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七眼

晚自習下後, 餘嘉手腳麻利的收拾好桌上東西, 滿心歡喜的出教室到二班門口等紀蘇寒。

二班也剛放學，他們班同學看到餘嘉，又開始起哄。

餘嘉雖臉皮厚，但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還是害羞得很，一想到中午紀蘇寒親自己的畫面，便臉紅心跳個不行。

紀蘇寒正整理着書本, 聽到起哄聲, 便知餘嘉來了。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昏暗的走廊裏，那個模糊又熟悉的影子，讓他心頭一軟。

他忽然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呢？

罷了, 反正他現在知道自己喜歡她就已足夠。

等候在走廊的餘嘉, 一看到紀蘇寒連忙迎上去，爽朗中又夾着少女特有的嬌羞。

“你……下課了啊。”

紀蘇寒：“嗯。”

兩人并行下樓，出走道時，紀蘇寒想起老師對他說的話，腳步微微放緩, 離她稍稍遠了點。

推着自行車走出校園，紀蘇寒沒有馬上騎車，而是目光深沉的看向身邊窈窕的人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最近好像長高了點。

餘嘉感覺到紀蘇寒投來的目光, 小心翼翼撇過腦袋，當對上那雙清明的眼眸時，又趕緊移開。

啊啊，怎麽辦，都興奮了一下午，還是控制不住情緒。

不行不行，要淡定，可不能再在他面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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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師找過你談話沒有。”紀蘇寒問這句話時，語氣低沉，一貫淡漠的神色，隐隐浮現擔憂。

餘嘉不以為意的點頭，“嗯，找了的。問我跟你之間的關系，我沒承認，說我跟你家住一起，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所以總在一起。”

紀蘇寒失笑，果然像她的作風。

“有人看到我在教室親你，被告到老師那裏去了。餘嘉，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所以高中這段時期，我們低調一點，不要落人口實。”

餘嘉聽到他那句“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簡直開心的要飛起。

以前她倒追紀蘇寒時，并沒有抱着紀蘇寒會喜歡她的念頭，最好的打算也只是紀蘇寒被她打動，答應跟她在一起。

她的想法很簡單，她喜歡的人，哪怕不喜歡自己，只要她自己看着開心就行。

現在的結果，無疑就像一個大獎砸在她腦門，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嗯嗯，我知道的。”

紀蘇寒看着她忙不疊點頭的樣子，臉上的擔憂被淺淺的笑意給取代。

“騎車吧，我送你回去。”

“好。”

兩人騎的很慢，比以往餘嘉騎回去不過十分鐘，則足足多花了雙倍。

紀蘇寒怕她騎車不專心，在路上沒有和她說話。

等過了大路，拐彎到許逸松家那條暗黑的小道時，紀蘇寒才開口，“下來推吧，這裏不好騎，免得摔了。”

餘嘉重重“嗯”了一聲，腳尖點地。

這條路很短，不到五十米。

和之前送她回家的心境不同，紀蘇寒看着前面漆黑望不到頭的小巷，多想這條路，要是再長一點該多好。

餘嘉走到許逸松家門口，依依不舍的對紀蘇寒說道，“我到家了，你回去慢點騎。”

許逸松家一樓是鐵門，裏面通透，他家晚上怕餘嘉和許逸松回來看不到路，前廳的燈一直開着，正好可以透出光亮來。

紀蘇寒垂眸看着她，“嗯，你進去吧。”

餘嘉慢騰騰從口袋裏掏出鑰匙，眼角餘光偷偷瞟着一旁那高瘦的人影。

時間過得好快呀，好想再跟他多待一會。

她手心緊緊拽着鑰匙，一直不想開門。

一開門，就看不到他了。

紀蘇寒見她摸着口袋摸了半天，以為她找不到鑰匙，關心道，“是不是鑰匙掉了？你家裏應該有人，要不直接喊人開門。”

餘嘉停好自行車，轉身擡頭看着紀蘇寒，猶猶豫豫的開口，“蘇寒，我，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紀蘇寒沒想到她忽然來這麽一句，聽到她後面那句“很喜歡很喜歡”，心底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他唇畔微勾，凝視着她，“我聽到了。”

餘嘉低着頭，“那……我能親一下你嗎？”

中午紀蘇寒親她眼睛的畫面，她一直回想在腦海。

可當時太懵逼沒有反應過來，想回味都忘了是個什麽滋味。

有的時候，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花癡在那做夢。

紀蘇寒聽到她這句，再次怔住。

這丫頭，性格真的是……哪有女生主動要求親的，就不能稍微含蓄矜持一點嗎？

餘嘉等了半天，沒等到紀蘇寒回複，尴尬的開口，“沒，沒事的，我就随口那麽一問，那我先進去了。”

餘嘉拿出鑰匙正打算開門時，左胳膊上傳來一個力道。

紀蘇寒拉着她，嗓音低啞，“不是想親嗎？”

寂靜的夜晚，磁性十足的嗓音溫柔中又透着蠱惑的意味，撩人極了。

餘嘉面紅耳赤。

這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點？

可她就是很想親他，既然他都說喜歡自己了，親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談戀愛都要親的，不然感覺像假的。

紀蘇寒牽着她向前走了幾步，脫離了燈光，來到暗處，把她抵在牆邊。

“這種事應該男生主動知道嗎？”

“為什麽。”

女生為什麽就不能主動。

紀蘇寒：“還有包括表白，以後不要再對任何男生說我喜歡你。”

除了我以外。

餘嘉：“可我就是喜歡，不說的話別人怎麽知道。”

“別人不用知道。”

“可我就是想讓別人知道。”

雖然表白不一定成功，但總比默默喜歡，什麽都不說要好。

教了半天，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紀蘇寒湊近她，溫熱的呼吸細細掃過臉頰，滲透在毛細血管裏。

紀蘇寒喉口一澀，他低頭，對着那已經看不清顏色的唇畔吻去。

吻之前，他只是想淺嘗辄止。

可那柔軟香甜的滋味，讓他像個瘾君子一般，舍不得放開。

體內像是有無數個怪獸在吶喊咆哮。

不行，她還小。

紀蘇寒努力壓下身體裏那不可遏制的沖動，從她唇畔離開，“進去吧，早點睡。”

嗓音黯啞。

餘嘉腦子暈乎乎的開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樓。

紀蘇寒看着她進去後，這才重新座位車上蹬上腳踏。

冷風拂過臉頰，冰肌入骨，但體內的燥熱，卻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腦海裏滿是一張少女甜美的面孔，或嬌羞，或笑臉盈盈，或皺眉，或哭泣。

回家洗澡躺在床上，那份悸動也還久久未能平息。

他雙手枕在腦後，睜着眼睛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潔白的顏色，讓他想起那白皙水嫩的臉頰，再一發散思維，就是細膩柔軟的觸感。

就連夢裏，也滿是她旖旎的身影。

……

戀愛時，餘嘉恨不得天天跟紀蘇寒膩在一起。

但考慮到學校的規章制度，只得老老實實低調，也就晚上放學的時候，紀蘇寒送她回家。

自那天紀蘇寒親了她後，再沒任何親昵的舉動。

周末前一天晚上不上晚自習，放學後餘嘉跟紀蘇寒一起回去時提議，“蘇寒，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去網吧通宵吧。”

半個月才放一次假，也就這個時候稍微能膩歪一下，她可不想浪費。

紀蘇寒：“你最近學習怎麽樣。”

提到學習，餘嘉一陣緊張。

最近她感覺自己有提高，但火箭班的同學一個個都太強悍了，她努力，人家比她還努力，她底子本就比別人差，進步起來并不明顯。

她低頭，不敢對視紀蘇寒的目光，“還，還行。”

還的意思就是不行。

“你把數學書和英語書帶上，晚上去網吧給你補課。”略一停頓，他又道，“不帶也行，我帶，你準備好。”

餘嘉：“………”

約會還有補課的嗎？

雖然心裏有點小小的別扭，但只要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什麽都行。

“嗯，我帶書吧。那吃完飯後，還是上次咱們和許逸松一起去的那家網吧？”

紀蘇寒想起上次網吧打架事件，他皺眉。

“不了，我另找一家，吃完飯來你家接你帶你去。”

餘嘉：“好。”

餘嘉和紀蘇寒在一起第一天，許逸松就知道了。

她整天在那傻笑，許逸松對此鄙視不已。

晚上吃飯除了許逸松奶奶沒別人，餘嘉也沒怎麽注意，一想到待會要跟紀蘇寒整晚在一起，便忍不住竊笑。

餘嘉吃完上樓時，許逸松擱下筷子跟在她身後。

四下無人，許逸松拍着她肩膀道，“瞧你那得意的小樣，晚上不會打算跟你家蘇寒做什麽壞事。”

餘嘉：“就你思想不純潔，我跟他打算晚上去網吧，他輔導我功課。”

許逸松：“網吧通宵輔導學習？你倆真牛！”

“哼，學霸的世界你不懂。我覺得我們家蘇寒肯定是希望我好好學習，以後跟他讀同一所大學。”

“就你？人家北大清華的料，你也就一北大青鳥。”

北大青鳥是一所軟件培訓學校，電視裏的地方臺，經常看到廣告。

餘嘉不爽了，“我就算考不上北大清華，跟他考同一個城市的大學不行啊。再說，還有兩年多呢，你等着看吧。”

許逸松看着自己手腕處的幾個指甲印，呲牙咧嘴，“姑奶奶，您老指甲還沒剪呢。”

“留着對付你。”

“傷着我事小，傷着你們家蘇寒怎麽辦。”

一聽這話，餘嘉急匆匆跑上樓，滿世界找指甲剪。

看着前後判若兩人的餘嘉，許逸松搖頭，真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

餘嘉吃完飯剪了指甲，洗澡換衣服一切準備好後給紀蘇寒打電話。

她怕紀蘇寒等，早早坐在一樓沙發上等着，眼睛透過玻璃朝镂空的鐵門外看去。

許逸松見她那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逗她，“诶，晚上去網吧叫上我啊，自從你倆在一起後，我都沒跟蘇寒一起打游戲。”

餘嘉才不想他破壞她和蘇寒的二人世界，立即拒絕，“不要，他說跟我補課的，你別來打擾我們。”

許逸松：“你确定只是補課？別補着補着，補到別的地方去了。”

餘嘉當然聽出許逸松的意思，她耳根微燙，“不跟你說了。”

許逸松：“你矜持點，畢竟是個女的，別吃虧。”

矜持……

自從那晚他親了自己後，之後手都沒牽過。

她家蘇寒跟別的男生不一樣好麽。

餘嘉剛出門沒一會，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路口。

餘嘉招手，趕緊跑向紀蘇寒。

紀蘇寒沒有騎車，餘嘉走近後，歡喜地拉住他胳膊，“你怎麽來的？沒騎自信車嗎？”

餘嘉靠近時，紀蘇寒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某種不知名的花香，夾雜着些許奶香。

紀蘇寒喉口一澀，他身子稍稍往旁邊移了移，離餘嘉遠了點。

“我找的網吧離你家不遠，走一會就到。”

餘嘉哪裏會注意到紀蘇寒這種小動作，仍舊拉着他，說她害羞吧，一路挽着紀蘇寒又挺大方，說她不害羞，臉上又染着紅。

“我帶了書，能不能別整晚補習啊，好不容易放假，我想玩一會，再看會書，你覺得怎麽樣。”

清甜軟糯的嗓音，不亞于四五月的春風。

紀蘇寒心軟了，“就玩一會。”

聽到紀蘇寒同意，餘嘉臉上笑的更加開心。

許逸松家離中學很近，拐兩道彎就是一條繁華的小吃街，平時大都是學生來吃。

餘嘉歪頭問，“蘇寒，你餓不餓？我們要不要買點吃的上去。”

紀蘇寒知道她現在胃口大，吃得多，怕她晚上餓，在一家小超市面前停住腳步。

“想吃什麽你自己拿。”

“好。”

餘嘉也不扭捏，點頭就歡喜地小跑進去，沒幾下就提了一大袋東西。

談戀愛要花錢，她提前跟她老媽打電話，賣了一下慘，讓她老媽多打點錢過來。

收銀員快清點完時，餘嘉遞過去一張紅票子。

收銀員不僅不接，反而還找了幾十塊錢給她。

“剛才有個穿黑色衣服的男生已經幫你把錢給了，說多餘的找你。”

黑色衣服的男生？除了紀蘇寒還能有誰。

餘嘉提着東西走出小超市時，紀蘇寒手裏提着飲料和一串烤肉走過來。

他看了餘嘉手裏的零食一眼，“夠了？”

餘嘉：我又不是豬。

她點頭，“夠了夠了，就是買零食的錢……”

雖說他們現在已經确定關系，但是她還是不想都花紀蘇寒的錢。

“我給了就給了。”紀蘇寒回的輕描淡寫，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似不願多談。

餘嘉想了想，把原本打算說的話咽了下去。

她朝遞過去服務員找剩的零錢，“多的。”

紀蘇寒接過，随手揣進兜裏。

紀蘇寒帶餘嘉進的網吧比上次小點，但裝修更精致些，裏面也沒有各種難聞的味道。

紀蘇寒要了個包廂，開兩個機子。

餘嘉坐裏，他坐外。

兩人落座後，紀蘇寒打開包裝好的烤肉，“趁熱先吃，吃完再學習。”

餘嘉聽話的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紀蘇寒買的東西，反正她就覺得特別好吃。

餘嘉吃了兩口，見紀蘇寒一直看着自己，他卻一口都不動，眨眼問，“你不吃嗎？”

紀蘇寒：“買給你的，我不吃。”

雖然她吃相還比較斯文，但被喜歡的人一直看，總歸怕被嫌棄。

她從桌上拿了一串烤肉遞給紀蘇寒，“你吃點嘛，你一直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那我不看你，你自己慢慢吃。”

紀蘇寒撇過頭看着電腦，登企鵝。

“你看QQ，給你發了一張圖片，你換成頭像。”

餘嘉還沒登企鵝，口裏正嚼着肉，聽到紀蘇寒給她發圖片，騰出一只手疑惑的點開桌面的小企鵝，登陸輸密碼。

紀蘇寒給她發的圖片是一張蠟筆小新的頭像。

餘嘉不解的問，“為什麽我要換這個頭像啊。”

她喜歡看名偵探柯南，所以企鵝號頭像也用的是柯南。

蠟筆小新還是她讀小學的時候看的，還行，但肯定沒有柯南喜歡。

紀蘇寒沒跟她說是情侶頭像，只是隐晦的道，“就是想讓你跟我差不多的頭像，找起來簡單。”

餘嘉不疑有它，保存紀蘇寒給她發的照片，火速換了。

她看着電腦屏幕裏紀蘇寒的頭像，再看看自己，嗯，好像是差不多，就一個藍衣服一個紅衣服，一個屁股向左一個屁股向右。

她邊吃邊問，“你也喜歡看蠟筆小新啊。”

“嗯。”

餘嘉嘿嘿笑，“讀初中的時候跟表弟他們一起看，表弟才五六歲，動不動就跟着裏面的小新學大象，真是教壞小朋友。”

蠟筆小新裏有一集，小新脫了褲子耍流氓，口裏就唱着，“大象，大象。”

聞言，紀蘇寒臉色有點不好。

“以後別随便跟人說這種笑話。”

餘嘉雖然也覺得有點色，但都好小的時候發生的事，又感覺沒啥。

她有點委屈的解釋，“我看你喜歡看，才想起來提的。”

紀蘇寒語氣柔和下來，攤開自己帶來的書本和練習題，問，“你們現在數學學到哪了？”

餘嘉：“集合與函數。”

“有沒有哪裏不懂的？”

餘嘉其實不笨，她初中總玩不愛學習，但成績一直是班上前十幾名。

初三那年努力差一分就要靠近泉市一中，算是不錯。

只是相比火箭班的這些學霸，才顯得很水。

餘嘉：“懂都懂，就是難點的題就不是很會做。”

紀蘇寒：“我給你帶了一本練習題，你先做，做到不會的地方，我再來跟你講解。”

“嗯。”

紀蘇寒怕她吃壞肚子，也沒有跟她買很多烤肉，只是讓她解解饞而已。

餘嘉吃完，紀蘇寒遞過去一張紙巾叫她把嘴巴擦幹淨，接着把練習題遞到她面前。

“一個小時做完一節，不懂得我給你講半個小時，玩半個小時後接着再複習一個小時英語。現在七點，學習到十點鐘再讓你玩一個小時游戲，十一點鐘你就睡會，明天早上六點我叫你。”

時間都給她安排好了。

餘嘉聽得又甜蜜又心酸，別人家的情侶約會，肯定不會是在網吧寫作業。

但誰叫她喜歡紀蘇寒呢。

餘嘉想到自己和紀蘇寒學習上的差距，為了能配的上他，只好收起玩心，強迫自己去寫作業。

紀蘇寒怕自己玩游戲打擾她，同時為了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也拿起筆寫練習題。

有紀蘇寒在一旁，餘嘉做什麽都開心。

以往枯燥的數學題，因為紀蘇寒跟她的講解，而變得生動有趣。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

餘嘉不困，怕紀蘇寒生氣，拉着他撒了會嬌說想玩游戲放松一下。

她那軟軟糯糯的聲音一開口，紀蘇寒心就跟小貓在撓似的，哪裏忍心拒絕，便也依她。

餘嘉游戲一玩上瘾，精神得很。

跟紀蘇寒說的是只玩一個小時，結果玩了兩個小時，直到哈欠連天，才趴桌子上睡覺。

天氣漸冷，但還未到冬天，網吧裏自然不會開暖氣。

餘嘉來通宵身上衣服雖特地穿得很厚實，但睡覺還是會覺得冷。

紀蘇寒其實也困了，但餘嘉在一旁，他又不敢睡，大晚上的在網吧，不盯着總是不放心。

他脫了外套小心披在餘嘉身上，買了杯熱咖啡暖和身子，開了個視頻看。

餘嘉睡覺本來就不老實，趴着睡又不舒服，迷迷糊糊中，她換了好幾個睡姿。

紀蘇寒看還有四五個小時才天亮，見餘嘉在桌子上翻來翻去，皺着眉心，想着幹脆送她回去睡，不然睡感冒怎麽辦。

他給許逸松發QQ消息，問他在不在。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回複。

打電話，關機。

要不……帶她回自己家睡？

這個念頭起初冒出來時，紀蘇寒并未多想，只是單純希望餘嘉睡覺能舒服一點。

但看到眼前那張清純明麗的小臉，又意識到不妥。

帶一個女孩子去自己家睡覺，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但……

紀蘇寒正猶豫時，餘嘉打了個噴嚏。

他心下一定，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她捂好，背着她走出了網吧。

好像……是比以前重了點。

餘嘉不知是不是太困，睡得很沉，一路折騰竟也沒醒。

拿鑰匙開門進屋，開燈上樓。

他動作很輕。

抱着她成功放在自己床上後，紀蘇寒才稍松口氣。

給她掩好被子，自己去洗澡。

洗完澡去客房睡前，紀蘇寒還是不放心，又走回自己房間，去看餘嘉睡得怎麽樣。

怕燈光刺眼，紀蘇寒沒開房間燈，靠過道裏的燈光透進去。

床上的人影蜷縮在床邊，再往旁移一點就要掉下去，原本蓋得好好地被子，大半部分已經落在地上。

紀蘇寒微嘆口氣，無奈上前，彎腰撿起被子，繼續給她蓋在身上。

哪知他剛一給她掩好，餘嘉就扭動着身子，嘴裏嘟嚷着，“熱，不要。”

紀蘇寒房間雖沒開暖氣，但溫度比外面要暖和些。

餘嘉身上穿着厚，蓋被子确實熱。

可不蓋，這麽睡一晚上不感冒才怪。

給她抱一床薄的話，又怕她睡到夜裏冷。

思來想去，紀蘇寒還是覺得給她把外套脫了比較好。

他蹲下身子，靠近床邊，伸出手拉開餘嘉外套拉鏈，再伸出一只手擱在她背下，把她上半身抱起來，脫下她身上的厚外套。

做這些動作時，紀蘇寒屏着呼吸。

剛開始怕吵醒她，動作輕柔極了，可手貼着她的背時，兩人許是離得太近，少女呼吸時的熱氣迎面撲來，混雜着洗發水沐浴露的清香和奶香，一下子就讓他呼吸紊亂。

微弱的燈光下，面前那張臉，如嬰兒般安詳。

手指輕滑過臉頰，嫩滑如水，吹彈可破。

心下一動，就要湊上去親吻時，終是克制住。

體內逐漸升起一團火，在快要燃燒的越來越旺時，他松開了她。

給她掩好被子後，他逃一般離開房間。

躺在床上，紀蘇寒久久難眠。

他喜歡她，想保護她，呵護她，跟她在一起。

但同時，也生出了一些別的情愫。

擁抱，親吻，甚至更深層次。

他知道，這是他這個年紀男生正常的反應，但同時，他又認為很可恥。

她還小，心思單純，哪怕自己真的想跟她發生點什麽，她絕對不會拒絕。

可自己不行，在她還沒有成熟之前，所作所為都要對她負責。

但……誘惑太大。

每次她靠近時，體內的小惡魔便猶若被灌了生長液，一下子就生長膨脹，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這才在一起多久，他就對她生出了那樣的心思。

要是再繼續下去，他真的怕自己把持不住。

……

餘嘉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先是吓了一跳。

爬起來時，又覺得好像很眼熟。

這……不是紀蘇寒的房間嗎？

所以她昨晚，是在紀蘇寒床上睡的？

可……明明不是在網吧嗎？怎麽會在紀蘇寒家裏？

難道是他抱自己來的？抱得她上床？還有……

餘嘉越想越臉紅，是不是進展太快了點？

快點好，嗯，要是紀蘇寒以後不要她，她就找他負責。

像他那種責任心強的人，應該不會對自己始亂終棄的吧。

想到這裏，餘嘉得意又開心。

剛開始在一起時還怕紀蘇寒嫌棄她，哼，現在都在一個床上睡過，她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纏着他。

就在餘嘉各種yy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她。

“醒了？洗把臉，下去吃早餐。”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或者下下一章，就可以寫到大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