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三更/涼薯的花式吃法
“嫂嫂,這個是什麽?”許巧娘雙手托起一個洗幹淨後表皮依舊粗糙的大土疙瘩:“剝皮後蒸着吃?”
喬妹兒也拖了一個小凳子坐下,“我曾在雜書上看過,番邦有一作物曰涼薯,需洗淨去皮,而後用磨盤研磨成泥,再将磨好的泥倒入紗布之中,用清水将其漿液沖洗幹淨才成。”
“當然,也可生吃或者炒、煮、炖湯。”
衆人沒見過這東西,自然聽得有些懵逼。
喬妹兒也沒多解釋,總歸做出來就知道了。
人多幹活也快,阿月專門負責清洗,臘八則将這涼薯上下兩端的根須用刀子削掉,接下來幾人則圍着這削去根系的涼薯,從底部撕出一個小口,皮一拽,便露出裏頭嫩白的果實。
喬妹兒将這些涼薯切成小塊,拿石磨磨成漿液之後,又喊臘八搬了一口小缸過來,往上頭放了竹箅子,鋪上一層紗布,緊接着便将研磨好的涼薯漿液全部倒在紗布上頭。
揪成團,往下擠着漿液。
未免沒擠幹淨,再多次倒入清水,反複擠壓。
許秋石見她力氣小,便接過了這活兒,直至紗布中擠出的水逐漸透明,喬妹兒才喊停。
“拿一張小竹席過來,蓋在缸上頭,沉澱過後便好了。”
見剩下的那些渣子沒什麽用,她幹脆叫阿月拿過去拌一拌:“這個給雞喂了也成。”
又見公主府的女婢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瞧着,她笑道:“這東西也可洗淨去皮後當成水果來生吃,只是性寒不宜多用。若是想吃熟的,與那肉炒了也是可以的,或是像我這般做,待那清水上浮,澱粉下沉,用澱粉做成點心口感會更好。”
那女婢聽得連連點頭,将這些都記下了。
喬妹兒是知道一些皇家規矩的,大公主如今已出了月子,雖還在哺乳期,可這些貴女們自來不會自己奶孩子,都有專門的奶娘。
因而她将一邊剩下的涼薯切成不同的薄片、滾刀塊兒,細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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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可直接清炒,細條與五花肉翻炒,剩下的滾刀塊兒,她瞧着時辰還早,幹脆取了豬骨砸了,又剁了兩三條排骨,而後将這些涼薯塊兒麻溜的下鍋與排骨炖了。
“炖的湯味道鮮美,待會兒我自家也留下一些,先嘗了,你再帶回去與醫官瞧。”喬妹兒說道。
又想起一道菜的搭配,道:“這個時候我家是買不着蝦的,公主府應當能有罷?不妨回去與那蝦仁炒了,想是吃着可口的。只公主身份貴重,每樣略夾兩筷子也就是了,不可多用。”
女婢一一記下了,喬妹兒繼續:“這缸裏的東西是做點心用的,今日怕是不能得,不如明日麻煩宮人再跑一趟?”
那女婢自然點頭,待菜都好了以後,提了食盒回公主府。
人一走,喬妹兒便端了盆,喜滋滋的看着剩下的這些:“咱們今兒也吃個新鮮的!”
衆人方才都聽到了她說的話,知曉這個生的也能吃,便各自拿了一塊。
“口感脆爽,汁水豐潤,還有股子清甜的味道。”許秋石道:“也不知這作物什麽季節收獲,若是夏日,怕是很能解渴。”
許巧娘也道:“就是不如梨子汁水多。”
“那品種是不一樣的。”手裏吃着涼薯,喬妹兒又饞起了雪蓮果。
只雪蓮果這會兒應當是沒有的,只能想想了。
便招呼他們:“正好用午食,咱們初五便要開鋪,這幾日在家裏也歇歇,想吃什麽就自己随意折騰。”
畢竟做菜為了賣錢和做菜哄自己一天三頓高興還是不一樣的,後者那就是個享受。
第二日一早,喬妹兒就迫不及待的将缸裏的水倒了。
将沉澱後的涼薯澱粉取出一些,放熱水裏熬化,再倒入小碗中,一個個碼在竹箅子上,上鍋蒸熟,還不忘在每碗中間舀上一勺紅豔豔的果醬。
至于剩下的涼薯澱粉,則是用木勺舀出放在紗布中,而後将紗布的口紮緊,上頭拴上一根繩,吊在院子中晾衣裳的竹杆兒上,等太陽将其暴曬至幹。之後,便與那尋常做澱粉一樣,幹了後将其碾碎成粉末,放在罐子中存放,想吃的時候取一些便成。
不多時,鍋中的涼薯漿液便蒸好。
衆人都等着這新吃食亮相呢!
喬妹兒将鍋蓋一掀,待水蒸氣都散去後,一手兩只筷子的将鍋中的竹篦子挑了出來,放在桌上。
又拿抹布墊了手,取了其中一個小碗斜托在手中,用兩只筷子插入碗中的透明糕點上,豎起對着太陽,紅豔豔的果醬在其中融化得如煙霧般飄渺。
許巧娘都看呆了:“這涼薯的漿液蒸熟後竟是這般的美麽!”
喬妹兒見這東西跟以前做的一樣透着水晶般的光澤,心中滿意,便咬了一口,嗯,軟糯Q彈,再有果醬與蜜的滋味兒浸在其中,別提有多香甜!
阿月取了一塊吃了,道:“與娘子前兩年做的那缽仔糕有些像,但那缽仔糕與這個比起來略有些渾濁,不如這個通透。”
“喜歡就多吃一些,回頭等官家将這涼薯推廣耕種之後,咱們郊外的那兩塊地多多種上,回頭将這些制成這種水晶般的糕點,想是能掙一段時日的錢。”
當然,等其他人也琢磨出做法之後,那就只能看各家的配比了。
她還沒有自信到自己有了後世無數美食的熏陶,就一定能贏得本土人民群衆,畢竟咱也不是個多聰明的,那些個從無到有研制美食的才叫真的厲害!
一家子說說笑笑的,将這涼薯澱粉吃出了新花樣,每日都換着不同的料兒與其蒸熟,嘗試新口味,也算是個享受。
所以接連享受了三五天之後,在人快要頹廢的時候,幾人便提前去了鋪子,打掃規整,免得一個年過去多了些奇怪的小生物。
“喬娘子家今兒就開鋪了?有什麽好食?說來瞧瞧,若是不錯,今兒午食便來你家用。”住得近的一聞到味兒就伸長了脖子。
喬妹兒就笑道:“郎君盡管來,帶着你家良人與小娘子,這剛過完年,好食的多着呢,盡在牆上挂着。”
“好,那我待會兒忙完了過來瞧瞧。”
說說笑笑的,似乎十來天的時間一眨眼便過去。
正月十五,又是一年元宵日。
甭管吃沒吃膩罷,大宋朝的百姓還是挺享受特定節日的美食的。
喬妹兒便也入鄉随俗,想着家家戶戶都有圓子,只能另想別招兒。
“八寶圓子?”許巧娘有些疑惑,着實沒聽過這個。
糕餅鋪子那邊除了烤制時需要兩個人搭把手,其他時候阿月一個人看着櫃臺便足矣,又見許巧娘近些日子對做菜比較感興趣,阿月幹脆叫了她過來飯館這邊,也不在意自己一個人站在櫃臺後是否無聊煩悶。
因而上午将那什麽餅幹、糕點之類的烤出後,許巧娘便又來了這邊,想看有多少好東西能從她嫂嫂的手中出來。
這不,今日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說法,叫甚麽八寶圓子。
她好奇之下,不免仔細的觀察起喬妹兒是如何做的。
“那你可要好好看着,等學會了,這些就交給你做,我呀,便坐着等你們給我掙錢。”喬妹兒笑道。
許巧娘點頭:“那是應該的。”
喬妹兒又笑了一聲,便将準備好的餡料取了出來。
說是八寶餡料,其實并不能與後世完全相同,畢竟這種湯圓可是清朝康熙老爺的禦膳房出品,現如今像是那花生、南瓜子什麽的,找都沒處找去。
不得已,喬妹兒只能改了其中一兩樣,取了那金絲蜜棗出來去核,再将黑白芝麻與杏仁碎、核桃碎一起入鍋炒至焦香,而後倒入久候多時的紅豆沙當中。
最後,拿小勺取了半勺細鹽,兩勺自家磨制的糖分,倒進食材中再加入少許的油攪拌均勻,餡料便就準備好。
許巧娘吸了吸鼻子:“嫂嫂,這個好香!”
“是吧?”喬妹兒笑了,另取小勺舀了一些給她:“嘗嘗這餡料,如何?”
“!!!!”
許巧娘沒注意,被勺子塞了一嘴,而後瞬間驚到了。
“嫂嫂,這個便是不用糯米皮,我都能吃一碗!”
喬妹兒:“……”
說什麽傻話呢,真要是吃一碗,你就該吐了。
喬妹兒沒理會她對這餡兒有再來一碗的觊觎,揉好了糯米團之後,打發她去包,“快些将這些做好,待會兒下鍋煮了,你能吃到三個我都算你厲害!”
正常這種元宵包的個頭都比較大,反正她再是喜歡吃,也頂多吃兩個。
當然,像是巧娘他們沒吃過這些的,許是會好奇多吃一個,那三個也就頂天了,真要硬塞下四個,怕是會膩味的一整天什麽都吃不下。
許巧娘嘟嘟囔囔的,說什麽也不信,但她是個聽話的好女郎,嫂嫂叫她不吃,她便也乖乖的過去包起了元宵。
眼睛掃到一旁的用剩下的金絲蜜棗時,她有些好奇:“嫂嫂,這蜜棗與外頭賣蜜餞的倒是不一樣,你是如何做的?”
外頭買的吃着總有些軟塌塌的,口感沒有這個韌實中帶着微沙的感覺,對比之下,她還是喜歡自家嫂嫂做的。
“我總覺着嫂嫂做的所有東西都比外頭的好吃,這是否就是嫂嫂往日口中所言的親人濾鏡?”
喬妹兒:“……”
“瞎說什麽呢!什麽濾鏡不濾鏡的?那就是我的手藝好!”
這小娘子,誇人誇得這麽委婉,是怕她驕傲嗎?
又想起她的問題,喬妹兒撇了一眼,“這個做法也不難,取了那正青嫩的脆棗回來,拿刀子豎着劃了痕,放在鍋裏與蜜和糖熬煮了,待湯汁粘稠,這蜜棗便也就成了。再放竹篦子上将其慢慢烘幹,水分褪去後,便可密封于罐中。”
做這玩意兒最好挑那青翠的,若是挑了已經浸熟透紅的,那口感确實有些糟糕。
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她只是自個兒喜歡這樣做罷了。
許巧娘聽完,便也記在了心上。
正巧這時候蔣大郎跑了進來,道:“娘子,一桌有個郎君與其仆從點了兩碗八寶元宵!”
喬妹兒點點頭表示知道,又從鍋裏盛了兩碗出來,每碗六個,足夠一個成年人吃到撐。
遞給了許巧娘,“鍋裏我還要看着一些,這個你送出去罷。”
許巧娘自是沒意見。
只她端着托盤出去的時候,臘八正在怼櫃臺,下頭有一塊木板破了個洞,因着太過專注,便也沒注意新進來的客人是誰。
許巧娘循着桌號将湯圓端過去,結果簾子一掀,她險些打翻手中的碗。
“太……”
趙晚伸出食指,豎在唇上噓了一聲:“莫說出來,我就是路過想嘗嘗喬娘子的手藝,你別叫她知道,來來回回的再累着了。”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身份不同,若是叫旁人知道,想是又要拉扯一番,禮忒多,總叫人煩悶。
許巧娘是知道他的,上回也見過,再加上過年的時候,這位太子殿下與自家從兄送了一份簡單粗暴的年禮,五百兩白銀——據說是從他自己的私房中掏的,着實是個好心意。
顯然,趙晚也是這麽覺得的,他認為自己很有誠意。
畢竟太子嘛,這上上下下的總要顧到,上頭長輩要孝順,下頭從屬要打賞,一年到頭的,花銷也不少。所以他能從自己的私房中掏出這些,着實有些不容易。
他也是估量好的,想着若是給多,這邊定會不要,便也折中給了五百兩,算是自己的心意。
當然,這邊也沒有白占便宜,喬妹兒就厚着臉皮将涼薯的花式吃法送了過去,好歹也是幾個方子嘛!
這邊,趙晚又小聲道,“你不要說,等我走了再與喬娘子說就無妨了。”
若是在後世,趙晚怕是知道自己這是什麽毛病。
簡易版社恐。陌生人無所謂,最怕的就是熟人。
尤其是在外頭遇到熟人了,究竟是打招呼好呢,還是不打招呼好?
這打招呼吧,說兩句話也怪尴尬的。可不打招呼,又好像自己目中無人似的,着實惱人!
當然,他在宮裏倒是沒這個煩惱,畢竟儲君地位高嘛,都是旁人捧着他敬着他,他也就按照慣例的回複,不覺得有什麽尴尬。只是因着這邊他是心底裏将他們當成親近之人的,偏人長大了,有些關系又沒親近到一定的份兒上,所以就極怕這種互相客套,叫他渾身難受。
許巧娘趕緊點頭,将兩碗元宵放在桌上,輕聲問:“那趙郎君可還要旁的?”
“不用了,我吃完便走,屆時這飯資便放在桌上,你記得來收。”
臘八他也是認識的,只他出宮來是為了看女兄與外甥,順道路過這裏才臨時想着吃一些東西再走,而後名正言順的付“高價飯資”,可不想來來回回的拉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厲害哦!
今天日了一萬字這麽多!
臨幸萬貴妃的感覺果然爽歪歪!
我又是那個鈕祜祿四大爺了!
哼!終有一天,我要臨幸兩個萬貴妃!
社恐的心情:
過年回老家,路上遇到一個半生不熟的同村人,內心:我的隐形衣呢!隐形衣!天吶!地洞呢!我要怎麽張嘴啊我的天!
怎麽稱呼啊!
大爺?大叔?
啊啊啊……幸好,電話來了,成功的救了一個無比糾結的社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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