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抄家流放!
京城, 戶部。
戶部官員強笑着迎上來人:“太子殿下,四阿哥,什麽風把您們給吹來了?快往裏頭請, 剛好有下頭的人孝敬了好東西來,老臣帶您們看看!”
戶部侍郎連大人熱情地和太子還有四阿哥攀談。
自從皇上離京之後,留大阿哥和太子殿下兩個半大的小子監國, 說實話, 他們這些在朝裏混了半輩子的老油條子們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不是不尊重他們的意思,而是兩個阿哥雖說經常被皇上提點幾嘴朝務, 但是這朝堂上的門道, 可不是沒有實踐過的兩個小崽子能摸透的。
所以讓這兩和祖宗監國的旨意下來後,對他們來說也就是無所謂的事, 在皇上走後多哄着就行。
他們也認為這兩位祖宗不會過多地幹預朝堂上的事而。
反證有四個閣老大人在, 朝堂不會亂。
但是事情偏偏就不朝着他們設想好的方向發展。
皇上離開之後,那些奏折什麽的都要送到了毓慶宮去, 朝會也取消了, 但是像他們這些有些頭臉的官員們, 還是得常常去毓慶宮議事的。
那問題依舊來了。
他們想象的場景是,太子和大阿哥乖乖坐在一邊聽他們讨論,結果出來之後再由太子拍板就行。
但是上毓慶宮的第一天, 他們就被毓慶宮裏的排場搞懵圈了。
一、二、三、四、五,五個阿哥在議事廳裏坐了一溜, 外加一個搗亂的六格格……
每當他們讨論到關鍵之處時, 太子總是縱容着四阿哥插嘴,雖然四阿哥往往能說到點子上, 但國家大事, 哪裏能有一個六歲的孩子胡亂出主意!
所以現在毓慶宮的日常是, 吵架,吵架,還是吵架……
然後太子和大阿哥拉偏架。
他們向閣老求助,只有陳閣老會和他們這些可憐的大臣站一邊。
于是導致的結果就是,太子和大阿哥帶着三個阿哥竟然真的履行監國的職責了。
人家是光明正大的,他們也只能受着。
小祖宗們在七部之間輪流着轉悠,還總是能夠找到他們一些工作上的疏忽。
所以連大人見道這着些祖宗們就怵得慌,實在怕這兩個祖宗再找出新的毛病來,那樣等年終考核的時候,他妥妥被擠到末尾。
下放到地方上倒是其次,主要他有違他在皇上心中樹立的為人謹慎剛正不阿的形象。
但事實上他是什麽德行,他自己清楚。
太子假裝看不見連大人臉上的為難,對他溫潤地笑了笑:“好東西就等着改天看吧,孤和四弟今天來是有正經事請教連大人的。”
連侍郎見不得太子小的這般和藹的樣子,太子不愧是被皇上親自教養長大的,臉上的功夫完全不輸他這個當了幾十年管的老家夥。
“是……何事?只要是老夫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知道的都不說。
四阿哥在椅子上坐好,雖然小腿懸空,連地面都夠不着,但是這不妨礙他把一個普通的椅子坐出了龍椅的氣勢。
只見四阿哥冷着一張臉,替太子殿下回道:“二哥想知道的是,戶部到底給曹家開了多大的後門!”
他們來此的目的透露出來,胤礽看到了連大人在一瞬間流露出的慌張。
“連大人不必緊張,孤的四弟就是說話直接了一些,不過我們兄弟二人今日來此确實是為了此事,我們收到消息說,曹家借着建行宮的名義,把國庫當做自家的私庫一樣,多為自家斂財,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也請連大人不要隐瞞。”
連侍郎用袖子擦了擦腦袋上冒出來的汗,看了四阿哥一眼,又轉頭向太子做了一個輯,小心翼翼地問:“殿下,這消息有真的也有有假的,殿下肯定您這手裏的消息是真的嗎?”
察覺到這話有冒犯太子的嫌疑,連侍郎又補充道:“不是老臣質疑殿下,而是皇上對曹家一向信重,如今南巡隊伍又在曹家落腳,有沒有可能是有人眼紅曹家得皇上盛寵,所以專門編造了假消息……”
胤礽眼神冷了冷,連侍郎這話明看是替他們着想,怕他們受人蒙蔽,但胤礽怎麽聽都是在為曹家遮掩。
以為他們真是小孩對朝堂上的事一竅不通,想要把他們蒙混過去?
胤礽看向四阿哥,此事他願意信四弟,不管四弟是從哪裏得到的曹家貪墨國庫的事,他只知道四弟不會騙他就是了。
“消息是不是假的孤自有判斷,連大人只需要配合我們就行,既然連大人什麽也不願意說的話,不如就讓事實來說話,勞煩連大人一趟,把曹家接手行宮建造事宜之後的國庫出納賬本搬來,孤和四弟自己來查。”
連侍郎心裏一個咯噔:“殿下……”
“怎麽,難道賬本真的有什麽貓膩不成?”
連侍郎急忙搖頭:“不敢不敢,只是國庫每日的出納極其龐大,這記錄賬本……沒個幾天幾夜……看不完吶……”
“連侍郎只管取來,天黑之前如果我們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那這次就是孤和四弟叨饒了,自會離開并和大人道歉,不再找大人麻煩”
“如果連大人一直像這樣遮遮掩掩拖延時間的話,孤合理懷疑……”
連侍郎這頭上的汗是擦也擦不及了,連忙道:“殿下!老臣現在就去取……”
不過是一個大點的孩子和一個不知事小崽子,現在離天黑也就半個多時辰的功夫了,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再怎麽快也翻不到要找地方去……
即使翻到了,那些記錄甚至物價就他們兩個宮門都沒有出過幾次的阿哥,能看出來什麽?
連侍郎把心收回了肚子裏。
等打發走這兩個小祖宗後,他得趕緊找人把賬本抹平!
連侍郎命人來給太子二人上了一壺茶水,帶着幾人取賬本去了。
胤礽擡手讓伺候他們的小厮下去,給四阿哥倒了一杯茶:“四弟有信心找到證據嗎,國庫一天的出納記錄就有許多本,更別說從皇阿瑪給曹家大開方便之門到現在,可有半年多的時間了。”
四阿哥眉頭皺了皺,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二哥放心,我們必不會白跑一趟的!”
上輩子他登基後,才發現自己接手的是多麽大的一個爛攤子,皇阿瑪到了晚年自己揮金如土不說,還養了一朝的蛀蟲。
國庫不要說空空如也了,甚至還得胤禛他自己掏銀子給國庫補窟窿。
想起當時的憤怒和無助,胤禛握緊了拳頭。
因為當時曹家開了從國庫搬銀子的先河,之後頻繁有權貴效仿,自己家裏有銀子不使,慣愛從國庫借。
他上輩子去世的的那麽早,都是讨債讨得,他在臨駕崩之前才勉勉強強把國庫填滿,希望弘歷懂得他的苦心,不要大手大腳耗光了他的心血……
胤禛收回沉浸在上輩子中的思緒。
別說半個時辰,就是一刻鐘,胤禛也能找到曹家貪墨的證據!
上輩子曹家在他皇阿瑪的縱容下蹦跶到了他登基之後,這次又皇額娘和他們裏應外合,曹家是一天也別想蹦跶了!
一行人抱着一摞一摞的賬本進來,擺放到會客廳中間的辦事桌上,桌面先是被擺滿,然後是越摞越高。
胤礽有些擔心等會四弟因為個子太矮而夠不着……
連侍郎自然也想到了這茬,心裏在偷笑,面上确卻是一派體貼:“是老臣思慮不周了,老臣這就派人去把庫房的高架凳搬過來!”
胤禛忍耐着連侍郎的嘲笑,心裏發誓等會一定要找到證據把着個老家夥送進大理寺的牢房裏頭!
方解他心頭之恨!
胤礽率先起身,繞着擺放着賬本的桌子轉了一圈。
“四弟,二哥從這頭看,你從那頭看如何?”
胤禛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老成地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地爬上專門為他準備的高架凳。
胤礽回憶着四弟交給自己要看的地方,打起精神翻看起來。
無獨有偶,另一邊,大阿哥帶着三阿哥和六格格,大搖大擺地進了工部的大門。
不同于太子的嘴上功夫,大阿哥和六格格武力恐吓,逼着工部的人把建造行宮用到的材料明細拿了出來,包括每種材料的價格和用處,也讓工部的人詳細批注了一遍。
然後三阿哥按照他們的計劃,細細的翻找,尋到相關的冊子後,直接一馬車給拉走了。
工部的人想要阻攔,被六格格施展天賦能力強行鎮壓了。
暈過去前工部的人還在掙紮:“不……沒有命令……不能……不能帶走……”
這一番變故立馬傳到了京中各個官員耳中,不過等到慌亂的人趕到地方後,已經找到想要的證據的小祖宗們早己經沒有了蹤影。
宮門也已經落匙了,要想找這些小祖宗們掰扯,只能等到明天之後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太子早已經一封密信快馬加鞭地送往江南了。
遏必隆也聽人禀報幾個小家夥鬧出的荒唐事,不過他沒讓自己的人插手。
這些蛀蟲早該被敲打了,也虧得幾個小崽子初生牛犢不怕虎,有改變才是好的,大清既然踏進了湍急的河流,那些阻礙河流奔騰的頑石是該挪挪位置了。
“岳父……小婿想……”
遏必隆如深井般的眼神瞬間消失,染上了怒火,呵斥道:“想什麽想?老子和你說什麽都別想!”
常寧被吼得打了個哆嗦,心想他這老丈人的脾氣使越來越差了。
以前老丈人在他心裏,一直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重臣形象,是正面的。
但是自從跟着明月在鈕祜祿府上落腳之後,老丈人在他眼裏,就是一個脾氣古怪,愛好刁難女婿的刁鑽老頭形象了……
他又不是小媳婦,況且丈母娘都沒有讓他每天伺候着,這個老不羞卻偏偏要求自己每日給他站規距!
站規距!他常寧哪裏受過這個委屈,曾經也撺掇過明月直接跑路,沒想到明月卻以不好再次忤逆父母的借口拒絕了。
常寧感覺他就像被買進大山的悲苦女人一樣,一天天地見不到光。
悲上心來,常寧頂了遏必隆一句:“岳父,小婿好歹是個王爺,您不能總是把小婿當狗子那樣訓誡……”
遏必隆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一個女婿半個兒,老子把你當兒子一樣訓誡還委屈你了不成!”
長寧被這聲巨響吓地腿腳發軟,但是細品岳父的話之後又支棱了起來,驚喜道:“岳父,您認可小婿了?”
遏必隆老臉撇到了一邊:“滾,老子這輩子都不會認可你小子的!”
常寧難掩來臉上的喜意,腳步輕快的朝外走去,第一時間他就想到要和明月分享這個好消息。
岳父認可他了,明月心裏的罪責應該會減輕一些。
不過沒想到的是,常寧剛踏出房門就被小舅子逮住了:“二姐夫,我新得了一只狗,你快來看看!”
常寧想到住進鈕祜祿府上第一天被幾十只狗追趕的恐懼,這次腿是真的軟了:“不!不!狗子!你放過姐夫吧,姐夫還有正事……”
遏必隆看到女婿的窘狀,發出了暢快的笑意。
該!
遏必隆想到有本事的大女兒,不靠譜的二女兒,還有調皮的小兒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一家人總歸是一條心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
不知道珠兒的事情進行的還順利不順利……
哎,他這個做爹的也不能閑着,遏必隆找來随從交代了幾句。
***
江寧府,曹家。
東珠回了孫氏一個和善的微笑。
“老太太,皇上許是被什麽耽誤了,來的可能慢一些,你要是一直這麽站着也不合适,雖說本宮理解你的心思,這樣皇上來的時候,顯得你更慘一點,就像本宮專門刁難你不給你位子坐一樣。”
東珠看孫氏氣得臉都發青了,繼續道:“不過本宮也不是鋸了嘴的葫蘆,你老人家為什麽非要站着本宮也是要和皇上解釋一下的,畢竟本宮身下的位置只有這一個,讓給你了,本宮再坐其他地方就不合規矩了,皇上一定會理解本宮的識大體的。”
宜妃捂着嘴嬌笑了一聲,“倒是老太太的行為挺讓人費解的,皇上肯定要多問兩句,不過我們姐妹們還有衆多夫人在場,肯定為詳細地替您解釋的。”
德妃被皇後和宜妃專門氣人的話逗地差點笑了,但她忍住了,還不是她發揮的時候。
反而貼心地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了孫氏:“曹老太太,先來我這坐一會吧,您年紀大了,可得顧及自己的身子。”
東珠挑了挑眉,猜到了德妃的打算。
孫氏警惕地打量了一遍德妃,對宮裏的這些娘娘們,她可是不敢信任的。
可是德妃本就是溫婉的長相和溫柔的性子,柔和的目光注視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
孫氏猶豫了,但還是沒有過去。
貴妃的眼睛在德妃和孫氏之間過了個來回,明白了過來,添了一把火道:“德妃你這是什麽意思,沒看到這個老家夥剛才是怎麽對待皇後的嗎!你要幫她?”
德妃柔弱中透着堅定,渾身充滿了真善美,“我這是看不慣一個老人家被為難成這個模樣,看到曹老太太我就想起了我的瑪麽,我……我不忍……”
貴妃冷哼一聲,扭過了頭不再搭理二人。
不過貴妃和德妃的争吵打消了孫氏的疑慮,心中感嘆。
還有明事理的娘娘的,等皇上來了她少不得要替這位德妃多美言幾句的。
德妃扶着孫氏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孫氏抓住德妃的手捏了捏,勸慰道:“好孩子,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把老身看作是你的瑪麽,這也是你我之間的緣分。”
曹佩兒是窩裏橫的性子,看德妃對自己阿奶親近,忍不住又擺起了高傲的樣子,她才是阿奶嫡親的孫女兒,這什麽德妃得排在她後頭!
德妃對祖孫二人微笑,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回避道:“您放心,皇上來了,我會如實說出這個屋子裏發生的事的。”
孫氏放心了,有頗得聖眷的德妃娘娘在一旁幫襯,再加上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剛才欺辱過她的這些娘娘們早晚得向她低頭!
德妃在靠近門口的最下首位置坐好,悄悄地拿着帕子擦了擦被孫氏抓過的那只手。
章佳庶妃離得近,看到了德妃的動作,擡起頭不敢多看。
布姐姐說得對,她們這些不出衆的,想要在宮裏活得久一些,還是得靠“茍”!
康熙實在回住處的路上被一個小丫鬟攔下的,他無視小丫鬟的搔首弄姿,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
孫嬷嬷和皇後等人鬧不和了,情況還十分嚴重。
于是康熙改變了原有的目标,擡腳向皇後的住處趕去。
來請人的丫鬟想再和皇上攀談幾句,沒想到皇上走得太快,她連追都追不上,更別說勾引人了。
康熙在皇後的院子看到了被太陽曬得一頭大汗的曹寅,皺了皺眉:“你怎麽在這裏?”
皇後落腳的地方怎麽會有外男進來。
曹寅察覺到康熙的情緒變化,趕緊解釋:“皇上,臣聽下頭的人說,曹府的人沖撞了皇後娘娘的貴客,就想來給皇後娘娘請罪,一時情急忘了規矩,還請皇上恕罪!”
康熙聽完曹寅的解釋,皺着的眉頭解開了,“即使如此,就和朕一同進去吧。”
曹寅跟在後頭,擡頭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眼裏劃過不知名的情緒。
“皇上!”
康熙剛邁進屋子,就看到有個人影朝自己撲來,康熙本能地躲避,快速地閃到了一邊。
身後的曹寅把自己母親接了個正着,擔憂道:“母親,您可有事?”
孫氏在擡眼已是淚流滿面,扭頭在康熙身前跪下。
“皇上,老奴……老奴給您請罪!”
康熙先讓屋子裏行禮的起身,然後扶起孫氏往裏頭走,“孫嬷嬷,有什麽事慢慢和朕說。”
康熙擡頭看了東珠一眼,東珠聳了聳肩,在桌子另一邊位子上坐好,把最上首的位子讓給了康熙。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就讓孫氏先表演吧。
康熙知道皇後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除非別人先招惹了她。
孫氏看皇後挪到了旁邊坐,皇上又扶着她往前走,以為皇上是想把最上首的位子給自己坐,心裏早高興了起來。
但是沒想到走到一半皇上就撒開了手,孫氏本來就是做樣子的,不敢真正地依在皇上身上,于是康熙抽身後,她的胳膊尴尬地吊在空中,整個人都僵住了。
康熙在上首坐好,接過東珠給自己倒的茶喝了一口,然後才開口:“給孫嬷嬷賜座。”
于是孫氏在康熙來了之後連一個正經的位子都沒撈上,坐着一個半高不矮的圓凳杵在屋子中間。
康熙開口:“朕聽人彙報說,孫嬷嬷你與皇後發生了不和,可有此事?”
孫氏頓時也顧不得坐的是什麽位子了,開始和康熙哭訴:“這事也怪老奴,早上張家的人來見皇後娘娘,但是離皇後娘娘見客的時候還早,怕打擾了娘娘,所以老奴就讓才管家去和張家的人傳話,讓她們晚些再來。”
“但是張夫人是個蠻橫的,竟然直接把大門給撞開了,堅持要立刻見到皇後娘娘。”
“然後……皇後娘娘就派人來了,不由分說地就綁了曹管家,老奴不知道張家和皇後娘娘有交情,還惹鬧了娘娘的貴客,怕娘娘怪罪,就來和娘娘請罪,然後……”
孫氏心有餘悸地看了東珠一眼,“娘娘可能誤會老奴了,怪老奴也是應該的,但是老奴的孫女無辜啊!”
孫氏把曹佩兒拉到身前,給康熙看曹佩兒的臉,“老奴說了佩兒會和皇上一起回宮的話,佩兒就被打了!”
孫氏指向博爾濟吉特庶妃,“這位娘娘沖上來就打了佩兒一巴掌,說我們佩兒攀不起皇上……請皇上給主持個公道!”
東珠也不反駁,看康熙如何處置。
博爾濟吉特庶妃指着孫氏難以置信道:“明明是這個女人想打我我才還手的好不好!請皇上明鑒!”
康熙扭頭問東珠:“皇後可看清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東珠輕輕點了點頭:“諾,是這個曹佩兒姑娘先動手的。”
博爾濟吉特庶妃有了皇後撐腰,生氣地瞪了孫氏祖孫一眼。
孫氏看向德妃,然後對皇上道:“皇上,皇後娘娘對老奴心中有怨,這位庶妃也是動手打人的一方,不如聽聽局外人的意見,就讓德妃娘娘來說個公道話吧!”
德妃站起身回話:“回皇上,的确是這個佩兒姑娘先動手的,而且孫氏所說的話與事實嚴重不符,不如皇上問問皇後娘娘的意見。”
孫氏驚呆了:“好啊,你們是一夥的!”
康熙看向東珠,東珠也沒有解釋,直接把手邊的油紙包推給康熙:“公平起見,皇上不如先看看這份資料,就知道誰說的話更可靠一點了。”
康熙盯着東珠看了幾秒,然後才拿起油紙包慢慢拆開,裏頭是一摞信件和許多張訟狀,康熙慢慢看了起來,然後臉色越來越差,最後下颌線緊緊繃了起來。
孫氏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皇上,皇後和張家關系不一般……”
“啪!”康熙把手中的一摞證據扔到曹寅和孫氏面前。
壓抑着聲音道:“你們就是這麽回報朕的?”
曹寅瞳孔一縮,強自鎮定道:“臣與皇上一同長大,皇上難道不相信臣的為人嗎?這些肯定有誤會,可能是曹家的族人背着臣做了錯事,也有可能是有人陷害……”
“皇上,宮中急報,是太子親筆!”梁九功突然小跑進來,湊到康熙耳邊禀報。
康熙面無表情地看了曹寅母子一眼,然後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東珠端起茶杯細細品着,看到曹寅看向自己的陰狠眼神,愉悅地對他眨了眨眼。
康熙這次倒是平靜了,将信紙疊好重新放進信封,然後細細地打量着地上跪着的母子,眼神越來越冷。
直到眼中的最後一點熱度消失。
“曹家有負皇恩,收受賄賂,貪墨國庫,魚肉鄉裏,處抄家流放之刑!”
曹寅失了魂一樣癱坐在地上,他應該忍住的……
孫氏哭喊着上前抱緊康熙的腿:“皇上,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們,老奴親自将您撫養長大,您得相信老奴啊!寅兒他不會做這樣的事的,皇上您再查查……”
康熙冷漠地看着孫氏,突然笑了:“孫嬷嬷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從你照顧朕的那刻起心思就不純吧?”
孫氏瘋狂地搖着頭:“不是的……不是的……”
康熙擡腳将孫氏甩開:“而且孫嬷嬷你也沒有‘撫養’朕,你只是做了一個本分的奴才該做的事而已,是朕将你們的胃口喂大了。”
孫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佩兒……皇上,佩兒還是可以進宮的是嗎?您答應過老奴的!老奴求求您!”
孫氏使勁兒地磕頭,地上慢慢有了血跡。
康熙突然轉頭問東珠:“皇後以為呢,朕該不該帶曹佩兒回去?”
東珠先是莫名其妙,然後想到了什麽,盯着康熙的眼睛瞧,然後笑着道:“皇上想帶就帶,問臣妾幹什麽,臣妾能做得了皇上的主?”
康熙盯着東珠的眼睛開始發紅,磨了磨後槽牙,突然站起了身,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屋子裏陡然安靜了下來。
東珠耷下了眼皮,片刻後擡起了頭,看向梁九功:“梁總管,皇上不是已經定好罪了嗎?趕緊把這些人帶下去吧。”
“……诶,那這位曹姑娘?”梁九功問東珠的意思。
東珠掃了曹佩兒一眼:“梁總管覺得呢?”
梁九功抹了把汗,朝身後揮了揮手:“都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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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