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小雨？”文雪柔剛出聲,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犯困。”

“是不是沒休息好。”溫暮雨趁機放下劇本,而後岔開話題，“我看你黑眼圈好像有點重。”

“可能吧。”文雪柔迷糊地應着，“劉姐，還要多久，我想上一下廁所。”

“就快好了,一分鐘。”被叫做劉姐的化妝師加快手中的動作，過了會兒才說“好了”。

溫暮雨看文雪柔幾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模樣，緊跟着起身,思索着這是不是高燒的影響。

不過文雪柔雖然腳步有點虛,但終究還是安全進了廁所。

她正準備回位置上的時候，突然聽見廁所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文老師暈倒了。”一個女生驚慌地走出來。

溫暮雨心底一個咯登,轉身小跑進去,一眼就看見倒在地上的人。

“小柔。”

她停在文雪柔身旁,嘴裏叫着對方的名字，同時抓着對方的胳膊搭自己的肩膀上，而後另一只手穿過雙腿,用力把人抱起來。

小跑到廁所門口,她感覺臉頰突然被人摸了摸,下意識停下腳步。

“我沒事了,放我下來吧。”懷裏想起文雪柔沙啞的聲音。

溫暮雨低下頭,見文雪柔蒼白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莫名覺得別扭,把人放下來。

“謝謝。”文雪柔按了按太陽穴，歉意地看向四周被她驚動的人,“抱歉，我就是有點低血糖，給你們添麻煩了。”

溫暮雨挑眉，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詢問道：“低血糖沒補充糖分，能這麽快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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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雪柔拉着她出廁所，而後才同樣壓低聲音說：“我就是随便胡謅了個借口。”

溫暮雨掃向被抓着的衣袖，“你剛才……上廁所洗手了嗎？”

文雪柔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遲疑了下，“我應該還沒上廁所？”

溫暮雨：“？”

“等一下，我上個廁所。”文雪柔說完，便轉身回廁所。

溫暮雨站在門口，看着人來人往的，選擇回化妝間等着。

她走回位置上，看到桌面上的劇本，無意間掃到臺詞，頓了頓，伸手拿起劇本合上放抽屜裏，省得文雪柔一會兒看到想起來要找她看劇本。

做完這些，一道調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不是我們溫總嗎？”

溫暮雨擡頭，鏡子裏倒映出身旁人的模樣。

——李語詩。

她點了點頭，而後便繼續低下頭，正眼都沒給一個。

“溫總這是探班來了？”李語詩也不介意，就在一旁坐下，笑着問，“溫總，你們小兩口還真是恩愛。”最後兩個字被加重了語氣。

“你想說什麽？”溫暮雨收起手機，看向對方。

“你們在說什麽呢？”文雪柔的聲音插了進來。

溫暮雨還沒出聲，李語詩就笑着開口：“沒什麽，就是祝你們百年好合。”

文雪柔沒說過，只是把李語詩的椅子推開，而後拉了張椅子坐在溫暮雨旁邊，宣誓自己的主權。

溫暮雨看了眼，并沒說什麽，低頭看手機。

沒一會兒，劇組開拍。

溫暮雨在後面圍觀，掏出手機，對準遠處的文雪柔。

鏡頭裏的人穿着一身旗袍，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頭發微卷，手裏拿着一根煙，慵懶地坐在圍欄邊，白皙筆直的大長腿若隐若現。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對方偏過頭往她的方向，煙霧氤氲，眼神缱绻，似乎眼底有萬種風情。

那漫不經心掃過來的眼神，猶如一顆子彈穿膛而出，穿過了空氣中散落的塵埃，穿過了手中的鏡頭，直擊所有人的心髒。

“砰——”

“卡——”

“雪柔，眼神再收一點，再随意自然點，我們再重新來一遍。”

溫暮雨被拉回神，按下拍攝鍵，而後發給奶奶交任務。

很快奶奶就回了消息。

——沒想到小柔鏡頭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不愧是我孫媳婦。

——記得幫我和小柔說聲加油。

溫暮雨看着這稱贊的話，不由得挑眉，但她也沒話反駁，收起手機擡頭看過去。還是在拍攝剛才的那一幕，只是導演換了個角度去抓拍。

距離有些遠，她聽不清楚在說什麽，但從導演那皺起來的眉頭和講解着的神情來看，大概是不滿意的。

她也不懂，就在一旁看着導演拍了一次又一次，最後才聽見導演說讓休息。

文雪柔神情有些疲倦，往這邊走回來。

溫暮雨面前突然多了個水壺，順着手臂往上看。

助理見她沒接，便塞她手裏，而後解釋說：“溫總，麻煩您了。”

溫暮雨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剛好文雪柔到了面前，她沉着臉把水壺遞過去。

文雪柔臉上浮現抹笑容，接過來的同時說了聲“謝謝”。

溫暮雨看着那明顯的假笑，解釋說：“助理塞給我的。”

文雪柔愣了愣，扭頭沖助理笑了笑，“謝謝。”

她這一謝，反倒是把助理給弄得不好意思了。“不、不用客氣。”而後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不過文老師演的這麽好，為什麽林導還是不滿意？”

“是我沒演好。”文雪柔擰開蓋子喝了口水，眉頭緊鎖着，一旁的化妝師忙跟着補妝。

溫暮雨沉默了會兒，斟酌着開口：“奶奶讓我和你說加油。”

“奶奶？她不是——”文雪柔頓了頓，臉上重新挂上笑容，“那小雨你記得幫我和奶奶說句謝謝。”

“你不是有她的聯系方式嗎？自己說就好了。”溫暮雨不懂自己怎麽就成了傳聲筒。

文雪柔剛想說什麽，但被工作人員打斷了。

“文老師，林導找您過去。”

文雪柔點頭，而後把水壺塞溫暮雨手裏，“我過去了，你繼續坐會兒。”

溫暮雨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放下水壺，掏出手機。

過了兩分鐘，文雪柔臉色難看地回來，喝了口水便去廁所。等回來了，她剛想和溫暮雨說會話，就得過去繼續拍攝。

溫暮雨收起手機，跟着去看拍攝。

這一次直接過了，沒有再重拍。

“這樣看起來就很自然，前面幾版太刻意了。”林導指着鏡頭，緊繃着的神情緩和下來，“尤其是眼神，少了些技巧就自然了很多。要的就是随意和生澀，不用加太多技巧在裏面。”

溫暮雨在不遠處聽着，低頭給奶奶彙報進度。

大概是找到了狀态，後面的拍攝漸漸順利起來了，NG的次數并不多。

只是一旦導演喊停，文雪柔就止不住打哈欠。

很快到了中午，溫暮雨和文雪柔一同在面包車吃飯。

溫暮雨注意到，文雪柔幾乎是吃一口就打一次哈欠。

她放下筷子，建議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

“什麽？”文雪柔冷了下，而後才反應過來，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睡眠不足。

溫暮雨只是随口一問，被拒絕了就沒再說話，低頭安靜吃飯。

文雪柔大病初愈，加上要維持身材，飯碗裏只有蔬菜沙拉和幾塊雞胸肉。

她沒什麽胃口，扒拉着吃了兩口，就呆呆地看着溫暮雨吃飯，出聲打破車內安靜的氣氛：“會不會很無聊？”

溫暮雨咀嚼完擦了擦嘴巴，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不會，挺有意思的。”

文雪柔沒能從那張平靜的臉上找出半點“挺有有意思”的感覺來。

不過看着這精致的五官，她突然靈光一閃，笑着問：“小雨，你想不想試一下拍戲？”

“不想。”

溫暮雨加快手中的動作，吃完收起袋子放垃圾桶裏，而後走到角落，靠着椅背休息。

過了會兒，她聽見旁邊傳來窸窣聲，睜開眼，果然是文雪柔跟過來了。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面上不動聲色，問道：“有事？”

“沒有。”文雪柔應完，又打了個哈欠，“一個人睡着不舒服。”

溫暮雨正思考這話的意思，下一秒就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份重量。

她擡起手，剛觸碰到文雪柔的腦袋，就聽見文雪柔那邊傳來平緩的呼吸聲，顯然是秒睡了。

助理拿了毯子過來給兩人，壓低聲音說：“自從從醫院回來，文老師就時不時犯困。”

溫暮雨看向一點都沒被吵到的人，皺起眉頭，“是不是高燒後遺症？還是要去醫院看看。”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文老師總是說沒事。溫總您回頭可以和文老師說一說，文老師肯定聽您的。”助理說道。

“我剛才說了，但被拒絕了。”溫暮雨也不知道助理為什麽會覺得文雪柔會聽她的話，神情淡淡地看向窗外，“看看再說吧。”

“好的。”助理應完，蹑手蹑腳地回到前面去。

溫暮雨又掃了眼，而後才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去多久，旁邊的人才迷迷糊糊醒來。

溫暮雨也被驚醒，感覺肩膀輕松了，忍不住動了動肩膀，而後伸手去揉。

“小雨。”文雪柔眨了眨眼睛，眼神漸漸恢複清明，“你有沒有時間，我們來對一下臺詞，早上都忘記這件事了。”

溫暮雨瞬間清醒，“我想起來，我有個視頻會議。”她頓了頓，緩緩開口，“你找其他人吧。”

“真的？”

“嗯。”溫暮雨點頭，鳳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臉上沒有半點心虛。

文雪柔輕笑出聲：“小雨，你一說謊，就喜歡看着別人的眼睛說話。”

溫暮雨：“……”

她想了想，一定不定地看着文雪柔，又開口：“你長得很好看。”

這回沉默的人變成了文雪柔。

這是故意說的反話還是反話呢？

“你人很好。”

“好了，我投降。”文雪柔舉起手。

溫暮雨這才停下“誇獎”，右手按着前面的椅子起身。

不過坐久了，腳也有些麻，停頓了下才緩慢地往前面走。

她能感受到身後文雪柔的視線一直停在她的身上，頓了頓，回過頭，對上一個标準又純良得挑不出刺的笑容，但襯着那濃妝，格外違和。

溫暮雨蹙眉，收回目光下了車。

——第二更——

溫暮雨倒也沒完全說謊。

她确實有視頻會議，只是不是這個時間點，而是在下午。

她在外面吹了會兒風，而後文雪柔也出來了，跟着一起進劇組。

直至這會兒，溫暮雨才見到另一位主演。

“李語詩你過來做什麽？”文雪柔皺起眉。

“幹嘛？”李語詩放下手裏的椅子，直接坐下，“我這不是才有檔期嘛，幹嘛這麽大驚小怪的。林導叫我和你對一下劇本。”

溫暮雨來回看着兩人，眉頭也緊跟着皺起來。

原本她以為李語詩只是電影裏的配角，沒想到竟然是另一位主角。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電影的另一位女主角壓根就不是李語詩。

好像從文雪柔發高燒開始，或者說更早之前，就有些東西和上一世發生的不一樣了。

“小雨，小雨？”

溫暮雨回神，看着面前有一只手在面前揮來揮去，下意識往後靠。

她就坐在小椅子上，這一往後靠就直接往後倒了。

“小心。”文雪柔眼疾手快地伸手環住她的脖子，但力氣不足，還是被帶着往下倒。

還是溫暮雨回神，迅速伸手撐住地板，穩住了身體，才沒摔下去。

不過……

她垂着眸看着身上的人，“你還要壓多久？”

“抱歉。”文雪柔回神，連忙從她身上下來，而後伸手把她拉上來。

溫暮雨揉了揉手腕，而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面前的人。

“你的反應變快了。”

文雪柔笑了出來。“我最近在運動，效果這麽明顯嗎？”

溫暮雨得了答案，點點頭：“多鍛煉比較好。”

她一直都覺得文雪柔的身體素質差了點。

“好。”文雪柔眉眼彎彎，“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跑步？我下午拍完戲，晚上就沒戲份。”

溫暮雨先前一個月忙起來，睡覺的時間都沒多少，更別提鍛煉的時間了。

她遲疑了下，最後還是不想和文雪柔獨處的念頭占據上風：“我最近比較累，不适合運動。”

“比較累，說明缺乏運動，更需要運動。”文雪柔頓了頓，“我覺得……奶奶應該會贊同我的想法。”

“你這是拿着雞毛當令箭嗎？”溫暮雨皺眉，神情不滿。

“沒有，只是擔心你的身體而已。”文雪柔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底快過掠過一抹暗色，“而且回去你就要忙着工作了，應該也沒多少時間鍛煉了吧？”

溫暮雨被說服了，點了點頭。

“那就這麽說定了。”文雪柔笑了笑，“晚上吃完後去跑步，然後再去逛商場。”

溫暮雨頓了頓，“我說去商場了嗎？”

“跑完步時間還早，回酒店也是幹坐着，不如到處走走。你先坐一坐，我去找林導問些問題。”文雪柔話說得飛快，完全不給溫暮雨插話的機會，而且說完就溜了，那速度估計連競走選手看了都要自嘆不如。

溫暮雨：“……”

“話說……她是不是把我給忘了？”一旁的李語詩不滿，“我的存在感就這麽低嗎？”

溫暮雨緩緩點頭，看李語詩一臉無語的神情，心情稍微緩和些。

下午文雪柔拍攝的時候，溫暮雨大部分時候都沒看，都是在車上開視頻會議。

等她忙完工作上的事情，文雪柔也收工了。卸掉臉上的濃妝，換上白色的長裙，整個人如出水的芙蓉般清新。

“不用吃盒飯了，我們出去吃燒烤。”文雪柔神情愉悅，全然不見午飯時候的困頓。

溫暮雨頓了頓，并沒什麽意見。

助理叮囑道：“文老師，您千萬別吃太辛辣刺激的東西。”

“知道了。”文雪柔應完，便抓住溫暮雨的手離開了。

走出去後，溫暮雨動了動，但并沒掙脫開，反而被抓得更緊。

“怎麽了？”文雪柔回頭看她。

溫暮雨低頭看向自己被抓着的手腕，“松手。”

“抱歉。”文雪柔松開手，低頭見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紅了一圈，眉頭皺起來，“疼不疼？”

溫暮雨将文雪柔這反應看在眼底，更別扭了，直接抽回手。

“沒事。”她岔開話題，“不是要吃飯嗎？去哪裏？”

“就在前面。”文雪柔伸手，最後想起什麽，又縮回去，“跟我來吧。”

溫暮雨默不作聲地跟着，慢慢落後一步觀察着對方。

文雪柔這兩天的反應太怪異了，簡直跟精分一樣，她忍不住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文雪柔會不會也重生了？

但如果文雪柔真的重生了，以對方離婚時候的那種态度，壓根就不會想親近她才對。

可如果不是重生，文雪柔這時而冷淡時而親昵的态度又完全沒辦法解釋。

“小雨？”

溫暮雨回神，看着遠處朝她揮手的人，收斂發散的思緒，應了聲，加快腳步過去。

店門口的牌匾簡單粗暴地寫着“一家烤肉店”，溫暮雨頓了頓，跟着文雪柔進屋。

“這家烤肉店的調味不錯。”文雪柔一邊坐下，一邊說，“你別動，我來就行，剛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烤肉技術。”

溫暮雨挽衣袖的動作停住，但最後還是繼續挽起來。

她看着對面認真烤肉的人，再看看四周的位置幾乎都是坐着情侶，微微蹙起眉。

“要喝什麽飲料？還是要喝酒？”文雪柔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酸梅汁就行。”之前才因為喝醉酒給文雪柔拿到把柄，溫暮雨短時間內都不會再碰酒這玩意了。

文雪柔掃了她一眼，而後起身去要了大瓶的酸梅汁回來。

溫暮雨伸手拿起來，還沒碰到就被文雪柔搶走了。

“我來就行。”文雪柔說着，給溫暮雨的杯子倒上了。

溫暮雨眯起眼，突然開口：“你不困了嗎？我看你早上拍戲的時候很困的樣子。”

“中午休息好了，就不困了。”文雪柔擡頭看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臉頰微紅，“還得多謝你的肩膀，讓我睡了個舒服的午覺。”

這話回答滴水不漏。

溫暮雨垂下眸，沒再說什麽。

很快，她的碗裏就被放了塊烤肉。

她說了聲“謝謝”，拿起筷子。

“不過也是奇怪，最近确實挺容易困的。”文雪柔的語氣低了下來，而後也忍不住打哈欠，“可能電影的檔期比較緊，又要趕進度，過陣子就好點了吧。”

“嗯，注意身體。”溫暮雨不冷不淡地應了聲。

“不過可惜的是，七月份我沒辦法和你一起回村子了。”文雪柔有些失落，但也沒落下翻烤肉的動作，“到時候記得給我拍張照片。”

這并沒什麽難的，溫暮雨也沒拒絕。

“有機會的話，我們明年再去看也可以的。”文雪柔笑道，“一定很好看。”

溫暮雨動作停住。

如果文雪柔能提前發現離婚協議的話，她們的婚姻未必能延續到明年。

“再說吧。”她沒給肯定的回答。

文雪柔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起這個話題。

在兩人吃到一半的時候，有文雪柔的粉絲認出文雪柔來，過來請求簽名和拍照。

文雪柔遲疑兩秒，便笑着放下燒烤夾子，應了聲“好”，而後看向溫暮雨，“小雨，你等一下。”

烤網上還有肉，溫暮雨拿起夾子，接替了烤肉的工作。

但因為稱呼的問題，那兩名粉絲認出她是文雪柔的妻子，當即笑着請求一起拍照。

溫暮雨總不能在公衆面前暴露什麽，只能點頭，讓店員過來關掉烤爐。

溫暮雨起身便被請到文雪柔的身旁，而文雪柔試探性地擡手摟住她的腰，就算溫暮雨冷眼掃過來，也沒松開。

“笑一笑~茄子~”

溫暮雨讓自己忽略腰間的手，勾了勾嘴角。

兩名粉絲輪流着拍了幾張，而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這拍照的動作讓店裏的其他人都把目光看了過來，甚至連店長也過來了。

“我們這邊經常有明星過來吃飯，第一次留下合照的話可以免單，不知道兩位意下如何？”

“不用。”

“好呀。”

溫暮雨看向對面言笑晏晏的人，正要拒絕，就見文雪柔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

再看一旁笑容滿面的店長，她只能配合地靠近文雪柔。

“卡嚓”聲絡繹不絕，竟然還是九連拍。

溫暮雨挑眉，正要開口，就被文雪柔按回座位上。

“你先吃吧，我去把照片傳給店長。”文雪柔說完，便走遠了。

溫暮雨盯着對方的背影看了會兒，轉身讓店員過來開火，繼續烤肉。

等文雪柔回來，她已經将剩下的肉烤了個七七八八。

“怎麽這麽慢？”溫暮雨放下夾子，又說，“記得把照片删掉。”

“已經删掉了。”

“還有網盤備份的也要删了。”

“都删了。”文雪柔遞出手機，“不信你看。”

溫暮雨沒接，只是“嗯”了聲，而後低頭吃肉，沒再說話。

烤肉的味道确實不錯，只是文雪柔要維持身材，就吃了兩塊，剩下的烤肉全都進了溫暮雨肚子。

溫暮雨難得吃撐了。

文雪柔擦幹淨嘴巴，帶上口罩，“先走一圈再跑圈？”

吃撐了的溫暮雨自然沒異議，拿起手機起身。

剛出店門，她就感覺手機震了震，指紋解鎖後看見薛子晴給她發了消息。

——你們上熱搜了。

溫暮雨挑眉，剛想詢問，就聽見身旁的文雪柔說“小柔我們要趕緊走了”。

“有附近的粉絲認出這家店了，說要過來偶遇簽名。”文雪柔說着，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人急沖沖地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立刻進去。

溫暮雨坐在車的後座，回頭看向燒烤店。

透過出租車的窗戶，她看見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群人。

“幸虧跑得快。”

兩人眼神對上，都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忽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