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提到,便問上一句罷了。
雲裳把什麽都看的很淡,她不是當紅的姑娘,卻從不逢迎,亦不自輕。按理來說,得到韓羽這般客人的青睐,該是何等榮光的事,但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尋常一事。
韓羽看中的,也正是她這一份淡然。相伴不必相知,在他看來,剛剛好。
這是他初次見雲裳作畫,她的手筆并沒有多高明,但卻頗擅在紙鳶翹平捆紮間落筆立意。此時,她正給翎羽上色,她的色調得很好,钛白配上一點點藤黃,那紙鳶敞闊的羽便生出霞光下特有的勁白明燦的效果來。
這一點勁白明燦,又讓他想起夏日離水上的白鳥,白翎長而展,有種出塵離世的高潔自在。小時候,他曾問母親,我的名字,是不是就是白鳥那漂亮的翎羽。母親微笑點頭,撫着他的頭發道,是的,只是你比白鳥的翎羽更漂亮,有一日,你也會飛得比白鳥更高更自在。
可是,時至今日,他的白翎早已變成烏羽,面目全非。
一把拉下身後竹簾,室內頃刻暗下來。雲裳正詫異間,韓羽大步上前,俯身吻上她的脖頸,接着,雙臂一展,将她橫抱起來。
韓羽是個難于琢磨的人,但幾乎每一個女子都承認,他身上帶着與生俱來的君子氣質,優雅,俊逸,溫和,甚至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離清傲,也是那麽迷人。
但這一刻,他的目光卻像一頭狂暴的小獸,手臂一拂,床榻懸挂的幔帳倏然落下,他甚至有些粗魯地三兩下褪去雲裳的衣服,好似饑行許久,終于覓得可以飽腹的獵物,再也無法思考,無所顧忌,只是一任此身陷入漫天驚駭的浪濤中,永遠不要醒來才好。
三十八、出擊
那一日,已頗有些暑氣輕浮的味道,臨水閣一行人在離水邊魚貫而過,蒼翼為首,景傑和莫良緊随其側,再後面,是杜揚、隋憶以及侯小寶等人,可人和紫玥這個有熱鬧必到的紫小姐也在其間。一衆人說說笑笑,各個皆是暢意模樣,就連蒼翼也沒特別陰陽古怪,亦是笑意輕泛,與這初夏時節豐沛離水倒是相得益彰。
水岸對面,遙遙的是一座山,山勢尚算和緩,緩坡上遍植松柏,在一株茂盛松樹上,枝葉掩映間,南瑮師徒三人罕見的并首而坐。
季棠微微搖頭,“師傅,咱們應該早些收拾這些人的,現在他們內部平定,西漠經逆風一事恐怕也不敢再輕易進犯,這些人好似鐵板一塊,現今連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蒼翼都回來了,這下還真麻煩得很。”
季無塵撚須而笑,“季棠,你不要只看重蒼翼一人,聖域這兩年太平無事,貌似全仗蒼翼在背後扶持,實則不然,蒼翼不過以威壓人,衆人是怕他,但衆人真正敬服的,怕還是那個年紀輕輕名不見經傳的聖主,更何況,那把墨玉也當真不能小觑。”
臨水閣年輕一輩中,季棠最頭疼的是總與他找麻煩的莫良,但提起墨玉,則立時想到争奪浣沙時景傑的驚鴻一劍,時至今日,心底仍忍不住一凜,目中随之起了一層寒意,啪一聲掐斷手中松枝,恨恨道,“總有一天,我要斷了他握劍的手。”
“只是一柄墨玉已非常棘手,加之他那個左膀右臂墨氏老二,對付這班小輩還真得花些心思,”季無塵道,“至于蒼翼,他太狠辣,也太老道,餘下的半卷天地同壽他一定會死死盯着,絕不會輕易讓人得去。”
“蒼翼确實老辣,”季棠哼一聲,“早年顏淵用盡心機得到聖主的位子,也算一號厲害人物,最後還不是慘死離水,誰知道他的死跟蒼翼到底有沒有關系。”季棠提及顏淵時,刻意看了一眼始終不動聲色的韓羽。韓羽正靠着一支斜伸出來的枝桠閉目養神,好似全不在意他在說些什麽。
季無塵也看向韓羽,微微一笑,“羽,你倒說說看,下一步,咱們該巧取還是強奪?”
韓羽睜開眼睛,面上兀自帶着幾分慵懶,“自然是巧取,不然,師傅以為南瑮這些人中,可有誰是蒼翼的對手?退一步說,又有誰自恃一定接得住那一瓣心香?”韓羽語意輕松,說的話卻毫不客氣,挑戰聖域,縱使是你季無塵,想要十拿九穩,怕斤兩也還不夠。
季無塵并不深究他話中的輕屑,仍是悠然一笑,“既是這樣,你覺得該如何巧取?”
“各個擊破。”韓羽道,“不妨從最惹眼的那兩人開始。”
“韓兄真是高見。”季棠自然知道韓羽所說最惹眼的兩人為蒼翼和景傑,不由譏道,“誰人不知景傑是蒼翼舊相好的兒子,龜甲征召時,他哪方面都算不得出挑,怎的蒼翼偏偏就選中了他,說不定子承父志,他們之間也有什麽貓三狗四的勾當,各個擊破,我倒要看看這兩人,韓兄準備如何來擊。”
“就因為是舊相好的兒子,”韓羽灑然一笑,“這正是最好下手的關鍵所在。”
韓羽摩搓着蔥翠松枝,隔水遠眺,對岸的臨水閣諸人早已無法窺到,但此間的山水仍是他少年時的模樣。時至今日,某些舊人舊事也該翻出來見見光了。
…………………………………………………………………
景傑坐在寬大的書案前,用筆點了朱砂,在一張滿是端方字跡的信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表示已閱無異。
莫良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斜坐窗前,一條腿屈膝踏在窗棂上,另一條腿則無聊地晃來晃去,一簇光影就随着他的節奏在景傑面前游來蕩去。
“莫二,”景傑側身看他,“方才宴飲時不是咋呼得很麽,怎麽現在又是一副臭臉?”
莫良沒理他,而是斜睨一眼景傑手中的信,“又是懷碧居來的?”
“沒錯,”景傑捏起信紙又看了看,幾分好笑道,“任暮山、任暮雲這兄弟兩個明争暗鬥了一輩子,現在任暮雲死于非命,任暮山卻謙謹起來,幾次來信舉薦任暮雲之子任珉繼承掌門之位,那任珉竟也一改過去的嚣張氣焰,每次都推脫不受。”
“任暮山這是故意擠兌任珉,好把半輩子的惡氣一口吐出來。”莫良哼一聲,面無表情道,“但是他一個巴掌拍不響,聖主爺,任暮山上請一次,你便準一次,你們這裏應外合的,小心力道拿捏不好,一個不小心吓死那剛剛失勢的任珉。”
私下裏,莫良慣于喚景傑為阿狗,眼下書齋中并無旁人,莫良卻板着臉一板一眼地稱他聖主,只說明一件事,莫二少爺很生氣。雖然距逆風一事已過去月餘,但一提到懷碧居,莫良仍忍不住大為光火。
景傑看着莫良一張冷臉,笑了笑,他把那封信重又攤平在桌上,執筆又再勾畫了幾下。“莫二”,一甩手,景傑将信紙舉到莫良面前,“再有下次,我就是這個。”
莫良斜了一眼,雖然還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唇角一勾,原來景傑竟将信紙上朱紅色的一圈寥寥數筆勾畫成了一只烏龜。莫良跳下窗臺,啪地将信奪過,又添一筆,這才眉梢一挑,扯出一抹笑來,“你是這個還差不多。”
景傑只見莫良在烏龜旁邊又畫了個小圈,頓時被氣樂了。“烏龜王八蛋,”景傑道,“好,再有下次,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莫良終于得意大笑,“這信我要收起來,省得你将來翻臉不認賬。”說罷,抓過景傑的手,又迫他在上面按了指印,這才将信疊一疊收到懷中。
“該死的莫二。”景傑咬牙,剛要還他一點顏色,忽傳來擲地有聲的敲門聲。景傑和莫良對視一眼,連敲門都敲得這樣嚴謹,只有他們的杜法使了。
三十九、手劄
杜揚進門後,先閑話了一句,“聖主,懷碧居掌門的事定下了麽?”
“既然任珉說什麽也不受,論理這掌門的位子便是任暮山的了,”景傑道,“明日我會讓隋憶親自去一趟,落實懷碧居掌門一事。”
“任暮山不過氣量小些,品性到底不壞,”杜揚道,“懷碧居內鬥了那麽多年,這樣也好,至少臺面上如今之勢是兩廂謙讓的結果,也算一樁美談。”
莫良看看景傑,接道,“你不過在任暮山第一封保薦信上沾了點兒百憂去,再徑直送回給任珉那小子,咱們臨水閣的立場便算明示給他了,任珉也算有眼色,即便你一準再準,他也是不敢領受掌門一職了,這一手,确實漂亮。”
他這幾句倒是真心褒贊,但景傑知道後頭肯定還有話在等着他,果然,緊接着,莫良嘿嘿一笑,“要說耍滑逗壞,江湖之大,怕是誰也比不過咱們的阿狗聖主,就連本少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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