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雙标 季總可以,彭總不可以
國産長安開進彭家別墅的地庫, 來的路上,季長善問了兩遍“你去了吧”,彭朗一次也沒回答。代駕從後視鏡裏觀察兩位顧客,女方眼角眉梢藏淡笑, 男方沒有表情變化, 只是一味躲避女方的眼神, 不怎麽說話。
他們下了車,季長善走到彭朗的左手邊, 他沒有順勢牽她的手,甚至把兩只手踹進大衣的口袋。
季長善用餘光掃着身邊人, 嘴角壓笑, 她脖頸上戴着圍巾,高領毛衣外面還罩一層薄大衣,她身上跟火爐一樣暖和, 但是張口道:“我有點兒冷。”
她說話的時候, 目視前方,等彭朗轉過頭看她, 季長善才遲遲地仰起小臉和他對視。彭朗目光下移,打量一番季長善的穿着,如果這樣還冷的話, 只能是發燒了。
他抽出一只手摸摸季長善的額頭, 溫度比他手心的還低。
彭朗重新把手塞進口袋,別開眼睛說:“我不能撒謊,季總倒是可以。以前不知道季總雙标,今天知道了。”
這“雙标”是一語雙關,她不但可以胡說八道,還能跟朋友去特殊的會所, 甚至見一見什麽“回心轉意”。
季長善聽懂了彭朗的言外之意,心裏發笑,不過裝傻道:“我真的冷。”
“那季總想怎麽樣?”彭朗早就看穿季長善的心思,故意問,“怎麽才能不冷?”
牽手就不冷了,但季長善絕對不會這麽說。
她往彭朗那邊挪了三寸,兩個人的手背時不時蹭到一起。地庫到別墅大門的距離相當漫長,季長善和彭朗上到寬敞的庭院,十月底,天黑得早,空氣中透着一股寒涼。她默不作聲,眼睛瞥着黝黑的田地,用指尖勾一勾彭朗的指腹。
這算近乎明示的暗示。
彭朗十分克制,不因為一點兒小恩小惠就放棄今晚的主導權。他至少得讓季長善主動牽他的手,待會兒回了房間,還得讓太太坐到他的腿上,主動親他的臉頰鼻子嘴巴,當然也要讓她答應明天早上幫忙刮胡子。
季長善心知彭朗得寸進尺,但沒料到他這樣得理不饒人。
都勾他手指了,還想怎麽樣?
季長善有些氣惱,不過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我去了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又不是故意瞞你。而且,我根本不認識金有意旁邊那個男的。”
“看你們挺熟的。”不然也不能叫她回心轉意,還一口一個領導。
“彭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自來熟麽?”季長善無限延長耐心,再次否認自己和鐘碎寧相熟。
她詳細講述了早餐店的故事,彭朗微微俯身聽她說話,聽的不是內容,而是季長善認真的語氣。
結婚這麽久,季長善還是第一次跟他解釋私生活。從前哪怕是陳月疏找到西瓦臺公寓門口,彭朗正正撞見了他們倆在一起拉扯,季長善也只字不提那位前未婚夫。
彭朗那時也不在意陳月疏是誰,只要這個男的別對季長善動手動腳,說些污言穢語,他就是天天來找季長善,彭朗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他沒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心胸氣量會變得這麽小,竟然容不下鐘碎寧幫季長善摘掉一片落葉。
彭朗垂眼掃着季長善的黑發,放縱那些小氣,逗她說:“這會兒倒是沒有樹葉了。小鐘手長得不錯,人也長得不錯。”
季長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彭朗在說什麽,頓時無言以對。
彭朗繼續提問:“會所裏好玩兒麽?有多少不錯的人?”
她在彭朗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難道她吃起醋來,也這麽煩人,這麽難哄麽?
季長善黔驢技窮,破罐子破摔問:“你怎麽才能好?”
彭朗沉默一陣,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開口道:“如果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我身上,我今天晚上還能上床睡麽?”
那必然是不能的。
季長善回避自己的雙标,找到一個刁鑽的角度發問:“彭總的意思是,今晚我得打地鋪?”
“我還是很心慈手軟的,季總。”
彭朗太拿喬,季長善立即感知自己處于弱勢地位,心情跌到谷底。
她停止前進,轉身面對彭朗,胳膊也環抱起來擱在胸前,“比起彭總過去辦的好事兒,我這點兒豔遇憑什麽論罪受罰。再說,九月份我們都分道揚镳了,就算我真找了一個男朋友,那也不關你的事兒。至于小鐘好不好看,小鐘當然好看,而且還顯年輕。你說等他三十歲了,會不會還是一張大學生的臉?”
“你喜歡年輕的?”
“彭總不喜歡青春的麽?”
彭朗和季長善四目相對,“季總确實挺顯小的,臉也小,手也小。”他牽住季長善的右手,送到嘴邊哈了一口熱氣,“但有一天你老了也沒關系。”
季長善的刺猬毛軟化下去,彭朗磨一磨她的指背,“現在還冷麽?”
她瞥彭朗一眼,并不說話。
彭朗擡着季長善的手又哈兩口熱氣,順手提起她的大衣袖口包住她的手。季長善鼻尖冒汗,蹭了一兩滴到霧藍的圍巾上。傍晚八度,卻像三十八度。她拉低圍巾,露出下半張臉。她的嘴巴稍稍撇着,黑眼珠望一下彭朗,又轉向別處。
“那天我開車出小區,看見你和小鐘在一起,心裏發酸發澀,沒熟的葡萄也不過如此了。我去了好多回早餐店,也不知道去幹嘛,可能就是想看小鐘有沒有等到想等的人。幸好你沒給他機會。那一個月裏,我過得很不好,連刮胡子都心不在焉,經常劃破臉。這是我咎由自取。我們以後不要再分開了。”
彭朗比季長善擅長表達感情,她低着眼靜靜聽完了,睫毛輕顫兩下。
季長善不能告訴彭朗,分開的那一個月裏,她其實掉了三次眼淚。第一次是吃西紅柿牛肉面時掉的,第二次第三次,她分明什麽也沒做,只是翻着翻着工作資料,紙面上就啪嗒啪嗒開出幾朵淚花。
過去的五年裏,她統共就哭過三次。季長善不能這麽跟彭朗說,要不然他就該得意了。
季長善避重就輕,小聲道:“你也不是很老。”
“那是有點兒老?比會所裏的人老?”
“你煩不煩。”
彭朗笑起來,彎腰湊到季長善嘴邊,輕輕啄一下。彭家的院子裏吊着幾盞白燈,燈光如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兩人的黑發間。院子裏很靜,季長善閉着眼睛笑,彭朗親吻她嘴角的笑意,季長善踮腳摟住彭朗的脖子,咬住他的下唇,呢喃一樣說:“你也長得挺不錯的,胡子刮人也沒關系。”
晚風吹動季長善的圍巾,彭朗笑笑,用鼻子尖蹭一蹭她的鼻子。他撤開臉龐,幫季長善拉高圍巾,“風挺涼的,擋着點兒。你感冒還沒好。”
季長善其實差不多好了,從會所裏出來到現在,一聲咳嗽都沒有。不過她要是說自己完全康複了,彭朗今天晚上還不定怎麽折騰她。在彭家別墅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季長善實在心驚膽戰。
她一聲不吭地走在彭朗旁邊,他握住她的手塞進大衣口袋。他口袋裏溫暖如夏夜,才走出五十米,季長善的手心就浸潤一層薄汗。
彭朗一直沒松手,每走五步就提一個問題,例如你們找了幾個男人,玩了什麽游戲,游戲尺度有多大。季長善随機作答,有時還添油加醋,彭朗并沒有不高興,還接着季長善的胡說八道往下順。
他說他們以後也可以嘗試各種玩法,照着春畫學姿勢就很好,說完了,還問季長善的感冒什麽時候能好。
季長善罵彭朗流氓,讓他做春秋大夢。彭朗側一點身子,掰過季長善的臉龐,使勁兒親了兩口。季長善眼見着彭家別墅的大門越來越近,立馬推開彭朗的面孔,怕有誰突然出來。
彭朗捏捏季長善的鼻尖,“合法夫妻還跟做賊似的。”
“你是沒臉沒皮,我還要臉。”
彭朗邁上門口的階梯,季長善從他口袋裏迅速抽出小手。他們倆剛結婚那會兒,為了扮演一對夫妻,時不時就在彭訴仁夫婦面前牽手摸戒指。後來培養出真情實感,他們反倒不好意思在長輩面前拉拉扯扯。
石漸青把這種轉變看作小夫妻情感枯竭的證據,她一天比一天期待彭朗同季長善離婚。終于,八月三十一號半夜,石漸青的貼身傭人走出卧室接水喝,她迷迷糊糊地走,忽而聽見樓上的木樓梯噔噔作響。季長善和彭朗像比賽一樣,一前一後下到底層樓,他們腳步飛快,表情嚴肅,兩個人之間充斥激烈的矛盾感。第二天清晨,傭人拿檀木梳給石漸青梳頭,邊梳邊跟太太彙報了昨晚的異常。石漸青安靜聽着,嘴角翹起半秒,立刻恢複原狀。
她用棉巾沾着橄榄油,慢慢塗在鯉魚木雕上。如此做了兩回保養,石漸青同傭人說:“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床尾合,希望他們過兩天就好了。”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如石漸青真正所願,季長善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兒子照常每周六回家吃飯,言行舉止一如既往,整個人半分蕭條也無。一周一周過去,彭朗肉眼可見地消瘦,彭訴仁詢問兒子怎麽瘦得那樣快,彭朗只說:“工作上遇到點兒問題,就快解決好了。”
石漸青悄無聲息地打量兒子,他已經恢複結婚以前的沉寂。她每天依舊給鯉魚木雕抹油,動作輕緩,像母親呵護一個新生的嬰兒。石漸青逐漸平和下去,她以為彭朗和季長善離婚只是時間問題,她耐心等待,有時也急不可耐。
銥誮
事情在九月底的一個周末出現轉折,彭朗回到彭家別墅,在他父親的書房裏待了一個小時,出來時直接拐到大門口離家,連晚飯也沒留下來吃。
彭訴仁在書房裏待了一夜,石漸青早已和他分居兩房,翌日早上起來,才瞥見彭訴仁的腦後多了一撮白發。
一夜白頭,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石漸青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她詢問丈夫和兒子在書房裏談了什麽,彭訴仁擺擺手,“工作上遇到點兒問題,就快解決好了。”
父親和兒子還真是如出一轍。
石漸青默然七天,第八天走進收藏室,一幅一幅打量彭朗這些年送來的母嬰油畫。
收藏室照奧賽博物館頂層的設計,也開了一扇巨型的鐘表窗。粗重的時針和分針按時走着,天光穿越房中的漆黑,漏在地板上,打在石漸青的背影上。
她有種預感,彭朗這輩子也不會跟季長善離婚了。
銥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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