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聲,和那一聲驚慌卻又溫暖的,羽……
他一直固執地相信,如若他們得以相見,只一眼,他便可以認出陪伴了他無數夜晚的小芷。
十九、衷情
因為善撫琴,林競禹常邀韓羽到雪苑小坐,因此,他時常可以見到性情孤傲的小姐林漾。最初的時候,旁人越是誇贊韓羽的樣貌才華,林漾便越是不屑。林漾的父親林競祯是南瑮首屈一指的琴家,擁有這樣的血統,林漾自小也對音律琴瑟表現出超群的才能,因而,對于撫琴之道,一心要與韓羽争個短長。
漸漸的,與韓羽針鋒相對,處處為難,成了林漾除卻撫琴、莳花之外又一件熱衷的事。對于林漾的刁難,韓羽總是一笑置之。在她面前,他始終保持着謙謙君子的風度,總是笑的溫和有禮,卻又有拒人千裏的冷清。
但凡相見,幾乎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追随在她左右,只有韓羽,自始至終,只是不鹹不淡的笑容,不殷勤,也不疏遠。諱莫如深的态度,讓林漾暗暗惱恨,可偏偏,韓羽又是那樣惹人注目,人群中,總是可以一眼看到他,哪怕只是一個随意的轉身,亦氣韻自生。
林漾厭恨他,卻又會不自覺地關注他的一切,直到那一日,他伸手撫上她的面龐,深情看她,于是,她在那一刻徹底陷落。
從此,她的溫柔只給韓羽一個人看。
雪苑中水澤衆多,她喜歡赤足走過長長的木棧道,長及腳踝的烏發随意散于身後,攜着逼人的美麗,站在湖心,任倒影和落花肆意迷離一片。她佯裝欣賞水中落花,卻将餘光溫柔地落在岸邊的烏衣男子身上。
韓羽在水岸靜靜看她,一如往日,不張揚,卻也絕不拘謹。他并未特別說過什麽,林漾卻感覺得到,他看着她時,不曾有過的專注不移。
有時候,他們會抱琴來到櫻花林中,興之所至,便合奏一曲。清風至,櫻花被風卷起,紛繁若雪,每當這時,林漾總會微笑看着天際,孩子一樣歡欣。有一次,她情不自禁牽住韓羽的衣袖,語意輕柔,“羽,這和你家鄉的雪,是不是很像?”
韓羽什麽都沒說,只是第一次将林漾白皙輕軟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和她并肩站在漫天櫻花中,許久許久。
那一段時光,安寧美好。韓羽好幾次自嘲地想,原來小芷就在與他一牆之隔的地方,可是,他非但沒能一眼認出她,甚至,還用了這許多年,才最終尋到她。
陷入感情的女子,終究無法隐藏自己的心事。林漾獨獨對韓羽的垂青,很快激怒了季棠。
季棠故意約韓羽到水牢所在的樹林,他要用最不堪的往事亂他的陣腳,然後,打敗他,讓他對林漾死心。
韓羽看着他被囚過三年的地方,竟然笑了笑。交手前,他甚至跨到水牢高出地面少許的鐵欄邊,俯下身,從縫隙中向下看去。
“原來是這樣的,”他喃喃自語,“原來小芷就是這樣陪着我。”
韓羽一上來就用了無影掌,亦真亦假,亦虛亦實。季棠早就知道韓羽的身手不可小觑,尤其是他還有聖血助力,然而,韓羽的實力還是遠遠超出他的預期。季棠亦不是等閑之輩,因此,季無塵趕到時這場比試還未分勝負。
季無塵喝止了兩人,帶着季棠離去前,回頭看了韓羽一眼,似笑非笑,“看來林小姐的櫻花雪,真的讓你動了心。”
當天夜裏,韓羽反複體味季無塵的話。多年前,季無塵故意放任還是小女孩的林漾來水牢陪他,現在,又直言不諱地告訴他,林漾,便是他一直偷偷惦念的人。
韓羽不禁笑了,原來季無塵還嫌不夠,他給他的屈辱,他嫌不夠,他用來控制他的朱砂,他仍嫌不夠。他要用一個人,牢牢綁住他的心,随心所欲,畫地為牢。
那日之後,韓羽重新把關于小芷的記憶埋在心底,又回複到從前的态度。對林漾,不殷勤,也不疏遠。他一向內斂平和,旁人并看不出不同,但是林漾,幾乎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
林漾不是一個可以隐忍的女子,她捉住他的衣袖質問,“為什麽?”
韓羽只是淡淡地說,“林小姐,謝謝你這些日子,陪我賞花撫曲。”說完,輕輕拿開林漾的手,謙謙一禮,轉身離去。
離開雪苑的路上,櫻花依然開的炫目,韓羽終于忍不住駐足回望一眼,無聲道,“小芷,對不起。”
自此之後,韓羽未再踏入雪苑一步。
………………………………………………………………….
琴音響了一夜,尤澀便在林中聽了一夜。韓羽并沒有像當年一樣迷亂在樂曲中,驚濤過後,一切便又舒緩悠長。尤澀終于輕輕籲了一口氣。
尤澀來長夏已有四年,期間,她也曾回南瑮去。久別重逢,林漾看到她,從不噓寒問暖,多數只是輕巧一笑,幾分戲谑道,“長夏果然不是什麽好地方,澀兒都不及從前水靈了。”
她們自小一起長大,尤澀太了解她,并不特別說什麽,只讓林漾任着性子半是取笑她,半是數落她。只是,每一次回到雪苑她自己的房中,立時便能聞到清雅的桂花香,這是尤澀最喜歡的味道。雪苑栽種的桂花并不多,也不是随時可以采花制香的,這房中的熏香,必是林漾特別為她四時備着,随時待她回來。
有一回,林漾來房中看她,良久方低低嘆一聲,“長夏的雪是不是真的很美?”尤澀輕輕點頭,林漾忽而笑了,“我只是想知道,長夏的雪是不是比這雪苑中的櫻花更美。”
“他很好。”尤澀終于忍不住道。
林漾默默聽了,垂下長長的睫,像是終于安心了,又像是終于意識到她與他之間千山萬水的距離。
多年來,尤澀一直看在眼裏,林漾太執拗,而韓羽,心又埋得太深。她一直希望,正如自己的名字,苦澀都留給自己吧,把林漾的那一份,還有他的那一份,全都留給自己該有多好。
無比熟悉的琴音讓她傾心,亦讓她憶起諸多往事,神思缭亂,以至于樂曲何時終止的,她都沒有注意到,直至韓羽出現在她面前,她才猛然驚覺。
看到她衣襟盡是濃重的露水,韓羽并不多問,只是将此前的布帛還給她,“澀兒,這是我修完的樂譜,你可以差人送回雪苑了。”
尤澀恍然點頭,下意識翻看布帛,看到背面已經寫滿新的曲譜,想來是韓羽徹夜未眠的成果。
“公子到底還是有心,”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多嘴,尤澀還是忍不住道,“既是這樣,為什麽……”
“雲裳姑娘的琴有些走音了,”韓羽笑一笑,打斷她,“別離這麽多人,那幾個丫頭怕是顧不過來,還要麻煩澀兒幫忙照看一下。”
尤澀靜默了片刻,到底還是福了一福,輕聲道,“澀兒記下了。”
韓羽擡頭看看空中的朝霞,眉間一抹疲憊,沒再說什麽,深吸一口清凜的氣息,轉過身,一徑穿過竹林,消失在耀目的霞光中。
二十、清明
轉眼已屆清明,長夏時晴時雨,城郊小路上往來行人衆多,有踏青的,也有祭掃的,絡繹不絕。
來到城邊,梁茵茵并未随祭掃的人群繼續向郊外前行,而是站在水畔,看着寬闊的離水,怔怔地失神。
兩年多了,只要閉上眼睛,滿眼滿心,仍然是他,全都是他,可是,他們到底還是被命運分開。
雨後的陽光總是很澄澈,梁茵茵仰起頭,深深吸口氣,讓眼底的鹹澀在溫暖的陽光下漸漸褪去,這才又沿着離水默默走了一會兒,直到将喧嚷的人群遠遠抛在身後,才又停駐腳步。
她手臂上挎着一只竹籃,裏面沒有香燭冥幣,滿滿的,全是鮮花。水邊是濕潤的泥土,在水汽氤氲下,散發着簇新的生氣,一簇簇藍白小花,肆意盛開。
梁茵茵臨水而坐,将裝滿鮮花的竹籃抱在懷中,低頭聞一下,馥郁的香氣讓她微笑起來。她一直記得他說,他最喜歡春天。她望向浩渺離水,幾分孩子氣道,“哥哥,茵茵把春天給你送來了,你不許不喜歡。”說着,捧出幾許鮮花,揚手散在水中。
輕輕翻湧的水花夾卷着花朵飄來蕩去,在陽光下,像憂傷又甜蜜的心事。
鮮花散盡,梁茵茵俯身掬了一捧水在手心,看着一蕩一蕩的水光,輕輕地問,“你見到媽媽了麽?你們在一起,一定很開心吧。”
梁霄幾乎沒有主動向她提起過她的母親,但她卻能感知到他們之間非同尋常的感情。若非因為母親,孤傲如梁霄,當年又怎會将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不辭艱辛地護在身邊。
陽光将離水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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