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杜法使吧,”景傑道,“他自會妥善處置。”
莫良歪頭看他,“姓季的肯定轉臉就發現被你耍了,他今日雖然吃了虧,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景傑狡黠一笑,“他要是敢來找我讨銀票……”
莫良挑眉,“如何?”
景傑一字一頓,“我就敢不承認。”
莫良哈哈笑道,“景阿狗,你果然是個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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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夏坊間最富盛名的地方除了別離,就數風流雅士最喜的清談之地—十堂。十堂前樓經營吃食茶酒,後樓提供打尖住宿,中間則由一方頗具規模的清幽園林相連。
季棠滿腹怒火,大步穿過精致的亭臺回廊,最後停在一處翠竹掩映的池塘前。
碧水清幽,色澤豔麗的錦鯉團團簇簇,泛起的粼光異常清亮。青玉石橋上,一抹淡點水墨的身影格外優雅,墨色衣袖掠過雕欄,正在怡然喂魚。
“季兄,”聽到腳步聲,韓羽回身悠然一笑,“怎麽,浣沙沒能順利入手?”
季棠哼一聲,步上石橋,斜坐在欄杆上,盯着水中粼光恨恨道,“好一個聖域之主,這筆債我一定會連本帶利讨回來。”
韓羽将手中魚食盡數投入水中,拍拍手,看向季棠道,“我與景傑會過幾次面,那個人乍看之下極為尋常,實則是個頗厲害的人物。”
“一瓣心香确實名不虛傳,”季棠咬牙道,“我還真是小看了他。”
“浣沙被景傑搶去了?”韓羽問。
“那倒未必,”季棠道,“白鵬只說十日後誰能尋得雪蓮冰露供他煮茶,誰便是浣沙的主人。”
“雪蓮冰露……”韓羽低聲重複。
“韓兄,這事怕是要麻煩你了,”季棠拍拍韓羽的肩,“你知道,浣沙可是師傅志在必得的,這雪蓮冰露去哪裏尋,如何尋,恐怕無影門上下沒人比你更清楚。”
韓羽淡淡一笑,“我不過在長夏虛擲了一些年歲,你以為我什麽都知道?”
“就憑韓兄你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這等煮茶品茗的風雅事你又怎會不懂?”
韓羽遙看一眼長空盡處的空濛遠山,徐聲道,“我只知長夏城西有座知返山,知返山的最高峰名喚勒馬峰,那上面終年積雪,據聞勒馬峰的最高處生有雪蓮花,我亦曾聽聞淬過雪蓮精華的冰水煮茶甚佳,想必那就是雪蓮冰露了。”
“韓兄果然博學廣聞,”季棠笑道,“既然韓兄深谙此道,就勞煩你跑一趟取些雪蓮冰露回來可好?”
“幫季兄跑趟腿原本也沒什麽,”韓羽道,“只是師傅的天枕草花期将至,這等莳花弄草的事季兄大約并不熟悉,與浣沙相比,師傅想來更在意這天枕草吧。”
“當然是天枕草更重要,”季棠諱莫如深一笑,“韓兄還請善自珍重,天枕草還等着你的血來喂呢。”
韓羽的目光微不可測的一滞,仍施然颔首道,“如此,有勞了。”
五、煮茶
十日眨眼即過,這日清晨,幾人依照約定再次來到浣沙。
季棠手持一支半尺高的琉璃瓶,瓶身通透,造型曼妙,裏面注滿帶着冰碴的清水,清水當中,還盈盈浮動着一朵盛放的雪蓮,陽光透瓶而過,清水蓮花如夢如幻,不似塵世之物。
莫良第一個湊過去啧啧道,“我只看過在藥酒壇子中泡蛇泡蠍子的,季公子搞這麽大朵花泡進去,也別有一番風味呢。”
季棠并不理他,徑自來到白鵬面前,“白執,我在勒馬峰至高處采了這朵雪蓮花,設法将它在冰雪中凍實,之後取下整塊冰來,置于高寒通風處慢慢消融,相信經過這些日子交融浸泡,瓶中的清水已盡數萃取了這支雪蓮花的精華。”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旁人還是看得出這冰露得來不易。瓶中之水清凜純淨,雪蓮花雖被采摘多日,依然色澤鮮妍,花葉延展,浸泡了這許多天,竟無半點衰敝凋零之态,定然需要高超的技巧和極大的耐心呵護供養。
白鵬接過琉璃瓶,微微一笑,“季公子辛苦了。”說罷,看向景傑,“聖主,你的呢?”
景傑正環抱雙臂盯着琉璃瓶看,除去背後的墨玉,他身上一無長物,全不像攜帶任何器皿的樣子,此時聽到白鵬詢問,方從容應道,“在這。”說着,自懷中取出一支極為小巧的瓷瓶,遞到白鵬手中。
那瓷瓶極小,不過如孩童的拳頭一般,想來若是用裏面的水泡茶,頂多只夠一小盅茶盞的量。季棠斜掃一眼,目中頗為不屑,旁邊幾個年輕的小夥計雖極力收斂,神情中卻還是流露出失望之意。
“聖主的雪蓮冰露定是少而精了。”白鵬執起瓷瓶逆光看了看,之後擡手示意,立時有小夥計将兩只小巧炭爐放置在桌上。
白鵬自櫥中取出裝有玉露的茶盒,在桌畔坐下,他親自執火扇輕扇爐火,待火候相當時,在爐上放置一只扇面大小的鎏金鍋。鍋底燒熱,先将季棠帶着殘冰的冰露水倒入,立時溢出清淺幽香,因為景傑帶來的冰露量少,特意候了片刻,才起了另一爐火,放置同樣的鎏金鍋,須臾,才啓開景傑那只小巧瓷瓶,果然,瓶中冰露盡數倒完也才僅在鍋底蕩了一層水光。
在場諸人不再做聲,靜看白鵬執扇煮水。季棠的冰露清水充盈,波光映在鎏金鍋壁上,一時流光溢彩,美不勝收,而景傑那一只因為冰露量少,只是靜靜地覆在鍋底,一片黯淡。冷眼看去,二者的逸致雅趣高低立現。
景傑平日裏時常濟貧贈藥,在平民中口碑甚佳,浣沙的小夥計一向敬重他,自然希望他勝出,此時無不為他捏了一把汗。景傑卻從容自若,一副靜觀其變的坦然,一旁的莫良則時而蹙眉,時而輕笑,讓人看得雲裏霧裏,不知他在打什麽主意。
很快,景傑那一只率先煮沸,白鵬滅了火,任沸水逐漸平複,又過了片刻,季棠的冰露才沸騰起來。
白鵬取過兩只白玉茶盞,分別放入少許玉露茶,之後不時将手放在金鍋側首感受溫度,待溫度回落,便一先一後将兩只茶盞注入冰露水。雪蓮冰露得于自然造化,蘊含天然精粹,以此水烹茶完全不需點湯、擊拂之類的繁複步驟,因而白鵬只以最簡易的手法沖制,但他神情鄭重,手下動作格外嚴謹小心。
浸水之後,原本條索緊細的茶葉立時飽潤起來,複展如生。兩只茶盞相較,水質均清澈透亮,茶色嫩綠齊整,倒也看不出什麽不同。過得片刻,初時婷婷懸浮杯中的茶葉開始沉降杯底,其中一杯,翠色依然,盈盈展展,煞是好看,而另一只杯盞中的景象卻漸顯不同,玉露的色澤漸漸變淡,及至毫白如玉,翩翩然如玉下落,與白玉質地的茶盞相得益彰,清雅非常。
靜候片刻,白鵬首先執起季棠的那一杯茶,只見湯水翠綠瑩潤,波光潋滟,他于唇畔輕抿一口,立時唇齒生香。白鵬微微閉目,兀自品味,之後,又取過景傑那一杯,但看杯中毫白如玉,茶香清凜幽遠,他将杯盞置于唇畔,卻未立時去飲,若有所思,略停頓了一會兒,方低頭飲了一小口。
白鵬眸光微凝,淡然掃向窗外遠山,似是陷入綿綿回憶。浣沙乃是白鵬已故妻子的陪嫁,時移事往,這古舊茶莊恰如此刻手中的清茶,諸多美好與苦澀,難以言述。
許久,白鵬收回目光,輕聲道,“季公子,你的茶已是極品,這樣好的茶,白鵬已多年未飲過,”說着,輕旋握于掌中的茶盞,頓了一頓,繼續道,“但這一杯,卻是極品中的極品,白鵬這一生,怕是也只有緣飲這一次。”
聽聞此言,周遭的小夥計雖不明所以,但已相互傳遞欣喜的眼色,莫良則暗道一聲,白鵬啊白鵬,這麽多年,你終于說了一句人話。
季棠似乎并不意外,看着白鵬微微一笑,“白執,你既然早已決定将浣沙讓給你們的聖主何不痛快直說,費這許多周章有意思麽?”
白鵬手捧茶盞,目光仍注視着杯中如玉起落的玉露,不疾不徐道,“季公子雖然花了不少心思,但雪蓮花既已離根,必定有所折損,這冰露調釀得再精細,萃取的精華也有限,而聖主的這一杯則不同。”
景傑安靜地靠在椅背上,未置一語,只是淡淡看着白鵬。
“其實雪蓮冰露的獲取方法并無定論,但若肯花心思和精力,總還是可以想到上佳之策。”白鵬繼續道,“雪蓮生長在高山苦寒之地,日出時,花蕊上必有凝露,只是這凝露的量極少,汲取的雪蓮芳澤亦有限,煮茶并非上品,但若收集起來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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