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回主動下臺階,黑皮小石頭第一回掉刺了!撒花! (11)

天,小客人賒賬,大客人摔個大馬趴,這幾個意思啊!師兄、師兄啊,你快來啊,小石頭可能應付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摔倒的是誰你們都知道了~~~

石頭:師兄你快來吧,店裏有一顆葡萄和一顆蛋。

白皮:嗯?你又喝酒了吧?

第 54 章、我給你告師兄

大客人摔了, 紀雨石慌着沖上去扶, 心裏只剩完蛋兩個字。“诶呀呀呀呀呀……對不住對不住,這兒應該來個警示牌的, 來來來, 這頓我請這頓我請……”

進屋就摔一跤, 怎麽也要賠一筆錢了吧,小石頭想哭。

可那人摔了也不喊疼, 叫紀雨石非常意外, 站起來揉揉手,擡頭就給了他一個直接的笑, 好像早就認識一樣。這個笑容怎麽形容呢, 不太一樣。

紀雨石有些狐疑。“那個……你不疼吧?”

心裏卻咚咚打鼓, 媽耶,這人挺漂亮的啊!睫毛和師兄似的,小扇形,但沒有師兄睫毛長。看起來不像是同齡人了, 可說不上來什麽地方不對, 沒有成熟的感覺。啧啧, 而且一看就是特乖的脾氣,估計這錢能不用賠了。

特別愛笑,一直沖自己灑笑,笑起來完全不計前嫌。

“我是老板,你要摔壞了我給你……叫醫生?”紀雨石試着探他一下,不對, 這人不對勁。

“我不疼,是我跑太快了,我沒注意看路。老板……老板你好,我叫劉香,我是來找孩子的。這個是我的兒子。”眨眼比剛才慢了,眼神全落在孩子身上。蛋蛋扒着他的大腿不肯放,瞧向紀雨石的時候,眼睛中還有一些憤怒的小火苗。

媽耶,你爸摔了,你瞪我幹嘛啊。

“香爸爸你疼不疼啊?”瞪完紀雨石,蛋蛋急赤白臉地給他爸爸揉膝蓋,和剛才怼人的小樣兒判若兩人。

媽耶,在你爸面前還有兩副面孔吶。

大人也彎腰,自己揉着膝蓋,好像是摔疼了。“爸爸沒事兒,你怎麽能瞎跑呢?大哥知道,咱倆都得挨打了。”

“還真是……是您兒子啊,哎呦真對不住,本店開張頭一天,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紀雨石一邊說一邊把人往裏面迎,心裏特虛。後面跟進來的男人一個巨老高,比師兄還高呢,一個……頭發好長。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師兄你快回來,小石頭好怕怕的。

“來來來,坐,您們坐啊,店裏暫時沒準備兒童座椅,真不好意思。”紀雨石拖拉着腿挪來三把椅子,“其實我是小老板,最小的那個老板,你們叫我石頭就成。”

“小老板好,我叫劉香,文刀劉,禾曰香。”大人明顯是跑累了,一看就是不經常運動的樣子。丢了孩子估計吓得夠嗆,這時候緊緊抓住蛋蛋的小手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給紀雨石看得直懵。

“大哥哥,這個是我爸爸。”小葡萄被抱着,摟着長頭發的介紹,“這個也是我爸爸,我有兩個爸爸。”

長頭發先臉一紅,把小葡萄遞交給後面的大高個兒,上來道謝。“真不好意思,倆孩子跑太快了,三個大人都沒看住。沒給您店裏添麻煩吧?”

紀雨石巨逼尴尬,媽耶,gay佬店裏進gay佬,喝了這杯冬瓜茶咱哥兒仨拜把子得了。

“沒事兒沒事兒,有兩個爸爸挺好的。也是我們考慮不周,叫大人摔了……”他趕緊道歉,以前絕對不會甘心低三下四,現在不一樣了,錢不好賺,該低頭的時候要低頭,“你們吃什麽啊?我請。”

“不行,我爹說了,香爸爸不能老吃垃圾食品!”蛋蛋擋在前面,好像剛才吃的炸雞是塑料的,“他們家的不好吃,香爸爸你別吃,你吃了爹他又該訓我了。”

爹?這一家人關系有些亂啊……紀雨石一時半會兒沒捋過來,但是忍不下熊孩子傳播虛假信息,叉着腰來氣。“喂,你別瞎說啊,說話得負責任。剛才不是你倆說我家的炸雞比肯德基好吃,大廚還在後頭呢。”

“小老板您來。”長頭發的男人小勁兒拉他一下,“這裏邊的事情我一會兒給你解釋,倆孩子吃了多少我來結賬。”

“這有什麽可解釋的啊,我師兄的雞是什剎海最好的,師兄可牛逼了,不行你們嘗嘗。”紀雨石特別不明白,進入推銷模式,“真的,配方是師兄買斷的,別人家沒有。有原味有酒糟,我免費給你們來一頓行嗎?小孩子剛才還說好吃呢,吃一次就知道我沒騙人……你們喝不喝冬瓜茶啊?我師兄專門從臺灣進的茶磚,前兩天剛到,別家沒有。”

總之能說他紀雨石不咋地,誰也不能說師兄的店半個字不行,否則誰也別想走。

兩邊都陷入僵局,還是叫劉香的男人找地方先坐好,像被紀雨石一番說辭打動的。“是炸雞嗎?那咱們就嘗嘗,好不好?小左哥哥你們也坐,跑好半天了,我請你們喝那個……”想了一下,沒記住是什麽茶,轉臉就把這個事情跳過去了,在軍綠色雙肩背裏翻錢包,“小老板,你們有冰可樂嗎?孩子吃了多少錢,我有。”

咦?紀雨石是多聰明的人啊,頓了一秒,生出一個很不成熟的想法,再近一步看着他。“冰可樂,有啊……”

“你老看我香爸爸幹嘛!”得,又把這顆蛋給惹了。

紀雨石退幾步說:“你這孩子……這麽厲害跟誰學的啊,等着啊,我給你爸爸拿冰可樂去。”

蛋蛋突然明白剛才被大人給騙了:“可你剛才不是說沒有可樂嗎,叔叔!”

“你再叫一聲叔叔試試?”紀雨石打量幾眼這三個大人,長頭發那個不像能打的,可後面那個不吭聲的,高啊,惹不起惹不起,趕緊遛。

剛才還說沒有冰可樂,這一下就拿出三聽來給大人。兩個小孩兒只能喝熱飲,蛋蛋仍舊忿忿不平,随時準備沖上來咬人的樣子。

但紀雨石不跟小孩兒計較,也明白這孩子是幹嘛呢,就是不敢确定。“請,這是本店招牌炸雞,這一份是酒糟鹽酥雞,山楂酒調味配九層塔,特別好吃,小葡萄就說比肯德基還好吃的。這個是冬瓜茶,你們嘗嘗,要是好吃……能不能幫忙宣傳一下,小店還承包外賣,我管送。”

“你還挺會做生意的。”最高的那個終于開口了,嗓子低得和劉國慶差不多,一張嘴就是談事情的架勢,“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你這店的位置差點兒意思,養起來估計不短。”

媽耶,這該不會是同行吧?紀雨石立馬獻殷勤,都想給自己點贊了。半年之前他哪兒幹得了這種事,現在活脫脫一個外賣小行家。

“您說得對,我師兄也說地理位置不好,不過他還有一家外賣生意呢。”紀雨石趕忙把阿旺搬出來,短處自己能說,別人嘴裏說出來就不行,“我師兄那個外賣店做得不錯,可以一帶一路,幫忙宣傳一下下。”

“呵,那可就太慢了。”高個子接着說,早把餐飲行業看透,“你們這個店啊,得扛住了。一年之內千萬別信網站營銷的忽悠,什麽打折卷團購餐的,不管事兒。”

“啊?”看來這是遇上行家了,紀雨石不解,“為啥啊?你們多吃啊,我請客。您再給我多講講成嗎?我真不懂這一行,确實有那什麽網站找我師兄了,但是……”

“小老板,我家蛋蛋剛才撒謊了,你的炸雞好吃,冬瓜茶也好喝。”靜靜吃炸雞的劉香突然插一嘴,沒有成年人的眼力,一下就把別人的對話打斷了。

紀雨石如同遭受大錘猛砸後腦勺,媽耶,還真猜對了,這人……這人是不是……

“你老看我香爸爸幹嘛啊!”蛋蛋終于忍不住了,撲上來擋着,小葡萄一個勁兒拉他小手,說蛋蛋哥哥別這樣。

“我……我又怎麽了啊?”紀雨石覺得自己超級無辜,他就看了看,這不是擺明了的事兒嗎。再說他又不會嘴欠到說些不好聽的,這顆蛋保護欲這麽強誰教的啊,小狗崽子似的。

他爸爸好像見慣了一樣,一個勁兒哄着,怕孩子打起來。“蛋蛋你別生氣,小老板沒有說爸爸的意思,你這樣兒,大哥知道該不好了。爸爸給你挑個炸雞翅,好不好?”

兇蛋蛋立刻變回乖小孩,用餐紙替劉香擦嘴角。“我不吃,爸爸你吃吧,吃完了咱們趕緊回家。你別告訴爹我跑丢了,我也不告訴爹你吃炸雞,嘿嘿,好不好?”

“好,咱們都不說,不叫大哥知道。吃完炸雞咱們就回家,好不好?”劉香也給孩子擦嘴,笑得特別純粹,反正紀雨石是沒見過大人笑成這樣。正說着呢,那個雙肩小背包裏就響了,鈴聲巨大,怕電話的主人聽不見。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整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

媽耶,紀雨石又懵了,誰給劉香弄的鈴聲啊。

“诶呀,是大哥,蛋蛋你等等啊,我得接大哥電話,不接電話他該着急了。”當爸爸的人還沒有兒子成熟,轉過身喂了一聲,就連接電話的樣子都好乖。

紀雨石邊看邊學,就差做個筆記。自己要是這麽乖能得到師兄表揚嗎?看着是很招人疼啊。

“大哥,啊?是,是丢了……蛋蛋和小葡萄都找到了,你別急,好不好……在、在餐廳裏呢。啊?什麽餐廳啊……那個……”他回頭看了一眼,給紀雨石看得怪難為情的,“在一家……炸雞店裏,啊?我吃了……就吃了一塊兒,沒喝冰可樂,還沒喝呢……”

紀雨石仔細聽着,感覺電話那頭的人很不一般,都不用到案發現場就猜到劉香想吃啥喝啥。

“蛋蛋,大哥說讓你接電話。”他又把電話給了孩子,不敢再吃,拿出濕紙巾來擦手。擦完又拿出一瓶白白的護手霜來,像個小蘑菇。紀雨石定睛一看,我去,是孩兒面。

他都多少年沒見過這個了。

“喂,爹啊……我知道錯了,不該讓爸爸着急。不是,我就想帶小葡萄追野鴨子,沒想到跑遠了,我的錯……回家跪鍵盤?不要吧……啊?你還來啊?沒有,沒不願意你來……小左叔叔和顧叔叔也在,爹啊,你別當着小葡萄揍我啊,回家再揍……啊,一會兒見。我知道啦,不會讓香爸爸吃的。”

挂了電話,這孩子立馬來了精氣神,叉腰給他爸爸耀武揚威。“爹說讓你別吃了,還說小店裏都是地溝油。”

噗!紀雨石正喝師兄買的養胃茶呢,一口差些噴個徹底。

“誰說我店裏用地溝油啊,小孩子說話也得負責任好不好?”紀雨石就是衡量自己打不過那高個子,真是手癢。

蛋蛋有人撐腰,特別牛。“我爹說的,我爹一會兒就到!”

“成,你牛,你真牛。”紀雨石氣得掏出手機,“就你有人撐腰是吧,誰沒有啊……我叫我師兄過來!”

唉,開店怎麽這麽多事兒啊,第一天就夠精彩的。紀雨石一邊喝茶一邊等牛逼師兄過來救場,看那個蛋蛋在爸爸身旁活蹦亂跳,同時也覺得可惜。這麽漂亮的人,怎麽傻乎乎的,可惜了。

“大哥哥,我想玩兒外頭那個大公雞。”小葡萄跑來拉他衣袖,紀雨石低頭一瞧,還是這個好,又可愛又懂事,便站起來往外走。

“等着啊,大哥哥給你搬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讓一讓,我們狗總要來了。

小石頭不是非要和蛋蛋杠,這是師兄店裏的名譽。看誰不順眼大多因為和自己太像,紀雨石專挑蛋蛋,主要是他也是個小孩子脾氣,被怼就搓火。

石頭:師兄,有人欺負我。

白皮:哪個?師兄去給你撐腰。

白皮:師兄來了,哪個欺負你了?

石頭:就那個,師兄上!

白皮:……紀雨石你小學畢業了嗎?

第 55 章、300份大外賣

楊興趕到的時候屋裏有5個成年男人, 劉廚紀雨石, 另外3個不認識,兩個小孩子。等等, 門口的雞怎麽在屋裏啊?

“怎麽了?”小石頭看着快炸了, 一進屋楊興趕緊安撫上, 扶着他找地方坐,“師兄來了, 誰欺負你了?身上還疼不疼?”

“沒有, 我好着呢。”是疼過,可紀雨石才不認呢, 搬來救兵立馬氣焰高漲, “就那個, 師兄我跟你告狀,那孩子說咱們店裏是地溝油。”

“孩子?”楊興回頭一看頓時無語,他還以為紀雨石叫三個男人給欺負了,“你給小孩子擡什麽杠啊, 別鬧。”

紀雨石花式委屈:“我沒鬧, 我就是生氣……”

“誤會誤會, 真是誤會了。”最高的那個走過來解釋,比倆人都高,遞過一張名片來,“你才是老板吧?那咱是同行啊,俗話說同行就是一家子了……”

“我師兄怎麽就跟你一家子了啊,我倆才一家子呢!”紀雨石把一臉無奈的楊興往身邊拽, 他就是小孩兒,先把情緒問題處理好才能顧及其他,“店是我師兄的,你們把話說清楚,什麽叫地溝油啊?我師兄起早貪黑地準備開店容易嗎?他都累瘦了!”

“啧,你別鬧。”楊興很寵地訓了一聲。紀雨石不幹,用力地撞他胳膊,他沒辦法只能再勸:“……回去再鬧,師兄先處理事兒啊,松手。”

紀雨石這才把手一松,看着對面同樣嚣張的小孩子:“我沒鬧,我又沒和他打架。”

楊興是真的無奈,幸虧自己動作快,否則晚些估計紀雨石真能打起來。他看看手裏的名片,一個什麽飲食集團的老板。“您叫……顧異是吧?顧老板您好,我是小店老板,真不好意思啊,這位是我師弟,他脾氣有點兒擰,說錯了什麽話我賠不是。”

顧老板是個和氣人,擺擺手說:“嗨,小孩兒打打鬧鬧都是常有的事兒,你師弟也是直性子,有什麽說什麽。童言無忌,小孩子真不是那個意思……貴店的菜品我剛才嘗了,做得不錯,味兒正料足,就是這個位置太偏了。”

“顧老板過獎。”楊興接了他的握手之禮,一副生意場作風,“本店剛剛起步,準備工作尚不夠周全,讓您見笑了。”

說的話很謙虛,叫人挑不出毛病,但楊興與生俱來的那股高傲是擺在臉上的。除了對紀雨石還真沒弱下去過。

“老板好,我叫劉香,這是我的兒子。他叫蛋蛋,剛才蛋蛋說錯話,惹小老板不高興了,我是爸爸,我替蛋蛋和你說對不起。”又有一個男人擠過來解釋。楊興比紀雨石還精呢,幾乎是秒懂。但他比紀雨石沉着,心裏再怎麽訝異也沒反映在臉上。

“劉先生言重,小孩子說話都是鬧着玩兒,您不用放在心上。”楊興心裏叫問號和感嘆號充滿了,可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差,蹲下來問小孩兒:“你叫蛋蛋啊?”

蛋蛋護着他爸,一點頭:“嗯,我就是蛋蛋,你是大老板嗎?我想投訴。”

“是,我是老板。”楊興笑了,只因為這孩子裝成熟的模樣太勉強,特別逗,像自己小時候,“請問你要投訴什麽啊?”

蛋蛋看向門口,指着說:“我要投訴你的門,那個地方有個門檻,連牌子都不立。剛才我爸爸就摔了大馬趴,膝蓋估計都磕紅了!再是投訴你的小老板。”

紀雨石剛消停,鬥志幾秒昂揚天穹:“我又怎麽了!我請你們吃炸雞還有錯兒了啊?”

劉廚這人話不多,緊着往後擋:“石頭你少說幾句,跟叔來後廚幫忙。”

“我不去,我沒怎麽招他啊?叔您剛才都看見了吧,我對倆孩子挺好的……”紀雨石只覺得無辜,更怕師兄懷疑他工作能力和誠意。第一天上班就被小客人投訴了,問題是自己都不知道錯在哪兒。

“好啦,師兄知道不礙你事兒。”大老板反過來安慰他,在小石頭的鼻尖上叮了一個,立馬就把人哄住了,摁得乖乖的,“你別着急,有什麽問題師兄來解決,聽話。”

小老板被戳得七葷八素。嘤,師兄你別這樣兒,不行,不好,不可以。

楊興有種甜蜜的成就感,紀雨石這個人啊到處亮爪子,可他最吃哄,稍微哄哄就乖了,絕對不能來硬的。

“你說還投訴什麽啊?”楊興蹲下和蛋蛋說話,能理解。大人如果有問題,孩子就會早熟,反過來護着爸爸。

蛋蛋覺得這個大老板倒是很對脾氣,語氣一下就平和了,禮貌起來。“大老板您好,這是我的小夥伴,叫小葡萄。剛才他說想喝冰可樂,可您店裏的小老板說沒有,只賣給我們冬瓜茶。他不能因為我們是小孩兒就騙人。”

“我那不是……”紀雨石在師兄身後碎碎念,“怕他倆喝壞肚子嘛,我是一片好心。我還把雞搬進來了呢!”

“就算你說有冰可樂,我也不會讓我小夥伴喝的啊。但是你不能騙小孩兒,我爸爸從來不騙我,你這種行為不對。”蛋蛋說得理直氣壯,叫紀雨石一陣難堪。

“行行行,我給你道歉好了吧?”反正師兄不會為這個生氣,紀雨石很大度,“對不起啊,等你走的時候我免費贈你幾聽。”

“謝謝,不過不用,我爹說不能随便要別人東西。而且店門口确實沒有提示板,要是再摔一個那肯定要賠錢了。”蛋蛋年齡不大,但說話特別有條理。誰都能看出來他那個香爸爸根本治不了他,所以這孩子說話才天地不怕。

切,拽什麽啊,就不信你将來不摔跟頭。紀雨石正在心裏畫圈圈咒他摔一跤,門呼啦一下又開了,有個男人幾乎是掀了玻璃門往裏沖,一句話就把紀雨石面前的蛋蛋喊慫了。

“劉狗蛋你給老子……”

砰一聲!也摔了!媽耶,紀雨石真想縮進後廚避難,師兄救命,小石頭怕怕。

“軒哥!”顧老板往前一步,身後的男人也吓了一跳,卻都沒有蛋蛋跑得快。

“爹!”蛋蛋又一次飛撲,把單膝跪着的男人扶起來,恨恨地瞪紀雨石,“你看!我就說你這個地方沒有牌子很危險吧!”

“看個屁看!出來一回不知道守着你爸爸還敢跑!長能耐了你!”蛋蛋口中的爹自己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在孩子肩頭,不怎麽擔心孩子,反而更擔心大人。

楊興眯了眯眼,捂着下半臉咳了一聲。這主兒……眼熟啊,見過的?

那男人人高馬大地站起來,朝這邊找人:“香香你過來!”

“我……我先背我小包。”劉香從桌上拿雙肩包,自己背好,正一正肩帶,一副見到家人要走的樣子。一過去很自然地拉手,完全不在乎屋裏其他人。

“大哥我過來了。”

楊興紀雨石一對視,心裏噗噗騰騰地跳。劉國慶也心跳,二當家的戀愛關系就夠他發懵的了,怎麽開張第一天又來一對兒!

“誰讓你走冰面的啊?膽子越來越大,知不知道多危險!”那個男人看着三十多歲,但眉眼的狠勁兒和孩子一樣樣的,和劉香說話就把語速慢下來,“小左說你剛才穿冰面找孩子,你要氣死老子是吧!那冰凍瓷實了嗎你就走,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大哥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剛才沒掉下去。”劉香叫他大哥,腦袋往大哥的肩上靠,一手拉孩子,一手拉他,“是我不好,蛋蛋跑太快了,我慢,追不上……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跑冰面上去了。大哥你別急,我剛才沒掉下去。”

他這樣一靠,那個大哥就如浴春風似的,再大的氣都使不出來了。“你別來這套啊,沒用!下次再走冰面哥打你手心!剛才是不是又喝冰可樂了?”

“嗯,喝了一口。我跑急了,剛才特別渴來着。大哥你知道嗎,他家的炸雞特別香,我惦記你,自己吃了一塊兒,還給你留了一塊兒。你吃不吃啊?”

“老子還有心情吃炸雞?老子回家先把你倆炸了!”那大哥朝屋裏最安靜的長頭發說,“小左你過來,你跟我說剛才到底怎麽回事兒!剛到公司我就翻回來了,仨大人看不住倆孩子是不是?”

長頭發的最安靜,抱着小葡萄站得最遠,可能是怕某人怒火殃及池魚。他叫他一聲軒哥,慢慢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包括蛋蛋正要投訴的內容。

“咳,你啊,你這孩子的狗脾氣是随誰啊,絕了。”聽完他轉身又給了蛋蛋一下子,力道不輕,而後朝楊興走過來,“真不好意思啊,這我兒子,我随口一說不想他當真了。”

楊興也和他握手,倆人像走大場面似的,你來我往不差分毫。“沒關系,這位是我師弟,店裏真不是地溝油,不信您可以去後廚參觀。”

“知道知道,蛋蛋你過來。”那人把孩子拉過來,“真不好意思啊,我兒子給你們惹麻煩了。給人家道歉,快!”

這會兒的蛋蛋比小奶狗還乖,直接彎腰鞠一躬。“哥哥們對不起,剛才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們用地溝油了。”

“童言無忌,我們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還讓您摔了。”楊興拉身後的紀雨石出來,“來,石頭,跟他們道個歉。”

紀雨石微微躬一躬身:“對不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騙小孩兒了,明天就給門口立個牌子。大公雞你倆随便摸吧……師兄你看我這麽說行嗎?不行我再打個草稿。”

楊興輕輕捏他一下手,示意他先別鬧。“叫您摔了确實是我們工作不到位,今天這一頓算我的,交各位一個交情。這是我的名片,小店承接外賣生意,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那行,我也給你一張我的名片。”那男人摸摸口袋,拿出一個大牌名片盒來,夾住一張遞給楊興,“剛才真不好意思啊,孩子還小,我媳婦兒吧……得有人看着,所以孩子說話可能沖了些,祝貴店今後生意興隆。”

“我說話不沖啊……”蛋蛋試圖辯解,“爹,香爸爸剛才也摔了大馬趴,我扶起來的,今晚能不跪鍵盤嗎?”

“也摔了?行,你倆真有能耐,今兒晚上你倆一起跪着吧。”說完便帶着孩子走了,手緊緊拉着劉香。顧老板給長頭發的男人拎包,抱着小葡萄,還順帶打包帶走了炸雞。

等人一走紀雨石趕緊邀功,抱着師兄喊冤:“師兄我剛才真特乖,沒想騙他。我受驚了,還不快親親我。”

“嗯,知道你乖。”可算把人送走了,楊興惴惴不安,總覺得那人自己見過,“你也是,和小孩子較勁幹嘛啊,嘴倒是挺快。”

“我不願意聽他說地溝油啊……”紀雨石被親一下還不滿意,抱着楊興的腰可勁兒蹭,“師兄啊,你看剛才那人的名片盒好看嗎?”

楊興叫他一蹭就很想接着再親,又不敢,只是點了微翹的唇珠一下。“還行吧,人家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人,出去得要個面子。”

“你也做生意啊,你要喜歡……”紀雨石不等他說完,“我給你買,也就千把快的。我賣雙鞋給你買,還能買個名牌的羽絨服。”

“別啊,師兄不用你花錢。下個月給你也來雙黑椰子,喜歡就穿,穿不上就存着。”楊興特別感動,那雙鞋可是全新的,紀雨石只舍得穿一雙,“約法三章第十章,不準瞞着師兄變賣裝備。”

“不嘛,小爺也要給媳婦兒花錢嘛。”紀雨石開始琢磨了,剛才那個劉香真乖啊,乖得他都心軟,看來自己得學學。

“花你錢師兄可舍不得。”楊興再親了一口,舍不得也得分開,“你好好看店,師兄去阿旺忙,晚上過來接你。”

“那想你了怎麽辦啊?”紀雨石磨人,“我離不開人。”

“想我就打電話,乖啊,師兄送外賣也能接電話。”楊興沒有辦法了,怪不得他能跟小孩子拌嘴,這人也就是個沒長開的小不點兒。

雞不約頭天開張根本沒有生意可做。送走楊興,紀雨石就一直閑着,時而打打游戲,直到晚上十點半。楊興倒是忙了整天,急急忙忙騎着小摩托來接人,剛一進屋就被人挂住了,一個小腦殼服服帖帖靠上了自己的肩。

紀雨石醞釀一整天,都在總結今天學到的精髓。“大師兄你可來了,小石頭過來了,特別乖,還給你留了炸雞,我可惦記你了。”

“啊?”楊興反手一拽,先把人抱了再說,只覺得不妙,“紀雨石你丫又闖禍了吧?”

“什麽?”紀雨石氣暈了,“靠,小爺這麽乖你丫不感動?就不想把我摁在牆上親?親完就不想再摸摸嗎?就不想趕緊疼疼我嗎?你就不……”

“等等,師兄接個電話。”楊興一邊摟他一邊拿手機,是個陌生的女聲,“喂您好,是,是楊興……”

特喵的裝乖失敗,紀雨石百無聊賴地抱着楊興,一會兒摸摸他胸肌,一會兒摸摸他腹肌。電話沒打多久,楊興挂了卻沒說話,做夢似的。

“怎麽了啊?”紀雨石把手伸進楊興的T恤,在小腹上打轉。

“石頭,我剛才好像無意間……給咱們店接了個外賣。”說着,楊興從兜兒裏拿出一張名片,思索這人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就這人……卞鶴軒,他女助理說企業年會,要訂300份套餐。”

什麽?紀雨石耍流氓的手瞬間剎車,精神世界開始高.潮。艹,接外賣了是不是!大單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hhht和阿斯巴光小甜甜布蘭妮的地雷!還有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的長評,分析得真好,小石頭表示美上天了!

上午

石頭:不行我也得學這麽乖,一定能被表揚。

白皮:md這人是不是見過啊,趕緊送走。

晚上

石頭:md憑什麽我一乖就是闖禍了啊!

白皮:不僅沒躲開還接了個外賣單子……

第 56 章、咱們先去上貨

“多少份!”周成弼正在陪小奶貓做理療, 一下沒聽清楚。

楊興正在給紀雨石買糖葫蘆。“300份啊, 我當時都聽懵了,那大老板真是實在……诶對, 要那串山楂夾糯米的, 糖多一些的。”

紀雨石本身不矮了, 還非要最上面那一串,踮着腳尖兒指。“就那個, 要最大的那串!”

“可以啊你孫子!”周成弼一激動就坐起來了, “這是開門彩啊,弄了個大外賣!”

“可以什麽啊, 咱人手夠嗎?你也不自己想想。”楊興付了錢, 推着小摩托往回走, 還得注意身邊那人別叫電動車撞了,“阿旺的人肯定不能挪啊,天天忙都忙不過來呢,也就我能出來。這邊就一個劉叔一個石頭, 石頭還跑不快。”

“師兄給你嘗嘗, 特好吃。”紀雨石啃了一口覺得不太甜, 吃山楂夾糯米還是跟姥姥學的。

“你先吃,看着後邊兒車啊!”楊興在心裏打算盤,“300份,炸雞一份5個翅尖2個腿,先不說進貨量吧,怎麽運過去都是個問題, 還有……”

“師兄你嘗嘗,真的不甜。”紀雨石沒那麽多雜念,能接大單子就開心,好吃的第一口給楊興。

“別鬧,聽話啊。”楊興很寵地說他,但還是扭臉咬了一個下來。小石頭太逗了,師兄是工筆畫,他是濃墨重彩,吃個糖葫蘆都能這麽高興,把楊興不碰甜食的習慣給破了。

其實……還真是挺好吃的,楊興不否認,只是自己從前嘗不出來。沒有人帶着他吃,他就不碰這些。

紀雨石滿足了。“好不好吃?”

“好吃,師兄先和成弼說正事,你站我裏邊兒走。”楊興是實際派,糯米咬在嘴裏軟糯香甜,回味微酸,頭頂是一片星星,“周成弼你他媽聽我說話呢嗎?”

周成弼真沒聽,推拿大夫正給唐雙紮針灸呢,緊張。“诶诶,聽着呢,你說你說……你剛才說哪兒了?”

一聽就是心沒在這兒,楊興懶得追究。“我說光是進貨就麻煩,1500個翅尖600個腿,1800個香芋地瓜丸和2400塊豬血糕,你得陪我拉貨去!還有啊,大冬天的送過去就涼了,得用阿旺的餐車,連油帶鍋弄過去,趁着熱乎勁兒往上送。”

唐雙的膝蓋确實出問題了,小針帶着倒刺,酒精燈熱燙了再往穴位裏紮,紮得周成弼一眼不敢看,可不看又不安心。“啊?這麽多?這麽大的外賣單子你也敢接啊!”

“你也知道我這人下不來臺,那邊開口了我能說做不來嗎?”楊興是後悔了,沒考慮好店裏的人手,“可我現在拒絕不就傻逼了嘛……”

紀雨石吐了個山楂核,也跟着着急。但他天生樂天派,楊興這些擔憂在他眼裏都不算問題,有股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慵懶。“師兄你急什麽啊,到時候叫小光來,劉叔在車裏操作,你打下手,我和小光飛毛腿負責往上送。再把那大色逼叫過來,還有雙雙!小爺就不信應付不了了。”

“啧,什麽大色逼,說話注意分寸,那天還是成弼開車送你去醫院呢。”楊興又訓他一句,語氣仍舊寵得沒邊兒。

一水兒的話周成弼全沒聽進去,就聽了個雙雙。“那可不行,我正帶着他看膝蓋呢,可別想使喚我們。”

“你能不能聽重點?”楊興是真不知道這倆人怎麽就成炮友了,愁得頭疼,“反正你得過來幫我,這幾個人真不行,劉叔年齡在呢,小光是個孩子,石頭……還沒好利索。”

紀雨石慫慫地頂嘴:“我好了啊,我今晚就能鴨子坐了,不信咱倆試試。”

“你歇着吧你。”紀雨石來不來就說氣暈了,楊興覺得自己才是被氣暈的那個,“行吧,你好好帶着唐雙看腿,我周三要用車,下周五他們年會。”

周成弼自來親自管賬,這回變成甩手掌櫃,一直說行行行,挂了電話趕緊找大夫:“您剛才說他啥?”

推拿大夫滿身藥油味兒。“說他不能再這麽搞了,輕則腿不行,重則身體不行。他日夜颠倒有幾年了吧?”

周成弼想了想:“差不多有4年多了,工作時間大多都是站着,是不是……”

“不能再幹了啊,身體底子都快吃空了,再過幾年關節養不回來。”

正巧唐雙從裏屋出來,衣服還沒穿好就着急穿鞋。這一家的針灸遠近聞名,價格都按穴位算的,周先生怕是要破費了。

“你着什麽急啊?”周成弼看他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呢,“不是說多歇一會兒嘛,你這孩子不聽話是不是!”

“我沒不聽話的,我還有晚班呢。這個錢我自己付吧。”唐雙熱出好些汗來,火針療法還是第一回。燒通紅的針快進快出,說不疼是假的,下針處還留下一個個小白點。就這樣一通治療花大幾千,讓他自己來還真舍不得。

“你付?我帶你來,然後你自己付?你不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道德嗎?”周成弼氣笑了,“再說你的錢不是留着在北京買房的嘛。”

唐雙也特別好笑:“我買房我也付得起,看腿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又沒說你付不起,你急什麽啊,就是沒有讓你付錢的道理。”周成弼絲毫沒在炫耀,照顧一下炮友這不是很正常嘛,“你再不聽話我去郎橋投訴你啊。”

唐雙的手不大,戴手套就顯得更小了。“啊?周先生投訴我什麽?”

“投訴你不盡責任呗,穿上褲子就不認人呗,你無情你無義……”

“诶呀呀呀這不行!”唐雙用力捂他的嘴,氣得快哭了,“你這人怎麽這樣的,你怎麽能,你怎麽……”

周成弼就很美滋滋了。“你好好治腿我就不說,否則我立馬跑去郎橋聲張,帶着擴音喇叭信不?”又指了指還能看出一些青紫的眉骨,“快,給周先生呼一呼。”

唐雙才不呼呢,埋頭系鞋帶。以前就知道周先生好色,從不知道他這麽幼稚。周成弼轉身去問大夫還需要幾個療程,不拖泥帶水全付清了。

出來的時候唐雙過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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