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認錯 被我太太掃地出門了
代駕在西瓦臺門口停穩, 季長善下車,金有意挪了一個位置,降下車窗,小臂倚靠窗框底部, 明眸沾酒意更亮。
“這事兒錯肯定在彭朗, 但你也不能老等着別人靠近。男人才膽小如鼠, 咱們主動點兒,大膽去問他, 跟他提要求。他要滿足不了你的要求,你再踹了他不遲。男人多得是。”
金有意說得很有道理, 只是季長善無法百分百照做。她挑眉點頭, 讓金有意一路平安,到家發個消息。金黃的小車轉瞬消失于視線,季長善拎包在小區裏轉了兩圈, 夏夜風輕, 吹不散半分愁。
她淌了一身細汗,走到公寓樓底下, 門內漫延出一汪白光。季長善瞥着光與夜的分界線,眼前莫名放映記憶電影。
之前有那麽多夜晚,她和彭朗在這塊明暗交替的地方偶遇或約好了見面, 他們談了不知多少話, 兩個人愈站愈近,仿佛心的距離也随之消弭。季長善覺得自己喝多了,要不然怎麽總想嘆氣。她轉回目光,臉色一如往日平靜,步伐很快地上樓。
夜裏很寂寥,季長善躺在床上, 留意玄關有無門鈴響動。彭朗像人間蒸發似的,沒來一條消息,沒打一個電話。季長善摸過手機,晦暗中亮起一小方白光,她的眼睛眯成兩道縫隙,靜止的聊天框比屏幕刺眼。
金有意說她到家了,季長善簡單回複,随即鎖住手機丢進床頭櫃。
她側過身,抱着空調被閉眼,眉頭不經意蹙起。
誰離不開誰啊,明早一睜眼連那王八蛋姓什麽都會忘記。積極的自我暗示讓季長善拽高被子,摟得更緊了一些。她讨厭想念彭朗擁抱的自己,越讨厭胳膊收得越緊。
空調默默制冷風,季長善開始怪罪空調性能太好,如果不是房間裏冷得像北極,她才不會貪戀彭朗的體溫。季長善爬起來調高冷氣的溫度,再次縮回被窩裏時,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她借酒勁兒,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醒得過分早。晨陽躲在窗簾後面,漏一條微光浸染天花板。季長善辨不清時間,翻身趴在床沿,從床頭櫃裏夠手機,此時五點三十七分,她還沒睡夠。
季長善重新合眼,過了兩分鐘去摸手機,眼睛不自覺張開,一定得看看那王八蛋有無聯系她。
沒有。
季長善陷入沉寂,不知過了多久,彭朗的微信喜提黑名單。
她撇開手機,利落下床洗漱,把頭發綁成高馬尾,取過拖把擦了一遍地板,尤其注意清理客廳和玄關。季長善奮力拖那些肉眼不可見的男士鞋印,仿佛這樣就能将彭朗從生活中徹底抹去。
海綿拖把橫行,走到玄關處,忽而掃到一行李箱的轱輪。行李箱稍移動,季長善直起腰來,目光包裹彭朗的行李箱,四五秒靜止,她立好拖把,纖手去拎行李箱頂部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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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公寓敞開大門,季長善拖着彭朗的行李箱,轱輪滾動,深灰地毯降噪,她把這行李箱甩到彭朗門前,頭也不回地重歸家門,将大門反鎖兩道。
早上八點鐘,彭朗回到西瓦臺公寓,他的行李箱兀自站在門前,異常孤獨。
他先請行李箱回家,順便在玄關換了拖鞋,轉頭回到樓道裏,去摁季長善的門鈴。
叮咚叮咚響了兩遍,她的門紋絲不動。彭朗給季長善撥電話,她手機在門內隐約發聲,下一秒又安靜。他被挂斷四次電話,再打第五遍的時候,樓長大姐抱一摞活動宣傳單冒出影來。
她笑容滿面,往彭朗手裏塞宣傳單,邀請他一定參加這次聚會。大姐向前走出兩戶,回頭見彭朗還站在樓道裏打電話,又折回來關切詢問:“站這兒幹嘛呢,小彭?是不是沒帶鑰匙?我幫你叫開鎖的,等着。”
彭朗請大姐不必忙,“沒事兒,就是被我太太掃地出門了。”
頭一次聽說彭朗結婚,樓長大姐的圓眼逐漸瞪起來,這樓裏竟然有她不知道的別人家家務事。大姐頓時感到信息落後,往公寓門牌一瞧,小彭的太太是季小姐!這倆小年輕什麽時候偷偷摸摸戀愛結婚的?
她單手抱宣傳單,分出一只手拍拍彭朗的胳膊,皺着眉頭正經道:“什麽家庭矛盾,跟大姐說。我幫你跟彭太太做溝通,包你進家門。”
彭朗猜季長善正站在門口旁聽對話,于是娓娓道來:“前天晚上,我接了通電話,出去辦事兒。事情緊急,來不及跟她多交代。忙完了回來,天已經亮了。怕打擾她休息,我在隔壁公寓裏睡了一天,傍晚醒來她就不見我了。”
“要不說你們男的心粗呢!再忙也得給老婆說明白出去幹嘛,要不然大半夜的,誰知道你們跑哪兒去鬼混了。”大姐義憤填膺,“給彭太太認錯了沒有?”
彭朗餘光掃着季長善的家門,平靜道:“彭太太拉黑微信,不接電話,門也不開。我打算發短信認錯,您看這樣行麽?”
“認錯還是當面好。你去給她買點兒東西,什麽包啊香水啊口紅之類的,哄哄她就好了。大男人能屈能伸,別怕丢面兒。”
彭朗點頭稱是,他這就去給太太買包。季長善在門內冷哼,兩晚上沒消息,在這兒裝什麽誠心認錯呢。她回到沙發上看新聞,計劃讓彭朗多敲一會兒門,再考慮要不要讓他進屋。
門外忽而無聲,季長善關掉電視,側耳傾聽良久,的确悄無聲息。
她輕手輕腳繞到門前,從貓眼裏向外看,樓道裏空無一人。
季長善胸口稍微起伏,環抱雙臂轉回客廳,重開電視看了二十多分鐘新聞,茶幾上手機屏幕驟亮。
她夠來手機,金有意給她發消息,言辭頗為調侃:“你老公到我們店,進門見我,開門見山問哄太太應該買什麽樣的包。您說我怎麽回他呀,彭太?”
“他有毛病,不用理他。”季長善迅速回完金有意,屏幕上方彈出彭朗的短信,是三張圖片以及一條留言。
他的措辭直白大氣:“金小姐說這三只包不錯,你想要哪個?如果你沒建議,都買也可以。”
三只愛馬仕于他而言不算什麽,她卻無法心安理得接受,彭朗精通人心,季長善也心知肚明彭朗在逼迫她迅速張口。
他實在不是什麽好人。季長善窩進沙發角,指尖噠噠戳屏幕,給金有意發消息:“你讓他想買就買,買完了直接送到蘇老板店裏,別再來找我。”
在金有意看來,成年人何必跟愛馬仕過不去,但是她歸屬季長善陣營,只好放棄可觀的提成,原封不動地幫忙傳話,順便提出中肯意見:“您最好別買,否則會失去一位好太太。”
彭朗倚住貴賓室的沙發靠背,沉默半晌,同金有意告別。
愛馬仕店鋪離西瓦臺開車十分鐘,第十四分鐘,彭朗再度摁響季長善家的門鈴。她靜候名義丈夫多時,貓眼裏望出去,他兩手空空,應該是來服軟的。季長善在玄關聽門鈴持續響了三遍,這才冷着一張臉開門。
彭朗站在門外,若無其事問季長善上午好,捎帶一句吃飯了沒有。
她一言不發,轉身進廳。彭朗自覺關門脫鞋,穿黑襪子跟在太太身後,腳步慢條斯理,沒有輕易摟季長善的肩膀。他太太坐到沙發上,眼望電視,并不說話。彭朗的視線落于腿邊垃圾桶,他送的銀盒子躺于其中,看來太太氣得不輕。
彭朗彎腰拾起銀盒子,拽紙巾擦拭。季長善斜來眼光,她已經等煩了,希望彭朗識相點,趕快解釋。他意會季長善平靜外表下的不快,擱好銀盒子,繞到沙發另一側坐穩,“你拒絕溝通,我怎麽跟你解釋?”
倒成她的錯了,他早幹什麽去了?
季長善準備請彭朗滾出去,這人往她旁邊挪近兩公分,伸手要抱她。季長善拽掉彭朗的胳膊,坐遠三公分。他哄人的誠意很足,再湊近一回,直接環住她肩膀,怎麽也不放開。季長善不比他力氣大,掙脫不了彭朗的懷抱,只能轉臉用黑眼珠瞪他。她不喜歡輸給誰,目不轉睛盯着彭朗,沒一會兒鼻子就酸了。
掉淚是不可能的。季長善避開他的注視,飛快眨兩下眼,三秒鐘之內蕩平情緒,随便他怎麽抱,就是不開口說話。
彭朗撫摸懷中人的背部,他臉孔低垂,不斷去找季長善回避的雙眼。她并不想跟彭朗對視,要不然委屈總作祟,眼眶會比平常紅一點。
看穿太太的倔強,彭朗心軟下去。他不想提及傷心事,緘默良久,還是輕捏季長善的後脖頸,慢慢解釋道:“那天涵水叫我,是因為有個長輩病危。我小時候,他對我很好,他走了,我不能不送。這兩天我有些累,沒顧得上你,下次不會了。你消消氣吧,小善。我想聽你說話。”
聽到這種實情,難免沉重。季長善用餘光瞄着彭朗的臉色,他似乎沒怎麽睡好。這幾天搭建好的銅牆鐵壁正在逐步瓦解,季長善忍不住反思自己是否缺乏善解人意的品質。
她目光垂下去,彭朗仿佛在她心裏裝了監控,安慰似的用手指蹭她臉頰,眼神含情。季長善被他蹭得心癢,猶豫三兩秒,轉頭摟緊身邊人的脖頸。彭朗上半身傾斜,季長善與他臉貼臉,兩種體溫交融互通,季長善先是狠拍他後背,随後怕他疼一樣摸了摸。
彭朗抱緊太太,問她還生不生氣。季長善沒有正面回答,只嗔怪道:“那你怎麽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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