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溫暮雨送的茶桌是流水茶臺。

木桌中間的位置擺着假山,假山上還鋪着青苔，四周的環形空間被放滿了水，底下鋪着小石子,還有幾條小金魚游來游去，仿佛真的小溪。

文雪柔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茶桌，不由得多看兩眼。

溫暮雨對茶沒什麽興趣，接過爺爺遞過來的茶杯，右手手指點了點茶桌,而後才端起來抿了口。

今天的茶醇厚幽香。

她放下茶杯，由衷誇了句：“不錯。”

文雪柔以前沒喝茶的習慣，也分不清楚好壞,對比不做評價,只是安靜地喝着茶。

溫爺爺端起茶杯，直搖頭。

又過了會兒,溫奶奶做完園藝,走了進來。

溫奶奶笑着摘下手套,看着兩人問：“小雨，小柔，你們今晚想吃什麽？”

溫暮雨沒什麽想吃的,看向文雪柔。

文雪柔臉上帶笑,說：“就做小雨愛吃的吧,我都行。”

溫奶奶再次看向溫暮雨。溫暮雨點頭。

“行吧。”溫奶奶拍了拍手,“不過現在時間還早,你們也別在這裏坐着了，出去走走,動一動。”

說着，她想起了什麽,“對了，小雨，我之前讓管家把後面的泳池給清理了，你要不要帶小柔去游泳？”

溫暮雨有些意動，扭頭看向文雪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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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在的文雪柔好像不會游泳，拍落水戲都是硬着頭皮上的。

文雪柔臉色刷地變白。

“小柔不會游泳嗎？”溫奶奶當即就說，“剛好讓小雨教一下，她游泳很厲害的，讀書時候參加游泳比賽都是拿第一名。”

文雪柔掙紮道：“我沒帶泳衣。”

“你們身形差不多，找小雨借一套就好了。”溫奶奶說着，湊近文雪柔耳邊說了什麽悄悄話。

溫暮雨看着兩人這嘀咕的樣子，背後莫名一涼。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文雪柔紅着臉點了點頭。

于是溫暮雨只能帶人回二樓的換衣間挑泳衣。

夏天的時候她經常游泳，只是重生後的事情比較多，她都沒什麽時間來玩。

她的泳衣款式很多，比基尼的，連體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文雪柔目光在比基尼那套掃過，腦袋裏不由自主浮現溫暮雨穿着的場景，臉頰一熱，連忙移開目光。

她這是在想些什麽呢。

文雪柔在心裏唾棄自己，而後選了套較為保守的拉鏈式的連體泳衣。

溫暮雨看她挑了，才拿起其中一件，而後拿上泳帽以及換洗的衣服才帶文雪柔離開。

文雪柔見她埋頭走路不說話，只能努力找話題，問道：“我都沒看到什麽游泳池，是在哪邊？”

“花園後面。”溫暮雨應了句就不再多說了。

文雪柔察覺到她冷淡的态度，試探性地問：“你不喜歡我去嗎？”

“沒有。”溫暮雨腳步不停，語氣冷淡地說了句，“你不要老是多想。”

文雪柔不再多說什麽，抓着泳衣緊緊跟着。

文雪柔還是第一次來到後花園後面的區域。

她原先還以為是隔壁家的房子之類的，沒想到是個大型的運動館。除了泳池外，旁邊還有個像是羽毛球場一樣的區域。總而言之，溫暮雨家裏的豪氣再次刷新她的認知。

溫暮雨見她來回打量，解釋說：“我之前要忙着功課，奶奶覺得我出去學習游泳這些太麻煩了，幹脆建了個運動館，然後請教練到家裏。”

然後順便就建了這麽個私人運動館？

文雪柔挑眉。再想想文家，突然發現文家還真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溫暮雨帶文雪柔去換衣服。

這裏有獨立的換衣間，不用面對面地換泳衣，文雪柔松了口氣之餘又覺得可惜。

等她回過神察覺到自己在想些什麽，連忙搖頭。

文雪柔換完泳衣出來，發現旁邊的門已經開了，看了圈沒看見溫暮雨的身影，只能郁悶地走出去。

來到泳池邊，她看見了正從對面游回來的溫暮雨。溫暮雨臉上并沒什麽神情，但是卻讓人覺得輕松愉悅，甚至是有些享受，這是文雪柔沒見過的一面。

文雪柔坐在一旁，看着溫暮雨游來游去，那靈活的模樣，讓她有種看到美人魚的感覺，甚至有種跟着一起的沖動。

只是腳碰到水面的瞬間，她清醒過來了。

她和溫暮雨不一樣。她是個旱鴨子。

文雪柔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扶着欄杆下去，而後扶着牆壁慢慢接走溫暮雨。

溫暮雨聽見了動靜，觸碰到牆壁的時候沒再轉身，而是順勢停了下來，躍出水面。

水珠濺到旁邊文雪柔的臉上，睫毛顫了顫，瞳孔裏只剩下溫暮雨的身影。

纖細又有力量的手臂，秀挺的鼻梁，沾了水珠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仿佛在心間掃過，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秀色可餐。

直至溫暮雨湊到近前，文雪柔才回過神，心虛地縮了縮，卻忘記自己之前正虛空坐在水裏，這一縮就直接進水裏了，吓得腳底打滑，反而摔進水裏。

溫暮雨眼疾手快地抓住文雪柔的手，把人拽出水面。文雪柔趴在岸邊上，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

“進水之前要憋氣。”溫暮雨一邊拍着文雪柔的後背順氣一邊叮囑。

文雪柔當然知道，剛才只是心虛之下給忘記了。

把水吐出來，她擺了擺手，捂着嘴輕輕咳嗽，“我、咳咳沒、沒事，你去游吧。”

溫暮雨沒走，只是說：“奶奶叫我教你。”

過了會兒，等文雪柔恢複過來了，溫暮雨就開始教對方憋氣和吸氣。

“我可能比較笨。”文雪柔提前給她打好預防針，“拍戲的時候也有學過，但是還是沒學會。”

“沒有笨不笨，只有你願不願意學。”溫暮雨神情淡淡，“只要你肯學就行。”

文雪柔擡頭看着面前那張嚴肅的臉，想起參加綜藝時對方不厭其煩教她插秧的事情，心下反而感動得一塌糊塗，忙不疊點頭。

但很快，她就後悔了。

進入教學狀态的溫暮雨一改先前的溫和體貼，嚴厲的樣子像極了她讀書時候的教導主任。

半個小時後，文雪柔沒力氣了，舉手申請休息。

溫暮雨也沒意見，拉着人到邊上坐着，而後去拿浴袍和水過來。

文雪柔接過浴袍套上，心情稍微緩和了點，但還是不懂，略顯委屈地開口：“你教二妞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什麽？”溫暮雨不懂地看過去。

文雪柔沒解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溫暮雨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文雪柔說的是她的态度問題。

對此，她只能解釋說：“二妞是小孩子。”

文雪柔：“……”

“我看你也休息夠了，繼續練習吧。”溫暮雨又說。

文雪柔一臉麻木。

溫暮雨不為所動，伸手抓住文雪柔的腰，用了點力氣把人抱下來。

直到管家過來了，文雪柔才得以解放，整個人累得站都站不穩了，手臂也因為練習劃水的姿勢酸得不行。

見狀，溫暮雨只能把人抱上岸，放下文雪柔後，伸手捏了捏小腿的肌肉。

文雪柔敏感地縮了縮，但還是被溫暮雨的手強勢抓住。

“不放松一下，明天會很難受。”溫暮雨頭也不擡，沒看見文雪柔通紅的臉頰。

按摩完小腿大腿，她又給文雪柔的手臂放松一下。

等她按揉完，文雪柔感覺渾身舒服不少，便說：“我也幫你按一按吧。”

“不用。”溫暮雨拒絕，但沒想到文雪柔已經直接上手了。

她擰了擰眉，只能任由文雪柔這裏捏捏，那裏捏捏。

力道不對，穴位也不對。

要不是看文雪柔一臉認真嚴肅，她都要覺得對方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了。

過了一兩分鐘，她才面無表情地制止對方的動作。

“好了，可以了。”

文雪柔懷疑地看過去：“這麽快嗎？”

“嗯。”溫暮雨撐着站起身，“我平時有鍛煉。”

平時缺乏鍛煉的文雪柔頓時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兩人梳洗完才回主屋，只是到飯廳卻發現沒人，問了才知道溫奶奶二人在後花園那邊。

溫暮雨挑眉，把髒衣服放下，帶着文雪柔過去後花園。

一出門，她就看見花園的邊上裝飾了很多小彩燈。小彩燈一閃一閃的，和空中的星星一樣。

中間的亭子裏，廚師正忙着弄什麽，而爺爺奶奶則是在一邊吃着東西。

溫暮雨二人走近，發現廚師是在燒烤，而旁邊的桌子上擺着熟食、點心、水果和月餅，仿佛小型自助餐一樣。

溫奶奶招呼兩人：“小雨，你們想吃什麽就自己拿。”

“奶奶，你們可不能吃燒烤這些東西。”溫暮雨看向兩人的餐碟，确認是一些沙拉和煮過的肉類，才松了口氣。

“燒烤給你們吃的。”溫奶奶笑着解釋，“你不是喜歡吃烤肉嗎？”

溫暮雨應了聲，拿起個碟子，裝了些水果和沙拉，而後在奶奶旁邊坐下。

文雪柔見狀，也不客氣，夾了些東西在溫暮雨身邊的位置坐下。

“小柔，剛才玩得開心嗎？”溫奶奶笑着問。

文雪柔點頭：“還不錯。”

除去一開始的嗆水和溫暮雨區別對待她和二妞的态度外，別的确實還不錯。

“回頭找小雨給你按一按，放松一下，不然的話第二天估計要酸痛得不行。”溫奶奶又說，“我腿腳不好，小雨還專門和按摩師傅學過一陣子，難為她了。”

文雪柔驚訝地扭頭看向身邊人。

她原本以為溫暮雨只是随便按一按，沒想到竟然還是有幾分專業水準的，怪不得她被按完後确實覺得舒服了不少。

再想想自己剛才給溫暮雨按摩的行為，臉頰不由得有些熱。

她完全是亂按的，溫暮雨應該發現了吧。

“對不起。”

溫暮雨一頭霧水地偏過頭，“怎麽了？”

文雪柔臉頰泛紅，壓低聲音：“晚點你教一下我，我再重新給你按一按。”

“不用了，晚點泡個澡就好了。”溫暮雨懂了那一句對不起的意思，說着收回目光。

文雪柔嘴巴動了動，但礙于溫奶奶二人在，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低頭吃東西。

過了會兒，溫爺爺拉着溫暮雨問起地皮開發的事情。

文雪柔聽了會兒，不大理解，但從溫爺爺還算滿意的表情來看，知道溫暮雨的情況還好。

說完公事，氣氛又安靜下來了，溫奶奶只能說平日裏的趣事。

“前不久有人給你爺爺送了一棵發財樹，你猜怎麽着？”

溫暮雨配合地搖頭。

“還不到一個星期你爺爺就把它給澆死。”溫奶奶止不住笑，“我當時就說了不要天天澆水，你爺爺偏不信，然後就把發財樹淹死了。”

溫爺爺板着臉替自己辯解：“我只是喝茶的時候順手澆一下。”

“你也不想想你一天喝幾次茶。”溫奶奶止不住笑。

溫暮雨看爺爺吃癟，也忍不住勾起唇，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一旁的文雪柔看着，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來，而後有些愣愣的。

這種日子，是她以前從來沒體驗過的。

不過下一秒，她的臉頰突然被冰了一下，整個人抖了抖，瞬間被拉回神。

“別露出這種要哭不哭的表情。”溫暮雨縮回手，灌了口啤酒，又說，“奶奶誤會我欺負你就不好了。”

文雪柔擡手摸了摸臉上被冰的地方，知道溫暮雨是在安慰她，臉上恢複了笑容。

不過……

她起身也拿了罐冰啤酒，而後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貼住溫暮雨的臉上。

溫暮雨可以躲開的，但看着文雪柔那樣子，她并沒有第一時間避開，而是等被啤酒冰了下，才往旁邊挪開。

見文雪柔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緩緩搖頭，吐出兩個字。

“幼稚。”

文雪柔也不生氣，眉眼彎彎地回坐到座位上。

——第二更——

待了會兒，溫爺爺和溫奶奶就起身離開了。

用她們的話說，是把空間留給她們兩個年輕人。

溫暮雨不以為然，但也不着急走，放下啤酒，起身接過廚師燒烤的工作，讓對方提前下班。

燒烤這種東西，得自己來才比較有感覺。

文雪柔見狀，也湊了過去。

雖然她們人數少，但廚師給準備的材料卻有很多，各種烤串靠肉，還有一些海鮮。

溫暮雨先拿了些肉串來烤。

用的是煤炭，煙味比較大。

文雪柔沒事幹，幹脆在一旁給她扇風。

溫暮雨瞥了她一眼，并沒阻止，只是說：“想吃什麽就拿過來。”

現在在休息階段，文雪柔也不是很忌口，想了想，拿了些喜歡吃的過來。

可能五花肉偏肥膩，油脂滴到炭火裏，一陣辟裏啪啦後冒起火來。

沒一會兒，小亭子就煙霧缭繞起來。

文雪柔都快看不清楚溫暮雨的臉了，也止不住咳嗽，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擺動試圖揮走煙霧。

“小雨，你沒事吧？”

“你先出去吧。”溫暮雨低咳兩聲，起身的同時還不忘拿走上面擺着的串串。

兩人在亭子外站了會兒，準備等煙散了才繼續回去。

文雪柔看到溫暮雨的臉，笑了出來，“小雨，你臉上有東西。”

“嗯？”溫暮雨伸手摸了摸，摸完了才感覺不對，低頭一看，手髒了。

文雪柔看着溫暮雨的臉越摸越髒，更是止不住笑。

“你的臉也髒了。”溫暮雨突然出聲音，說完就快速伸手在文雪柔的臉上抹了兩下。

直到原本白淨的臉瞬間多了幾道灰色的痕跡，她才收回手。

文雪柔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臉頰，看見指尖上摸到一些灰塵。

再看溫暮雨面無表情仿佛什麽都沒做的模樣，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前不久溫暮雨和她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幼稚。”

溫暮雨當做沒聽見，見煙霧散了，轉身準備回去燒烤，但被文雪柔拉住了。

“先擦一擦。”文雪柔說着，從兜裏掏出紙巾，擦了擦溫暮雨臉上的灰塵。

但意想不到的，非但沒擦幹淨，反而弄得更髒了。

文雪柔憋笑，“看來要拿濕點的毛巾才行。”

一聽這話，溫暮雨就懂了，悶聲進小亭子繼續燒烤。

文雪柔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頰，轉身回屋去拿毛巾。

等她擦完臉拿毛巾出來，溫暮雨已經烤完一輪了，換上了生蚝，正在往裏加調制好的蒜蓉醬。

空氣中飄着一股混合了海鮮味的蒜香味，讓人胃口大開。

文雪柔見溫暮雨雙手拿着東西，便讓溫暮雨把臉擡起來，微微彎下腰。

溫暮雨照做，停下動作，微擡着頭看着文雪柔，下巴被對方輕輕捏着。

兩人湊得很近，近到文雪柔能聞到溫暮雨身上的冷香，還能看清溫暮雨瞳孔裏倒印出的自己。

視線下移，文雪柔看見溫暮雨有些晶瑩的薄唇，思緒飄得有些遠。

都說薄唇的人大多薄情，但在溫暮雨這裏卻好像不受用。

“嗯？”溫暮雨挑眉，見文雪柔越湊越近，瞬間往後坐直身子，“毛巾給我就行。”

文雪柔回神，臉頰一熱，也不好意思堅持，把毛巾遞給溫暮雨，便回到小椅子邊坐下。

烤完生蚝，文雪柔就主動換了位置，讓溫暮雨去歇着，她來燒烤。

溫暮雨也沒堅持，回到位置上，一手拿着串串，一手拿着啤酒。

一擡頭，就能看見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

上一世，爺爺奶奶去世後，她和文雪柔的關系也一落千丈，她都快要忘記中秋的月亮是什麽樣子的了。

文雪柔覺得有些安靜，擡頭剛好捕捉到溫暮雨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和追憶，心髒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揪住。

她想了想，将快好的烤翅裝碟子裏，而後端過去，出聲詢問：“小雨，在想什麽呢？”

溫暮雨偏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還沒什麽表情：“沒什麽。”

她說着灌了口啤酒，然後繼續偏頭看月亮。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像是替她披上一層薄紗。

文雪柔才不信，但也沒追問下去。

只是看着溫暮雨這種神情，像是有什麽東西隔在她和溫暮雨的中間。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擡頭看着頭頂上的圓月，岔開話題，問：“小雨，你說月亮上面真的有嫦娥嗎？”

“你相信的話就有。”溫暮雨不知道她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雖然說是神話，但經歷了重生這種難以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對這種鬼怪神話一類的故事，她還是選擇去相信的。

溫暮雨一口悶完手裏的啤酒，起身又拿了新的一罐。

文雪柔起身去拿吃的，提醒道：“吃點肉吧，幹喝酒傷身。”

溫暮雨沒拒絕。在這種安逸靜谧的時刻，她選擇暫時放下上一世的事情。

兩人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偶爾扯着不相關的話題，對上了還能相視一笑，氣氛難得和諧下來。

直至夜深，燒紅的煤炭漸漸冷卻，空氣中的白煙漸漸散去。

溫暮雨有點乏了，但意識卻又無比清醒，手支着欄杆托着臉，合上眼，感受着帶着花香的微風。

在她的腳邊，散落一地的啤酒罐。

臉頰泛着粉色，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沒醉。

文雪柔看着，眼神有些迷茫，輕輕地喚了聲，“小雨。”

溫暮雨聽着耳邊呢喃的聲音，并沒作出回應，而後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推了推。

“嗝~在這裏睡覺會着涼的~小雨你酒量怎麽這麽差~”

溫暮雨聽着那明顯喝醉的話，還是懶懶地靠着，不想回應一個醉鬼的胡言亂語。

直至嘴唇處傳來柔軟的觸感，她才懶懶散散地掀起眼皮，看見文雪柔睫毛一顫一顫的，眼底一片清明，哪裏像是喝醉的樣子。

明明不是第一次親吻，但喝醉酒的人還是毫無章法。

溫暮雨腦袋往後退開，緩緩開口：“你喝醉了。”

文雪柔被她的聲音驚醒，沒想到她還沒睡着。

但聽見那話，她下意識反駁：“我沒醉。”像是印證自己的話一樣，她又欺身而上。

溫暮雨不避不躲，看着面前的人：“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文雪柔擡手按住溫暮雨的嘴唇，如同夢裏那邊親了下去。

溫暮雨眸色暗沉，伸手把人摟到懷裏。

微風吹拂，帶來陣陣花香。花園裏偶爾響起幾聲蟬鳴，給這個夏日添了分悠閑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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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先甜甜再虐，火葬場真的不遠啦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