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不一會, 剛才的屠殺現場很快被清理幹淨,人彘專家用爬蟲般冷酷的眼睛打量下一個對手。

“我的心肝!殺了他,但是……你知道的, 請盡量用緩慢的方式殺死!”

女主人興奮的呼喊從貴賓席上傳來, 這是她的願望, 更是人彘專家自己的願望。

他有過很多名字,從小時候的“11號”, 到後來的“那個兇狠的小子”, 接下來女主人随心所欲給他改過無數次, 有的名字起了才幾天, 連她自己都忘了。最後, 由于他獨樹一幟的戰鬥風格,喜愛他的觀衆叫他“人彘專家”, 他和女主人不約而同都喜歡上了這個新名字,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他喜歡肌肉剛被割開還沒滲血的粉紅, 喜歡因失血過多漸漸反白的雙眼,也喜歡垂死之人漸漸無力的呻(和諧)吟喘息,所以他總是先讓對手失去戰鬥能力,再從四肢末梢開始分解,直到只剩軀幹, 獵物在解體的過程中活的越久,他就越有成就感。

今天他已經炮制了四具“人彘”, 現在, 他要制造第五個。

然而這第五個犧牲者似乎心理素質不佳, 他彎着細長的身軀低着頭,踏上擂臺不住渾身發抖。

搞什麽?不掙紮的對手就像沒有鹽的烤肉,讓他興味索然。

“還沒開始就打算放棄了?雖然你有着聰明的判斷,但我可不打算讓你死的輕松……”

對方根本沒在聽,這位新上場的精靈咬着一根繩子,雙手收攏及肩的白色長發,試圖把頭發紮起來。人彘專家這才發現他有着一張值得保存的俊美臉蛋,如果割下來以防腐劑浸泡,擺放在卧室,時不時來上“一發”也不錯。

但人彘專家也注意到,他面色潮紅,顫抖的雙肩不像是畏懼,更像是興奮和期待。

“原來如此,是‘同好’嗎?那就更有意思了。”已經好久沒遇到了,單純喜歡殺戮和鮮血的同類。

随着司儀一聲令下,雙方走到擂臺對角處,準備開始接下來的死亡表演。

人彘專家的武器是一把巨大的厚背剔骨刀,在通常情況下,他更喜歡用刀背痛擊敵手,然後再用腰間挂着的剝皮小刀完成後續工作。

希澤爾也拔出了腰間的雙刀,它們更像單面開刃的直劍,僅在尖端有着流暢的細微弧度。黑色的刀身滲透着雪亮的銀絲,美麗而致命。

随着武器的出鞘,人彘專家發現對手的氣質為之一變,他高挑而輕盈的修長身體随着步調舒展開,仿佛被灌注了某種力量,之前看起來偏纖細的體型以極具張力的緊實肌肉修飾,猶如暗影獵豹一樣勁瘦而充滿爆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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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定,他們應該從對角線最遠的兩個角向擂臺中央接近,開始這一場殊死較量。

人彘專家注視着希澤爾,而後者則似乎毫無所覺,步調舒緩而有節奏,每一步都從容不迫。雖然是直線行走,但他給人的感覺卻宛如一條斑斓美麗的蛇,用仿佛能催眠對手的蜿蜒迤逦緩緩接近。人彘專家直覺感到,在對方極致的優雅美感下,隐藏着令人不安的因素,就像平靜湖面下潛伏的怪物,那種危險絕非流于表面,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他為四周暗藏的危機繃緊了每一根神經,當對方剛進入他的攻擊範圍,人彘專家迅速而決然地揮動了比對方武器更長的雙手大刀。

“你在搞什麽?!竟然用的刀刃?”這個家夥以前都知道用不致命的刀背,為什麽今天昏了頭?!秘眼女貴族眼見自己豢養的角鬥士一開始就用了殺招,就要把難得的對手斬成兩段,馬上不滿地喊出來。

這迅捷兇狠的一擊并沒有命中,希澤爾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突然,芒刺在背的感覺變得如此強烈,人彘專家還沒來得及轉身,不知道從哪鑽出的刀尖把他左臂起肘而斷,而他的視野只來得及在邊角捕捉到一閃而逝的一束白發。

他已經沒有了還手的機會,流水一樣無孔不入的劍刃開始了連綿不絕的打擊,由此處割開肌腱,由彼處刺穿胸口,悄然無息的攻勢中,沉默的殺手以長而鋒利的刀刃,幹淨利落地在所有脆弱的部位制造創傷。

生命力像被打破容器的水一樣流逝,人彘專家被抽離了所有力量跪倒在地,這時他終于在仰望中看到即将殺死自己的臉——平靜得像無風的湖面,卻那麽讓人戰栗。

一場豪賭結束,但場上卻不見任何歡呼,死亡的盛宴第一次沒有為他們帶來愉悅。

秘眼的女貴族此時興致盡去,她久久坐在位置上,大張着口,花容失色。或許有大敗虧輸的心痛,但更多的則是震撼,她終于發現殘酷最好的載體并非享受殺戮,而是天真。

她或許會豢養一個熱衷折磨對手、并因此興奮的角鬥士,但希澤爾那種孩童式的殘酷會讓她不知不覺産生畏懼,因為她不敢保證他是否會頂着剛才那樣單純略帶羞澀的表情,然後一刀刺入主人的心髒。

在全場的矚目下,希澤爾捧起臺上他贏得的賭注,帶到他的公主身邊。

越來越近了,被雙令他心跳不止的紅瞳注視着,剛才擂臺上神出鬼沒的輕盈步伐變得異常僵硬。

為什麽公主沒有接過?這不是她想要的嗎?還是意味着要他為尊貴的殿下戴上……

最後一種可能像是沸騰的蒸汽充滿了他腦子,仿佛被那雙美麗的眼睛魅惑,他竟然顫抖着,把手中的額冠朝向端坐不動的維蘭瑟,緩慢而虔誠,就像臣仆為自己的女王加冕。

就在快要貼合她小巧的頭時,維蘭瑟按住他抖個不停的手,以一種強勢的姿态把冠冕整個壓在自己頭上。

于此同時,另一只手拉着希澤爾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拖曳得踉跄,幾乎摔倒在貴賓席的長椅上。

維蘭瑟扶着額冠,慵懶地站起來,她用指甲确認了鑲嵌其上的寶石,入手堅硬,并非質軟、可以留下劃痕的歐泊應有的手感。于是摘下來,松開手,任其自由落體,破碎一地的彩虹碎片還夾雜着一些透明的薄片。

“手藝不錯,”她輕飄飄地說,“用兩層透明水晶薄片夾住真正的歐泊固定,于是硬度不夠的易碎次品就被包裝成天價,很有創意的想法。”

戰利品被女主人毫不在意地摔碎,希澤爾卻沒有絲毫不忿,依舊呆呆地倒在長椅上,沒有從剛才近距離觸摸公主頭發的沖擊中回神。

做的很好,應該給他獎勵。

維蘭瑟沒有在意究竟自己的行為給侍從帶來多大沖擊,彎腰雙手捧起希澤爾的臉,凝視着他喃喃地說:“不過這次表演也并非毫無意義,它讓我改變了認知——誠如閣下所言,戰鬥中的男性果然是最讓人迷醉的。”

內容像是與秘眼女貴族對話,但維蘭瑟眼球都沒轉一下,深情的紅色雙瞳就像要把希澤爾攝入其中。

“你剛才的姿态非常美麗,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的确俘獲了我的目光,它們自始至終一刻也沒有離開你。”

這種話她在漫長的游歷中說過許多次,不少甚至比這次更加煽情和甜蜜,但眼前這位無疑是受到蠱惑最深的,沒有之一。

她輕輕一笑,在陷入呆滞的希澤爾額頭印下一吻,輕得就像是飄落的花瓣。

……

雷納一直覺得,這個叫希澤爾的新同學透着一種古怪,現在他更是對此深以為然。

就在剛才,他不過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幾乎把這個劍術高手拍了個趔趄。

“嗚啊!……是、是你啊……”希澤爾扶着牆,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劫後重生。

劇烈的反應讓雷納本人都吓了一跳,他感覺自己沒怎麽用力吧?

“對、對了……你……你是來、來見……公主殿下……”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低頭盯着挪動的腳尖,不安抖動着的尖耳朵在熱感模式下散發着驚人的紅色高溫光譜。

這才幾天不見,這家夥怎麽剛好了一點的口吃更嚴重了?而且聲音越說越小,到“公主殿下”那幾個字時候,雷納需要連猜帶蒙才能領會。

“她……她在……裏面……”

雷納對着他手指的方向推門進入,一秒鐘也不想多待,和這家夥說話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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