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二人聯手,還有什麽可擔心的,以前多少次不都是這樣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麽,昨日居然就暈了頭,竟然三言兩語就被景傑說服留守長夏。
“後來呢,”莫良正色道,“你傷成那樣,還跑去懷碧居殺了他們的掌門?”
景傑自知瞞不過莫良,只得點點頭。
“真是不知死的鬼!”莫良氣道,“沒錯,任暮雲這顆毒瘤早晚得除,但除掉他的方法很多,完全沒必要在那種情況下只身赴險。”
景傑只輕輕一笑,“你應當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殺他,付出的代價最小。”
這個道理莫良怎麽會不知道,任暮雲苦心經營多年,不但狠狠壓制住他的兄長任暮山,觸角亦已深入聖域許多名門大派,形成盤根錯節之勢,近年來,臨水閣更是多次收到線報任暮雲私通西漠,暗中多有往來,懷碧居雖偏居幽境,勢力卻不容小觑,一直是聖域平穩局面的一大隐患。而逆風與任暮雲一夜間雙雙暴亡,表面看起來頗為棘手,其實卻是至為精妙的一步好棋。若有人質詢,他們大可甩出懷碧居暗通西漠的證據,證明二者早有糾葛,進而更可順理成章地一口咬定懷碧居與西漠生了嫌隙,相互殘殺,弄了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如此将懷碧居的戾氣一锉到底,又不怕被西漠拿了口實,可謂一箭雙雕。
面對如此好局,莫良看着窗外奔流的離水,卻是絲毫不覺興奮,只是又嘆一口氣。他一向不喜嘆氣,但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已是第二次嘆氣。他心中氣悶的厲害,也不知是氣景傑還是氣自己。
“阿狗,”許久,莫良沉聲道,“我明白,在臨水閣,咱們之間有私交,也有公務,但你要記住一點,無論為公還是為私,但凡需要拼命的時候,我莫二不是別人,要拼,一起拼。”
說罷,莫良從桌子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走出書齋。
景傑看着莫良的背影,輕輕籲口氣,直到此刻,他才發覺自己的掌心都是冷汗。他最不會在莫良面前僞裝,也不願僞裝,但這一次,他必須得瞞住他。
三十一、拓駱
天色将晚時,景傑等來了他必須要見的一個人。
拓駱在臨水閣三層的議事堂坐定後,景傑主動起身,向他行了一個晚輩禮。拓駱是西漠尊者之首,威望頗高,前一日的線報中亦提到,拓駱稍晚于逆風,也已從西漠出發。
一旁侍立的侯小寶在隋憶耳邊束口傳音,“這老駱駝來得可真快。”
輕抿一口茶,拓駱嘿笑一聲,他面上的絡腮胡須略微卷曲,是典型的西漠樣貌,此時襯得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添幾分戲谑。“老駱駝的腳程本來就快,可再快也快不過你們聖主的那把墨玉。”
侯小寶暗自咬牙,心道這老駱駝果然厲害,束口傳音在他面前根本沒用。
景傑并不理會對方話語中的譏诮,微微颔首道,“前輩過獎了。”
拓駱上下看看景傑,又笑一下,“兩三年的功夫,聖主越發英武了,可惜我們族長三番兩次想招你為婿,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頓一下,又道,“如若族長當年心願得償,今日得到逆風這一殊榮的,想必非聖主莫屬。”
他句句皆是贊譽之詞,但衆人聽來只覺此人腔調古怪,倒更像是在刻意找茬。
景傑沒再與他虛禮客套,只是任他一徑說下去。
拓駱略提了提當年舊事,忽然話鋒一轉,漸露機鋒,“聖主仗着一把快劍,三兩年前,把我西漠當成菜園子一般閑逛也就罷了,如今卻又為何暗中劫殺我們光明正大前來切磋的劍客?”
“菜園子?”莫良哼道,“好一個沙塵漫天的菜園子,前輩這比方打的可真妙。”
拓駱睥睨一眼莫良,冷笑道,“莫二少爺,三年前,你和聖主不辭辛勞将上代逆風的遺骨送還故裏,我們族長原想好好款待二位以示謝意,結果二位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了,聽說你們後來在大漠迷路,差點暴屍荒漠,怪不得你至今對那風沙念念不忘。”
“哪裏的話,”莫良微微一笑,“我們不過貪戀風光壯美,路上慢了些罷了,倒是西漠十年一出的逆風,如今三年便又出世,不知是貴地人才濟濟,還是五位尊者年老體衰,随便什麽人都能把你們打敗,那逆風之名早不複當年的分量了?”
莫良的話太刺,諒是拓駱這等沉穩老道的人目光都立時一緊,“莫二少爺若是技癢,老頭兒随時侯教。”
“拓前輩,咱們不妨先把剛才的話說完,”景傑不緊不慢道,“若是我沒聽錯,前輩剛才說我暗中劫殺西漠劍客?”
“沒錯,”拓駱眉梢一挑,“拓某一直以為聖主是個少年英雄,怎的現在也幹起暗箭傷人的事來了?”
“老駱駝,”侯小寶怒道,“你說誰暗箭傷人?昨夜聖主和我們暢飲通宵,我們大夥兒全能作證,根本沒空去理會什麽逆風。”
“你們這些人作證?”
侯小寶拍拍胸口,“沒錯,我們作證。”
拓駱一哂,“你們作證算個屁。”
見拓駱出言不遜,侯小寶才要發作,卻聽景傑又道,“敢問前輩,你又憑什麽認定是我殺了逆風?”
“憑你的劍。”拓駱回答的簡單幹脆。
“那我就給前輩看看我的劍。”景傑說着,果真從背後取下墨玉,起身來到拓駱面前,微微一笑,“前輩看好。”倉啷一聲,長劍出鞘。
漆黑的劍柄,漆黑的劍身,在夕陽的映照下,劍鋒上隐隐浮動一抹殷紅,暗沉似血。
只消冷眼一看,便知斃命于墨玉之人不可計數。
拓駱雖已久經世道,乍見墨玉,眉梢還是不經意地一跳,半晌方道,“逆風一事,聖主總要給個說法才是。”語氣竟是大大和緩下來。
景傑仍是不急不緩的口吻,“一夜之間,西漠一命,我聖域卻殒三命,是不是應由前輩給晚輩一個說法?”
拓駱聽罷,又怔怔看了已入鞘的墨玉一眼,終是自嘲一笑,“也罷,青出于藍勝于藍,拓駱告辭。”
景傑躬身一禮,“前輩慢走。”
拓駱前腳剛走出議事堂,侯小寶已經一跳老高,眉開眼笑道,“咱們聖主爺果真了不起,不過把劍一亮就吓走了那個老駱駝,西漠高手原來都是牛皮吹起來的。”
彭展、路懷仁和在此伺候茶水的可人雖覺拓駱來得突然,走得也突兀,但還是喜形于色,擊掌相賀。
一向得了便宜絕不會忘記賣乖的莫良卻一言不發,沉着臉上前,推開正站在景傑身邊笑得好不開心的侯小寶,一把奪過景傑手裏的墨玉,跟方才一樣,倉啷一聲拔出長劍,凝眸看了看,哼一聲,“果然。”
景傑道,“莫二……”
“景阿狗,”莫良斜他一眼,語意清冷,“你還是沒跟我說實話。”
景傑還想再說,莫良卻揚手将墨玉扔還給他,扭頭出了議事堂。
“莫良,你什麽意思?”侯小寶一頭霧水,卻也拿這個莫二少爺無可奈何。
“呵,有趣,真有趣……”一陣詭異笑聲忽自頭頂傳來,衆人擡頭一看,議事堂高高的橫梁上,不知自何時起,竟懶洋洋躺着一個人,灰布衣衫,灰色眼眸,目光戲谑滄桑,偏卻生了張少年容顏。
三十二、解局
議事堂內衆人幹巴巴站在原地,行禮也不是,問安也不是,一時間只是張口結舌地看着蒼翼。
“莫小二越來越有趣了,”蒼翼以手支額,側躺在橫梁上,“我就喜歡看他那副別扭樣。”
“師叔祖,”景傑笑吟吟道,“上面可舒服?”
“難道這也是你那鄰居張大郎的地盤?”蒼翼眯了眯眼睛,一副慵懶神情。
“那倒不是,”景傑道,“不過,跟張大郎也還是有些淵源。”
“哦?說來聽聽。”
“張大郎生來好管閑事,因此也就有了不少死對頭,”景傑道,“真是不巧,您老現在睡的地方,剛好是它那死對頭一族的地盤。”
蒼翼聽罷,到底還是皺了皺眉。
“什麽死對頭?”路懷仁低聲問隋憶。
“自然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侯小寶接過話頭,說完,自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蒼翼淩空一躍,輕飄飄落在地上,衣袖一帶,侯小寶便一跤跌倒。
“紫麟的好徒弟?”蒼翼的灰色瞳仁盯着侯小寶轉了兩轉,“你笑一下,我記他一個響頭,你笑兩下,我便記他兩個響頭。”
侯小寶雖然頑劣,也還是很拎得清地一骨碌爬起來,一個字也不敢反駁,低眉順眼地站回到衆人當中。
蒼翼四下掃一眼,向門口一指,“你們可以走了。”
大夥正求之不得,立時紛紛離開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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