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7)

還真是好哄，不就是個吻嘛，下次也不要那麽吝啬好了。蔣欣欣轉回頭，看着前方也笑了起來。

對于卓言來說，這還真的不能算是個吻，但是只要是蔣欣欣主動給的，那就是很大的進步了。凡事都該有循序漸進的順序，不能操之過急，這點沒人能比卓言更清楚。

……

很快，彩排之後的比賽就開始了。每個人的心理狀況不同，雖是彩排了很多遍了，但是到了真正面對臺下的評委時，有些人還是緊張得不行。于是輸贏立顯。

蔣欣欣很理所當然的通過了初賽，本以為之後就一直比下去了，但沒想到校學生會通知還要彩排。而且這次彩排的流程跟上次不一樣，據說這次不止有七喜的評委還有學校的高層領導。這樣的陣仗把原本不緊張的蔣欣欣都給弄得務求嚴陣以待了。彩排的時間基本上占了整個下午到傍晚的時間。這樣就把吃飯的時間都給占用了。但是卓言會讓蔣欣欣餓到麽？？

每晚卓言都會坐在公共教室的臺下一邊看一群人在臺上熱熱鬧鬧的彩排，一邊掐着吃飯的時間，趕在那之前出去買回兩人份的晚飯。從兩個人認識開始，卓言就一直是這麽貼心的陪着蔣欣欣，所以蔣欣欣會喜歡卓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說每一個成功女人的背後都有另一個女人在默默付出嘛。為了蔣欣欣，卓言也心甘情願的做她背後的那個女人。

蔣欣欣是個典型的工作狂，這從這次比賽就能看出來。

比賽中

如果幸福可以一直延續下去，我願用除此之外的任何來換取。

——卓言《言心》

“來來，大家再來一遍，我們今天走最後一遍，大家就可以回去休息了！”這屆校文藝部部長韓穎看了看時間，對着臺下的十六位選手拍了拍手道。

初賽之後選出的人都在這裏了，因為複賽要跟決賽一起在星期五決出，所以入選的人數也就降到了十六個人。今天是星期四，所以大家都強打起精神來保證自己完美通過這賽前最後一次的彩排。

大家走臺的時候都要按上臺順序坐好，因為跟卓言分開坐了，蔣欣欣有點兒小郁悶，但還是在坐好之後回頭對坐在後排的卓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又抛了個媚眼。

卓言的眼神一直就沒離開過蔣欣欣，蔣欣欣就像是她的太陽，她往哪裏去，卓言就往哪裏看。所以當看到蔣欣欣的表情時，卓言立馬被她逗笑了。

“這家夥……”卓言低頭笑着嘀咕。

……

比賽在第二天下午三點半準時開始，大得像是小型電影院一樣的公共教室裏擠滿了人，八個人一排的椅子硬是坐了十三個人上去，當然，如果沒有中間那兩個胖妞的話，人數可能還會增加。來的同學大多數都是場上參賽選手的朋友和同班同學，各系的都有。大家在臺下像模像樣的舉着參賽人的海報，還有人拿着塑料的拍手和口哨，家夥準備得很齊全。蔣欣欣的海報用的是以前照的藝術照，因為時間趕得緊，就沒出門去照。負責舉海報的重任則交到了同寝室的姜丹、石婷、李莉她們的手上。大家倒沒覺得這活兒有什麽不好，因為那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她們才是蔣欣欣正牌兒的親友團了，那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畢竟可不是所有人的室友都能站上這場比賽的擂臺的。

比賽開始，主持人還未上臺，大家就激動了起來，臺下的衆人呼喊着除了自己誰都聽不懂的口號，鬥志比臺上的人還昂揚。男女主持四人都是校廣播站的播音，兩人是老将，兩人是新兵。男老将先開口，舉着麥克笑着道：“現場的氣氛還真是熱烈啊，看來大家都迫不及待的要看激烈精彩的比賽了，話休絮煩，讓我們這就開始。”這位學長可能是平日裏評書聽多了，這麽古雅的詞都弄上來了，但這并不影響臺下觀衆的熱情掌聲給力的響起。

“在比賽前，請允許我介紹一下到場來賓和評委。”女老将接音道。大家聽到這裏估計都很想吐槽了：不允許你不還是得介紹麽？快說快說，我們等着看比賽呢！

千篇一律的比賽前奏後，終于進入了正題。

女新兵端着因為緊張笑得還有些發顫的臉宣布道：“我宣布，2010年第十屆‘七喜’校園十佳歌手大賽複賽，正式開始！！”對對，現在不都時興冠名贊助麽？這比賽既然是七喜掏錢贊助的，必然要提到七喜的名字，不然起不到宣傳作用人家能樂意掏錢麽？說到這裏，卓言還撫了撫額，斜瞥向了角落裏端着用七喜的瓶蓋做成的‘七喜UP’廣告牌兒的男生衛成林。這家夥貌似也挺緊張。聽說如果唱歌的中途選手或者選手親友團有人拿着寫有七喜字樣的物品上臺會有加分。于是班裏的男生衛成林就成了這名幸運男主角。誰讓他是蔣欣欣的異性‘好兄弟’呢。當然，這樣是會很尴尬的，因為要像個人形廣告牌兒一樣傻呆呆的在臺上杵好久。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蔣欣欣才沒有讓卓言去舉而是選了衛成林。而之所以選擇衛成林則是因為他無敵憨厚的笑容，嘴角裂開，喜歡露出上下排的牙齒笑的衛成林，那憨厚、淳樸的笑容無疑是殺傷力巨大的武器。蔣欣欣在比賽前也曾慎重叮囑他：“上了臺，除了舉廣告牌和笑，你就站着，什麽都不要做。”卓言當時在旁邊聽了這話，憋笑都差點兒憋出肺出血，腦補了一下場面，默默的轉過了身。

終于到了男新兵開口，他站得像一杆槍一樣直的道：“有請一號選手曹福鑫上場，他的參賽曲目是——《向天再借五百年》。”曲名一出，臺下就有人議論了開來。

“原來是這首歌，我蠻喜歡的哎！”

“對呀對呀，就是難度不小，不知道這人能唱成什麽樣。”

“希望他別讓我們失望，也別糟踐了這歌兒。”、

“……”

“……”

“迎着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曹福鑫是上屆的學長，聽說他在去年的比賽中拿了第二名，果然實力不俗，一開口就是雄渾的男低音，将現場助陣和看熱鬧的同學們都給震住了，等到第二句唱起，臺下的觀衆們才反應了過來，給予了曹福鑫高度肯定的掌聲。

卓言已經聽到身後有人議論了。

“我勒個去，我們學校還有這人才嗎？？逆天的好聽了！！”

“聽說是農學系的。”

“哦，種地的啊，我說這身材咋這麽魁梧呢。”

“快滾，你懂什麽！誰說學農學就一定得去種地！人家那身材就是為了唱這男低音的！！”

觀衆議論的聲音并不小。甚至已經有人在猜測曹福鑫最後的排名了。卓言看了看斜前方在選手席全神貫注的聽着曹福鑫唱歌的蔣欣欣，意外的發現她的表情很淡然。不緊張就好，只是場游戲而已，你千萬別太較真兒。卓言盯着蔣欣欣，在心裏默默道。

比賽的過程很緊張，大家都在默默計算着評委給出的分數，以及每個選手在這十六人當中的排名。第一場複賽算是今天的初賽，從十六人中挑選出八人，可以進入決賽。決賽中再決出四人，進入最後的總決賽，總決賽決出的就是最後的冠、亞、季軍了。名義上舉辦的是校園十佳，但是估計只要是今天這場比賽參賽的都會小有名氣起來，因為畢竟大家的審美不同，雖然可能有人最後并沒有贏得大家希望的名次，但他（她）在大家心裏依然是無冕之王。比賽對于大家的意義可能就像是一場難以拿定主意的賭局，看哪個都像是最後的贏家，但是其中必定會有一個讓自己看着最順眼的，選中之後，賭注下定，一切也就成了定局，但若是自己真的碰上了金子，那種喜悅之情也是無法形容的。追根究底，每個人不過都是求得一份自己的存在被認同的認同感罷了。當自己的存在感被抹殺時，心裏都會不服氣的唾棄世界。怨這個世界不公平、有黑*幕。

蔣欣欣第一場的歌曲選的是《白天不懂夜的黑》，雖然是老歌，但優勢是可以喚醒大齡評委的認同感。但其實卓言是不同意她開場唱這首的，因為風險太大。卓言給的建議是讓她務必選一首更加具有優勢點的歌兒。但蔣欣欣當時特別堅持，她倔強的看着卓言的眼睛，眼神裏的情緒很複雜。

“你唱這首，你就要面臨可能會被淘汰的風險！”卓言看着蔣欣欣臉色嚴肅對她道。

“我不換，就這首。”蔣欣欣很堅持。

“我知道你喜歡這首歌，可是要分場合的好不好？下次去KTV我請你，你就唱這首！但是這次咱們就換一首，好麽？”卓言使盡了全身解數，就是為了蔣欣欣能換首歌，加大複賽第一場獲勝的幾率。

蔣欣欣的堅持在卓言看來已經近乎于無理取鬧了，卓言當時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什麽在這一點上蔣欣欣要這麽犟。平時的蔣欣欣不是這樣的。

“只不過是一首歌而已，咱們什麽時候唱都可以對不對？”

“我不，我就要這次唱。”蔣欣欣看着卓言，眼神裏的堅持和情緒，卓言看不懂，但卻只能選擇妥協。因為在蔣欣欣的面前，她永遠是臺階下的那一方。或者可以說，她永遠都寧願作為臺階下的那一方，守着蔣欣欣。

“好吧，但是你要好好練。”結局不出所料的還是卓言服軟了。為了能讓蔣欣欣如願，又能讓她順利的進入決賽，卓言在比賽前的幾天一得了空就會陪蔣欣欣找校園裏沒有人的地方一刻不停的練，然後幫她指出唱的有缺陷的地方。以至于到得現在，蔣欣欣還沒上臺，這歌兒的前奏一響起，卓言的腦袋裏就會反射性的回蕩起蔣欣欣的嗓音，像是着了魔似的。

就像卓言預料的那樣，蔣欣欣海選時唱的《那片海》給評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次的《白天不懂夜的黑》又展現出了蔣欣欣的另一面，雖然選的歌曲沒那麽出色，還是在這一輪險勝，成為了八強之一。卓言猜到了險勝的可能，但是比賽前之所以想讓蔣欣欣換歌也是為了增加獲勝幾率罷了，因為卓言不喜歡打沒把握的仗，變數是無法掌握的，但至少可支配的條件裏，卓言想要利用到最大化。但既然蔣欣欣就算之後的比賽都可以為了這首歌不管了，那她也就只能選擇支持蔣欣欣的選擇了。

命注定

你知道嗎？我是相信命運的，因為能和你相遇，是我哪怕活上上萬年都無法想象的驚喜。我相信命運，也同樣相信，我們最後不能在一起，是命運使然。

——卓言《卓氏理論》

當然，當時的卓言根本不可能想得到這首歌對蔣欣欣來說意味着什麽。她只知道，在唱這首歌時，臺上的蔣欣欣是她所不熟悉的，是讓她感到陌生的，也是讓她心生恐懼的。那種感覺就像臺上的人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又或許是過了很多年之後的那個人。臺上的蔣欣欣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疏離、抗拒感讓卓言感到害怕。卓言看着她唱‘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那種悲傷、黯然的負面情緒并不像假裝，那是發自內心的。但同時卓言也迷茫了，想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做的不好了麽？讓蔣欣欣的內心深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她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卓言自認智商不是頂級，但情商絕對夠高，可現在她卻猜測不出蔣欣欣內心的想法了。以前她一直以為蔣欣欣的內心像她的笑一樣明朗直接，看不見任何雜質。但現在看來，似乎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卓言是一個喜歡不說話時默默琢磨所有事情的人，心裏想得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所以當她抓住一點時，就會琢磨出很多東西來。雖然她還是會在心底裏安慰自己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但事實卻經常會證實她對于壞事的第六感出奇的準。但願這次不準。卓言在心裏再一次安慰自己。

八進四的這場蔣欣欣選的歌是《燭光裏的媽媽》，以蔣欣欣通透的嗓音唱這首歌經典老歌簡直就是比賽的殺手锏。這也是當時卓言沒有私自做主為蔣欣欣選歌的理由。從這首歌就能看出，蔣欣欣是有能力取得更好的成績的，只不過她第一場就是單純的在堅持和押注。在場評委裏四分之三是大齡女性，所以這首母愛大亮的歌曲輕而易舉的就打動了所有感性的女性評委。特別是在唱這首歌時，蔣欣欣不知是刻意還是不經意的在眼眶中蓄起的淚花，都讓評委對她的肯定直線上升，好評！絕對的好評！

但卓言看蔣欣欣唱這首歌時，卻只想笑，是為了蔣欣欣的小聰明而笑，也是為了蔣欣欣能順利通過第二場決賽，進到四強的隊列而笑。不管怎麽說，蔣欣欣在第二場脫穎而出，成了最大的那匹黑馬，也賺足了女評委們泛濫的母愛，這就是好的。

臺下的親友團們的議論聲也在這首歌裏逐漸的消融了。除了蔣欣欣的親友團，剩下選手的親友團面面相觑，都感覺到了威脅。姜丹、石婷、李莉她們已經忘記了要喊口號了。可能也是感覺到了現在這個氛圍無聲的支持才是最得體的。于是更加賣力卻溫柔的和着旋律揮舞起了手中蔣欣欣的巨幅海報。

……

“下面我們公布上一輪參賽選手得分。”兩位主持人上臺，拿了臨時計算好的得分。評委給出的分數要去掉一個最高分，再去掉一個最低分，求出平均分數。

“三號、五號、八號、十三號晉級最後一場決賽。”分數公布後，晉級結果也就得了出來。

“好樣的，加油。”卓言看着臺上從容的蔣欣欣笑着輕聲道。

臺上的蔣欣欣仿佛聽到了卓言的話一般向着卓言這裏看了過來，然後微微一笑，笑容稍縱即逝，但時間上卻已足夠卓言捕捉到它了。

只要蔣欣欣挺進得了總決賽，這場比賽她就是贏了，這就是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标。蔣欣欣有特長，但是方向卻不是演唱，而是演講。所以對于蔣欣欣來說，在自己并不是完全擅長且有天賦的演唱上，能夠取得挺進總決賽的成績已經是非常成功的了。

最後一輪比賽開始，蔣欣欣非常放松，發揮正常。和她一起進了總決賽的人分別是農學系的曹福鑫、李洪濤，還有信息系的蘇磊。曹福鑫和蘇磊是上一屆的學長，聽說分別是亞軍和季軍，而上屆比賽的冠軍則是被現在正在上大三的禾嘉給得了去。李洪濤則是個外向的過了頭的男生，說實話，卓言不喜歡他。可能也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他樂意往蔣欣欣身邊湊。

最後的決賽速度要更快一些，外向的李洪濤因為演唱的時候情緒太過激動而把調子唱高了，導致最後破了音，成了總決賽場上唯一的失敗者。而最後剩下三人的排名不出卓言所料的是冠軍曹福鑫、亞軍蘇磊、季軍蔣欣欣。

最後的評委點評的時候，卓言已經聽出了評委的話外音，其實比賽這種東西，最後靠的未必是實力，而是運氣，不是你能站到什麽高度，而是人家想把你捧到什麽高度。所以卓言讨厭參加比賽，因為她的運氣一向不好。

而今年這屆，從場面上和人氣上來看，捧曹福鑫和蘇磊是一定的，他們倆今年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去年在座身為老師的評委們就已經對他們倆有了好感，自然也算是一種基礎，只不過就是冠亞軍的區別，而這季軍，自然是要捧一個下屆新人的，就是所謂的新生代學生偶像，本來在李洪濤和蔣欣欣之間評委們也拿不定主意，但李洪濤的失誤卻成全了蔣欣欣，也幫評委們做出了選擇，值得一提的笑點就是上臺傻笑了近三分鐘的人形廣告牌衛成林了。他幹淨、淳樸、天真、無邪的笑容深深的打動了評委和觀衆，風頭甚至蓋過了身為選手的蔣欣欣，大家只顧着看着他笑了，他笑，評委也笑，觀衆也笑，直到他下了臺，大家還在對他的表現津津樂道。

大家都知道冠亞軍都是上屆的參賽的強手，自然蔣欣欣的季軍就提升了檔次，再加上蔣欣欣是唯一的新生，又是女生，一時風頭無兩。但是蔣欣欣把這件事看得很淡，在沒被大家熟知之前，她和卓言在一起的時候還要顧慮着別人的眼光和閑言，但是在此之後，她似乎看開了很多，不管是人前人後都變得更加親近卓言了。依卓言來看，高調的感情是沒必要的，不是說‘曬恩愛，死得快’麽？但是另一方面，卻也對這樣的親近很受用，畢竟她是喜歡蔣欣欣把她們倆的關系在人前公開的，誰都不喜歡一直躲在陰影裏不能見光。自從不再對人前別人對兩人的看法在意之後，蔣欣欣的行為就放開得多了。用蔣欣欣的話說就是：“我得對別人宣布你的所屬權，你就是我的，別人想都別想！最好連看都不要看！！”

而蔣欣欣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開學時的迎新生晚會一直拖到了軍訓之後很久才開始籌備，而卓言和蔣欣欣自然成了其中的候選者，卓言會參加是因為蔣欣欣想要拉着她一起加入系學生會的文藝部，而這次晚會則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大臺階，她說要抓住這次機會。參加晚會節目選拔的時候，卓言就被系學生會生活部的部長給看中了，同時也在系裏小小的出了名。有很多人都說喜歡聽卓言唱歌，特別是女生居多，這讓蔣欣欣有了直接的危機感，自然也就無法再計較那麽多了，在外走路的時候，都是她主動牽着卓言的手，而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卓言都是笑而不語。有心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關系，只不過從來沒人說破，兩人也就不挑明罷了。于是就這樣，兩人成了校園裏半公開的情侶。但是因為兩人才藝相當，相貌也很搭，所以私下裏大家提起兩人的時候多數都是帶着羨慕的語氣。

系裏的晚會和學校裏的比賽當然不能比，矯情的彩排次數也少了很多，所以很快就正式演出了，演出的那天全班同學都來為卓言和蔣欣欣兩人助陣，現場自然也十分熱鬧，在大家的眼裏，兩人毅然已經成了衆人眼中的明星。但是兩人對此都看得很淡，對于卓言來說，她只不過是實現了蔣欣欣的願望而已，蔣欣欣感到開心，她就高興。而對蔣欣欣來說，也許最後的結果她也很看重，但是更重要的是，能和卓言一起參加這個過程。她喜歡卓言一直陪在她身邊，這讓她很安心。

……

“這個肉給你，我最近要減肥。來，啊～”兩人并不是經常在學校的食堂裏吃飯，但是偶爾也有犯懶的時候，于是就選擇了就近的食堂，食堂裏人來人往，總是能碰見蔣欣欣的熟人，因為蔣欣欣的外向，卓言也就被動的認識了很多人。

“這……”卓言顯得很為難，她知道蔣欣欣是想讓自己知道她已經開始學着看開別人異樣的眼光了，但是在外面這麽親密還是讓卓言覺得有些不妥，雖然以前她也總是對蔣欣欣提一些‘過分’的要求，但是等到蔣欣欣來真的了，她反倒不适應了。

情微暖

如果所有關于我們的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是一場夢，我希望就這樣永遠循環下去，直到世界的盡頭。

——卓言《言心》

“你吃不吃？你不吃是不是？？？”蔣欣欣瞪大了眼睛威脅卓言，舉着筷子的手說什麽都不肯放下，大有‘你不吃我就分手給你看’的意思。

“我吃，我吃還不行麽？”卓言見身旁或遠或近已經有很多雙好奇的眼睛看過來了，不得不邊向蔣欣欣‘投降’，邊把腦袋湊了過去道。

卓言剛聽話的張開了嘴，蔣欣欣就邪惡的一笑迅速收回了手，把肉扔進了自己的嘴裏，邊咀嚼邊裝作不滿道：“看你不情不願的，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減肥的事吃完這頓再說。”

“呃……”卓言還張着嘴，見蔣欣欣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的把肉吃掉了只能無奈的閉了嘴苦笑着認輸。伸手夾了一塊茄子放進了蔣欣欣的碗裏道：“你還是不要減肥了。”

“為什麽？”蔣欣欣咬着筷子疑惑，人家男的不都是喜歡瘦瘦的女生麽？臃腫的肉态胖妞可是滞銷品！

“減肥對身體不好啊，再說，我還是喜歡你肉肉的樣子，起碼摸起來比較有手感，不是麽？嘿嘿。”卓言說着便逐漸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蔣欣欣壞笑。

“流氓！！”蔣欣欣立馬紅了臉輕斥。

“我是流氓？你就是流氓她媳婦兒！”卓言夾了一筷子菜，開心的笑着跟蔣欣欣耍貧。

……

兩人的時間逐漸充裕了起來，從學校消停下來之後終于也有了空閑。得了空就一起出門逛街。直到這個時候兩人的生活才看出了些大學的樣子，吃喝玩樂，偶爾正經。

卓言自然是喜歡這樣的時光的，沒有繁雜的事務纏身，需要擔心的僅僅是期末考試和要交的論文或者是需要計算精确不出差錯的實驗數據。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用來陪伴蔣欣欣，享受兩人在一起時難得的靜谧時光。雖然街上并不安靜，但是對于眼中只有蔣欣欣的卓言來說，沒有什麽其他的人可以打擾到她。

“這件衣服怎麽樣？”兩人逛到了大的商城，二樓賣的是年輕人的衣服褲子，蔣欣欣看上了那件呢絨的長版大衣，于是拉着卓言問她的意見。

“你穿上試試，顏色還可以，今年不就流行這個顏色麽？試試看合不合身。”卓言一手被蔣欣欣拉着，另一只手提着蔣欣欣的包，俨然一個稱職的伴侶。

“那我穿穿看。”蔣欣欣在店主的幫助下摘下了大衣，套上了身，就轉了個圈問卓言：“怎麽樣？”

“下擺外放太多，會鑽冷風的，而且收腰的地方做工不精細，會讓穿着的人顯胖。”卓言皺了皺眉，給了不太好的評價。這衣服果然還是要穿上身才能看出效果來。

“啊？是嗎？會顯胖？那還是不要了！”蔣欣欣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卓言最後的那句評價上。一提跟‘胖’有關，立馬就脫下了看着很喜歡的大衣。

“喂喂，我是不是還有說‘會冷’啊，你怎麽只關心是不是‘顯胖’啊。”

“我都夠胖了，再顯胖，那就不是胖，是蠢了。而且，冷一些沒關系啊，我們又不用站街頭吹冷風賣燒烤去。你不知道女人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物種嗎？”蔣欣欣對卓言翻了個白眼，給她普及有關女人的理論小常識。

“那你怎麽不買裙子去啊，那個更顯得有風度。”卓言對她的言論嗤之以鼻。

“可以嗎？好建議！！走，我們去看看。”說着胡亂穿上了外套，拉了卓言就要走。

“哎哎哎！！！我開玩笑的，我們還是去看大衣吧。在北方要風度就是不要命的同義詞，而且，你穿那麽好看幹嘛，我知道你是最美的就好了，我才不要別人都盯着你看。”

“真的？？”蔣欣欣壞笑着湊到卓言的面前求證。

“當然是真的。還有，你要是再靠這麽近，我可不敢保證不會上去親你。”卓言把腦袋向前一湊，兩人就已經近到呼吸可聞地步了，卓言用眼睛上下打量着蔣欣欣也跟着壞笑。

蔣欣欣慌忙後知後覺的向後躲開，一擰眉，佯裝兇惡的樣子道：“你敢！！”

“呵，你這是威脅我嗎？要不你試試，你看我敢不敢。”卓言笑。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哼，不跟你一般見識。”蔣欣欣看着卓言的眼睛，從中看出了卓言想要作惡的小心思。怕卓言真的做出來什麽，又不想落了下風，便逞口舌之利的回她，然後轉身大步的當先走了。

卓言笑笑，小樣兒，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

……

卓言和蔣欣欣的關系正在逐漸加深中，就難免讓卓言有發展下一步的念想。不過，她卻不急，因為現在這樣也很好，算是純潔的女女戀愛關系，況且她也怕蔣欣欣沒有做好準備，怕她不喜歡更加親近。

戀愛的滋味之于生活就像是咖啡加了牛奶又加了糖。有別于苦澀中帶着的乏味，會讓生活過得越來越有味道。當然，前提是，不再續杯。

生活步入正軌，課程也就提上了兩人的日常。不過因為兩人總是形影不離的，所以即便是上課也沒有多難熬。特別是大學的課上基本沒有作業，輕松的就像是坐着看熱鬧。課上玩手機簡直變成了最普遍的現象。看小說，玩QQ，總之只要是跟手機搭邊兒的事都比上課有意思。蔣欣欣也玩，卓言也一樣。

卓言喜歡看小說，而蔣欣欣有的時候看，有的時候跟朋友聊Q，這沒什麽特別。有時候卓言也會湊到蔣欣欣的身邊看兩眼她看的小說。兩人喜歡的小說類型不一樣。卓言喜歡熱血奮鬥後宮類型的，而蔣欣欣喜歡穿越宮鬥争寵類型的。所以通常卓言跟蔣欣欣一起看了不足一頁的內容就會無聊的回頭來欣賞自己的主角。

這天課上正常，兩人也一樣在聽了一會兒課之後感覺無聊就開始擺弄起了自己的手機。正好到了大課中間短暫的小休時間，蔣欣欣去了廁所，就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因為課上看小說的時候好長時間都只維持着一個姿勢沒動，卓言便想借着課間小休的空當起身舒展舒展筋骨。結果站起身才發現桌子上蔣欣欣的手機還在，怕自己出門的時候蔣欣欣的手機被偷，她就伸手拿過了手機。

結果因為手機上的觸屏系統太靈敏了，卓言不小心一下就按亮了屏幕。本來卓言是沒有偷窺別人隐私的習慣的，但是卓言在手機屏幕暗下去之前看見了一句話——我陪咱媽在醫院看病。

蔣欣欣有個姐姐，卓言是知道的。于是擔心着蔣欣欣的媽媽是有了什麽病，便滑動了聊天界面，翻到了最開始的對話，看了起來。

——————【昨天上午09:55】——————

【僞嗳難過】：寶貝兒！

【混世魔王】：幹嘛呢？

【僞嗳難過】：上課，超級無聊，想你了。

【混世魔王】：嗯，我也是，我在店裏。

【僞嗳難過】：今天忙麽？

【混世魔王】：不忙，沒幾個人。

【僞嗳難過】：哦，我有事，先走開下。

——————【今日上午10：05】——————

【混世魔王】：在麽？

【僞嗳難過】：嗯，怎麽了？大寶。

【混世魔王】：我回家了。

【僞嗳難過】：啊？回去幹嘛？

【混世魔王】：咱媽有病了。

【混世魔王】：我正陪咱媽在醫院看病呢。

【僞嗳難過】：啊？什麽病？嚴重麽？

【混世魔王】：我也不知道，正在做檢查。

【僞嗳難過】：哦。告訴阿姨注意飲食。算了，等我自己給她發短信。

————————————————————————

看到這裏就夠了，以卓言的情商，根本不必再去翻以前的記錄，她也沒有力氣再看了。

把手機放上桌子，卓言頹唐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心如刀絞。心如刀絞。心如刀絞。

蔣欣欣在上課前的一分鐘回來了。回來之後見卓言的臉色很差，不說話，也不擡頭看她便感疑惑的開口：“怎麽了？寶貝兒？”

“呵……你有幾個寶貝兒？”卓言聽到這仿佛帶着諷刺一樣的稱呼，苦笑之後擡頭盯住蔣欣欣的臉皺眉追問。

“啊？你說什麽呢？就一個啊。”

“一個？我還是他？”卓言的眼神轉向她的手機。

“你說什麽呢？什麽她你的……”蔣欣欣随着卓言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機，瞬間就明白了什麽，卻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道。

“你不累麽？”知道了真相之後，再看蔣欣欣，卓言也不得不佩服起她來。

“你在說什麽啊，什麽累不累的，有病啊你。”蔣欣欣見無法蒙混過關便開始裝起了生氣。似是被卓言誣陷了一樣。

“我有病？？呵……嗯，我有病。”卓言始終無法想象，這麽長時間以來，蔣欣欣是怎麽處理這樣的三人關系的。跟文靜在一起的時候，她可以理解文靜為什麽會喜歡上自己，為什麽會選擇跟自己在一起，因為距離太遠，她跟那男的已經沒有了感情。可現在的蔣欣欣，她不理解，也看不透。原來，自己一直都不了解她。

皆是夢

愛是，明知會受傷，卻還要親身驗證一下痛徹心扉的感覺。

——卓言《卓氏理論》

卓言真的想不通，談一場正常的戀愛難道真就這麽難麽？還是自己對直人的期望值過高了？又或者說，選擇直人的最初就已經錯了？也許吧，也許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可現在卓言已經站到了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