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和談

這一日是個大雪天,一行快馬穿過漫天飛絮,匆匆入了殷軍駐地。

為首的騎士摘下皮帽,露出一張輪廓剛硬的面孔,與尋常的中原人士不同,這漢子濃眉大眼、輪廓深邃,是典型的北勒長相。

巡營的士兵如臨大敵,快步跑進大帳,不多會兒,早有文士模樣的男人迎了出來,對北勒使團拱手作禮:“勞煩各位跑這一趟,我家侯爺已相候多時。”

“侯爺”姓楊,單名一個帆字,字遠舟,乃是老定邊侯楊慎的獨子。他今年不過十八,擱在一般京中貴胄子弟,還是招貓逗狗、眠花宿柳的年紀,怎奈老定邊侯去得早,麾下十數萬北疆駐軍沒了統帥,偏又趕上北勒鐵騎揮師南下,戰事吃緊,一觸即發。

當今皇帝劉允放眼望去,見舉朝皆是弱柳扶風的清流文士,實在找不出頂用的,只能趕鴨子上架——将統領北疆大軍的帥印交到剛長成的楊小侯爺手裏。

楊帆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北勒遣使議和,他人五人六地端坐案後,連起身相迎都不屑。幸而北勒使者不見怪,那也是熟人,名叫巴薩爾,和楊帆在戰場上打過照面。

此人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勇士,行事穩重,機敏善戰。楊帆初出茅廬,在他手上着實吃過幾個不大不小的虧。

這一遭和談,兩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大殷固然得理不饒人,北勒亦是寸步不讓。吵到最後,雙方圍繞敕勒川的歸屬争執不下,眼看沒個結果,巴薩爾忽然咧嘴一笑:“早聽說大殷是禮儀之邦,最講究那些個溫良恭儉讓,難不成,貴國的禮義仁德都是嘴上說說,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就顧不得了?”

楊帆不耐煩搭理草原蠻子,愛答不理地打了個哈欠,先頭出帳迎接的文士展開折扇,清風朗月般地搖了搖:“我大殷乃禮儀之邦,素來待客周到,可若惡鄰上門踹館、連吃帶拿,也萬萬沒有放任自流的道理。”

巴薩爾挑起兩根柴火棒似的眉毛:“這位是……”

其實剛見面時,文士已經通過姓名,只是北勒人有意下殷軍的面子,故意裝沒聽見。年輕文士也不動氣,笑吟吟地拱手作揖:“在下姓許,單名一個謙字,乃是承平二十年的探花,蒙我朝陛下不棄,任命為此次和談的副使……”

他啰啰嗦嗦一大通,巴薩爾不耐煩聽,趕蚊子似的揮了揮巴掌,轉頭看向主座上的楊帆:“楊帥,話說得明白,從敕勒川到狼居胥山一帶,是北勒世代游牧的場所,我們決不可能交出來!你若非得強人所難,咱們只能……”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銳響,卻是楊帆耐心告罄,拔出随身佩劍,迅雷不及掩耳地釘入案幾!

帥帳內一片嘩然,北勒使臣倏爾起身,不約而同地摁住佩刀。楊帆眼皮不擡,漫不經心地撂下六個字:“要麽滾,要麽死!”

許謙打蛇随棍上,笑眯眯地說道:“我大殷最講究禮尚往來,北勒打破和約,興兵南下,若是不能握手言和,大殷少不得帶人前去問候一番……”

他話音稍頓,轉頭看向楊帆:“楊侯,聽說這個時節,草原萬裏瀚海,比起江南另有一番風味……你帶着五萬大軍去賞雪吃肉,豈不美哉?”

Advertisement

楊帆斜眼睨他:“成啊!我手下這些兄弟吃糠咽菜這麽些時日,嘴裏早就淡出鳥來……北勒牛羊肥美,正好開個葷!”

巴薩爾:“……”

北勒使者橫眉立目,正待發作,卻被巴薩爾豎起手掌打斷。他斜眼一瞟,早有親兵快步上前,将一只細長盒子雙手呈上。

定邊侯身旁親衛不容他近身,劈手奪了盒子,畢恭畢敬的奉到楊帆面前。楊帆不明其意,擡頭見那巴薩爾笑得若有深意,只覺傷眼得很,用刀柄抵着盒子往外推了推,又對親衛使了個眼色。

親衛習慣了自家四體不勤的主帥,任勞任怨地打開盒子,一幹人等忍不住抻長脖子,只見裏頭盛的既非明珠,也不是神兵利刃,而是一把竹骨折扇。

許是把玩久了,扇面有些泛黃,扇骨卻裹着包漿,玉一樣溫潤細膩。

楊帆微一皺眉,發覺這扇子有些眼熟,展開一看,見那上頭勾了水墨山水,旁邊提着幾行詩,赫然是“露凝無游氛,天高肅景澈。陵岑聳逸峰,遙瞻皆奇絕”。

定邊侯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的小點。

字畫沒什麽稀罕,之所以讓楊帆大驚失色,只因他認出了字跡主人。

大殷太子,劉彥昭。

楊帆“刷”一下收了折扇,再擡頭時,目光已冷如刀鋒:“……那個人在哪?”

劉彥昭并非書畫名家,字寫得再好,也沒有讓定邊侯悚然變色的能耐。但他畢竟是大殷太子,墨寶輕易不賞人,有這個榮幸的,一個巴掌能數過來。

“這把折扇的主人,眼下正在北勒大營做客,”巴薩爾嘴角含笑,眼神卻冷得出奇,“托這位先生的福,我軍軍情洩露,傷亡慘重……依照草原的規矩,此等行徑視同叛徒,本該挑斷手筋腳筋、挖眼割舌,再拖出去喂狼!”

許謙臉色驟變:“爾等安敢!”

話音未落,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惜覆水難收,在想叼回吃下卻是萬萬不能。情急之下,許探花下意識看向楊桢,卻見定邊侯把玩着折扇,露出若有深思的神色。

“斷手斷腳,挖眼割舌,再拖出去喂狼……好,好得很啊!”楊帆忽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正好,本帥也瞧那小子不順眼,巴薩爾将軍替我處置了,省得他日後回朝,還得本帥親自動手!”

巴薩爾驚疑不定地看着楊帆,一時竟分不清這初出茅廬的定邊侯是說真的,還是故作姿态。

北勒與殷軍駐地僅隔一條敕勒川,天氣好時,舉着千裏眼能看清北勒駐地的五色王旗。然而這兩日大雪紛揚,山河萬裏一片蒼莽,北勒人剛吃了敗仗,巡營守衛難免失了精氣神。

借着夜色掩護,幾條黑影悄無聲息地避開巡營守衛,一溜煙竄進軍營深處。

這營帳破得很,周遭守衛卻着實森嚴,裏三層外三層,明晃晃的刀戟映着雪光。少頃,腳步聲傳來,守衛循聲轉頭,只見一個提着飯籃的北勒士兵站在面前,對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守衛打了個意猶未盡的哈欠,用北勒語抱怨道:“早晚要死的小子,還天天送飯,不嫌浪費糧食?”

送飯的北勒士兵笑了笑,用純正的北勒語答道:“都是上頭吩咐的,咱們也沒法子,只能聽令辦事。”

守衛又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側了側身:“進去吧。”

送飯的士兵掀簾而入,耽擱了大約半刻鐘,又低着頭走出來。守衛皺了皺眉:“怎麽去這麽久?”

送飯的士兵縮着脖子,大半張面孔藏在陰影裏,耷眉臊眼地答道:“那小子難纏得緊,跟他多廢話了幾句。”

守衛心說“你送飯就送飯,廢話什麽”,疑慮既生,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頓時發覺不妥,只見這送飯的士兵低着頭,五官依稀沒變,身量卻似有些縮水,提着飯籃的手腕衣袖撩起,露出一道半寸長的血痕。

守衛眼尖,脫口道:“你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送飯的士兵猛地縮手,嘴上道:“那小子不老實,死到臨頭,還要發瘋……”

守衛越發驚疑,正要呼喝同伴,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所有人且驚且懼地循聲張望,只見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夜幕。

無數人嘶喊起來,“救火”此起彼伏,間或夾雜着戰馬嘶鳴聲,将夜色攪成一鍋沸騰的滾水。

“是辎重營!”守衛失聲驚呼,“有人燒了辎重營!”

他突然想到什麽,猛地回過頭,就見那來路不明的“北勒士兵”已經消失在混亂中,無影無蹤。

北勒軍營的變故沒能瞞過殷軍斥侯,半個時辰後,消息送到殷軍大帳。楊帆一只耳朵聽着親兵禀報,另一只耳朵開恩賞給了北勒使節,只聽巴薩爾好整以暇地笑道:“楊帥不愧是定邊侯的後人,果然殺伐決斷……不過這位先生在我北勒蟄伏一年多,可謂勞苦功高,貴國自诩以仁義治國,如今放着有功之臣不聞不問,怕是有礙貴國皇帝的聖明吧?”

楊帆聽完親衛禀報,手指蘸了水漬,在案幾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嘴裏漫不經心道:“你都說了,是我朝陛下的聖明……朝堂諸公講究仁德,我姓楊的卻是一介武夫,武夫心狠手辣、殺伐決斷,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巴薩爾正欲開口,楊帆忽然豎起手掌,眼底閃過險惡的光:“再說,那姓張的只是一枚棄子,我手上卻捏着北勒的蒼狼,用頭狼換一枚廢子,這買賣不虧吧?”

巴薩爾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這不講規矩的定邊侯是打算扣下北勒使節當人質,換回暴露身份的大殷密探。

巴薩爾是北勒主将,他敢親自趕赴殷軍駐地主持和談,是篤定中原人自持大國風度,凡事講究仁義禮智信,斷斷幹不出“兩國交鋒,先斬來使”的事。誰知這位新出爐的位定邊侯是個滾刀肉貨色,渾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要一鍋端!

楊帆一聲令下,守在帳內的親衛不約而同拔出長刀,北勒人拍案而起,将巴薩爾團團護衛中央。巴薩爾紋絲不動地坐在原地,像頭穩如磐石的老獅子,擡眼微微一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令尊在楊帥這個年紀,可沒你這般殺伐決斷……”

楊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剛要施展毒舌大法,只見巴薩爾伸手抓亂花白的頭發,嘆了口氣:“我老了……用你們中原人的話說,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年輕的頭狼已經長成,很快你就會知道,他的爪牙有多鋒利!”

巴薩爾是北勒主将,也是大殷宿敵。楊帆的親爹——老定安侯楊慎和他打了半輩子交道,彼此互有輸贏,老定安侯身上那道折磨他半輩子的舊傷,就是巴薩爾親手留下的。

楊帆不打算和殺父仇人套近乎,但他不得不東拉西扯,既是拖延時間,也是想從這老小子口中盡可能多地套出情報。他嘴上說的輕巧,心裏卻明白,那折扇的主人死在北勒人手裏便罷,既然僥幸留下一條性命,自己就算精銳盡折,也得把他囫囵個弄回去。否則,旁人不說,東宮那位便第一個放不過楊帆。

“果然是紅顏禍水!”剛逐走北勒大軍的定邊侯絲毫沒有大捷的喜悅,反而滿心不耐煩,心想,“我就說那是個妖孽,一早料理了幹淨,偏偏東宮那位爺舍不得,非得讓我把人弄回去……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他滿腦子信馬由缰,就聽已成甕中之鼈的北勒主将微笑道:“楊帥确實是少年英雄,可惜終歸年輕氣盛,城府不到家……你其實一早知道那姓張的密探身份暴露了,對吧?”

楊帆閃電般撩起眼皮。

“聽說楊帥手下有一支特殊的軍隊,名叫‘幽雲衛’,潛伏暗殺,無所不精,”巴薩爾笑道,“楊帥這手暗度陳倉玩得不錯,明面上跟咱們有商有量,暗地裏卻派出幽雲衛,潛入北勒駐地救人……”

楊帆微微眯起眼,一只手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間刀柄。

“不怕說句實在話,這中原密探身份曝露的消息,正是在下命人放出的,”巴薩爾用布巾擦了擦手,鋒芒含而不露,“我知道,中原人往北勒安了‘釘子’,我抓到的只是十之一二,楊帥若不調派幽雲救人,我又怎麽将計就計,将這些要人命的釘子一網打盡?”

他揮了揮手,護衛四周的北勒親兵潮水般退下,巴薩爾前傾身體,意味深長地看着楊帆:“北勒新一代狼王早在三天前趕到駐地,楊帥,你知道自己安插在北勒的釘子為什麽沒及時傳回訊息?”

楊帆将佩刀不動聲色地推出半尺。

“……因為他根本沒回駐地,而是率軍切斷了趕往大殷駐地的必經之路,”巴薩爾仰天大笑,“幽雲救人容易,想要逃出生天,卻是千難萬難——算算時間,他們現在已經成了狼王爪下的獵物!”

或許是為了印證他所言非虛,軍營西北方忽然傳來尖銳的呼哨聲,一道光竄入夜空,炸了個山河大地萬裏紅。

馬蹄聲如悶雷,在漫天飛雪中開出一條通道,十餘名黑衣騎士護衛着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般闖入夜色。這樣大的風雪極容易迷失方向,他們卻不能不全速奔逃,因為身後追着張牙舞爪的狼群。

北勒士兵高居馬背,引頸向天,發出酷似狼嚎的長嘯。為首的騎士身穿皮甲,披風上繡了猙獰的狼頭——北勒不比中原,素日裏與狂沙衰草打交道,只有極少數的人穿得起刺繡衣裳。

比方說,垂垂老矣的狼王和他年輕的繼承人。

為首的騎士擡起右臂,麾下親衛會意,瞬間兵分兩路,從左右兩側追上馬車,仿佛一只探出的狼爪,将獵物死死攥在“手心”裏。

奔馬受驚,嘶鳴一聲,不安地尥起蹶子,駕車的黑衣人忙勒緊缰繩,只是稍一耽擱,已經被追兵團團包圍。護衛周遭的黑衣騎士臨危不亂,長刀紛紛出鞘,就見北勒追兵分海似的讓出一條通道,圍着狼頭披風的年輕騎士緩步上前,馬鞭擡起,遙遙一點馬車,用不甚靈光的中原話問道:“你們……都是幽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