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謝晏感受到裴鈞的滾滾熱意。
這藥遇水即化, 只需一點就能助興,再是軟弱的人,一錢兩錢藥粉也足夠逍遙。姑娘們人人備着一瓶, 只是客人有需要時才會拿出來用, 平時一年到頭也未必能使完一整瓶。
但謝晏并不知道, 他把一整瓶都倒進茶壺裏了。
他哪裏吃過這樣的虧, 虧大了。
感覺又像是回到馬背上,疊蕩颠簸。
殿下-身上尚披着外衫, 而他卻是衣不蔽體。
後來,他實在是又麻又疼, 低低地哀求起來:“五郎……”
他嗚咽一聲,感到眼角唇邊被人密密親-吻, 聽到裴鈞貼在耳旁道:“還早。或者你自己來。”他氣喘地頓了頓,“……手。剛才怎麽教你的?”
謝晏又掉下淚珠,一抹眼梢早已染成好看的芙蓉色,如欲待堪折的花枝。溫熱的氣息落在頰邊, 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被裴鈞抱起來放好時,整個人不知所措, 看一眼都覺膽戰心驚。
兩人膚色有些許不同,裴鈞的如蜜色。
謝晏睫如蝶翼, 顫着顫着就閉上了。
裴鈞命他睜開眼睛, 最可惡的是,他還叫謝晏兩人并在一起。
結束的時候, 謝晏眼神空茫, 在裴鈞伸手過來欲揩去他唇邊飛濺的什麽東西時,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舔完,随即就皺起眉來,難吃得嗚了一聲。
他不知自己已觸犯了獵人的禁-忌,無辜清瘦的小鹿又一次被獵人摁入泥草芬芳中。
後來他又困又累,被裴鈞抱去沐浴,在等熱水的時候,他在桌邊又叫他:“聽話,腿……”
謝晏暈暈乎乎地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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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水聲,感到水面沒過了胸口,他感到本能害怕,但實在懶得動一下了,只折身緊緊抱着一起沉入水裏的裴鈞,任他發瘋地折騰了好幾回。
什麽時候睡去的,謝晏也不知道,只記得終于可以躺回床帳裏時,窗紙已經透進了冥冥微光。
……
直到天光大亮,謝晏還趴在枕上一動不動,腰背往下蓋着條薄毯,睡得深沉。
屋裏沒燃淨的安神香催得他昏昏沉沉。
比之他的困倦,裴鈞卻已早早起床梳洗過了,神情大好,此時端着香噴噴的米粥和宣軟的糕點回到內室。他将食盤放在床頭矮櫃上。彎腰撿起堆疊淩亂的衣物時,發現了滾在床榻下的小藥瓶。
取出一看,瓶身上刻着春風樓的标記,想就是謝晏給他下藥的那瓶,但瓶裏已空了。
裴鈞好氣又好笑,哪有給人下這麽多藥的,就算給畜生配種能用得着這麽狠嗎?他撩開半扇床帳,坐到邊上又氣得想掐他一下,但一掀開薄毯,便只看到他肩頭腰身的青青紫紫,可見昨夜裴鈞多混賬。
但再混賬也混賬不過給他下藥的謝晏了。
裴鈞都還沒怎麽着他呢,就哭得跟被人……了似的。
謝晏睡得好好的,意識朦朦胧胧時,感到有人來親他的嘴,皺了皺眉,随即又感到腿被撥開了。
他一瞬間渾身緊繃,昨晚的荒唐記憶混沌地流進腦海,他霎時将膝并緊,近乎求饒地按住裴鈞的手:“疼……都磨破了,不要再來了!”
裴鈞去拂他的手,謝晏又哀嚷道:“手也不行!酸了!”
裴鈞輕笑了一聲,低頭在他肩上浮現的指痕處親了親:“疼才要看,就看看是不是真的磨破了,不碰你了。”
“……”謝晏半信半疑,嗓音微啞,“就只看看?”
裴鈞嗯了一聲,從袖中拿出藥膏給他看:“只是看看。”
謝晏也感到火辣辣的澀疼,很是害怕破皮了。這才松開他的手,配合地展開膝,看他蹙着眉仔細觀察了一會,不由多了幾分緊張:“看到了嗎?”
裴鈞神色凝重:“再打開一點,看不清。”
謝晏雖覺得不對,但還是聽話地展開到最大,擔憂地問:“怎麽樣?”
裴鈞似審閱奏章折本似的,将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嚴肅而慢吞吞地道:“真的破了。”
謝晏聽罷就嗚嗚兩聲,把臉羞愧地埋進毯子裏,抱怨起他來:“都怪五郎……我破了,一定沒法走路了……”
裴鈞打開藥膏,用指腹融開來,好笑道:“怎的怪孤,你給孤下了多少藥,你心裏不清楚?”
謝晏心虛不答,想往床下跑,但一坐起來就倒吸一口氣,只好老老實實躺回去,捂着眼等殿下給他塗藥。他兩手捂住眼,感到藥膏塗在酸澀處,清清涼涼的,瞬間舒服很多,就不由得想起昨夜殿下的……
突然留意到裴鈞的動作,他用力一夾,嚷道:“……說好不來了的!”
裴鈞的手被他夾住,頓了頓,聲音溫和道:“這裏也破皮了。你怎麽這麽……嬌氣?”
謝晏聽了大驚,想低頭看看,但轉念又想到別的東西,狐疑地看着裴鈞,明明他和殿下是一樣的,“那五郎破了嗎?”
“……”裴鈞戲弄他不成反而自食其果,只好道,“沒有。孤……皮厚。”
裴鈞閉上嘴,安靜給他上藥。看到謝晏舒服地又快眯過去了,便想起件事來,覺得此時窺探是最好的時機,便往前坐了坐,摁在他肚皮上:“孤忽然覺得藥效又上來了,平安……”
謝晏驚駭得睜開眼,将裴鈞看了看,可他實在應付不了了,驚慌失措道:“那怎麽辦?”
不等裴鈞說出話,謝晏機靈地想到了辦法,翻身趴在了枕上,勉為其難地說:“那你用背罷,昨天你用背也能……唔!”比起別的地方,或者酸痛的手,背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話音未落,就被惱羞成怒的人一掌捂住了嘴。
裴鈞看到他露出的白膩後背上也有一小塊磨紅了,才更覺自己昨夜有多荒唐瘋癫,竟連他的背也……而且這種事沒必要說出來!
吞了吞酸澀的津液,揮去腦海中的雜亂記憶,裴鈞俯身道:“那你告訴孤,為什麽非想懷孩子,孤就……不欺負你了。”
謝晏抿着嘴,既不想告訴他為什麽,也不想他再來了。正猶豫着,聽到背後殿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別不是在脫衣了吧,他咽了聲口水,求饒道:“我說我說!”
裴鈞放下了故意揉搓出聲響的布料:“說罷。”
謝晏不敢看他,臉還埋在枕頭裏,黏黏糊糊地說:“我給殿下懷蛋,殿下才會照顧我……我肚子裏是空的了,殿下會不會不要我了?”
裴鈞皺眉,這都是什麽。
謝晏吞吞-吐吐:“可是小雞都是這樣的,懷蛋的時候,阿爹天天來看,還會送吃的,還會幫忙理毛鋪窩……蛋生完了,阿爹就走了,還會去找別的雞,和別的雞下蛋……誰懷了他的蛋,他就會跟誰好……”
他越說越離譜:“那我一直懷五郎的蛋,五郎不就天天只對我一個人好了嗎?”
裴鈞這才慢慢聽明白,旋即就氣得頭冒青煙:“你就為這折騰得孤日夜不得安寝!孤是雞嗎!”
“不一樣嗎?”謝晏不明白,反而理直氣壯地舉例,“之前五郎也不喜歡我了,躲着我,不和我一起吃飯,也不與我一個被窩睡覺了!……五郎和雞有什麽不同?”
裴鈞:“……”
攝政王殿下氣得眼前直閃黑星。
五郎和雞當然有不同!
在良言的睡前故事裏,只有壞人才會想着算計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謝晏覺得自己說出真相後,殿下發現他是如此的壞,一開始就想算計他,現在還給他下藥,以此來懷上他的蛋,好一直霸占他,霸占着王府這個金窩……
殿下一定會怒極,說不定還會打他、罵他。
嗚,謝晏淚從中來,感到自己離被扔出這個金窩不遠了。
屋裏安靜了一會。
謝晏感到裴鈞過來碰他的胳膊,他吓壞了,立刻緊張兮兮地抱住枕頭、拽住床單,語無倫次道:“別扔我!我自己走……”但這個床太舒服了,他想能多蹭一會是一會,小聲問,“但我現在走不動,我睡完一覺再走行嗎?”
“……”裴鈞見狀,将動作放緩,掰開他的手後只是将他攏進懷裏抱着,語氣輕柔地說,“孤何時說過要趕你走。孤只是也覺得累了,想陪你睡會。”
謝晏不太相信,偷偷睨他:“那睡醒了還會扔……”
裴鈞一低頭,堵住他的嘴,撬開唇舌齒關,謝晏被他長驅直入,搜刮掠淨,很快就說不出話了,完了只能窩在他胸口小小喘氣。
他看到裴鈞微敞的衣領內有個牙印,好像是昨晚自己生氣咬的,好深,都見了血了,于是拿唇-瓣湊上去貼了貼。
沒多會,他呼吸就又拉長。
裴鈞有一搭沒一搭地撩撥着他的頭發,綢緞似的青絲,在指縫裏徐徐流動。
他挑起自己一截發絲,與謝晏的一截發絲并在一起看了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吃的,莫不是養分都到了頭發裏,所以身上才這麽瘦。懷裏人一動,帶着兩截頭發也混在了一起,交織纏-繞,分不清彼此了。
裴鈞垂下手,攬在他肩頭,拇指摩挲着一塊昨日留下的青痕,喚了聲:“謝晏。”
“……嗯。”謝晏幾乎沉入夢鄉,又被他叫醒,迷迷糊糊地問,“做什麽啊,又要扔我嗎……”
裴鈞不知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的不安,溫聲道:“不扔你……謝晏,不管你會不會生蛋,孤都會照顧你,也只會為你這一只小雞理毛鋪窩,只做甜甜的阿爹。別的人再能生蛋,孤也不會跟他好的……”
謝晏聽到這話,困意散了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他仰頭越過殿下的下巴去看他,有點難以置信:“真的嗎?我不生蛋也行嗎?”
裴鈞嗯了一聲。
謝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那不是他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霸占殿下了?那也太容易了,謝晏半信半疑,什麽都不做,這不就成了故事裏好吃懶做的懶漢了嗎?
故事裏都說了,懶漢都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他還是得為殿下做點什麽。
謝晏思考了一會,雖然對此事心有餘悸,但為了不做懶漢,還是眼睛泛酸地下定決心:“那以後我的腿,手和背,都給五郎用……”
裴鈞:“……”
他捂住謝晏唇縫,不堪直視:“閉嘴罷。”
過了會,他又面紅耳赤地把謝晏的爪子拿出來:“……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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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嗯。
家庭作業:試述“五郎和雞的區別”
燕燕有什麽錯,燕燕只想和殿下天下第一好
昨天加班晚了,沒有寫。這裏先更一章,我再去寫一章。
感謝在2022-03-04 02:35:44~2022-03-05 10:58: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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