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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烈的殺氣。一瞬間,維蘭瑟幾乎以為殺他的兇手是碧绮絲, 畢竟如果安杜斯有人能不動聲色摸到索恩身邊, 在他連恐懼都感受不到的一瞬間将他斬首, 除了碧绮絲再無第二人。
但索恩的頭又是很幹淨利落被一刀砍掉, 這和碧绮絲慣用的武器不符, 匕首雖然同樣能殺死他,但刀刃的長度做不到這樣的傷口,切掉一半的脖子仍然會挂在身體上。所以, 正在的兇器應該是一柄長而鋒利的輕薄武器。
莫名地,她突然想起某個一直畏畏縮縮的男性……
我怎麽會想到他呢?那家夥一沒這個實力,二來他最怕的就是索恩了, 如果我不在他旁邊,在首席法師面前, 他能不能順利拔出劍都有問題。
維蘭瑟是這麽想的,所以散會後她回到屬于她的高塔,看見一身狼狽的希澤爾, 不禁對自己剛才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這家夥不會真的卷進去了吧?維蘭瑟冷冷地看着他, 從頭到腳, 從腳到頭,他身上沾滿塵土和血跡,皮膚上還有大塊的淤傷, 怎麽看怎麽可疑。
索恩對着遠處釋放的法術, 但卻毫無察覺地被身邊的某人一刀斬首, 維蘭瑟和碧绮絲都認為當時倉庫中至少有三個人存在,
希澤爾沒這個本事殺他,但擔任吸引索恩注意的誘餌倒是沒問題。維蘭瑟能夠察覺索恩對他的厭惡,所以最近都極少帶他行走,想不到他竟然會自己跑出去,這在以前從未發生過。
“你這幅樣子是怎麽回事?”她問。
“啊……對……對不起……”希澤爾垂下頭,羞愧地盯着自己握着劍鞘的兩只手,“我之前……跟着公主殿下……想保護……但是……跟、跟丢了……遇到一些兇狠的……在小巷裏……打、打了……”
“能把你打成這樣的小混混?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安杜斯街頭鬥毆都有了如此高的武技水準……”
維蘭瑟左手拇指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銅環,使用了控心者之戒的技能。
她強忍着不适,耳邊全是希澤爾的心聲,無數或是癡狂,或是欣喜,或是哀怨的“公主殿下”嘈雜地回響着。
“你今天出城都經歷了什麽?給我好好回憶!”她咬牙大聲催促。
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了場景,她獲得了希澤爾的視角,正在色調陰暗的城市中走着,這裏簡直像是精神異常患者勾畫的世界,建築物都不自然地扭曲怪異,街上的行人也都陰影綽綽,毫無特征,甚至連臉都沒有。
維蘭瑟知道,觀察思維需要根據這個人的記憶,絕大部分智慧生物大腦都會删除一些次要的信息,所以不會記得一天當中遇到的所有人的長相,用法術觀測時常只會得到模糊不清的五官。但這樣整個臉都宛如光潔雞蛋的情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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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的世界中還是有一個正常的影像,那就是維蘭瑟自己。
從偵測思維中看去,那個維蘭瑟被籠罩在一層溫和的光中,影像十分真實,每個細微的一舉一動都得到了完美的複原,有些甚至她看到才恍然回憶起自己确實做了這個動作,而這個極端真實的人像的身旁卻全是歪曲傾斜的人影,就像是在一張色調灰暗的紙上随意流淌的墨水。
這時,幾個兩人高的陰影擋住了視線,這些無面人蛋型的臉上開了細縫,蠕動着不知道在說什麽,它們圍住了希澤爾,開始毆打他……
在一陣沉悶的鈍響後,一道血光結束了這一切。維蘭瑟看到“自己”伸出一只沾滿鮮血的手,收劍入鞘,然後搖搖晃晃走出了小巷。
“……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殺了他們?”維蘭瑟終止了思維讀取,摘下戒指,“算了,今天索恩被人殺死了,整個城市都在尋找兇手,你沒有扯上關系就好。”
“死了嗎?真是太可惜了。”希澤爾還是和以前一樣,順從中帶着一絲羞澀,只是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險惡笑容。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可惜的樣子。”索恩非常讨厭他,所以這家夥聽說他死訊時會感到欣喜也是意料當中,維蘭瑟是這麽想的。
只是,這個笑容總覺得有些惡毒,再一看卻沒有了,就像是平靜的湖水不經意蕩起的一絲漩渦。
是錯覺嗎?
……
接下來,維蘭瑟發現自己的命令漸漸不那麽起作用了,暗刃家族的權勢逐漸向碧绮絲集中。這個一直不問世事的暗刃主母終于開始了親自執政,雖然很可惜,但确實是情理之中的事,維蘭瑟知道,并不是她懷疑自己殺了索恩,而是由索恩、伊莫瑞和自己構成互相制衡的體系已經不複存在,如果碧绮絲再繼續放任下去,只要維蘭瑟再生出生麽不該有的野心,那她這位暗刃主母輕則被架空,重則維蘭瑟與其他家族勾結,那她這個主母都未必能繼續做下去。
然而,即便是碧绮絲開始主動接管權力,一些事情也不是她所能阻止的,比如現在傳遍安杜斯的某些“流言”,索恩身亡那天,蛛後感應到某種令祂厭惡的氣息,所以傳下神谕,命令距離案發地點最近的一位女祭司去探查,而那位女祭司正好是血魇家族的一位女兒,她們一向喜歡在平民區尋找美麗的男性,這次理所當然成了事情的發現者。
而且血魇家族樂于見到暗刃的權威受損,在她們的大肆宣揚下,整個安杜斯都聽說了首席法師的死訊,在看不見的地方,無數暗流湧動,大家都在猜測第一家族是否會因此黜落;少數幾個有實力的家族甚至因此摩拳擦掌,她們都覺得,安杜斯由暗刃家族統治已經太久了,在小心翼翼地詢問女神後,蛛後對此沉默,而不像往日那樣偏袒碧绮絲,根據祭司們對自己侍奉那位反複無常女神的了解,野心家們都正确地認識到,蛛後或許有着同樣的看法。
而在失去索恩後,上古之眼秘會迅速分裂成幾個地下組織,為首的頭目都聲稱自己才是上古之眼的唯一代理人,而關納得并不在意這些低等蟲子的主張,只要正确獻上祭品,祂就會賜予力量。于是這些頭目們都迫不及待地去綁架貢品,并加快計劃襲擊商鋪甚至一些黑暗精靈小貴族,以暴力極端手段吸引對現狀不滿的異見份子入教。
一時間,安杜斯各方勢力相互碰撞,火藥味十足。
就在這時候,碧绮絲用一張請柬打破了混亂的局面,所有執政者家族和一些頗有名望的顯赫名流都被邀請到暗刃赴宴,在平日裏很簡單的一件事,現在卻讓這些大貴族們有了截然不同的站隊。
以血魇家族為首的希望暗刃就此消失的政敵們只派出了家族中的邊緣人物,一來提防碧绮絲在宴會上耍什麽花招,二來也為了向外界釋放一個訊號——“暗刃家族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而另一些仍然記得碧绮絲繼位時血腥恐怖的大規模清洗的較弱家族則來了主母或是實力最強的女兒,希望暗刃和血魇在進行戰争時不要把自己當做附庸順手打掉。
在這次各懷鬼胎的宴會上,碧绮絲在最後才緩步出現,她身邊則跟着一只可怕的怪物——卓格羅斯。
雖然外界早發現暗刃長公主許久不曾露面,猜測伊莫瑞已經在家族內鬥中死去,但确切的死因還尚未清楚。現在,她們明白了。
碧绮絲用一位觸怒了蛛後即将被處死的精靈展示了卓格羅斯的實力,它雖然只有不到半歲,但身高已經和十歲孩童差不多。很快,它以鬼魅般的行動和尖銳的利爪将那只精靈撕扯為碎片。
據說,成年的卓格羅斯會有将近4米的身高,并且有着優秀的施法能力,這樣一個怪物,一個來自深淵的扭曲産物,最終會變成多麽可怕的怪物?
所有人都因此不寒而栗。
“我知道最近安杜斯有着許多的不實傳言,有的甚至說暗刃已經失去了女神的眷顧,那麽我問在座的諸位,這個受蛛後祝福而降世的孩子代表了什麽?如果不是女神的至高恩賜,它怎麽會被我的女兒伊莫瑞孕育呢?希望諸位不要輕信某些野心家的胡言亂語,她們只不過是想利用你們,作為她們玩弄權術的籌碼。”
可惡!
蘇烏感受到了周圍不信任和幸災樂禍的目光,臉色一青,端着酒杯離開了人群,到陽臺上回避這個令她尴尬的氣氛。
家族的那些白癡究竟在幹神麽?連對方擁有魔嬰的事都沒打探出來,就急着想要上位了?!
她自從艾倫妮塔的自我獻祭失敗後,在家族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本來家族認為那次建城節能穩穩壓過暗刃,獲得女神的恩寵,沒想到暗刃獻上吸血奪心魔,毀滅了奪心魔的城市,血魇獻上的祭司與之相比就不算什麽了。
于是,當初制定計劃的蘇烏因此飽受質疑,畢竟培養艾倫妮塔讓家族傾盡心力,為了讓她堅信自己是被女神選中的寵兒,整個家族的高階女祭司有時候都不得不容忍她的任性,在她面前把姿态放的足夠低。
當這一切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蘇烏便要因此承受大家的責難。
“蘇烏閣下,好久不見。”
陽臺的另一邊,維蘭瑟手持酒杯,對她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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