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欲望 口是心非
彭朗直視季長善的眼睛, 親一親她的食指肚。他兩只手扶住身前人的後背,她的體溫穿越毛衣烘暖他的掌心,彭朗撫摸片刻,毛衣針腳平順, 摸不到疙疙瘩瘩的小毛球。
季長善向彭朗的臉側移動白手, 摸一摸他消瘦的臉頰, 胡子茬刺棱紮手,她轉回視線, 望住他的雙眼問:“你怎麽連胡子也不刮?”
彭朗最近非但刮了胡子,還是每隔兩天就仔細修剪一次。他力争面部留有胡須, 向季長善證明他生活的悲慘, 另一方面卻不能太過邋遢,否則會喪失一部分外貌的吸引力,這對追回太太于事無補。
夫妻之間理應藏一些善意的心機, 彭朗深谙此道, 當然不能坦誠直言。
他假裝無聲無息地嘆氣,在眼神中注入無辜大型犬的靈魂, 慢慢說:“心情不好,也就顧不上這些。”
季長善未必不知道彭朗在裝可憐,但是胡子可以僞裝, 瘦削的臉龐卻不能。
他比原來瘦多了。
季長善默默打量着彭朗的面孔, 目光一偏,注意到他左耳垂上有一道殘月形的白色疤痕。
這是她咬出來的,盡管這流氓的确該為魯莽付出一點代價。季長善希望自己的心腸堅硬如鋼鐵,只是多瞧了兩眼他的疤痕,那顆鋼鐵之心就教爐子給熔了。
她臉上覆蓋一層淺淡的憐惜,伸手捏捏彭朗的左耳垂, 輕聲道:“你該擦點兒祛疤藥的。”
“你的牙确實挺尖的。”
季長善依舊揉着他的耳垂,“誰讓你強迫我上車。”
“以後你讓我朝東,我不敢朝西,行麽?”
季長善的要求并不高,“你不惹我就行了。”
彭朗把手擱到她的後頸上,和緩地撫動,“你咬出個印子也挺好的,最好一輩子別消褪。”
季長善看着他不說話,彭朗湊到她眼睛旁邊落吻,季長善合了下眼,再睜眼時,摟住彭朗的脖子,下巴颏枕到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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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朗的肩膀墊着一層肌肉,堅實卻不硌得慌,季長善撫摸他的後背,“那你可別後悔。”
“沒有你,我才會後悔。”彭朗捋順季長善脖子邊碎發,側過頭親她的臉頰,“你也親親我吧,小善。”
指尖摳着他西裝背後的剪裁縫隙,季長善遲疑一會兒,轉臉啄一下彭朗的左耳垂,飛快就回過頭,重新抱緊他。
彭朗無聲笑,“季總太容易害羞了。”
季長善拍他的後背,“閉嘴吧,彭總。”
彭朗服從季長善的指揮,沒有再打趣她的矜持。
他們相擁無言,兩顆心斜對着躍動,有力且平穩。季長善繞弄彭朗腦後的頭發絲,不知道他今天晚上還要不要留宿。
他要是非得在這兒睡一宿,也不是不行。季長善不會主動邀請彭朗,但是可以通過下逐客令,試探他的想法。
她旋着彭朗一撮頭發,小力度拉扯一下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你想讓我回去麽?”
“我巴不得你趕快回去。”
彭朗慢條斯理嗯了一聲,環住季長善的胳肢窩背部,向後撤一步,抱她下廚臺。
季長善腳尖落地,站穩以後,兩條胳膊仍舊挂在彭朗的脖子上。他被太太墜彎了腰,順勢親吻她的發際,幾根頭發絲掃着鼻尖,一面用撓癢癢勸退他,一面散發香氣勾引他。
頭發絲天天受主人的供養,和季長善一脈相承地別扭。
彭朗挪開嘴唇,有意逗她:“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也只好聽季總的話了。我現在就回去。”
季長善不那麽想讓彭朗走,于是更緊地摟住他脖子不放,嘴上無比寡淡道:“那你就走吧。”
彭朗被迫低頭彎腰,盡力克制眼睛不要暴露笑意。
他把手搭在季長善腰上,頂着她一步一步往玄關挪。季長善以為自己的意思夠明顯了,他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成全他回去睡覺的願望。
她松手垂下胳膊,順便扒開彭朗的大手,拒絕他的摟抱。
彭朗托住季長善的下颌線,在她右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嘬出響聲和印子。季長善眉頭往中間擰,把住他的手往下卸。彭朗換位置揉動,季長善的臉被他捏得稍微變形,這一點在玄關的鏡子裏得到充分印證。
季長善從鏡子中收回目光,她轉臉咬住彭朗的虎口,沒怎麽使勁兒,不過是發出嚴正警告。
彭朗笑出來,桃花眼輕彎,整張臉寫滿斯文敗類的一切特質。
他松開太太的小臉,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我就是回去洗個澡,換身睡衣,等會兒再來伺候季總。你不會不給我開門吧?”
季長善推開彭朗的臉孔,“當然不給你開門。”
“那我就只能敲門到天明了。”
季長善環抱雙臂,請彭朗出門左轉快回家。
他攬過季長善的肩膀,親一口側臉親一口嘴角,視線擡高,她的黑眼睛将笑未笑。
彭朗站直一些,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懷中人的肩膀。他低眼去找她的目光,找到了,沖季長善笑一笑,“你說我用不用下趟樓?”
“下樓幹什麽?”
“你喜歡薄一點兒的,還是厚一點兒的?我去研究一下什麽措施好用。其實都買也可以,你說呢?”
他的語氣平靜如常,仿佛就是在一本正經地跟人談生意,問對方想要哪個産區的咖啡豆。
季長善開始沒聽懂什麽薄什麽厚,直到面前人說出“措施”二字,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季長善才突然反應過來,有人要耍流氓。
她的左眉當即高于右眉,嘴巴開合兩次,最終一巴掌拍在彭朗胳膊上,“你別回來了,流氓!”
撂完話,季長善頭也不回地走向卧室,腳步亂中有序,關房門的動靜比平常大一些。
彭朗用眼睛笑着,換好鞋推門而出。
卧室裏,季長善坐在床沿,側耳細聽玄關大門的響動。
在确認彭朗出門以後,季長善迅速去到衣櫃前,唰一下拉開櫃門,對着收納內衣的抽屜左看右看,翻出三套洗過沒穿的新內衣,黑色灰色霧藍色,哪一套都可以。
季長善抱起內衣,将它們按套平鋪到格子床單上。她胳膊環在胸前,仔細審視三套內衣,從它們各自的美觀性考慮到搭扣是否容易開解。
思考時間不很富裕,季長善速戰速決,挑好霧藍色的那一套,把其他兩套塞回衣櫃。
她帶上內衣和睡衣去洗澡,水流急湍淌過每一寸肌膚,霧氣蒸開一個又一個毛孔,季長善揉搓浴球,打出細密的泡沫抹在身上,每抹一點兒,就會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一切。
季長善并不介意跟彭朗做真夫妻。
夏天的時候,他們經常共度夜晚,彭朗睡在她右邊,單獨蓋一床空調被。
他不滿足于局限的空間,頻繁朝左側的床鋪越界,季長善背對彭朗,不斷從被子裏捉住他的大手朝外面丢。
窗戶開了半扇,夜風竄進紗窗,兩片簾子随風鼓動,露出中間一道縫隙。月光燈光穿越縫隙,在床單上印出晃晃的影,季長善的腳尖繃在光影裏,腳背雪白,鼓出一折青筋。
彭朗同她說悄悄話,慢條斯理地說,有時候談油畫,有時候講春畫,從來不說情與愛。他說了一會兒,拉着季長善翻身。床角挂着兩只海綿墊,他靜默地欣賞一切,不知為何,總要回憶起夏風吹過時,西南漫山遍野的咖啡果與枝葉同顫。
季長善不好意思與彭朗長久地對視,總是瞥一會兒他的眼睛,又望向天花板。彭朗親吻她的耳垂,季長善躲了兩下,躲不過去,他笑着親她,似乎對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每走到一處,就要問一問季長善這裏是哪裏。
季長善從來不張口回答,只用手指傳達某種信號。彭朗越發細致入微,季長善用五指抓緊空調被,身體如同無風時的海面,不留神看,便是風平浪靜;細致地貼着她的皮膚感受,就知道海浪波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彭朗掌控着季長善的呼吸,聽到她急促就緩一緩,發現她松了一口氣,又轉瞬強勢。季長善一寸一寸體會着彭朗的細膩,有那麽兩三秒會放空自己,想這個人是真心喜歡她的。她軟下一顆心,慢慢捋順彭朗頭頂的發絲,一縷一縷,像給他吹頭發時那樣輕柔。
每到這種時候,季長善就希望彭朗不要照顧她的矜持,但是他在這方面異常尊重季長善的嘴巴,她說不要,那就不要。
季長善一度無言以對,只能通過咬彭朗的手臂發洩不滿。
她暗自發了許多誓,假如彭朗下次再這樣不負責任,她就一個巴掌呼上去,讓他老實一點兒。
然而,彭朗只聽從內心的聲音,一次又一次随心所欲,季長善起初還能頑強地抵抗兩下,随着他展開無盡的耐心,季長善最終意志力薄弱,沉溺于漫長的夜晚,開始幻想彭朗這次可能就忍不住了。
他不但每一次都忍住了,而且抽身去洗冷水澡的背影無比決絕。
季長善那時不确定彭朗的心意,行動也更為拘謹。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卻也不能像今天這樣,假如不想放彭朗走,就用胳膊環住他的脖頸,借此表達她的挽留。
她洗完澡,換上新內衣,随手一抹鏡子上的水霧,從中打量自己的身影。
季長善用眼睛描摹幾段曲線,确實不太能理解彭朗的定力。
她披上睡衣,一粒一粒扣子系好,推開浴室門時,玄關的門鈴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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