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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旸怔怔的看着九如,“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他回頭,笑容冷峻狷狂,“人都死了嗎?本王在問,這是,怎麽回事!”

陳蒻香卻只是跪在地上埋首哭泣。

沐雲旸伸手握住九如肩膀,猛地将她提起來,“賤人!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動作太過于冷硬,幾乎令九如痛苦不堪。可那嗚咽還沒有溢出來,就覺得随着這忽然的動作,身下粘膩膩的湧出無數潮熱濕滑的東西——九如整個人愣住,哭不上來、喊不上來、甚至喘不上來,一口氣哽着人就楞住了,只是昂首軟軟的任沐雲旸捏着。

“你說……”沐雲旸狂躁的話語吐了半句,便生生的哽住,他低頭看着九如身下的那一片狼藉,忽然回頭吩咐到,“備水,熱水。”

許是被眼前之人突如其來的溫和蠱惑,九如那失神的眸子竟閃過了一絲亮。就是這一絲亮,令沐雲旸不由的怔住,竟不由自主的将九如納進了懷裏,“說,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依舊冷酷逼人,可他懷裏溫熱的氣息卻絲絲縷縷的傳遞到了九如身上,貼的近了,她甚至又聞見了他身上龍蜒香後面的松柏香氣。那哽着一口氣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她緊緊的握住他身前的衣裳,哇的一聲痛哭出聲,“我以為是你——是你——”

夜更加的深沉了。房門沒有關,冷風便絲絲縷縷的灌進來,那燭火便不停的掙紮跳躍,明一時、暗一時,越加的不分明起來。

水來了。還備了柔軟的棉布帕子。

沐雲旸依舊将九如抱在懷裏,只是騰出一只手擰幹了帕子,細細的擦淨了她的手,又慢慢擦她蒼白的臉、纖細的頸、小巧的乳。

九如依舊哭。

他的手探下去的時候,九如猛烈的掙紮了一下,痛苦、恐懼、委屈、無望紛紛蔓延上來,像這無邊的黑暗一樣包圍住她,幾乎要奪了她的呼吸。她再次哭出聲來,宛若是破了洞的天,無休無止的傾倒出漫天的風雪,在蒼灰的天空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沐雲旸将她緊緊束在懷裏,一言不發,只是緊緊的緊緊的将她近乎赤裸的身子抱在懷裏。沒有私心雜念,沒有欲望需求,只是單純的抱着,抱着。

天邊隐約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九如在哭泣中隐隐的睡去了,一雙手,仍緊緊的握着沐雲旸的衣裳。

沐雲旸唇邊的冷笑卻再次泛上來,雙眼冷冷的瞧了瞧束縛過九如的那件衣裳,道,“通知陳知府,本王給他一炷香時間,讓他迅速集合家中所有男丁到前院等我,缺少一個,本王要他的腦袋!”他一臉邪佞,卻笑出聲來,低頭為九如整理好裝束,抱起她,這才柔聲喚陳蒻香,“走吧,香兒,打狗還要看主人。這般欺辱你的丫鬟,豈不是太辱沒了你?”他笑着,“你放心,反只是我的東西,誰都別想碰!”

陳蒻香點一點頭,眼角卻分明有了淚意,“你的東西?到底什麽才是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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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時半刻,陳府中男丁便已經集合起來。時辰尚早,竟有大多數人是從被窩裏拖出來的,只胡亂的裹一件衣裳站在清冷在院裏,一個個凍得得瑟瑟發抖。

“這就算都到齊了?”沐雲旸低頭看一眼懷裏的九如,無比悠閑的倚坐在偌大的椅子上,擡眼冷冷的打量眼前的衆人。

天才蒙蒙亮,地上冰涼的濕氣撲在人身上,徹骨的冷。

“都傻愣着幹什麽,還不給靜安王磕頭請安!”陳默如似乎很是緊張,聲音都帶着難言的顫抖。

沐雲旸呵的一聲笑出來,清淺的笑容如同一道清亮的絲線倏的從衆人眼前劃過。他慢慢擺一擺手,“別價——站着就好,站着就好。”轉臉,他将頭靠在椅背上瞧定了陳默如,“府上的人,都到齊了?”

“到,到……”

陳默如話音未落,沐雲旸便将食指豎在了唇邊輕搖,他斜睨着雙眼,似笑非笑,“如果本王沒有記錯,本王是要府上所有的男丁都過來的——”

他将這句話說的很慢,懶散的就好像那話音才剛剛離開他紅潤的唇,便要悉數的消融在冰冷的空氣之中了,只餘下一抹餘音,模糊不明,暧昧不清,讓人不得不屏息凝神的傾聽。

“這……這……”陳默如就覺得心髒猛然一顫,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這才結結巴巴、遲遲疑疑的說道,“下官家中尚有一子,宿醉未醒……”

“無妨。”沐雲旸挑眉笑了笑,回身吩咐始終跟随在他身後的青衣人,“承武,去把陳家公子請來——”

那人抱一抱拳,一聲不響的退了出去。漆黑的影子經過陳默如身邊時,帶起一陣冰冷的風,直吹得陳默如雙膝發軟。那人單手托住陳默如手臂,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大人小心。”

陳默如低頭嗯了兩聲,下意識的用袖口拭了拭額頭的冷汗,竟沒說話。

而不肖一時半刻,承武已經帶了陳羨玉來。

那陳羨玉瞧起來的确是宿醉未醒的樣子——腳步虛浮,哈欠連天,滿身酒氣。一面垂首走着,一面裹緊身上袍子,待要走到院子中心了,他蹙眉擡起眼來,向沐雲旸這邊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偏對上了沐雲旸滿是戲谑的含笑的眸子。那人愣了愣,踉跄了一下,險些跪下身去。

倒是沐雲旸哧的一聲笑出來,擡手按按眉心,他慢慢說道:“免了,別跪了。今兒請各位來,本也沒什麽事,只是本王閑得無聊,請各位來陪本王聽個故事——”他略微揚了揚頭,面上竟有些微的天真,“那麽,承武,你來講個故事?”

承武規矩的行禮,躬身冷冷的道,“屬下不會講故事。”

沐雲旸的表情有一點不快,懶洋洋的蹙眉咬唇,許久才慢慢的道,“不如來說說你是怎麽處置那些忤逆我的人?”

承武依舊低着頭,“屬下處置過的人太多了,委實不知從何說起。”

“你這人好生無趣!”沐雲旸惱起來,低頭卻瞧見九如迷糊的睜了睜雙眼,又慢慢睡去。他略笑一笑,伸手攏了攏九如額前的頭發,又将她摁回自己懷裏,緊緊的抱着。擡頭,他挑眉道,“那就講講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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