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昭棠不知道的是, 就為了她一個月沒理他這事兒,路景越那段時間把駱珩坑得只差跪地求饒了。

十八歲的駱師傅神經比現在還粗,甚至完全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理直氣壯找路景越理論:“我做錯什麽了?老子不就是淺笑了一下你倆早戀這事兒嗎?有什麽可害羞的?”

“你那是淺笑?”路景越慢騰騰撩起眼皮,“還有,誰告訴你我倆在早戀?”

駱珩震驚了, 這還興做了不承認的?

路景越,老子真是看錯你了,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沒擔當的人!

他一腳踩在椅子上,随手攔下一名路過的女生:“有鏡子嗎?借我一下。”

女生被他這流氓姿勢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看他跟路景越在一塊兒,還以為是哪個不入流學校混進來的小混混。

她掏出包裏的随身小鏡子遞過去, 咕哝了一句:“不, 不用還了。”

趕緊跑了。

駱珩打開鏡子,直接怼向路景越的臉:“你自己看看你這張臉, 一天天冷得跟剛從南極回來似的, 一見到人家姑娘立刻回到人間四月天, 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你這不是早戀還是什麽!”

路景越淡淡掃了眼鏡子裏的人,眼皮都沒動一下,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暗戀。”

駱珩:“?”

啥玩意兒?

路景越反問:“怎麽, 在你們單細胞動物的認知裏只有早戀, 就沒聽說過單向暗戀這種東西?”

駱珩:“……”

我特麽……服氣!

人姑娘都來等你放學了,你說你這是單向暗戀???

“不是,”駱珩覺得自己仿佛被當成了一個智障, “你們這就只差最後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吧?昭小棠這跟掩耳盜鈴有什麽區別?”

“有。”路景越。

駱珩:“什麽區別?”

路景越咬着字:“‘鈴’喜歡被她盜。”

駱珩:“……”

路景越仿佛在審判駱珩不可饒恕的罪孽, 慢條斯理強調:“但你現在把她吓回去了。”

駱珩:“……”

路·掩耳盜鈴之鈴·景越, 你特麽還能不能要點臉?!

——

此時時隔多年再見昭棠,駱珩恨不得當場告那狗男人的狀,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給他留點面子。

當然主要還是慫,不敢。

怕再被坑。

駱珩只是笑嘻嘻喊了一聲“學妹”,又說:“以後搬家認準駱師傅哈。”

昭棠:“……”

昭棠沒好意思說,在明白路景越的意圖以前,她一直覺得“駱師傅”這人不ok來着。

憑什麽路景越一個人搬家卻要和他五五分啊!

當然現在她都懂了。

又覺得心裏有點甜。

阿姨準備好了晚餐,一行人走去餐廳,昭棠悄悄問路景越:“那你那個貨拉拉的車呢?”

她記得那輛車好新,還是新車吧?二手賣出去應該還能賣個高價。

路景越低頭看向她,一點不心虛地說:“在車庫呢,下次接單接着用。”

昭棠:“……”

也不知道他是要面子還是故意嘴硬,不想讓她自我感覺良好。

昭棠抿了下唇:“你不是說……”

路景越眼尾微挑:“什麽?”

昭棠慢吞吞提醒他:“你已經被平臺開除了嗎?”

“……”

“開除了還能接單?”

“……”

餐廳內,保姆準備好了晚餐,一群人圍着長餐桌吃飯。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駱珩直呼餓。

昭棠起床後喝了粥墊肚子,這會兒倒是不餓,只随意動着筷子,夾自己喜歡的菜吃。

擡眼間,幾次看到對面的孟言溪。

路景越說,孟言溪是他的表弟,孟逐溪的親哥。

她确認自己以前沒有見過他媽媽那邊的親戚,所以這應該是第一次見,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孟言溪有種說不出的眼熟。

平心而論,孟言溪長相十分出色,如果不算路景越是她喜歡的類型,昭棠覺得,孟言溪的長相和路景越是不相伯仲的。不過兩個人的氣質差別很大,路景越是那種外表看起來冷漠疏離的男人,一雙眼睛漆黑,看起來很冷,拒人千裏之外。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禁欲端方的感覺。

當然前提是,他別說話。

他一說話就……好在他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

孟言溪卻長得溫柔風流,一看就有很多女朋友那種花花公子的長相。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上下眼睑弧度明顯,眼尾微微下垂,睫毛長長翹翹的,有一種柔美朦胧感。

網上管這種眼睛叫大桃花眼,也叫望妻眼。

望你你就是妻那種。

這雙眼睛,昭棠總覺得她之前仿佛在哪裏見到過。

還有他的名字,孟言溪這三個字,聽起來也很熟悉。

但她從小就不太會認人,當初也就在路景越一個人身上超常發揮了一下,一眼記住,現在麽……她并不打算為難自己去想別的男人。

想不想得起來倒是其次,主要是,路景越作為男朋友的特殊待遇,她還是得給他保留一下不是?

結果她心裏已經這麽向着他了,這個人竟然還不滿足。

飯後一行人離開餐桌,往二樓準備上牌桌。

她和路景越走在最後,路景越忽然似不經意問了一句:“孟言溪好看嗎?”

昭棠:“?”

路景越側頭看向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有微微上挑的眉梢看起來有一丢丢傲嬌:“看了好幾眼,看出我跟他誰更好看沒?”

昭棠:“……”

要不要這麽別扭啊!

昭棠噘了噘嘴,想想還是沒和他計較。

她不着痕跡地哄他,輕聲說:“其實沒看清,不過……應該還是你更好看。”

“不是沒看清嗎?那怎麽知道我更好看?”

昭棠輕輕眨了下眼:“邏輯推理啊。你看,你有女朋友,他沒有,那應該就是你比較好看吧。”

路景越被她這副邏輯嚴密的樣子給逗樂了。

昭棠仰頭看着他笑,真心覺得自己還挺合适女朋友這個角色。

瞧瞧她,多會哄男朋友開心?

上樓的時候,路景越卻忽然說:“有個事兒,你可能不清楚。”

“什麽?”

“孟言溪……”路景越瞧着她,慢條斯理道,“已經有兒子了。”

昭棠吃驚。

不過既然如此……她又看向路景越,慢吞吞糾正:“那,應該就是他更好看了。”

路景越直接被她給氣笑了:“……你可真夠現實啊。”

昭棠攤攤手,無奈地說:“那沒辦法,我既然已經用了這個邏輯公式,那就得虔誠地遵守下去,不能反悔。”

“……”

其他人早已經上了牌桌,就昭棠和路景越兩人還慢騰騰地落在後面,駱珩推了下麻将,激動地在上面喊:“你倆先別談情說愛了,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啊!”

路景越只當沒聽到,又轉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昭棠的眼睛:“那你就沒有想過,也讓我後來居上一下?”

昭棠:“?”

嗯?

怎麽後來居上?

而且,怎麽還是她“讓”呢?

昭棠是真沒懂他的意思,一直到這幾人麻将都打了好幾圈了,她坐在沙發裏,正看着孟逐溪給她發來的沙雕視頻,忽然間一個福至心靈——

手指僵住。

她猛地擡頭,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路景越坐在正對她的方向,正垂着眼看牌,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有些冷硬,卻仍舊是驚心動魄的好看。

昭棠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那你就沒想過,讓我後來居上一下?

後來居上的意思該不會是,該不會是——他他他也想要個兒子吧?

主語還是她——她讓他後來居上?

昭棠:!

救命!

她這戀愛才剛開始,怎麽就快得跟坐雲霄飛車似的啊,還那麽刺激嗚嗚……

孟逐溪在她旁邊說着什麽,她也沒注意聽。

孟逐溪忍不住順着昭棠的視線看去。

頓時。

嗯,懂了。

“棠棠,我們過去看他們打牌吧。”孟逐溪十分“體貼”地站起來,主動去拉昭棠。

慢半拍回過神來的昭棠:“……”

她連忙解釋:“不用了,我不會打牌,我看不懂的。”

但她剛才盯着路景越看那麽久的行為顯然已經足夠讓孟逐溪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她只當昭棠是不好意思,直接上手,将昭棠從沙發上拖了起來:“沒關系,看不懂就不看牌,看男朋友就行。”

昭棠:“……”

孟逐溪将昭棠按在路景越身邊,自己回到了周淮琛身邊。

周淮琛旁邊是孟言溪,孟逐溪坐在兩人中間,還不停拿眼睛去瞟孟言溪的牌。

孟言溪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麽,過了兩秒,忽然開口:“孟逐溪你注意點兒你那胳膊。”

孟逐溪低頭看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隔着好大一段呢。

她不滿地咕哝:“我胳膊怎麽了?我又沒有碰到你。”

“沒碰到我……”孟言溪沒看她,打出一張牌,又摸了一張牌,不疾不徐将話說完,“但再往外拐,就該骨折了。”

孟逐溪:“……”

桌上的人頓時都笑了出來。

昭棠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但想到大家第一次正式見面,又用力壓了下去。

周淮琛也在忍笑,又轉頭看孟逐溪,溫聲說:“你坐過來,離我近點。”

周淮琛主動說讓她離他近點,換做平常時候孟逐溪不知道多開心,但現在這件事已經與戀愛無關了。

孟言溪當衆諷刺她這事兒——事關尊嚴!

她故意和孟言溪對着幹,直接搬起凳子往他挪了挪。

孟言溪挑眉看向她。

孟逐溪擡了擡下巴,神情十分挑釁。

孟言溪也沒惱,只是語氣商量地說:“我今晚喝酒了,一會兒沒法送你去醫院,你可能得自己叫個120。”

孟逐溪:“……”

這人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不用你操心,”孟逐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越哥沒喝酒,真骨折了讓越哥順路送我。”

孟言溪聽到這話,不知想起什麽,笑着搖搖頭:“那你還是打120吧。”

他看了眼路景越,咬着字,別有深意說:“你越哥的‘順路’是個玄學。”

這話一出,牌桌上除了昭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路景越身上。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眼神十分的意味深長。

路景越仿佛沒看到,面不改色地出牌。

昭棠一臉茫然。

她就沒想明白,這孟言溪孟逐溪兩兄妹正相愛相殺着呢,怎麽忽然間火力調轉,所有人都看向了路景越?

他剛才也沒做什麽啊。

除了轉頭看了她一眼……仿佛,似乎還笑了笑?

但他不能對她笑嗎?

而且,這跟“順路”又有什麽關系。

不過也不用她疑惑,駱珩很快就公布了答案。

好像在奚落路景越這件事情上,駱師傅永遠沖在第一線。

孟言溪剛這麽一說,駱珩立刻捧場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對!你越哥上次‘順路’可是一路從歲宜順到了臨绛去!”

駱珩說到這裏,所有人又跟着一起笑起來。

滿屋子的笑聲。

除了路景越和昭棠。

路景越泰然得就仿佛他們笑話的那個人不是他,摸了張牌,神情自若地理了下,往外一推:“胡了。”

正在大笑的三人:“……”

樂極生悲。

猝不及防!

三人心不甘情不願地付錢,駱珩忍不住敲着桌子,忿忿不平地抗議:“怎麽回事怎麽回事?說好的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呢?你特麽怎麽一直在胡牌!”

路景越看了他一眼,拖着尾音,慢悠悠說:“那可能是因為我女朋友就想看我哪兒哪兒都得意吧。”

其他人:“……”

重啓一盤。

駱珩想想還是不甘心,碼着牌,一面神秘兮兮地問昭棠:“學妹,想不想知道你越哥‘順路’去臨绛的事兒?”

昭棠自從剛剛聽見“臨绛”兩個字,就一直神思恍惚,怔怔看着路景越。

她以為是因為她先回來了,他們才會再遇見,再在一起。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去過臨绛。

他去那裏做什麽?

她覺得喉嚨有點緊,還是駱珩問完後好一會兒,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什麽順路?”她輕聲問駱珩。

駱珩越發來勁兒,和孟言溪交流了一個眼神:“是元宵節那天晚上吧?”

孟言溪這人慣會柔情似水火上添油,看了路景越一眼,笑得十分溫柔:“對,元宵節那天,老爺子喊一大家子人回祖宅吃湯圓。結束以後,我讓他捎我一程,結果十字路口等了個紅綠燈的功夫,他不知道哪根筋忽然搭錯了,快綠燈的時候把我趕下車,說是他還要順路去個地方。”

當時的孟言溪一臉懵逼:“?”

“這大晚上的,你要順路到哪兒去?”孟言溪不可思議地扭頭問他。

當時的路景越靜靜看着前方。

一路的車尾燈在漆黑的夜裏綴成了一條寂寞的光帶。

“機場。”

安靜了兩秒,又轉頭看向孟言溪:“你要順路也可以一起。”

孟言溪:“……”

他但凡不是喝了酒!

孟言溪下車,看着路景越将車開出不遠,調頭,頭也不回地駛上高架。

他當時還以為他是忽然想起來有誰要過來,去機場接人。

第二天才知道,路景越當晚是自己飛去了臨绛。

孟言溪:神特麽順路!

時隔兩個多月再說起這事兒,孟言溪還忍不住吐槽:“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有種順路是從歲宜順到臨绛。”

其他人大笑。

昭棠卻仿佛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她怔然看着路景越。

元宵節那天是……

是她的生日。

路景越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掀起眼皮看向一幫狐朋狗友,拖着語調,吊兒郎當地說:“啊,誰讓地球是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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