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死老鼠

胡九擔心沈子書，先行一步帶沈子書回去。眼兒媚，驕蟲和黑貓留下來做最後的清理，那麽多屍體總要挨個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麽，并且送他們回家。

“嘿，感情這小子在這兒躺着呢啊。”黑貓特別嚣張的颠着腳步，得瑟的在一只小貓屍體旁徘徊。

“這不是那只坑了我們的小貓嘛。”驕蟲大叫：“老子找了它好久，結果竟然在這兒躺着，這是誰幹的？”

眼兒媚：“還能有誰，看這死狀和這些屍體一樣，估計它也是被人身龍首神殺的。”

“為什麽他非要殺了它還有他們，不應該啊？”驕蟲一指四周的慘狀，沒有什麽比這些更讓人疑惑的了。

黑貓用爪子挑起小貓将它翻了個個兒：“可能我們都錯了。”

“錯了？”

“是，錯了，以我們現在看到的結果很容易想到是人身龍首神殺了他們，但是他們為什麽會在人身龍首神在的地方。”黑貓道：“我們何不想想會不會是有人嫁禍人身龍首神，想讓他頂替一切罪行，畢竟就他身體的那種情況總不可能是人身龍首神自己造成的吧。”

可是又是誰呢？

衆人思索再三也沒能想出個頭緒出來，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着，等待下一個線索出現。

……

胡九帶着沈子書直接回到了當鋪住處。

還未進入當鋪，眼前的情形已經讓衆人驚呆了。

當鋪前大片大片的血跡，看着顏色程度，得有了幾天時間。地上除了血跡之外不見其他，像是被什麽人清理過似的。

“呦，這不是沈老板嗎？”隔壁店的老板娘拎着桶水出門，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酸辣粉的味道。

“老板娘這大清早的又開始忙活了啊。”沈子書接話。

“做小吃買賣的都這樣起早貪黑的，總要生活嘛。”老板娘眼睛一撇：“唉，對了，你家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那天你們早上走了，晚上家裏頭雞飛狗跳的，我還以為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呢，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你家門前都是死老鼠。”

“死老鼠？”沈子書詫異。

“可不是嘛，一地的，哎呦那個血腥呦。”老板娘說話表情越來越誇張，恨不得直接躺地上來個人體表演回複現場。

胡九和沈子書越聽心裏越沉重，好端端的一個家忽然發生這種無厘頭的事情，怎能讓人不心憂。

進了屋，沈子書趕忙将監控打開，監控從沈子書離開開始一直相安無事，和平常一樣人來人往但就是沒有一個人企圖來這家當鋪張望。

這樣的情形一直延續到晚上，夜深人靜時。

監控裏聽不到聲音，但是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不知從何處來的老鼠，一窩蜂的彙集到當鋪門口，看着畫面裏，老鼠的嘴巴都張的老大，歇斯底裏的叫喚。

期間老板娘打開過門看了一圈，像是根本看不見那些老鼠似的打着哈切又回去了。

胡九和沈子書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驚訝，這明晃晃的存在怎麽就看不見呢。

老鼠在門前叫喚了足有十分鐘，當鋪大門緩緩打開，就在監控快要拍到門打開後的情形時，熒屏忽然一閃，什麽都看不到了，監控記錄就到這裏結束，往後就不在出現畫面。

沈子書來來回回調動了好幾個監控但都是一樣，什麽都看不到。

“怎麽會這樣，這屋裏到底有什麽？”沈子書焦急的拉扯着頭發，好端端的房子，這會兒在呆在這兒只覺得背後發涼。

胡九圍着屋子走了一圈：“這裏有很強的妖氣，只是不知他還在不在這兒，要不你收拾收拾，去你家住，當鋪就由我來守着吧。”

“那怎麽能行。”沈子書果斷搖頭：“這是我的地盤，在我的地盤上出事了我怎麽能離開呢，要留我們一起留。”

說着，沈子書一把拎起扔在一旁的背包就上樓去。

除了屋前的驚悚外，屋內一切相安無事，東西還是沈子書走時的模樣，被子床單還是依舊淩亂的團在一起，臭襪子随意的塞在鞋口內，也不知是不是打算下一次想起來的時候接着穿。

看到胡九跟進來，沈子書臉一紅，手忙腳亂的收拾：“先前走的急，這些那些都随意擱着，還好什麽都沒少，呵呵。”

胡九點點頭幫着收拾。

“吧嗒”一聲，原先放在桌上的黑盒子被沈子書的手肘不小心撞到在地，沈子書連忙将其撿起來，小心翼翼的彈掉上面的灰：“唉，不知道王士書現在怎麽樣了。”

“你放心吧。”胡九道：“這件事情既然牽扯上了妖魔，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小事了，有關部門會用他們獨特的處理方式解決掉這件事情的。”

“獨特的方式？”沈子書在腦袋裏幻想着，上天？入地？起死回生？

胡九看他的樣子就能想象的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随手在沈子書腦袋上彈了一下：“傻瓜，有關部門雖然神秘，但是也不是萬能的，他們只會讓當事人失去記憶，讓這段過往煙消雲散罷了。”

“啊……”沈子書嘴巴張得老大：“那我們會不會也忘記這段事？我，你，還有這個盒子，還有我們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

“不會。”胡九非常肯定的回答：“因為他們還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從給了我們有關部門的地址這裏就能看得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沈子書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在櫃子裏，這玩意兒可不能磕着碰着。

“咦？”

胡九轉頭：“怎麽了？”

“你看這個，上面的符文是不是淡了。”沈子書又将放好的盒子拿下來。

在擡頭将黑盒子放上去的時候，擡頭剛好能夠清楚的看清盒子四周的符文，此刻再看感覺比第一次見到淡了不止一點點。

胡九接過将盒子拿在手上看了一圈，接着又掂量掂量：“不單單如此，還重了一點，這盒子該不會泡水了吧。”

“胡說。”沈子書一把奪過盒子重新放好：“我家可是經過精修的，這房子就算天漏了它也不會漏。”

兩人在屋內胡亂拉扯着，最終那符文淡化會有什麽後果這件事依舊沒有讨論出來。盒子依舊密封的嚴嚴實實，除了一開始的好奇之外，一直沒人再想起來打開看看，仿佛是心照不宣的不想接近這個奇怪的東西。

晚飯是沈子書随便做了點蛋炒飯加西紅柿湯，對于狐貍來說這些都太素了，但是對于修行的胡九來說卻是剛剛好。

吃飽喝足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也不知想看什麽，胡九手握遙控器随便換着臺，一圈一圈換下來接着又開始一圈一圈樂此不彼。

“你……”沈子書偷偷的看了胡九一眼，又快速若無其事的轉頭裝作随口一問：“不回去？”

“嗯。”胡九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沈子書一聽，雙眼忽然亮了起來，身後仿佛有着一只尾巴在搖啊搖，但是聽到接下來的話，那條尾巴立馬耷拉下來。

“等會兒走。”

“哦。”沈子書不情願的出聲。

胡九餘光看着沈子書，嘴角輕輕挑起，仿佛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你和我一起走。”

沈子書背後無形的尾巴忽然又翹起來：“一起？”

“嗯，一起去妖怪俱樂部。”

尾巴耷拉：“哦。”

“帶你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只帶你去。”

尾巴翹起：“誰？”

“火鼠。”

……

妖怪俱樂部的大門打開有時間限制，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

胡九和沈子書來到的時候大門正好開起，一溜的小妖進來的出去的擁擠在一起。胡九拉着沈子書好不容易擠進去，到了二樓這才好一些。

“原來這就是你們妖的市集啊，可比人的高大上多了，竟然在二樓。”沈子書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四下張望：“嘿，那還有個賣肉的。”

胡九無語的将沈子書拉回來：“你這樣引起別的妖的注意時不怕自己被吃了嗎？”

沈子書一聽立馬老實了，乖乖的跟在胡九身後。

這一次來火鼠的屋子不像上次那樣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火熱，站在門前，胡九還确認了一下別是走錯了，門前的污垢還在，觸手微涼，像是主人家好些時候沒有來過。用力推門而入，空蕩蕩的一片，火盆還在，只是只剩下積灰。

一進屋胡九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沈子書在門口等着，自己去裏屋看看情況，這一看真是不得了，一屋子的灰，幸好屋內沒有風，灰燼還未被吹散，只是這麽一眼，胡九就已經能夠确定這就是火鼠的毛，但是看這個量，裏面并沒有火鼠的本體。

胡九仿佛知道了什麽，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拳頭緊握，眼裏迸發着殺氣，整個人像是憋着一口氣，就等着一個出口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