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悲劇史是怎麽煉成的(三)
軟榻上,一美女颦蹙着眉,手捂在胸口上一副難過模樣。底下是一群跪着的丫鬟們,大家都低下頭不敢直視美女旁邊站着的主子。透過那冷峻的面具之下,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就連她身邊的人,也都不知道她們的教主在打些什麽主意,房間裏的氣氛一度下降到令人呼吸困難的地步,而當事人卻毫無自覺。
“簡莀璎!簡教主!你到底怎麽才肯放過我!”美女眼中含淚,淚帶委屈,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只要是個人,大抵都會憐香惜玉一番的吧,可惜她偏偏遇上了個不憐香惜玉的主。
只見她一兩步跨到她面前,用手毫不留情的捏起她的下巴,令她被迫張開了嘴。
“喝藥!把藥給我喝下去。”這動作令人不禁抹汗猜測,她的下一步,不會就是直接把藥往她嘴裏灌了吧。
“我不!小葉呢?我要小葉!上次頂撞了你,你是不是把她給殺了?簡教主的本事,我早就領略過了,無路如何我都要見到她,不見到她我就不喝藥!”撇過臉不去看她。
“哼!好,很好,歆兒,你越發大膽了啊,居然寧願見一個卑賤的丫頭,也不願意喝藥治病。你們可真是姐妹情深啊,哦不,真是主仆情深啊,我不禁想要知道一下,你們主仆之間的感情究竟深到什麽地步了。”冷笑的看着美女,然後對着旁邊的人揮了揮手。
“來人啊,把藥給我灌下去,不喝藥是吧?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喝下去!”說着讓下人直接往美女嘴裏灌藥,美女動彈不得,怎麽能敵得過一個教之主,只有屈辱的被灌着藥,藥從嘴裏溢了出來撒到到處都是。
當淩墨被宣到房間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然而淩墨的注意力卻沒在那楚楚可憐的美女身上,而是自然而然的盯着那詭異的面具教主。當她看到那熟悉的面具之後,她不禁扼腕嘆息,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
為什麽她還會遇到這家夥?這家夥是神啊,只要是教主都反串?還是說,她再一次被閻王給坑了,而且是死坑死坑的那種?
這邊淩墨在扼腕嘆息冤家路窄,那邊教主已經注意到了淩墨的到來。發現淩墨的身影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沒有讓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讓人繼續下去。她倒要看看,這兩人還能怎麽主仆情深。
可惜某人壓錯的人,因為淩墨壓根就不是什麽葉兒。她看了一眼被灌藥的美女,發現她正可憐的看向自己這邊,于是她心裏嘆息了一下,同情的回看了一眼之後就移開了視線。
淩墨哪有心思去觀察着兩人啥表情,她只是一心想着自己這一次又會如何死,不會還是死在那死教主手上吧?如果真是,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好幾下,不會這麽狗血吧?
藥本來就不多,很快就灌完,灌到最後兩人都沒有什麽動靜,這讓教主覺得無趣,讓人撤下了藥。
“來,歆兒,喝完了藥,擦擦嘴吧。你這樣,可就不美了哦。”說着居然好心的用手帕替她擦着嘴角的藥渣,被叫做歆兒的美女卻是身體一愣,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能是猶如提線木偶般任她擺布,眼角的淚滴還挂在上面。
看到這,淩墨不禁在心裏想,這教主……人格分裂吧?
“對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你的丫鬟小葉嗎?現在小葉來了,還不好好的……敘舊……一番?”尤其是這敘舊兩字,咬得特別重,很難讓人不聽出來她話裏的別有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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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淩墨不知道那個叫歆兒的主子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很腦殘,居然還真的跟她敘舊了起來。
“葉兒,你沒事吧,她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這個叫做歆兒的美女一手抓着淩墨的手,一邊用極其關心的眼神看着她,淩墨什麽話都沒說,就感覺旁邊那殺意的強烈。
淩墨相當的無奈,很想嘆口氣,卻又覺得這種不适合。她大致可以預料得到自己會是怎麽死的了,估計這次還是得葬送在那教主手上,既然預料如此,淩墨也就不浪費時間了,于是她同樣抓住叫歆兒的美女的手,硬是裝出一副脈脈含情的模樣,厚着臉皮,說,
“主子,奴婢很好,她們并沒有對奴婢做什麽。奴婢什麽都不要,只要主子開心,主子安全就好。”此話,是淩墨強忍着想嘔吐的欲望逼自己說出來的,渾身雞皮疙瘩更不用說了。
這些人到底怎麽過來的,聽這種話難道不會覺得惡心很假嗎?當淩墨看到那叫做歆兒的美女會心一笑的時候,嘴角再次抽動了幾下。凡人,果然都是一群不可捉摸的……腦殘……
“葉兒,你放心,我一定會顧你安全的,你別怕,我不會讓她們傷害你絲毫的。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都會保護好你的。”歆兒美女信誓旦旦的發着誓,淩墨卻不停的給她翻着白眼。
大姐,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照顧別人個毛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只會讓人死得更快啊?可惜美女聽不到她的心聲,還在自顧自的說着話,也不管旁邊是否站着一個只要一句話就能殺掉她們兩人的人存在。
“呵呵,好一個主仆情深啊,歆兒,你這樣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一個區區的丫鬟,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教主這話淩墨是無比贊同的,于是在心裏點了點頭。比起這腦殘的歆兒姑娘,貌似這教主淩墨看着更覺得順眼一點。
雖然她的第一條命是葬送在她手上,第二條命将要葬送在她手上……
“可笑?你才可笑吧,教主?無緣無故軟禁我,把我困在這裏。如果教主你想殺我,你就殺我啊,為什麽還要把我囚禁起來,為什麽還要給我假惺惺的四處找藥?教主,你到底想幹什麽?”死死的掐住淩墨的手,淩墨疼得眉頭皺成一堆。
“我想幹什麽?呵呵,不想幹什麽,就是覺得好玩,不可以嗎?”教主勾着嘴角玩味的說,聽到教主這麽一說,叫歆兒的美女掐淩墨的手掐得更加的用力了,然後對着教主吼道,
“難道教主你就這麽視人命如草芥嗎?教主,你就不怕報應嗎?”
靠!你有病吧?她視人命如草芥,你呢,你掐我這是在幹什麽?你倆恩怨能不能不牽扯我這個無辜的圍觀群衆?淩墨心中哀嚎,自己的手還被女人掐着無比疼痛,怎麽辦?顧不了那麽多,馬上使勁的甩開兩人的手。看見淩墨甩了自己的手,歆兒的美女忽然眼中露出感動的神色,大喊……
“不要,葉兒,你不能跟她對抗,你打不過她的!”此話一出,淩墨滿臉黑線,她真的很想……很想撲上去……咬她幾口,使勁的咬上她幾口!
“哦,哼,怎麽,你這丫鬟還想保護你主子嗎?真那麽不怕死啊?”教主移動到她面前掐住她的脖子說,淩墨眨巴眨巴着眼,不說一句話,她還能怎麽樣說?對于這兩人,她簡直到了無語的地步。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你倆能不能痛快點給我一刀讓我走啊?淩墨眨着眼在心裏對兩人說。
“怎麽?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我就會放過你?”教主冷笑掐她脖子上的力氣大了一下。
淩墨對着教主翻了一個白眼,不好意思,教主,我壓根就沒想過你放過我。
“不可以,你不許對她動手,你不可以!要殺了她,你還不如先把我殺了!”這個時候,我們的歆兒美女開始添亂,跑過來使勁的搖着教主的手臂,讓她放過淩墨,但是……
淩墨再次翻了無數個白眼,她真的很想對她破口大罵。大姐啊,你這是在救我還是在殺我啊?她現在掐着她的脖子,她搖晃着,不是讓她掐她掐得更深嗎?
是因為是美女都是腦殘嗎?淩墨決定,從今以後,遠離所有的腦殘的美女。
“你還想我放過她?興許之前我就看你一面放了她,但是現在,我只想殺了她。”說着手上力道開始漸漸加深,淩墨頓時感覺呼吸困難。
“在臨死之前,你有什麽想說的嗎,小丫鬟?”聽到這話,淩墨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教主啊,你怎麽又問這話了?
“咳咳,我……我……我有一……句話……咳咳……要對教主……教主說,下……下次……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做個飽死鬼……別再……讓我餓肚子……了……”淩墨咧開嘴,在最後一口氣用完的時候,終于将她的心聲說了出來。
她是不吐不快,每次投胎都沒讓吃好一頓飯,餓死鬼啊,她悲催的做了兩次……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聽到淩墨的話,她馬上放開了手搖着她的肩膀讓她再說一遍。奈何為時已晚,人已經死翹翹了。看着淩墨的屍首,不,這個時候應該不能稱之為淩墨的屍首了,該說是葉兒的屍首,她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餓肚子這種話,不知怎麽的讓她想起昨晚殺左護法的情景,應該沒這可能吧?會什麽會覺得兩人是同一人,應該是她的錯覺,她明明就親手殺了左護法,沒可能左護法會再活過來,況且她還将她的心髒給……
“教主,果然不愧是教主,殺了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歆兒真是無比佩服啊。”叫歆兒的美女抱着葉兒的屍體冷笑道。教主轉過頭來冷冷看了她一眼,嘴角諷刺一笑。
“你也不差啊,表面上給別人一種好主子的形象,實則不過是為了自保拿別人做犧牲的美女蛇。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透?這丫鬟可是因你而死,她代替你死在我手上,你現在該放寬心,今天的命算是保住了吧?”面具之下,是讓人看不懂猜不透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教主沒有事情,還請教主你離開,我要休息了。”心虛的撇過臉。
“哼,怎麽,你不是好主子嗎?怎麽自己的丫鬟死了,這麽快就忘掉悲痛還是能睡個好覺啊?”說着捏起她的下巴,
“要裝瘋賣傻那是你的事,我沒興趣。不過……呵呵,我勸你還是放棄逃走的念頭吧,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出得了這房間一步了。”放開她的下巴,轉身。
“不牢教主費心,歆兒自有分寸!”咬咬牙,恨透了面前的人。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今天喝的藥,其中的藥引,是用左護法的心做的,希望你會喜歡……哈哈哈哈。”說着大笑離去,徒留下滿臉蒼白失去血色的女人還有地上一具被人遺棄了的屍體……
這是淩墨第二次回到地府了,在死的時候淩墨就在想,等她回到地府,她一定要跟閻王對質。被同一個人殺了兩次,死在同一個人手上兩次,這可不怎麽尋常,別告訴她,那是巧合,打死她都不相信。
結果等她再次站在投胎池旁,卻沒了閻王的身影,只剩下空蕩蕩的投胎池和她一個孤魂。淩墨累了坐下來看着投胎池裏冒着氣泡的水,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前兩次投胎,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總有一種陷入陰謀的感覺,特別是被坑的感覺非常的明顯。可閻王莫非吃飽了沒事幹坑她嗎?再說了,她也确實因為這樣很快就沒了兩條命,接下來還有七條命吶……
想起剩下的七條命,淩墨就覺得頭疼。第一條命,是被那教主給捅死的,第二條命是被那教主掐死的,第三條命,不會還是那教主那啥吧?想到這個可能,淩墨自己都覺得好笑,怎麽可能第三次還是會死在那個人手上嘛,這想法太荒謬了,她搖着頭否定的想。
“淩墨!”身後有一個聲音叫她的名字,她慣性的轉身……
“啊……噗咚!”身體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推了下去,又再一次掉入了投胎池中,在投胎池中閉眼的那一刻,淩墨吶喊,到底是哪個混蛋,能不能有一次是她親自跳下去,為毛一定要推她下去啊!!!
手的主人終于現出她的真身,閻王抹了一把汗,有些累的盤腿坐在地上,一眼不眨的盯着推淩墨下去的水。看着沸騰的水泡,閻王扳着手指頭,一二,很快啊,還有六條命了。
“淩墨加油啊!”朝着投胎池大喊了聲,可惜淩墨此刻也聽不到了,不,就算她聽到了,估計也就想着狠狠的暴打閻王一頓吧。可惜她無法預料自己的将來,也改變不了自己的現狀。
其實有時候,當你深陷陰謀當中,而你卻沒有所知,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幸福。所以綜合來說,咱們的主角其實也蠻幸福的,雖然一次又一次經歷悲催的死亡……
當淩墨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正蹲在一棵樹上,穿過茂密的樹葉,她可以眺望不遠處過往各色行人。而淩墨蹲在那裏莫名其妙的摸着自己的頭。
這身體的主人是要作甚?大半夜的不呆在家裏,一身黑衣,跑到樹上蹲着偷窺嗎?
不會是狗血到什麽正在執行什麽刺殺活動吧?如果是,她是遵循這身體原本主人的意識去刺殺什麽大人物呢,還是随便找個地方自刎得了?
還用說嘛,淩墨咧開嘴笑了一下,當然是自刎啦~嘿嘿,淩墨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所帶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麽匕首之類的。果真在她的腰間發現了一把匕首,打開那匕首,哇,鋒利,這樣死的話,應該能一刀斃命吧。她用手觸碰了一下刀尖。
至于自刎的地方嘛……淩墨瞧了瞧自己處在的環境,死在這裏也不錯,清淨,幹脆自己就死在樹上得了。這麽想着,将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準備來個一刀斃命。
“喂喂,你聽說了沒有,教主為了歆兒姑娘又把小葉給殺了,真是可憐啊,又一個被犧牲的家夥。”過往的兩丫頭手裏端着膳食快速走着,其中一個見周圍沒人,便發起了牢騷。
“噓,小聲點別被其他人聽見報告給教主我們就慘了。”一人趕快堵住另一人的嘴警惕的看着周圍說。
“怕什麽,反正又沒人。我只是覺得可惜嘛,教主那麽,再這麽下去,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被教主殺了?”那人擔憂的停下了腳步。
“叫你小聲點,不要亂說話,你偏不信,你這樣,以後可是會吃虧的。走吧,我是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被殺,但是如果我們遲到了,就等不到以後了。”說着快速往前走,另一人自覺沒趣,也就一并跟了去。
而在樹上的淩墨,此刻卻早已是成石化的狀态,手中的匕首無力的抵着,嘴巴張得大大的,想要發出聲卻什麽都發不出來。剛才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為什麽她會聽到教主,歆兒,還有小葉這三個熟悉的名稱?
這……不是一個笑話吧?她第三次投胎,再次跟某人扯上了聯系?不會這麽倒黴,不是這麽悲催吧?淩墨無語望天,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的答案。于是上天真的給了她一個回應,而這個回應卻是……
“啪!”匕首從樹上掉落了下來,聲音不大,但足以引起守衛的人懷疑,于是……
“什麽人?”往淩墨的樹上趕過去,在樹上的淩墨極其悲催,無語的再次望天……
蒼天啊,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你要這麽折騰我?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另外的兩個文終于完結了,現在小隐就可以一心一意寫這新文了。至于更新速度嘛,下次更文在三天之後,小隐這幾天存稿,到時候發上去,就每天都更新一章,然後趁發存稿的時候,小隐就繼續存稿,總之小隐要恢複之前更文的速度了。
還有,各位多多支持小隐的新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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