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只見團團粉白隐現牆頭,煞是好看。
他步出房門,信步向月亮門行去,甫一跨入月亮門,當即怔住。眼前,好一片落英缤紛,潔白若雪。
門內是一片敞闊園林,高低錯落植了許多櫻花樹,遠遠看去,團團簇簇,如雲似雪,美得驚人。
清風徐緩,簌簌落英在天際飛旋,恍若紛揚雪花。周身沐在這一片細雪清香中,韓羽募地想起幼時母親植下的那株寒櫻。
長夏并沒有如此規模的櫻花,然而寒櫻的花期在初春,長夏氣候濕寒,寒櫻開花時常趕上降雪,哪怕僅有零星幾株,雪中落英,與眼前景致何其相似。
韓羽立于櫻花樹下,仰首望向天際,少年身姿白衣翩然,适意迎風,潔白花瓣悄然落在衣襟上,他卻渾然不覺。
“你喜歡這花?”一個清越的童音忽然響起,拽回他的思緒。韓羽回頭,看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正忽閃着清亮的大眼睛,歪頭看他。
韓羽沒有回答,隐去眼底悵然,對她微微一笑。
小姑娘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伸出蔥白小手,手心是一塊仍散着熱氣的糕點,“給你,這是櫻花糕,你嘗嘗。”
剪水雙眸,花瓣一樣柔嫩的面龐,讓韓羽覺得莫名親切。妹妹若是還在,也有這麽大了吧。
他接過櫻花糕,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他吃東西的樣子極斯文好看,小姑娘一瞬不瞬地微笑看他。
“你叫什麽名字?”口齒萦着櫻花香,韓羽輕聲問。
“漾兒,”小姑娘嬌俏一笑,“我叫林漾。”
四、禁锢
晚宴時,林競禹依舊周到備至,觥籌交錯間,仍是不時講起當年他随大哥與邊成一起把酒言歡的日子。邊成笑一笑,憶起故人,唇畔盡是苦澀。
韓羽依然乖覺安靜,只在林競禹相問時才簡短應答。林競禹贊他聰慧懂事,小小年紀已器宇不凡,韓羽颔首為謝,卻敏銳地覺察到對方閃爍探尋的目光。
飯畢,林競禹再三挽留二人留宿雪苑,邊成婉言回絕,禮數周到,态度卻很堅決。林競禹無奈,只得一路相送,直送至大門外,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街巷盡頭才返身回到府中。
才折入回廊,便見一藏青身影灑然行來,袍袖輕揚,一精瘦道人向林競禹大喇喇笑道,“你真以為他們只是順道來訪麽?”
“邊成和我兄長相交甚篤,我兄長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林競禹笑得頗有深意,“除了辨音識樂,便是換血玄術了。”
精瘦道人一揚袍袖,拍拍林競禹的肩,朗聲笑道,“不枉我幫你得到這雪苑,你家兄長那般古板的人物,注定做不成大事。”說罷,回首間若有所思,“多年前我的無影掌曾惜敗于顏淵,這口氣至今咽不下,誰想到,顏淵失蹤多年,他兒子竟自己冒了出來,真是天佑我季無塵。”
………………………………………………………………….
日頭西斜,漫無目的走在青坪街頭,邊成心事重重。
“邊伯伯,”韓羽道,“你是不是覺得那林競禹有些不妥?”
邊成點頭,慨嘆道,“我早年在南瑮游歷時偶然與競祯兄相識,他為人慷慨爽直,我們一見如故,我也曾應邀來雪苑住過一段時日,那時林競禹年紀尚輕,我與他相交不多,只覺此人心思頗重,與其兄全然不同。”
“以邊伯伯的性子,必不會這樣一走了之,”韓羽仰首看邊成,“邊伯伯不必顧忌我,你大可放手去查這件事。”
邊成故意挑眉道,“我怎麽顧忌你了?”
韓羽笑一下,“若不是怕我有閃失,邊伯伯今夜就宿在雪苑了吧,行事起來也方便些。”
邊成亦笑道,“臭小子,年紀不大,鬼心思還真多。”
當夜,邊成将韓羽獨自留在客棧,換上夜行衣,自窗口躍出,一擰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韓羽擔心邊成,心中不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不成眠,忽然,聞得一陣異香,心道不好,悄然屏住呼吸,翻了個身假意睡去。
一個精瘦身影飄然出現,鬼魅般探到床前,低頭細看,見韓羽已被迷暈,唇角一勾,剛要點他穴位,卻見韓羽身上薄衾忽地揚起,韓羽身子一彈,輕靈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轉瞬刺上他肩頭。
季無塵低哼一聲,居然被個半大孩子偷襲得手,自己還真小看了他,下手不再含糊,雙掌橫切,直取韓羽面門。
韓羽身子後仰,輕巧避過,側首之間,卻見對方一雙手掌忽然幻化無形,黑夜中只覺成百上千只手兜頭而來,再也無所躲避。
心字成灰無影掌,恍然記起坊間傳說的可與天地同壽比肩的功夫,心下一寒,緊接着,萬千掌風迎面襲來,腦中頓時空白一片,韓羽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
再醒來時,只覺陽光耀目,長睫眨了又眨,才睜開眼睛。韓羽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榻上,陽光透窗而入,室內異常明亮,他下意識側首,目光頓時僵住。
床邊藤椅中坐着一個精瘦道人,灰色衣袍下似乎只有一把枯骨,面上亦瘦峭的瘆人,暗黃皮膚幹巴巴裹在突兀的顴骨上,皮與骨之間好似全沒有一絲血肉,一雙青灰的眼睛卻笑得頗閑适。
韓羽手腳異常虛軟,掙紮着坐起,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季無塵湊到他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悠然笑道,“我想飲你的血。”
他的眼睛在笑,目光卻像一把刀,直戳韓羽心口。韓羽下意識身子後傾,直至抵在牆上,一顆心突突而跳,卻強迫自己盡量平靜道,“你為何要飲我的血?我的血又有何用?”
“羽……”季無塵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幾年前我曾去過一次長夏,我聽說那位聖主顏淵有個兒子,喚作羽。”
“那又怎樣?”深吸一口氣,韓羽自知眼前人早拆穿自己的身份,索性冷道,“邊伯伯不會放過你的!”
“邊成?”季無塵又笑了,“他的功夫是很好,可他太蠢,跟林競祯一樣蠢,現在他已自身難保,怕是你這輩子都難再見到他了。”
韓羽擔心邊成的安危,背脊不覺滲出冷汗,但仍倔強地繃直身子,冷冷看着季無塵。
季無塵骨節嶙峋的手忽然捏上他的面頰,一雙瘆人的眼睛再次湊近,戲谑道,“你生得這樣好,血必很鮮嫩,我可得好好想想,該怎樣消受才是。”
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季無塵忽朗聲大笑,顯然已将韓羽視為待宰羔羊。須臾,他放開韓羽,卻沒再說什麽,竟是一揮衣袖,心滿意足地闊步離開。
房內立時安靜下來,韓羽仍僵直地緊貼牆壁,一顆心砰砰疾跳,一雙眼睛只見細小的灰塵在光線中飛舞,以及反複在心中回蕩的—季無塵無比邪魅的笑聲。
五、嗜血
那之後,季無塵一連數日未再出現,韓羽被囚于一棟獨院中,每日只有兩名女子交替前來遞水送飯。他知道季無塵既是想要他的血,必定會留他一條命,因而此時反而更憂心邊成。
送飯的女子不過十六七歲年紀,每次皆靜靜侍立一旁,待他用畢茶飯便将碗碟收走,從不與他交談。
被關了數日,韓羽已将小院各處查探仔細,這裏雖然只有二女出入,但院牆外卻守衛森嚴,他知道憑一己之力無法逃脫,索性安然留在這裏,等邊成來救他。他未涉身江湖,但這些年從邊成處聽聞許多江湖中的掌故、秘辛,因而已大抵猜到灰衣道人即是南瑮無影門的掌門人季無塵。傳聞中季無塵的無影掌形如鬼魅,極難應付,但憑着對邊成的了解,他知道季無塵的話多半是在唬他,邊成決不會輕易受制,此刻一定是在苦心籌謀營救自己。
在此侍奉的二女雖然從來無話,但舉手投足溫婉娴靜,讓韓羽想起才過世不久的母親,不由對二女心生親近。二女前來時,他有時會與對方寒暄幾句,雖然得不到回應,他卻毫不介意。
韓羽生得白皙清隽,雖然還是半大少年,身量卻已顯出拔起之勢,身形修颀,通身透出超越年齡的優雅氣度,反觀南瑮男子大多精短黑瘦,相比之下,更顯得他俊美非常。
“綠衣姐姐,”韓羽時常這樣溫文地喚照顧他的女子,他不知對方名諱,便自顧自根據衣飾為她們拟了稱呼,“怎麽這兩日未見紅衣姐姐?”
綠衣女子一如往常,并不應他,只是垂手侍立。
韓羽用餐一向斯文,他刻意放慢速度,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湯匙中的湯。
“今天的湯水特別甘甜,好像有些甘蔗汁的味道,”韓羽微笑道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