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洪發

禁海令是承平十八年頒布的,本意是限制商隊出海南下,并沒有将水師戰船包括其中,李文斌斷章取義,安的是什麽心,楊帆不用想都知道。

更要命的是,姓李的畢竟是江南地界的土皇帝,何況大殷向來以文制武,有江南總督攔在前頭,陸巡這個浙江總兵能做的确實有限。

楊帆不是不明白個中道理,只是一想起李文斌幹的那些破事就滿心窩火,連帶看眼前的陸巡也分外不順眼。

“李文斌在江南經營多年,他死心塌地地跟着平王,手裏的底牌肯定不止這一張!”楊帆沉聲道,“這樣,你我即刻審問這幫倭人,一旦問出口供,立刻……”

“立刻”怎樣還沒說清楚,船艙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不等楊桢開口,親兵匆匆而入,扶刀跪下:“侯爺,卓将軍傳來信報,已将分兵南下的賊寇一網打盡。”

楊帆點點頭,正要說話,又有親兵小跑而入,這回卻是陸巡身邊的人,他跑得氣喘籲籲,急三火四道:“将軍、侯爺,杭州總兵府傳來急報,有人拿着侯爺的信物,向陸将軍求援!”

楊帆悚然一震,脫口道:“什麽信物?”

親兵喘了口氣,老老實實道:“是一方玉佩,看着像是侯府的東西。”

楊帆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外跑。

東海上的戰事起落迅速,一應消息被瞞得密不透風。然而,仿佛是冥冥中有一種預感,這兩日,江南總督坐在自家後花園裏,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他将堆成山的文書推到一旁,招來孔一航問道:“東瀛人那邊還沒有動靜?”

孔一航也覺得納罕:“沒有……按說不至于此,不論事成事敗,總該遞個話進來。”

李文斌沉着臉,長身而起,在書房裏轉悠兩圈。

“這兩天,我總有些心神不寧,”他沉聲道,“京城派來的欽差自打落水後,就再沒有消息傳來……你說,他會去哪?”

孔一航沉思須臾:“左不過是去打探流民的下落,想要抓住大人的把柄……”

他話音稍頓,倏爾擡頭,眼底閃着蛇蠍一樣的光:“大人,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欽差一直沒露面,很可能是察覺到什麽!”

Advertisement

李文斌遽然變色。

孔一航不慌不忙道:“所以,您必須趕在欽差拿到證據前,盡快收拾幹淨首尾。”

李文斌一驚:“你是說……把礦山的流民都處理掉?可是……”

孔一航截口打斷他:“當斷不斷,反受其害,您憐惜那些流民,等他們反咬一口、要置您一家老小于死地時,可不會有半分猶豫。”

李文斌恍然醒悟,目光逐漸森然。

被困在礦場的張景澈還不知道李文斌正打着殺人滅口的主意,幾日勞作下來,他本就塗得青黃的臉黑瘦了一圈,手上皴皮開裂,指甲裏嵌滿了塵灰,看着跟鄉下幹了幾輩子農活的老農民似的。

鐵礦場做工繁重,又不給吃飽,送來的都是些馊壞的食物。那些流民餓了一天,根本不計較這些,見了吃的就跟餓狼見了肉似的,蜂擁上前,有些沒搶到的,少不得跟同伴撕打一番。

張景澈随身幹糧早已吃完,饒是如此也不願跟流民搶飯吃。更讓他憂心忡忡的是,不知是不是想多了,這兩天,看守官兵瞧着他們的眼神分外不善,像是随時準備宰一兩個似的。

“情況不妙,”這一日歇下後,張景澈喚來随行的幽雲衛,低聲道,“去浙江總兵處求援的人一直沒動靜,李文斌保不準要先下手為強!”

圍在四周的幽雲衛齊齊一震,其中一人道:“大人,此地兇險,萬萬不可久留,我等誓死保護大人殺出重圍!”

張景澈沒吭聲,擡頭看了滿山洞的難民一眼。

幽雲衛知道他在想什麽,委婉勸道:“大人,咱們勢單力薄,自顧尚且不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将這麽多人一起帶走……您總要自己脫了身,才有法子救他們吧?”

張景澈一只手來回搓動了百八十遍,終于下定決心:“明日!明日天亮後,不惜代價,立刻離開此地!”

幽雲衛答應一聲,各自坐回原位,養精蓄銳。

然而,叫張景澈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連第二日都沒等到。當晚睡到半夜時,他們被一股濃重的煙味嗆醒,流民們尚且沒反應過來,張景澈已經飛快睜眼,就見守在外頭的官兵點燃陰幹的草堆,将濃煙源源不斷地送入山洞,要将他們悶死在睡夢中!

震天響的咳嗽聲中,張景澈心念電轉,在一瞬間串起了前因後果:多半是江南地界出了什麽變故,逼得李文斌狗急跳牆,要斬草除根!

不必他吩咐,自然有幽雲衛搶到洞口,将推進來的幹草踹到一邊。外頭的官兵只當是尋常流民,舉刀呼喝着來砍,幽雲衛閃身避過,隔着鐵栅欄擒住那人手腕,只是稍一擰動,那人慘叫一聲,佩刀便到了幽雲衛手裏。

幽雲衛揮刀斬斷鎖住栅門的鐵鏈,回頭喝道:“大人快走!”

張景澈當機立斷,振臂高呼:“這些狗官想要殺人滅口!各位兄弟,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一起沖出去,或許還能殺出一條生路!”

這群流民固然逆來順受,固然被連日來的辛苦勞作消磨盡了銳氣,可是人皆有貪生怕死之心,眼看到了生死關頭,命懸一線之際,反倒逼出他們僅有的血性和悍勇。張景澈話音剛落,便有個面黃肌瘦的年輕漢子站起身,高呼道:“說得對,跟他們拼了!”

說完,他當先往外沖去。

外頭的官兵舉刀劈砍,刀鋒還沒落下,就被幽雲衛截住。與此同時,山洞裏的流民就如不知所措的羊群找見了頭羊,緊跟着年輕漢子沖了出去。

這群流民人數不少,雖說不會武功,湊在一起時,聲勢也蔚為可觀,猶如開閘的洪水,彙成一股浩浩蕩蕩的巨流。一行幽雲衛護着張景澈在前開路,幹脆裏落地放倒官兵,有機靈的流民搶過長刀,跟在後面胡亂揮舞,一時竟然将官兵撞開一道豁口。

眼看礦場大門近在眼前,流民們歡呼雀躍,不顧一切地往前沖。電光火石間,張景澈眼角瞥到一點冷光,突然大喝道:“小心!”

幽雲衛訓練有素地閃到一旁,身後的流民卻沒回過神,下一瞬,鐵箭如雨射落,慘叫與血花一并炸開。

官兵們做好了斬草除根的準備,自然不會留下一點可趁之機,但張景澈還是沒想到,李文斌膽大包天如斯,居然調來了地方駐軍中的強驽手。到了這一步,他根本無暇顧及流民,狼狽地撲倒一旁,借着山石躲避弩箭。兩名幽雲衛盡忠職守地護衛在側,用佩刀格開尋隙而入的弩箭。

“大人,這樣下去不行!”幽雲衛沉聲道,“流民被弩箭沖散了,好些都被官兵包圍,想帶他們一起走是決計不成的,還望大人早做決斷!”

張景澈眼皮眨了下,一支弩箭當空射落,被幽雲衛橫刀掃落。誰知那箭勁頭好大,箭身只剩一半,箭頭兀自去勢不衰,直奔張景澈而來。

護衛在側的幽雲衛不要命地撲上前,用血肉之軀替他擋了這一下!

張景澈執掌幽雲衛,并不缺少決斷,他沒有在心腹部下和流民之間權衡太久,就做出選擇:“走,一定要沖出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天地尚且如此,何況輾轉其間、自顧不暇的衆生?

人活一世,誰也沒有當冤大頭的義務,能渡的唯有自己。

萬幸那一箭并沒傷到要害,幽雲衛斬落箭簇,随意包紮了下,便護着張景澈往外沖。他們雖然分身乏術,依然有機靈的流民注意到這邊,敏捷的跟上來,一行人在箭雨中騰挪閃避,雖然險象環生,總算還能勉強支撐。

官兵很快注意到這一小波“漏網之魚”,呼喝着圍攏上來,箭雨也越發密集。一行人且戰且退,堪堪退到谷口,張景澈擡頭一瞧,只見谷外裏三層外三層,都是披堅執銳的官兵。

那并非濫竽充數的官府打手,而是實打實的正規駐軍。

幽雲衛人數不多,應付尋常官兵還行,對上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卻是萬萬沒有勝算。張景澈微一眯眼,沖身旁的幽雲衛使了個眼色,親衛會意,悄無聲息的往兩邊撤開,張景澈随即高聲道:“我乃朝廷欽差,奉命調查江南災情,爾等如此為所欲為,莫不是與賊人勾結,意圖謀逆!”

山谷裏風聲、破空聲、慘嚎聲交相呼應,端的是群魔狂舞,然而張景澈這一嗓子,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被征調來的駐軍本以為是對付幾個不安分的暴民,誰知半途殺出個朝廷欽差,一時都驚呆了。手下緩得一緩,狂風驟雨似的鐵箭登時變得稀疏。

為首的将領正是當日将張景澈一行押來山谷的把總,聞言,他怒喝道:“休聽他胡言亂語!朝廷欽差怎會混跡在暴民中間?定是他……”

話音未落,兩道人影一左一右地飛身竄出,将他從高頭大馬上拽下,滾了個灰頭土臉。

這一下快如兔起鹄躍,如果說,張景澈那一嗓子只是讓所有人驚呆了,那麽現在,所有人就是傻在原地。

兩名幽雲衛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卸了把總關節,刀鋒往裏一收,堪堪抵在把總咽喉要害處。這三人往前一站,形如一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人肉盾牌,當當正正地堵在箭雨必經之路上。

先有“欽差神兵天降”,後有“首領突然被擒”,接連疊出的變故成功震懾住強驽手,他們猶疑着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進該退,弩箭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放了。

趁着這片刻空隙,張景澈艱難地緩過一口氣,竭力撐住游刃有餘的架子,慢慢走到近前。把總關節被卸,驚怒交加:“你……你這刁民,好大的狗膽!你若敢傷本将分毫,信不信亂箭齊下,将你碎屍萬段!”

張景澈瞥了他一眼,無喜無怒:“本同知若是傷了分毫,信不信天子一怒,将爾等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把總愣了下,大約是從這衣衫褴褛的“流民”身上瞧出某種處變不驚的氣度,且驚且疑:“你……你真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你到底是誰?”

張景澈輕笑一聲,懶得搭理他。一旁的幽雲衛喝斥道:“我們大人的姓名,也是你配問的?立刻叫人讓路,否則我剁了你的耳朵!”

把總遲疑着不肯開口,那幽雲衛卻是個動手不動口的暴脾氣,手中匕首寒光一閃,把總登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一片右耳整整齊齊地脫離鬓頰,鮮血濺了人半身。

張景澈一字一頓地重複道:“讓路。”

把總忠于李文斌不假,只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他傷天害理、扣押流民,無非是為了“榮華富貴”四個字,萬萬不肯為了“忠心”二字斷送一己性命。

聞言,他咬緊牙關,終于下定決斷:“……讓路!”

守在谷口的官兵愣了下,眼看主将性命捏在“暴民”手裏,猶豫再三,還是依言收弓,往兩旁撤去。

逼仄的谷口分海般讓出一條通道,幽雲衛挾持着把總,外圍還裹着一群飽受驚吓的流民,就這麽慢慢往谷外移動。這一段路并不長,統共三四十丈,一行人卻足足走了一炷香,好容易脫出官兵的包圍圈。

逃出生天的流民驚魂未定,幽雲衛也是冷汗涔涔,暗道“好險”。

把總半邊面龐披血,有一搭沒一搭地瞧着張景澈,兀自不敢相信:“你、你真是欽差?欽差怎麽會混在流民堆裏?”

張景澈垂下眼,微微冷笑:“你是朝廷命官,尚且能與亂臣賊子為伍,對我大殷百姓痛下殺手……本同知混在流民堆裏又怎麽了?”

把總被“亂臣賊子”四個字吓住了,錯愕地瞪大眼。

張景澈無意與他多說,正要招呼流民往山林裏走,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隆隆的悶響。那動靜十分詭異,仿佛千軍萬馬從高處奔下,地面随之震顫不休,一幹人等正自驚疑不定,忽然有人反應過來,驚恐地嘶吼道:“快逃啊!山洪……是山洪來了!”

張景澈倏爾回頭,借着一排火把的光亮,瞳孔中倒映出鋪天蓋地的大水。

只聽“轟”一聲,巨龍咆哮着沖入人間,蝼蟻般的難民和甲胄鮮明的官兵不分彼此,被造化洪荒的力量沖了個七零八落。

這場山洪是意料之外,仔細想想,卻是情理之中——山谷附近有條河,按說三四月份,不該是發水季節。可是去年年關,江南一地氣候奇寒,大雪堆滿了小半個山包。如今天氣和暖,積雪消融,都便宜了附近的山澗,水位一漲再漲,終于一發不可收拾。

這場山洪聲勢浩大,再訓練有素的強兵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很快,消息相繼傳到江南總督李文斌和定邊侯楊帆耳中,李總督長出一口氣,楊侯爺卻是大驚失色。

“你再說一遍,”彼時,楊帆剛從海上回到浙江總兵府,乍聞噩耗,情急之下帶翻了案上的茶碗:“姓李的私開礦山就算了,張同知怎麽會被當成流民一起押過去?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幽雲衛統領跪倒在地,不停叩首:“大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卑職苦勸無法,只得來向侯爺求援。”

楊帆臉色鐵青,有那麽一瞬間,很想找個人來宰一宰。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