”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各位親們,在下似乎懶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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