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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時間是愛情的試金石,時間是愛情的墓志銘。
當時間去到盡頭,直至海枯石爛,
與之相伴的愛情,才是山海間不滅的傳說。
一段纏綿三十年的愛情,兩顆生死懸宕的癡心。
一場兄弟間的情義,兩處恩怨隔絕的相思。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悵然若失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茵陳,甘遂 ┃ 配角:常山,海洲,雲實 ┃ 其它:母愛
【第一部 常山】
Chaptre 1 女孩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常山記得他在極小的時候,有美貌的女子抱着他搖晃,吟哦,緩緩的吐詞,一聲長一聲短的,有一聲無一聲的,唱過這首歌。他記得那女子有極美的容顏,極長的秀發,發間有好聞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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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有着白膩的奶油一樣的肌膚,瞳仁兒是棕色的,耳朵上有一對碧綠的耳墜。他記得他常用他的小手去碰那耳墜,他甚至看得見他的那只胖乎乎的帶肉渦的小手,和陽光透過碧綠的墜子,印在指頭上那一團綠影。
記憶如此清晰,讓他極度懷疑這些到底是夢境還是出自他的幻想。有時候是在夢中出現,有時是在作業間隙發呆,耳邊會有女聲的低聲慢吟。常山老是想他是不是得了癔症,還是真的在他幼時,身邊曾有這樣的女子出現過?
他不能确定,也沒人可問。他是領養兒,有寄養家庭,管那家的男女主人叫父親母親。養父名叫艾倫·維方德,養母叫蘇瑞·維方德。他跟父親姓,他們沒有告訴過他他原來的名字是什麽,替他取了個英文名字叫肯揚。他的課本上,一律寫着他胖胖的字體,名字是他自己塗上去的:肯揚·維方德。
直到他八九歲上,學校裏來了個女同學,黑發,黑眼睛,圓圓的臉。那張小圓臉上白淨得一粒雀斑也沒有,不像同年齡的其他小男孩小女孩,密密的全是淺褐色的雀斑,包括常山自己。這小女孩像一個白瓷人兒,黑發下的一雙黑眼睛黑得像黑夜一樣黑。班級的小同學棕色的瞳孔藍色的瞳孔綠色的瞳孔或是一只淺紫色一只淡灰的瞳孔都有,黑成這樣的除了非洲裔同學,就數她黑了。可她的皮膚,又白得像高加索人。
班上的小同學看着這個小女孩,都驚訝于她的膚色和眼睛,還有那一頭漆黑的直發。是一個男孩先叫出來,說中國女孩。
他們的教師琳茜小姐笑了,說這是新來的同學,名叫露絲瑪麗,來自上海,中國。同學們看着小女孩,紛紛打招呼說,嗨你好露絲瑪麗。琳茜小姐為他們良好的表現點了一下頭,贊許地說從今天起,露絲瑪麗要和我們一起學習了。
琳茜小姐後來又說了什麽,常山沒有聽進去。他一直盯着那小女孩看,一見之下就像是心頭被什麽深重的東西打了一下,悶得他說不出話來。多年以後他知道有一本書叫《紅樓夢》,裏頭有個小男孩對第一次見面的小女孩他的表妹,說過一句著名的話:這個妹妹我見過。常山回想起他初見這個中國女孩的時候,心裏也是同樣一句話:這個妹妹我見過。
當然不是真的見過,只是才一初見,就像是等了她很久那樣。他看着她那标準的中國女孩的臉,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他和她有多少相似。不是五官上的相似,有血親那樣的共同基因,而是人種上的相似。
這時的他才知道,他與她是一樣的,都是中國孩子。學校裏黑的白的深棕色的淺棕色的孩子很多,他的皮膚偏白,瞳孔棕色,這讓他很長時間都沒意識到他與他們有什麽不同,而他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小城希爾市,人們也習慣了他,從不覺得他與他們的孩子有什麽不同。直到這女孩出現在教室,他才知道,他的形貌其實更接近這小女孩。
那小女孩皮膚白得比白人孩子還要細膩,一頭直發烏黑發亮地垂在肩上,前面剪得齊眉長,發簾下是一雙漆黑漆黑亮晶晶的眼睛。常山覺得這小女孩好看極了,心裏生出親近之意,當琳茜小姐讓小女孩坐下時,他站起來拉了她來自己身邊,把他的座位讓給她。琳茜小姐誇贊了他這種友愛的行為,獎了他一粒糖。
常山把糖放在小姑娘手裏,低聲說,你好露絲瑪麗,我叫肯揚·維方德。小女孩一臉嚴肅地用雪白的牙齒咬着下嘴唇,看了他好久,像是從心裏認可了他後,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她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筆,在他的書頁空白處寫了兩個字。常山看着她一筆一劃地吃力地寫着他不認識的文字,那字寫得重,在紙上像刻刀一樣刻下印子。
小女孩放下筆,移過紙給他看。他搖搖頭,表示不認識。小女孩凝着眉看着他,像是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常山拾起筆來寫下他的英文名字,小女孩也搖搖頭,用小手指頭點着她的那兩個像圖畫一樣的字,輕聲念給他聽:雲實。
過了很久,他才知道,“雲實”是多麽好聽的名字。
放學的時候,雲實的爸爸媽媽開了大汽車來接她,雲實拖了常山的手,把他介紹給雲先生和雲太太。雲先生穿整齊的淺灰色西裝,雲太太穿整齊的香槟色套裙。雲先生很和氣,雲太太就像琳茜小姐一樣年輕。雲實站在他們身前,一家三口,就像溫馨的家用汽車廣告。這麽好看的一家人,在常山住的這個中西部小城很少看到。
雲太太看了看常山,對雲先生笑說,看來我們的女兒找到小朋友了。又問常山,叫什麽名字。常山看着這女士的臉,覺得十分熟悉,像是和夢裏什麽人的面容重疊,他聽不懂她說的什麽意思,他只能對他們說,我是肯揚·維方德。
雲先生雲太太看這小男孩不會說中文,相視一笑,轉用英語和他聊天,一時也不急着走,說想認識一下維方德先生和太太,這樣囡囡在學校有同伴,他們也好放心。美國男孩塊頭大,不知輕重,囡囡有肯揚做朋友,會好過一些。
等蘇瑞·維方德來接常山,雲先生和雲太太才知道弄錯了。他們以為會見到一對華人夫妻,至少是一位華人太太,誰知來的是一個胖胖的白人中年女子。而男孩和她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雲太太和蘇瑞·維方德聊了幾句,謝過她的兒子陪伴他們的女兒度過來到這個陌生的學校的第一天。常山和小女孩說了再見,跟了蘇瑞·維方德回家,沉默了一路。
吃過晚飯,常山躺在他的小床上,想起那位雲太太,不知為什麽,夢裏那女子的影子不停在眼前飄。常山心裏一個念頭冒出來,那個唱着好聽歌謠的女子,才是他的媽媽吧。就像雲太太那樣,有着黑色長發和美麗笑容,管女兒叫囡囡。
他的窗口上挂着一盞鐵皮的走馬燈,燈光從鐵皮的镂空處照出,一顆一顆的星星投射在他房間的淡藍色牆壁上,像夏天夜晚的星空。他想着夢中那個女子,一種陌生的悲傷感襲滿他小小的胸膛。
房間門推開,蘇瑞輕輕走進來,坐在常山的床邊。常山閉上眼睛裝睡着了,不出聲。他不想在蘇瑞的面前表露出他的傷心。他們是他的養父母,他們給了他一個家,如果他不能表現得像是他們的孩子,萬一他們不想要他了,他不知可以去哪裏。夢中的女子只是出現在夢中,那也許只是他的想像。
常山緊緊閉着眼睛,蘇瑞也不出聲,只是把溫暖的手擱在他的臉上,一下一下地摩挲他的頭發。常山的眼睛濕了,他睜開眼睛,抱着蘇瑞,叫她:“媽媽。”
蘇瑞把這個敏感的小男孩抱在懷裏輕輕搖着,吻他的額頭,唱一首歌曲給他聽。
Alas, my love,you do me wrong,
To cast me off discourteously.
For I have loved you oh, so long,
Delighting in yourpany.
常山在蘇瑞溫柔的歌聲中睡着了,過後再沒提過這一天。
他和雲實成了好朋友,他教雲實英文,各種俚語,熟悉這個小城;雲實教他寫中文,第一個學會的字是雲,告訴他,雲是什麽。又問他有沒有中文名字,常山說沒有,雲實說,那我給你取一個。常山張開嘴笑着說好。他的牙掉了兩顆,平時都閉着嘴,輕易不笑。
雲實擡頭看看天,說我是雲,你就是天吧。雲和天總是在一起的。
Chaptre 2 舞會
雲和天總是在一起的。
雲實和常山從低年級升到高年級,形影不離的一起長大,直到高中畢業。畢業舞會沒有懸念的兩個人成雙成對地出現,一起離開。這個時候,學校不再像早些年那樣只有他們兩個華裔,但兩個人只願和對方在一起,別的小朋友,很難□來,他們也不想接受。
舞會上,雲實的露肩小舞裙上的肩頭依然雪白,她沒有像本地的女孩子那樣熱衷于把自己曬成棕色,她像雲太太一樣,夏天去海灘,一定戴帽子。薄紗的跳舞裙下是一雙平底的軟鞋,常山摟着她的腰在舞場裏跳華爾茲,她的腰軟軟的,而他的手汗濕了。趁換舞曲的間隙,他把手心的汗在筆挺的褲子上擦幹。
常山的心怦怦跳。跳舞跳得他口幹,他取來檸檬水給雲實解渴,雲實喝一口放下,拉着他又下場。常山來不及去再取一杯,随手把雲實喝剩的水一口喝完。
跳到曲闌,場上只剩下不多的人,全都面孔貼着面孔閉着眼睛在随着慢曲搖擺,腳下早不成舞步,先前的熱烈氣氛不知不覺地帶上一絲惆悵,旋轉的射燈也變成了浪漫的星光,撒在一對對擁抱在一起的年輕的身體上。
雲實也把雙臂松松地挂在常山的肩上,常山這些年已經長成個一個高高瘦瘦男孩,雲實的頭頂只到他的下巴。常山喜歡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雲實的頭發,有清淡的薄荷香氣。
常山鼓起勇氣想趁着這浪漫的氣氛和黑暗的光線吻一下雲實,忽然有一隊同學沖進來,換了一首激烈的舞曲,場中的孩子都是一驚,從夢幻中驚醒,哈哈一笑,換了舞步。
舞曲把散落在四角的年輕人召喚回來,身體彼此撞擊,熱血開始沸騰,場中味道變得混濁。有人送上清涼的檸檬水,常山多個心眼,拖了雲實離開。學校不是象牙塔,那些負面的新聞不會放過學校。
離開喧鬧的舞廳,常山和雲實都舍不得離開,牽了手在校園裏散步。就快離開呆了多年的學校,心裏總有些舍不得。
他問雲實累不累,雲實說還好。常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鋪在臺階上讓雲實坐,自己坐在她身邊。跳過舞之後的亢奮還在血液裏奔突,常山想做點什麽,又怕做點什麽。旁邊的樹叢裏有呻吟聲,常山裝沒聽見,雲實則看見一片白色裙角。跟着呻吟聲更大,兩個人再也坐不下去,吐了一下舌頭,牽着手離開,不去打擾同學的尋歡之旅。
常山揀起臺階上的衣服,抖一抖,披在雲實的裸肩上。雲實朝他笑,常山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兩個人朝停車場走,就見有警車呼嘯而來,跟着拉起黃膠帶,阻止停車場上的車子離開。常山和雲實面面相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一會兒,警察從大樓裏帶出十幾個學生,帶進警車裏走了。剩下的學生被叫進階梯形會議室裏,等着父母來領。
常山想怕是那些飲料裏出了問題,只是這麽快就有警察出現,要麽是有人舉報,要麽是警察埋了暗線。他把他的想法告訴雲實,雲實也同意,不免有些心驚,說幸好你帶我出來了,不然等一會爸爸媽媽來了,定有一番好審。常山心裏也是暗說好險,臉上卻不流露出來,只說你休息一下吧,一會你媽媽他們就該來了。
陸續有學生家長來接走孩子,雲先生雲太太趕來,見女兒乖乖地靠着常山睡覺,心先放下來一半。雲太太把女兒叫醒,雲先生接過來摟在懷裏,問是怎麽回事。常山把事情解釋一遍,警察過來,讓雲先生在簿子上簽上名,才讓他們領走女兒。
臨走雲實問常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常山說不了,我等我父母,不然他們要白跑一趟了。雲實點點頭,打個呵欠,把肩上的衣服脫下來還給常山,常山說你披着吧,半夜冷。雲太太說我帶了,把手裏的一張披肩披在女兒肩上,扶着她離開。雲實回頭說,明天早上給我電話。常山說好的。
一直到早上,維方德先生和太太也沒來接常山。警察看他一個人在空曠的會議室裏過了一夜,搖搖頭,讓他自己回去了。
常山開了他的二手車回到家裏,維方德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他覺得不對勁,打開電話錄音,最後一個是警察通知維方德夫婦來學校接孩子的,再往前一個,是蘇瑞的留言,說維方德先生心髒病突發,她撥打了911,跟車送他去醫院了,讓他一回家就去。
常山一夜沒睡好,已經疲倦之極,聽到這個留言,把瞌睡扔到了九宵雲外,抓起車鑰匙往醫院飛奔。到了醫院,在急診室外面找不到蘇瑞,他攔住一個值班的醫生,問昨夜送來的維方德先生在哪裏,醫院問他是誰,常山說是維方德先生的兒子。醫生看一下他的臉,常山忙說是養子。常山越來越像個華裔,和肥壯粉紅的維方德先生差得太遠,和胖胖的維方德太太也不像,是以醫生會懷疑。聽他說是養子,醫生才放心地點點頭,說維方德先生在早上三點零五分時已經死亡。
常山大驚,又問那維方德太太呢?醫生說維方德太太當場休克,送進急診室救過來了,這會兒在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不讓人進,常山只能隔着門,從小玻璃窗上朝裏看。蘇瑞蓋着醫院的白床單躺在窄床上,鼻子裏插着氧氣管。常山流着淚喊媽媽,明知道她聽不見。流了一陣淚,擦幹了,央求醫生讓他去看維方德先生。
醫生嘆口氣,讓一名男護士帶他去,常山跟着男護士身後到了停屍間。男護士拉出冰櫃,常山揭開白床單,看着那張褪去潮紅的臉,泣不成聲。
常山留在醫院裏,一直等到蘇瑞被護士從加護病房裏推出來,換到普通病房。
“媽媽,對不起,我應該在的。”常山等護士離開,才說話。維方德先生不在了,蘇瑞需要他的安慰。
蘇瑞不說話,只是帶着恨意看着他。
常山被她眼睛裏露出的恨意吓着了,遲疑地喊一聲媽媽。
“維方德先生死的時候,你在哪裏?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你還在舞廳裏,還是什麽其他的地方?”蘇瑞的口氣冷冰冰的,看他張口想解釋,阻止他,“不,我不想知道你都在學校裏做了什麽。我只想知道,當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在?”
維方德先生愛喝啤酒吃漢堡坐在沙發上看棒球賽,維方德先生重達240磅,當他心髒病發作倒在地上的時候,單憑蘇瑞一個人,是沒法搬動他的。
常山只得說對不起。他想要從頭說,卻不知從哪裏開始。事情太過湊巧,要怎麽解釋,才會讓蘇瑞相信他那個時候,确實回不了家。
“維方德先生和我撫養你這麽些年,并沒有過多的要求于你,但連這一點你都無法做到,你太讓維方德先生和我失望了。”蘇瑞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有些累,停了一下,才繼續說話,“雖然維方德先生不是你的父親,我不是你的母親,但我們該做的都做到了,你也滿了18歲,可以離開寄養家庭了。等我回去,就通知社會福利局,你可以離開維方德先生的家了。我們的責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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