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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景長霁乍然聽到衛殷的問話愣了一下, 他自然知曉這方子的重要性,否則也不至于親自跑一趟要交給昝大人。

這是能救錦州百姓的藥方,得到這方子意味着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第一世的時候太子就是憑着這個坐穩儲君之位, 饒是後來二皇子再有實力也無法動搖太子這個位置, 就足見這方子達到的效果。

但衛殷這麽問也正常, 可他總覺得衛殷瞧着他的眼神怪怪的,甚至讓他有種渾身毛毛的感覺,不過想想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景長霁低咳一聲:“王爺的品行下官信得過,交給王爺下官自然放心。這藥方本來也不屬于下官,如果到時候真的能救下錦州百姓,是百姓之福,也是下官身為臣子應盡的義務。”

漂亮話誰都會說, 如果能讓衛殷徹底對他放下戒心, 也不為一樁互惠互利的好事。

景長霁說完這番話後衛殷久久沒說話, 一直等景長霁告辭要走, 衛殷才在他身後看不到表情的地方緩緩開口道:“景大人對本王的一番心意,本王記下了。”

景長霁:??對他的心意?看來王爺這是終于看出他有意合作的誠意與決心。

景長霁徹底放下心, 搭上睿王這條船,至少已經與第一世不同。

這輩子上天既然讓他重生回來,那麽他也不打算再走過去的那條老路,他要憑自己的能力, 為他與兄長搏出一條生路。

接下來幾日,景長霁既然将方子已經交出去放下心,坦然等着接下來啓程前往錦州的事。

因為要去赈災,除了要調配軍隊外, 還有各種赈災銀以及糧草, 所以上頭的意思是五日後準備出發, 這五日內太醫院前往錦州報名的臣子可以好好準備。

景長霁報名當晚離開衛殷那裏後就去了一趟大哥那邊,景文惟也是一心為民,被景長霁一番言語哄得差點也要過去,被景長霁好說歹說勸下後,兄弟兩個徹夜長談一番後,景文惟紅着眼說他會替他準備行囊,讓他這五日安心準備離京即可。

景長霁知道大哥是想為他做點什麽好抵消無法幫忙的愧疚,他也沒攔着,幹脆自己落得一身輕松。

剛開始兩天還好,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景長霁為了追随睿王雙宿雙飛不惜報名前往錦州的事在宮裏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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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景長霁耳邊時,他還在太醫院躲在吏目那裏翻看過往藥典,等離離宮的時辰快到的時候,他用手揉着看得發酸的脖子走出藏書閣。

一走出來就發現外頭無論是分配藥草的藥童還是禦醫、醫士,邊做着自己的事邊打量景長霁,那眼神怎麽瞧都不像是有事。

景長霁伸了個懶腰,故意裝作不知,像是詢問明日行程般走到相熟的醫士身邊,喊了一聲:“明天可有分配任務?”說完壓低聲音,“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大家夥的眼神怪怪的?”

相熟的醫士姓孫,聞言先是大着聲音喊了一聲,随即也壓低聲音把傳聞說了一遍,還用肩膀搗了搗景長霁:“沒看出來啊,你竟然對睿王這般深情,不過你也長個心眼,畢竟……最是無情帝王家。”

如果是以前孫醫士畏懼睿王的名聲肯定不敢這麽說,但景長霁義無反顧報名前往錦州讓他忍不住高看一眼,加上這段時日相處對景長霁還算了解,也就大着膽子囑咐兩句。

景長霁耳根一熱,這些人還真是夠閑的,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左右他本來也在和衛殷演戲。

衛殷第一世也沒聽說有斷袖之癖,顯然是個大直男,雖說第一世即使他死之前也沒聽說睿王身邊有什麽人,但也只是為了應付成賢帝。

等成賢帝一死,他與衛殷對外演戲的謠言肯定衛殷會澄清。

景長霁心知肚明,但孫醫士的好意他還是記下了:“我心裏有譜,如今走一步算一步,但好歹這麽一場,王爺也不至于最後虧待了我。”

孫醫士想想也是,唯一慶幸的是都是傳聞,也沒聽當事人承認,到時候就算分開,只要澄清一下,其實影響也不大。

就在孫醫士還要好奇問兩句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很耳生:“景醫士可在?”

景長霁偏頭朝那邊看去,等看到探頭探腦的童子時愣了一下,年紀不大,十一二歲的模樣,身上穿着的雪緞暗紋衣袍很眼熟,正是國師殿特有的衣飾。

景長霁猜到來尋他的人是誰,上前兩步:“我就是。”

童子拱手行了禮:“我家大人聽聞景大人即将離宮前往錦州,恰逢得到幾樣祥瑞之物,加上大人即将為錦州祈福閉關,是以想請景大人過去一敘。”

景長霁本來是打算與巫寂疏遠,但想到這是離京前最後一面,加上第一世也有這回事,巫寂為錦州祈福閉關半年之久,他們那時候啓程回來巫寂也未出關。

差不多可以出宮回府,景長霁前去和上峰說了一聲後就跟着童子離開,只當沒看到身後衆人的目光。

景長霁到國師殿時被迎着去了先前的殿堂,等踏進去看到背對着他的巫寂,依然是一身不染凡塵的雪緞長袍,聽到動靜轉身,眉眼清冷悲天憫人,此刻神色間帶着關心與不安:“怎麽要報名前往錦州?你剛入太醫院,我本來以為你這次并不過去。”

景長霁朝巫寂拱手行了一禮:“大人安心,下官只是想盡一番心意,身為醫者,治病救人為上,剛好也能鍛煉一番。”

巫寂嘆息一聲:“罷了,既是景大人的決定,那我只能在京替諸位祈福。這是我祈福得到的幾樣祥瑞之物,這串念珠是其中一樣,景大人收下吧,也算是能求個平安。”

景長霁連忙拒絕:“上次已經拿了大人一樣平安香囊,這次斷然不敢再收,下官着實惶恐。”

雖說巫寂是好意,但這祥瑞之物定是不凡,香囊是小物件他能收,但念珠卻不能。

巫寂搖頭:“這只是其中一樣,這次不僅景大人有,太子、睿王也都有,也是為幾位祈福,是我的一片心意。我這次閉關也不知何時才能出來,提前聊表心意罷了,順便景大人将睿王爺的這一樣祥瑞珠一通送過去。若是景大人不收,我即使閉關,這心也難安。”

巫寂說話間推過來兩個錦盒,其中一個是一串檀香木的念珠,上面刻了福紋。

旁邊的錦盒裏則是一顆珠子,通體白色,像是玉石又不像,上面刻滿了各種金色的符文。

景長霁看不懂,但猜測應該是祈福的祥紋,是祥瑞之物。

景長霁擡眼對上巫寂滿是關心的雙目,最終還是收了下來,想着等這次前往錦州,想必醫治時能得到不少積分。

到時候他可以用一部分積分兌換一樣珍貴之物送給巫寂當成謝禮。

想到這景長霁松口氣,心下有了決定後這才戴着兩樣東西回了王府。

景長霁到了主院後先去拜見衛殷,離啓程不剩幾日,他反而覺得衛殷像是從未忙起來,一直清清閑閑的。

他過去時只拿了巫寂要送給衛殷的祥瑞珠,至于念珠既然是祥瑞之物。

他雖然不信但也是巫寂的一番心意,還是當時戴了上去,當時看到巫寂放心他也心頭一軟,只是此刻要見衛殷,卻是莫名心虛,想起上次香囊的事。

但想想這次國師還給衛殷了禮物,他只是順便……

衛殷很快讓景長霁進房,本來難得見到主動上門的景長霁心情不錯,只是聽到動靜擡眼一瞧,臉色又沉了下來。

的确是長本事了,進宮一趟,這身上又多了一樣別人給的東西。

瞧那特有的紋路,不用猜都知道是誰送的。

景長霁過來後立刻感覺房間裏溫度都降了幾度,在衛殷發難前,提前一步開口将錦盒遞上:“王爺,這是巫國師祈福得來的幾樣祥瑞之物,大家都有。太子也有,這是專門給你的祥瑞珠,下官的是平安念珠。”

說罷,還專門把錦盒打開,露出裏面格外好看的一顆珠子。

衛殷氣笑了:“本王缺這麽一顆珠子?”他想要什麽得不到?

景長霁心虛:“巫國師專程求的……”

衛殷幽幽盯着景長霁腕上的念珠,他皮膚白,加上先前病了那麽一場,雖說已經病好,但清瘦不少,此刻戴着顏色深的珠子,襯得皮膚愈發白皙。

衛殷心頭卻莫名帶了一股郁氣,森森笑了下:“你怕什麽?本王還能怎麽着你不成?”

景長霁摸了摸鼻子:“不敢。”但心裏怎麽想都表現在面上。

衛殷卻是笑了,一改先前的态度:“既是巫國師一番心意,這祥瑞珠本王收下了。”

景長霁意外:這麽好說話?

衛殷緊接着下一句開了口:“但一顆珠子難免不成雙成對,所以……”

景長霁有種不祥的預感。

衛殷繼續慢悠悠盯着景長霁道:“把你的念珠給本王,本王看上了。”

景長霁:“……”

搶下官的一串念珠,他還要不要臉?

但對上衛殷暗沉沉幽深的瞳仁,景長霁想了想,此去路途艱辛,成賢帝指不定會時不時派人暗殺衛殷,多層保護也就多一個,想要就拿去吧。

他與巫寂的朋友情義,也不靠一串念珠維系。

景長霁想開後,坦然把念珠拿了下來,一并放在祥瑞珠上:“那都給王爺,畢竟王爺安危重要。”

景長霁這一舉動反而讓衛殷搞不會了:“……”最終只能把景長霁如果拒絕他要怎麽說的說辭給噎了回去,“哦。”

怎麽就這麽不得勁兒呢?

景長霁雖然把念珠給了衛殷,但衛殷也沒戴,不就是祈福保平安的東西?他還真不覺得多重要。

衛殷想了想,看看念珠又看了看景長霁,突然道:“你過來。”

景長霁身體僵了下,他都把東西給他了,怎麽還生氣?但仔細去看也瞧不出衛殷到底還氣不氣,被他這麽盯着,景長霁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在衛殷面前站定:“王爺?”

衛殷瞧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手指擡起從脖頸間勾出一根紅繩,上頭挂着一塊不大的玉佩,但無論是成色還是珍貴程度都不一般。

尤其是衛殷貼身戴着,絕對是在意之物。

景長霁一開始只注意到衛殷的動作,還以為衛殷要炫耀,可随着衛殷摘下直接挂在他的脖子上,景長霁僵硬着脖子低頭:??

等回過神,景長霁立刻就要摘下來,衛殷陰測測的聲音威脅道:“本王親手給你戴的,你敢摘試試?”

景長霁哭笑不得:“王爺,這是你的,下官收着不好吧?”

衛殷卻是哼了聲:“這是交換。你給了本王治療瘟疫的方子,本王想了想覺得的确不能虧待了你。這玉佩是鎮國寺那邊求來的,不比這來路不明的珠子強?”

“鎮國寺?”景長霁一愣,想到這可能是老王爺為衛殷求的,怕萬一自己戴走衛殷身體有影響,“下官不能戴,萬一……”

“本王讓你戴你就戴,敢取下來本王就治你的罪。”衛殷幹脆威脅。

景長霁心想哪有這麽霸道的人,更何況,祥瑞珠哪裏來歷不明了?但想想自己就是大夫,衛殷這性子……決定的事怕是難以更改。

景長霁只能暫時留下,想着等改天再還給他。

衛殷怕景長霁再說,幹脆把他趕回他自己的院子。

等人走後才瞧着那兩樣東西,哼了聲,召人出來把東西收了,他才不會戴這些。

五日的時間眨眼就過,很快到了即将出發錦州的日子。

一大早景長霁換上官袍,打算先進宮,到時候提着行囊随同太醫院的隊列裏一同前往錦州,只是他還沒出府就被管家攔了下來:“景大人,王爺已經同太醫院說過,他身體不适,這一路難保水土不服,需要尋一個醫士貼身照顧,太醫院那邊派過來的人正是景大人。所以接下來一路需要景大人寸步不離陪在王爺身側。”

景長霁:“……”說是太醫院派,确定不是衛殷威脅的?

但想想的确跟在衛殷身邊更安全也更方便,只能硬着頭皮裝作不知這其中的心知肚明,坦然拿着行囊先被帶去出行的睿王府隊伍中。

到了地方,衆人瞧見景長霁,接過他的行囊後送他先一步到了睿王的馬車前。

景文惟本來是打算送景長霁的,但這次成賢帝為了彰顯自己,決定攜文武百官親自在城樓上送太子睿王的赈災隊伍,所以景文惟一大早過來同景長霁告別後就匆匆進了宮。

景長霁上了衛殷的馬車後沒多久衛殷就來了,看到他也沒說什麽,只是時不時瞥一眼景長霁的脖子,等終于看到紅繩确定景長霁老老實實戴着才滿意。

接下來一路景長霁倒是落得自在,衛殷的馬車格外寬敞,他本來起得早就沒睡好,沒多久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景長霁本來以為這一路上太子會時不時過來借機拉攏,不知是不是顧忌着衛殷,只遠遠偶爾見到幾次,甚至都沒到跟前來,這讓景長霁松口氣。

讓景長霁意外的是接下來十來日的路程,竟是沒遇到行刺的人,難道成賢帝真的該性子了,還是顧忌着太子也在這次赈災的隊伍裏,所以沒打算動手?

但景長霁一顆心依然沒放下來。

如今路程走了一半,越是離錦州近,天氣也愈發不好,一開始景長霁擔心成賢帝對衛殷下手,可沒等到,反而随着時日迫近,離第一世太子遇襲竟是越來越近。

也正是那次太子遇襲,他與太子一行人失散,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景長霁本來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或者是他潛意識強迫自己忘記,不再提及。

可随着離錦州越來越近,那個時間點迫近後,景長霁知道他從始至終都記得。

他開始夜裏總是會夢到第一世的事,夢到昏暗的帳篷裏,他幫一個又一個的病人喂下湯藥,幫大夫替這些患者換藥診治。

他像是一個陀螺般不知停歇。

直到他眼前紅色蔓延,他頹然倒在地上。

下一刻場景一轉,他睜開眼,他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怯生生睜着黑葡萄似的大眼,正淚汪汪瞅着他,淚珠一顆顆往下掉,爹爹、爹爹為什麽不要我……

即使只是睡夢中,景長霁也只覺得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攥着,疼痛難忍。

他大口大口喘氣,卻無法擺脫這種窒息與愧疚。

他張嘴想喊,喉間卻像是被人遏制住,無法開口。

直到有一道低沉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景長霁……景長霁!景二!”

景長霁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人捏着搖晃,他猛地睜開眼,這才擺脫這個夢境。

他額頭上身上都是冷汗,發絲潮濕黏在臉上,讓他一張臉慘白無色。

景長霁等定睛瞧清楚眼前的人,才陡然松口氣:“王爺……”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也沒發熱,怎麽做起噩夢來?”瞧着怕還不是什麽好夢,這樣真的能繼續趕路?

景長霁後知後覺自己這是又做噩夢了,只是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楚。

尤其是夢裏那聲爹爹,讓景長霁饒是醒來後也心頭像是堵着什麽。

他坐起身,未束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一部分垂落下來遮住他的臉,一時間瞧不清神情。

衛殷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景長霁此刻整個人都怪怪的,頹廢潦倒,給人一種明明人就在眼前,卻虛無缥缈讓人抓不住隔得很遠的錯覺。

景長霁緩了一會兒等情緒穩定下來才擡頭,故作鎮定道:“王爺,下官沒事。大概是頭一次離京,有些水土不服,讓王爺看笑話了,下官已經好了。”

衛殷抿唇沒說話,皺着眉瞧着景長霁蒼白的小臉,本來沒怎麽發現,但此刻覺得不過十幾日的功夫,景長霁怎麽瘦了這麽多?

“你如今對外是本王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虐待了你,等下讓秦大夫給你瞧瞧。”衛殷說完不等景長霁拒絕,直接掀開馬車的簾子讓人喊秦大夫過來。

此刻外面已經有亮光,昨夜一行人歇在野外,衛殷出行是有專門的人提前安營紮寨,所以昨夜衛殷是睡在帳篷裏。

景長霁覺得馬車地方大,他則是一直誰在衛殷的馬車裏。

只是平時這時候他已經起了,這次一直沒醒還瞧着不對,所以侍從趕緊去通知了衛殷,這次有了後面衛殷親自來喚醒景長霁的事。

不少人已經起了開始準備食物,等吃完後就啓程,沒多久就看到秦大夫匆匆過去馬車,雖然沒多說什麽,卻都互相打着眉眼官司。

不多時就有人偷偷傳消息,說是景大人病了,水土不服,看來這身子骨還不如睿王。

景長霁的确是病了,只是不嚴重,有些發熱,大概是日有所思加上這一路過來時不時下雨,晝夜溫差大,景長霁心裏又有事,這還真的就病了。

好在不嚴重,喝上幾服藥就好了。

秦大夫給寫了方子後離開,侍從去熬藥,一時間馬車裏只剩下景長霁和衛殷。

景長霁覺得馬車裏靜得出奇,景長霁自己沒覺得自己身體不适,但整個人精氣神的确不如剛啓程的時候,蔫蔫垂着眼:“要不下官還是去別的馬車上待着,萬一風寒傳給王爺就不好了。”

衛殷啧了聲:“沒必要。”別的馬車還不如他這輛,到時候怕是更是病上加病。

景長霁知道衛殷是因為那張治療瘟疫的方子對他多加照拂,感激之下還是詢問出聲:“王爺,這一路上都沒遇到事,王爺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

衛殷看他一眼,瞧着他眼下的倦怠,心頭一軟:“瞎操心,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出事的。”

景長霁張嘴欲言,他不是怕自己出事,三日後太子遇襲,第一世的時候連太子這麽多人都無法抵擋,他怕到時候太子萬一狗急跳牆把衛殷當靶子,或者成賢帝趁機下套,他怕衛殷吃虧。

而随着那個日子越來越近,景長霁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緒愈發難以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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