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女裝（上）

早餐是一碗燕窩粥，一盤黃燦燦美味的蟹黃，一盤腌豆角，以及幾根油條幾張肉夾貼餅。

下人們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碧螺春，倒的手法很講究，每個步驟無不動作到位，對茶壺也很講究，紫砂壺盛的茶葉最好。

小魚兒道：“倒杯茶也整這麽多名堂，也不怕喝茶的人等急了，若是她們開個茶館，那客人還不早跑光了。”

我說：“喝茶品茶本來就是賞心悅目之事，好茶葉要喝出它全部的美味，對茶杯茶壺講究也就高了。倒茶當中，若有一個步驟做錯了，茶葉的香味就不能全部釋放出來。而且倒茶的動作若是快了，茶水不能充盈整個杯子，也會毀了它的味道。”

“你倒知道的挺多。”小魚兒道。

鐵心蘭問道：“那我見她們倒的第一杯茶水都倒掉呢。”

江玉郎道：“那是洗茶，洗掉茶葉上的塵埃，茶灰。”

鐵心蘭點頭懂了。

我說：“第一杯茶水主要是進行浸泡，有利于茶葉的舒展和茶汁的浸出，使飲用者很快感覺到茶葉香味，而不是單純為了洗去茶葉不衛生的東西。”

小魚兒嘿嘿笑道：“果然還是應該聽聽花專家的。”

鐵心蘭道：“花公子懂得真多。”

小魚兒笑道：“看來我們這樣的粗魯人喝口茶也是種浪費。”

“你們說着一大堆廢話才是浪費生命的行為。”張菁一旁忍不住的插嘴道。

我先抿了一口沁香的茶水，滋潤了腸道，才品嘗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原本早已應該離開的張菁卻一直待在我們身邊，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們，盯的我們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小魚兒突然回頭對她道：“你這麽盯着我們三個大男人，我們都被你看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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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菁咬了咬嘴唇，轉過身去，也不說話。

鐵心蘭奇怪道：“你怎麽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小魚兒笑道：“性格潑辣的小辣椒見到心儀之人，當然要淑女一下了。”

鐵心蘭一緊張，連忙瞧向我。

“你不許胡說！”張菁瞪了小魚兒一眼，臉紅的瞥了我一眼道：“我——我等你吃好。”

鐵心蘭臉色都青了，連忙道：“張菁你到底想說什麽，你為何要等花公子？”

小魚兒嘿嘿笑道：“小仙女真的變成小仙女了，這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江湖人見了鐵定都要驚呆。”

我輕輕擱下筷子，慢條斯理的擦了嘴，面向她微笑道：“在下已經享用好了，不知張姑娘有什麽事需要在下幫忙的。”

張菁道：“我想和你私下談談。”

鐵心蘭急了道：“有什麽事不能當面說清麽？”

張菁看向一旁的葉平，又低下頭，紅了紅臉道：“只因難以啓齒，我，我知道花公子武功奇高，是以，是以想請花公子幫忙。”

我望着她，想起昨晚一事，輕輕笑了，站起身道：“張姑娘，屋子裏悶的很，我想去外面，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出去？”

張菁默默低着頭，走了出去。

張菁要告訴我的，果然與昨晚那位姑娘有關。

“想請你，幫我捉拿采花賊。”

昨晚那位姑娘是葉家養女，是母親帶着她嫁給葉家的。張菁與她雖沒有一絲血緣關系，卻也非常尊敬她喜歡她。

這兩個月以來，不知從哪裏出來了采花賊，玷污了那位三姑娘，葉家也想過捉住那個采花賊，偏偏那個采花賊又武功不錯，輕功了得，行蹤又很詭密，作案多起，任誰也捉拿不到。

“有一次夜晚終于被我抓到他了，可是，可是。”張菁恨的咬牙，開口道：“我最多和他打個平手，那家夥狡猾多端，我自己差點也吃了大虧。”

我問：“知道他的住處嗎？”

張菁搖頭：“那家夥心思慎密，葉家和我多次出動秘密跟蹤，他總是能甩開我們。只因采花賊對一個姑娘做惡一次就不再做惡第二次，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這一來二去，葉家人就慢慢松懈了，不再追擊此事。”

“看來你那位三姐在這裏過的并不是很開心。”一個富家小姐受了侮辱，平平了事，想必也是位家裏人不疼愛的姑娘。

“你武功高強，所以我想請求你幫幫我。”張菁道。

我略一沉吟，道：“你有何計劃？”

張菁道：“等我引他出來，只要你在一旁協助。”

“你之前說，你有一次差點抓到他了。”

張菁點頭。

我說：“那麽那個采花賊再見到你，可不會上當。”

“那、那我找一個丫鬟來扮。”

“采花賊若是拿那個丫鬟來要挾我們，只怕到時局面也是一樣尴尬。”

張菁洩氣的坐在地上，臉上表情難過極了。

“你三姐之事，我不對他們說，不過最好讓小魚兒他們也來幫你。”

張菁雙眼一瞪，連連搖頭：“不，我才不要那個讨厭鬼幫我，他，他以前還對我……”

張菁咬着嘴唇，臉上泛起異樣的紅暈之色。

我奇怪問道：“他以前對你什麽？”為何說話吞吞吐吐，總覺得很不舒服。

“總之就是他以前欺負我，我，我讨厭他。”張菁漲紅臉道。

我輕輕嘆氣道：“好罷，既然你不喜歡他，你的請求在下答應了。”

張菁雙眼一亮，高興極了道：“花無缺，你真好。”

“好什麽？我似乎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這雙耳朵可真惹人厭，不能聽得東西非要聽到耳朵裏。”

花叢外，小魚兒嬉皮笑臉的走過來，張菁幾乎見了鬼一般慘然。

“小魚兒！”我馬上迎了過去，忍不住握住他的雙手，盯着他的手腕，他手上的鎖鏈不見了，江玉郎也沒有跟在他身後了，我實在，實在很高興。

就是手腕，手腕那裏紅了，我心疼的給他揉了揉。

小魚兒嘻嘻笑道：“葉平他老爹的利劍很快呢，眨眼的功夫就把那見鬼的鏈子砍掉了。”

“你這些天辛苦了。”我凝視他清澈的雙眼道。

小魚兒龇着牙笑道：“就是不方便，其他倒好。你可是想犒勞我？”

我笑問：“你想要什麽犒勞獎賞？只要在下能辦到，在下萬死不辭。”

小魚兒眯着眼，臉上笑的很甜。

張菁卻一臉嚴肅的指着小魚兒道：“江小魚，你，你聽到了什麽？”

小魚兒聳聳肩道：“你想請小花幫你忙，可惜你忘記也應該請我的。”

“為什麽？”張菁不解。

小魚兒笑道：“因為你還缺一位姑娘，你若有了這位姑娘，保管什麽采花賊采草賊，通通都能拿下。”

我對小魚兒道：“我們不可以讓鐵姑娘涉險。”

“你可真是體貼你的鐵姑娘啊，鐵心蘭若是聽見了，這輩子非你不嫁。我看，不如我給你們做個媒好了。”小魚兒說着，向張菁面前走了幾步，走時狠狠在我腳上踩了一下。

鞋上赫然半個黑漆漆的腳印，我苦笑片刻，實在不懂小魚兒又在生什麽氣。

小魚兒對張菁道：“你雖然知道花無缺厲害，可你也應該知道花無缺縱然厲害，也要聽小魚兒的。”

張菁問道：“他為什麽要聽你的？”

小魚兒道：“只因他說過要照顧我，不管我去哪裏，他都必須像看犯人一樣的看着我，因為想要小魚兒安靜下來，除非砍斷他的雙手雙腳。”

“所以，你到什麽地方，他也到什麽地方，是不是？”張菁道。

小魚兒點頭，笑道：“你實在不應該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壞話總是能讓人聽到的。”

張菁眼睛都紅了，拼命咬着牙，氣的跺腳，道：“當、當我什麽也沒說！”

小魚兒又笑道：“你雖然說自己什麽也沒說，可我的耳朵卻什麽都聽到了，而我這個人卻偏偏有個壞毛病。”

我笑道：“你有壞毛病嗎？不妨說來聽聽。”

小魚兒眨眨眼睛道：“我這人特愛欺負別人，尤其是那些我愛看和不愛看的人。我最喜歡看他們被我弄得哭爹喊娘一副求饒的模樣。”

我開口道：“這個毛病不壞。”

小魚兒望着我道：“花無缺，你不是要犒勞我嗎？”

小魚兒突然話題又扯到別的上面了。

我開口道：“你說。”

小魚兒眯了眯眼睛，道：“你扮成女孩子一定美極了。”

我不說話了。

小魚兒對張菁道：“采花賊既然是喜歡女人，像花無缺這樣一個天仙似的人兒，你瞧他會不會上當？”

張菁驚訝的張嘴，又盯着我望。

我對小魚兒笑道：“請問，在下是你愛看的人，還是不愛看的人？”

居然能想到這種奇異的想法，小魚兒你這小子到底是多想整我。

小魚兒甜甜笑道：“自然是愛看的，每天看你十遍以上都不會覺得厭煩。”

“如此倒真是在下的榮幸。”我說。

小魚兒對張菁道：“有武功高強的花無缺和聰明絕頂的小魚兒出馬，你又有何畏懼。”

張菁激動問道：“你真要幫我？”

小魚兒嘻嘻笑道：“我不是幫你，不過正好有個男扮女裝的機會，小花，這個機會真難得，過了這個村，以後恐怕就沒這個店了。”

“……是呀，這個機會确實難得。”我記得小魚兒半月前說笑要給我找一個男扮女裝的機會，沒想到他當真是給我找了一個。

确實，以我的實力，扮女裝完全可以一手擒拿采花賊。

“如此，未免夜長夢多，我們應該馬上就辦。”小魚兒道。

我苦笑道：“你是否心急如焚，是否急着要看我男扮女裝？”

小魚兒道：“早看早好，若是晚一點看了，只怕我連睡覺都朝思夢牽。”

“呵呵，我若是不願意男扮女裝呢？”

“你若不願意，那我來男扮女裝。”

我盯着小魚兒笑嘻嘻的模樣，他向來說的出做得到，我說過要照顧他，又豈會讓他置身危險當中。

“卻是你贏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