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轉眼就到了上巳雩祭的日子。

攝政王連續齋戒了三天, 這日寅時便起來沐浴焚香,澄淨身體。

宮人已經提前備好了祭禮所需的袍服冠冕,從裏衣到绉紗, 一共七層, 每一件都以暗紋繡着應和天地陰陽之道的紋飾, 華而不耀。只是有點重。

由宮人伺候穿衣時, 裴鈞看見申紫垣依舊坐在窗邊,他自前夜便一直做着什麽東西, 像是在金屬上鑿刻。

上巳節對大虞朝來說是個頗為隆重的日子,舉辦雩祭的祈天壇內綴滿了彩綢。昨日起民間就已十分熱鬧, 小石昨日來時,聲情并茂地形容了街上的繁華。

裴鈞心裏存着許多雜事, 這幾日并未睡好,夜裏略歇一會也是接連做夢。

一會兒是燕燕哭問他怎麽還不回家,是不是将他忘了;一會兒是謝晏雷雨天縮在牆角,捂着耳朵瑟瑟發抖;一會兒是段清時砸上門來, 說今日無論如何, 都要領義兄回去。

然後又夢見謝晏不肯跟他走,隔着窗戶, 拿吃了一半的蘋果砸段清時,砸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裴鈞在夢裏笑了一下, 醒了, 睜開眼,既沒有蘋果也沒有謝晏。

只有燃着小豆燭的案桌, 和沒抄完的經文。

但三日清修閉關終于熬到頭, 雩祭過後,收到禦帖的達官顯貴、皇室宗親們便會啓程前往鹿鳴圍場。

裴鈞回過神來, 舉平了雙臂,任宮人為他整理層層衣袍,又有人拿了女子上妝用的脂粉,遮掩他眼下的烏青。

他微阖雙目,閑說道:“孤聽宮裏的老人說,你生時天降祥瑞,有鶴東來。五歲時便曾預言我朝與西狄将有一戰,大虞大獲全勝、勇奪三城。結果不足兩年,此言果真應驗。後來朝中諸事,你也都預言真實……你因此便有了‘天算子’的名號。”

申紫垣仍在以小工具敲敲打打,頭也沒擡:“不過是稚童癡語罷了,難當‘天算’之名。”

裴鈞轉身看向他:“你當真會預言未來之事?”

申紫垣笑道:“因果循環,自有定數——所謂預言,不過是對當下形勢,及其發展趨勢進行分析,由此對未來最有可能會出現的結果進行推斷罷了。”他略一思考,“觀一角而知全身,和雁翎衛斷案差不多。”

Advertisement

他放下鑿子,吹了吹手上的塵屑:“一旦将來事态發展與所謂‘預言’有所吻合,哪怕只有一成相似,衆人震驚之餘,稍加聯想、發酵,自然會對號入座,将剩下的九成為我補齊——于是從結果上看,就好像是‘預言’應驗了。”

“之後事态如何偏離,便就不重要了,因為衆人只會惶恐于我的‘預言’,而非事實真相。”

裴鈞只是與他随便聊聊,并沒有想到他當真毫不保留,不由沉默了一會,道:“如此實話實說,就不怕孤治你欺君之罪?”

申紫垣自小缽中舀起一勺清水,依舊做着他手上的工作,波瀾不驚:“殿下何曾信過我,既然不曾信過,自然算不上欺君。”

裴鈞喜歡與聰明人說話,倒是有點可惜他生在道觀,若是生在世家,或許可以為國效力。

他問:“那你可曾後悔過預言什麽?”

申紫垣擡眼向他一瞥,靜了靜:“或許有……人都有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

後面半句他說得模模糊糊。

裴鈞沒聽清,只當是什麽隐秘難言之事。人食五谷,便生五情,他沒有無端就揭人傷疤取樂的惡癖,不再繼續追問,而是轉變話題。

宮人為他披上最後一層绉紗,裴鈞自己接過玉珏禮劍佩在腰上:“說起來,先朝時,上巳雩祭都是雙曜宮主持……你整日問孤要錢要財要聲名,不像是清心寡欲一心修行之輩,孤倒是好奇,怎麽雩祭這份肥差,你就拱手讓給了欽天監。”

申紫垣手一滑,刻刀在拇指上剌了一道口子。

他頓了頓,直到鮮血滲出滴到桌上,才回過神來,低聲道:“祈天壇太遠,我去不了。……且我發過誓,此生不再踏出雙曜宮一步。”

“為何。”裴鈞譏諷道,“總不至于是預言有誤,覺得丢人,從此不敢見人了?”

申紫垣不說話,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總不能是真的猜中。

裴鈞:“……”

申紫垣嘆息:“我确實曾經做錯了一件事。”

他仰望着抄經殿深邃高遠的穹頂,仿佛經年的腐霭朝他壓下來,往他年輕的脊骨內灌入了陳朽之氣。他苦笑了一下:“我不知究竟如何才能彌補……所以只能清修忏悔。”

裴鈞不知該如何說。

還未再張口,申紫垣就斂去凄清,以巾帕按住傷口,起身走來,将手中雕刻數日之物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袖珍錦囊,錦囊上的繡樣是象征驅邪避惡的玄武紋。

他将錦囊硬生生塞給裴鈞。

裴鈞蹙眉:“這是何物?”

“護身符,金片刻的,每一筆都以平安咒加持。”申紫垣語速飛快,似乎也鮮少做這種膩歪之事,“下次再見殿下,恐怕得明年這個時候了。殿下帶着它,微臣預祝殿下今年春獵拔得頭籌。”

“你在孤面前,難得自稱微臣。”

裴鈞沉吟望着手裏的護身符,眉頭更深,悠悠地看着他:“這是何意?莫非……你明日就要坐化了,趕着今天給孤留遺言?”

“……”申紫垣氣得倒吸一口涼風,臉色變道,“殿下再不走,我才要坐化。殿下趕緊走吧!若是這幾日沒有下雨,殿下也別忘了答應我的事,為雙曜宮翻修大殿!”

“牛鼻子,是一點便宜都不忘占。”裴鈞笑罵了一句。

推開抄經殿的殿門,朦朦朝日從雲層中破下幾縷金光,日色純淨,果真是個大好的晴天。

裴鈞感受到溫和的春風自耳邊拂過,他驀的回頭問道,“這符孤用不着,但好歹是開了光的,浪費怪可惜……若是送給他人,可還管用?”

申紫垣:“……”

申紫垣卷起他此前寫廢的一沓紙張,厚厚的一筒,作勢要丢過去,沒好氣道:“殿下就是把它挂狗脖子上,狗都能長命百歲!”

他未能将紙筒扔在攝政王身上,因為有宮人領着欽天監禮官跑了過來,說吉時快到了,辇已備好,觀禮的簪纓貴胄們都差不多集侯在了祈天壇,急-促促地催着攝政王出發。

裴鈞還有許多話要問,但都來不及說,不得不先離開雙曜宮。

申紫垣盯着裴鈞離開的方向,許久才重新低下頭,看着手中展開的他抄經無聊之際亂塗的廢紙。淩亂的練筆字跡裏夾雜着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柴火小人。

他想起那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稚嫩畫作。

——大概是如今的謝晏畫的。

他後來見攝政王背着人,又偷偷拿出來欣賞了幾次,神情是人所罕見的柔和。

不過是小小一張圖畫,就讓素來殺伐狠絕的攝政王卸下了他重重包裹在外的兇戾,連背影都染滿溫情。

申紫垣收拾起桌上筆刀,将廢紙丢進火盆裏燒了,他望着灼灼火苗,不知該欣慰還是唏噓,搖搖頭道:“或許,這也是天命。”

雩祭不過是做做樣子。

且看今日陽光璀璨,百官站在祈天壇下,曬得腦袋疼,這鬼天氣變得真是跟翻書一樣快,全然一掃前幾天陰雨連綿的勢頭,看樣子是斷然下不來雨了。

只有一人心情舒朗,便是攝政王。

最後一樣章程剛一走完,攝政王便大手一揮,宣布宗親顯貴們可先行啓程,去往鹿鳴獵場。

春獵是繼上巳祭禮後的最要緊的活動,大虞尚武,就連科舉都多一樣射藝,可見其重要。這不僅是衆臣彰顯英姿,以在皇帝面前展露才藝的好時機。更有不少臣子會借此機會,暗暗給自家女兒們相看文武雙全的金龜婿。

春獵上不是沒出過黑馬,正比如前年春獵,新晉狀元郎便大出風頭,只以一箭只差,惜敗于雁翎衛指揮使紀疏閑。如今位狀元郎,已是青雲直上,年底時還做了文宣侯府的乘龍快婿,真是好不春風得意!

有了狀元郎珠玉在前,這回的鹿鳴圍獵,虞京諸家的公子哥們早早便開始練習,只盼一展風采。

當然,這一切前提是——攝政王不下場。

否則以攝政王久經沙場,以一敵百之姿,這些常年浸淫于京城軟紅十丈的公子哥兒們,便是合起夥來,恐怕都沒可能多一丁點兒的勝頭。

往年去鹿鳴獵場,都是小皇帝坐車,攝政王騎馬伴駕。

那是一匹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鬓毛迎光下閃耀着墨紫色的寶光,金馬掌更是熠熠生輝。攝政王一襲勁裝跨于馬背,容貌俊秀,威嚴冷肅,即便聲名有些兇殘,出城時也少不了有少女們躲在兩邊高樓的窗戶後,偷偷地打量他。

但今年奇怪,十裏禦軍中除了氣勢恢宏、鳴鑼開道的禦駕,并不見攝政王風姿,只有指揮使身騎金絡青骢,守在禦駕旁,而那匹鋒棱俊美的墨馬也不見蹤影。

……倒是隊伍後面多出了兩輛華貴馬車,周遭有嚴密的鐵甲雁翎衛護衛,許是哪位新貴。

也有看熱鬧的百姓,紛紛熱火朝天地猜測,有人說是皇帝伴駕的-寵-妃。

“戲文裏不都唱了嗎,皇上微服私訪,都是帶着最心愛的妃子的。一路上你侬我侬,查案破敵,還會傳出許多佳話……”

“你腦子壞了?陛下才六歲!”

車裏坐的,自然不是六歲小皇帝的童養媳,正是新得-寵-正熾手可熱的——平安侯謝晏。

謝晏舒适地坐在鋪了厚厚一層軟毯的馬車內,面前的小桌案上是寧喜早就備好了的瓜子水果和幹果,還有新買來的一套酥和齋的點心梅餅。

他眼前一亮,拿了一塊梅餅來吃。

連吃了兩塊,嘴裏膩了,他放下梅餅又從幹果盤裏拿起核桃玩。

正好寧喜掀開簾子進來伺候,臉上一團和氣:“今日車馬隊伍紛雜,侯爺不要亂跑,殿下跟人吩咐完公務,一會便來了。”

謝晏點頭,舔了舔唇問道:“寧喜……我渴了,想喝殿下昨日買給我的果茶,還有嗎?”

他說的是昨日小石從雙曜宮帶回來的禮物之一,是烘幹了的果片和玫瑰花瓣制成的,飲時用熱水浸泡、淋上蜂蜜,滋味甜美,顏色也缤紛。平安侯十分喜歡,臨睡前還喝了一大碗。

今日出門時急,因得趕上禦駕出行的隊伍,所以謝晏沒來得及吃東西,寧喜忙應諾:“有,有的,奴這就去取。”

謝晏翹着腳乖乖等寧喜去取果茶,忽地窗外傳來聲響,有人跟他說話。

“晏哥,裏面是晏哥嗎?”

之前段清時騎在馬上,瞧見這駕馬車被雁翎衛護衛嚴密,又有寧喜進進出出,便知道其中定然坐了謝晏。他遠遠眺見攝政王還在緊前頭,正與指揮使吩咐什麽,不在近旁,便打馬上前。

因并未強闖,只是隔着一小段距離靠在窗外,雁翎衛沒有立即呵他離開,這便給了他趁機說話的機會。

謝晏從窗縫裏瞥他一眼,似乎想起來了:“……是你。”

“晏哥,是我!”段清時心下一喜,追着道,“我這段時日夙夜不歇地練習了騎射,手都起了泡,雖說不及晏哥當年風采,但絕對可以射中飛雁奔鹿。我若當真射中,我們能單獨說說話嗎?就我和你,我有許多話想與你說。”

車窗只開了一指寬的縫隙,其內身影綽綽。

段清時盯着他的側影,握着缰繩的手略重了些力氣,說道:“……晏哥,長公主府雖然沒了,但我在旁邊新置了宅子……你早日回家,讓我好好照顧你。”

車內謝晏唔了一聲,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段清時忙趁熱打鐵地說:“晏哥,他并非是個好人,對你也不過是圖一時新鮮,去年他府上還橫着拉出去了好幾具女子屍體,可見兇殘!”他語氣中帶了幾分讨好,“你與這種人一起,我,我會擔心……”

木質車窗吱呀一聲。

青年總算将車窗推開更大的一隙,纖長秀氣的睫毛垂落着,扇阖間,仿佛是一尾羽尖輕輕地在人心口上拂掃。他生着一雙多情目,從前眸色犀利時并不突顯,如今眼神懵懂,看誰都像是含情脈脈。

縱使外面已然轉暖,馬背上衆青年才俊們都已換上了顯露身材的輕薄春裝,他卻依然穿着薄披風,白皙的下巴埋在立直的高領內,嘴邊還沾着一點核桃碎屑。

誘人揩撷。

段清時心下亂撞,不知為何,面皮不由自主竟紅了起來:“晏、晏哥,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謝晏點點頭,主動看向他,說:“你能靠邊點嗎,你擋到殿下的馬了。”

段清時:“……”

驅馬而來的裴鈞見他們二人隔着車窗交談許久,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麽,段清時臉上還飛了一層莫名其妙的緋色。

裴鈞在雙曜宮抄了三日乏味經書,多夜難眠,出了祈天壇剛褪-去祭禮袍服,就匆匆趕來,都未來得及見到車裏這個人一面,竟叫什麽腌臜玩意兒搶了先?

寧喜做什麽去了?雁翎衛都幹什麽吃的?再不濟,良言那只狗腿子也不在?

連個段清時都看不住!

他本心情不愉,幾欲揚鞭将礙眼的段清時卷下馬背,但聽到此刻謝晏這麽說,又轉頭看到段清時帶笑的臉皮頓時僵了,紅膚上又添一層苦瓜色。

謝晏視線越過段清時,朝他後面喚道:“殿下~”

聲尾像是帶了勾子,微微上揚。

裴鈞心情又變好了,繃直的唇角隐散出一點笑意。

——這幾日送他這麽些禮物,真是沒白送,值。

--------------------

作者有話要說:

裴:老婆撒嬌,東西沒白送!值!

寶們,剛被編編通知,這個文名不太和諧QAQ

取名廢的我跪下來求大家,有獎征集新文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