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冥企圖再從弱柳扶風口中得到一些分析和支持。
可是弱柳扶風只是嘆了一口氣:“北冥……胎兒是從母親身體裏汲取營養發育,如果母體本身帶着毒性……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不!如果莫清歡能夠轉醒,就表示她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孩子也會沒事!”
噩夢中,莫曉歡在一片孤冢中奔跑。她的身體在留學,有很多的毒蟲在追趕她。
一旦被那些毒蟲咬了,她馬上就會病發而亡,然後就會被人丢進禦花園化成一座孤冢。
渾身的刺痛中,莫曉歡緩緩的轉醒。
☆、冷卻的心(2)
原來那些也不過是被試藥的女人。
而她自己,命大了點,得以茍延殘喘。
意識到身邊有個人,莫曉歡懶得再睜開眼睛。
不用回頭看,能給她這種氣氛上壓力的人,只有禦北冥。
她能感覺到他焦灼的視線,仿佛是要将她的身體盯出一個洞來。
禦北冥知道莫曉歡已經醒了,沉聲說道:“告訴孤王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幾天,他一直在等着她醒來,他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明明是她親口告訴他孩子沒了,怎麽現在又被查出身孕!
“你打算一直都不開口嗎!”他已經等了很久,耐心就快被磨光了。
一時,他沒忍住,伸手扳過莫清歡的身子,直視着她的眼睛:“說給孤王聽!”
“你想聽我說什麽?感謝你留下我的小命讓我去試毒?”
莫曉歡的一席話,讓禦北冥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不錯,孤王的确無情,但是你,你比孤王更狡詐無情!”禦北冥眼中的怒色更重了。
“我怎麽了?”莫曉歡仰起頭,迎視禦北冥的眼眸,她盡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你有心設計,我就不會懷上孩子!如果不是你存心脅迫,這個孩子也不會沒有!我為什麽……”
“夠了!”禦北冥握緊了莫曉歡的雙肩,眼眸中的的情緒更為複雜。
而他的臉上更是森寒得如萬年冰山!
“被我說中了嗎?”莫曉歡毫不客氣的刺中禦北冥的要害,“如果今天我沒有活下來,禦花園是不是又要增添一座孤冢!”
“你……”禦北冥的眼中閃過痛楚。他偏過頭,卻又嘲弄的一笑,收斂了痛苦的神色,“孤王現在問你,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什麽意思?”莫曉歡瞪住禦北冥,不甘示弱的問道。
禦北冥的呼吸沉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莫曉歡,聲音裏隐含着憤怒與痛楚:“孩子根本就在你肚子裏!”
“你胡說!”
孩子明明已經沒有了!在雪山上時就沒有了!
“我胡說?”禦北冥勾起一抹冷笑,大手貼向莫曉歡的小腹,“扶風已經號過脈,你分明帶着身孕!”
說完,禦北冥的憤恨之情再次湧起,他握着莫曉歡肩背的手掌力道加大,語氣也變得沉重:“說,你為什麽要騙孤王?你為什麽要騙孤王!”
“哈——”看着禦北冥痛苦的樣子,莫曉歡忍不住想笑。
可是她的大腦很清醒。伸手摸着肚子,難道孩子真的還在?
回到王府後,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可是她吃的也很多,還以為是長得圓潤裏一點。
可是禦北冥的樣子并不像是在騙人。
忽然,小腹又是一陣異動,像是孕育的小生命動了一下。
莫曉歡一陣欣喜,摩挲着小腹,笑容不自覺的爬上眉梢眼角。
這樣溫柔溫暖的神情,散發出無限的光彩,讓禦北冥一時着迷。
孩子所帶來的驚喜讓莫曉歡差點忘掉了身邊的禦北冥。
☆、冷卻的心(3)
禦北冥低沉的聲音卻将她拉入了現實之中:“你竟然敢用孩子的性命來玩弄孤王,孤王會讓你明白戲耍孤王的後果。”
說着禦北冥就放開了莫曉歡,起身準備離去。
莫曉歡心中一驚,不!不能讓他得逞!
她脫口而出:“這不是你的孩子!禦北冥!你不要妄想!這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你說什麽!”禦北冥豁然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的莫曉歡。
莫曉歡下意識的往後退縮,卻又鼓起勇氣抗争:“我懷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你!——”禦北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莫曉歡的肩頭,揮起手掌就要劈下來。
莫曉歡閉上眼睛昂起頭,等着他做個了解。
然而禦北冥的手掌始終沒有落下來,扶搖殿裏響起他的暴喝:“莫清歡!你休想孤王再上你的當!”
氣走禦北冥,扶搖殿裏頓時安靜下來。
莫曉歡高興得坐起身,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撫摩着小腹。
這個孩子,竟然還活着,還存活在她的身體裏。
想起之前在清樓表演的時候,紗布纏住了腰身,然後肚子痛了許久。
莫曉歡真相罵自己大笨蛋。那個時候,肚子裏的小生命就已經在提示她了,可是她自己仍舊沒有注意。
也不知道傷到小家夥沒有。失而複得的心情,讓莫曉歡差點流出淚來。
小桃匆匆跑過來,臉上也帶着欣喜。
“小桃,你也來摸一摸。”莫曉歡把小桃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讓她也感受一下小生命的動靜。
不一會兒,小桃高興的叫到:“小姐,小世子又在踢你呢。”
“是啊。調皮鬼。”不知道這個小家夥長大以後會不會乖點。
小桃突然眼一紅,撲通跪下:“小姐,奴婢差點害了小世子,奴婢對不起你。”
小桃抽泣起來,眼淚像豆子一樣一顆一顆往下落。
莫曉歡匆忙去拉她:“傻瓜,這個時候了還說那些做什麽。也不是你的錯。”
山中的獵戶說孩子保不住,莫曉歡也沒有多想。她這個做母親的其實是最有責任的。
“你一直陪着我,前前後後的照顧着我。我哪裏有理由去責怪你。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我們現在要想一想,怎麽樣迎接這個孩子。”
莫曉歡開心的說着,心裏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小桃,你去給我找些針線來。”
莫曉歡在現代,還學過一些布藝,經常給自己縫制一些小娃娃。
小桃摸一抹眼淚:“小姐要針線做什麽?要多少。”
“唉,小笨丫頭。當然是要給小孩子做一些衣服啦。”莫家給莫清歡的陪嫁倒是不少,莫曉歡曾經在清點逃走的財務時,發現有好多布匹。
現在正好将那些精致的布匹拿來給小孩子做衣服。
“好好。”小桃明白過來,“奴婢這就去。”
幾日後,昭陽殿。
燕離向禦北冥彙報道:“王妃這幾天都待在扶搖殿內,沒有特別的情況。膳食和其他生活都是小桃在料理。王妃好像……
☆、冷卻的心(4)
燕離向禦北冥彙報道:“王妃這幾天都待在扶搖殿內,沒有特別的情況。膳食和其他生活都是小桃在料理。王妃好像……在做小孩子的衣服。”小孩子的衣服?一句話,牽動了禦北冥冰封的心。“好了,你下去吧,繼續盯着。”“是。”燕離離開後,禦北冥獨自走向偏殿。偏殿的構造,雖然不如昭陽殿的正殿恢宏廣大,卻在構造上更為嚴謹,而且有很多特別構造的內室。弱柳扶風正在一間內室查看屬下們近期配制的各種藥丸。一見到禦北冥過來,弱柳扶風立馬擋在密室門口:“我正在忙,你快回去,別把我這裏又弄亂了。”“我不過是過來看看,解藥研制得如何了。”禦北冥強勢的想要越過弱柳扶風闖進內室。弱柳扶風則極力擋在門口:“沒有解藥。我早說了,滑蚩的毒是沒有解的。”禦北冥的臉臭得堪比豬籠,垂頭喪氣的回到外室坐下。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籠罩着他的全身。滑蚩,被他弄死了。而孩子,也保不住了。弱柳扶風從未見過禦北冥這樣頹敗的神情。此時也走出內室來。半響,聽得禦北冥仿佛自言自語:“她說,孩子不是我的。”“這個……”弱柳扶風沉吟片刻,“我也不是能非常确定她的孕期到底是有多久。本來是一個不可能存活的胎兒,卻頑強的生長下來。”禦北冥望着上空,閉着眼深吸一口氣,而後又垂下頭。然後說道:“她一定又是在騙我。這個孩子只可能是我的!”弱柳扶風的手搭上禦北冥的肩膀,企圖讓他盡快振奮起來:“北冥,理智一點。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能留下。”不能留下……禦北冥心裏悶得難受。最開始,讓莫清歡懷孕,不過是他打擊折磨她的方式之一。可是沒想到,當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出現一個與自己血脈如此至近的存在,他竟然難以放下。“呵呵呵……”禦北冥忽然大笑起來,起身離去。背後,弱柳扶風突然問道:“北冥,你是不是後悔了?”“即使是讓所有事情從新來過,事情也還是會這樣。而我還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又怎麽能談得上後悔。”走進扶搖殿的內室,禦北冥的腳步放得非常的輕。莫清歡低着頭,專注的縫制着什麽。透過雕花屏風和層層帷簾,禦北冥遠遠的望着內殿的人。有點不忍心打破這寧靜的一幕。她在縫制孩子的衣服嗎?可是她的樣子實在笨拙。手臂擡也擡不動似的——是滑蚩的毒!她體內的毒性很重,連手臂也擡不起來,卻堅持着縫制針線。“啊呀。”莫曉歡一聲輕嘆,該死!怎麽又紮到手指頭了。“小桃,有沒有什麽保護手指頭的措施,我的手指頭都快紮成馬蜂窩了!”莫曉歡的皺着眉頭,一擡頭,卻看到帷簾外禦北冥的人影。“你來幹什麽!鬼鬼祟祟躲在帷簾後看什麽!”她毫不客氣的對着他發脾氣。
☆、毫不客氣的發脾氣(1)
燕離向禦北冥彙報道:“王妃這幾天都待在扶搖殿內,沒有特別的情況。膳食和其他生活都是小桃在料理。王妃好像……在做小孩子的衣服。”
小孩子的衣服?
一句話,牽動了禦北冥冰封的心。
“好了,你下去吧,繼續盯着。”
“是。”
燕離離開後,禦北冥獨自走向偏殿。
偏殿的構造,雖然不如昭陽殿的正殿恢宏廣大,卻在構造上更為嚴謹,而且有很多特別構造的內室。
弱柳扶風正在一間內室查看屬下們近期配制的各種藥丸。
一見到禦北冥過來,弱柳扶風立馬擋在密室門口:“我正在忙,你快回去,別把我這裏又弄亂了。”
“我不過是過來看看,解藥研制得如何了。”禦北冥強勢的想要越過弱柳扶風闖進內室。
弱柳扶風則極力擋在門口:“沒有解藥。我早說了,滑蚩的毒是沒有解的。”
禦北冥的臉臭得堪比豬籠,垂頭喪氣的回到外室坐下。
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籠罩着他的全身。
滑蚩,被他弄死了。而孩子,也保不住了。
弱柳扶風從未見過禦北冥這樣頹敗的神情。此時也走出內室來。
半響,聽得禦北冥仿佛自言自語:“她說,孩子不是我的。”
“這個……”弱柳扶風沉吟片刻,“我也不是能非常确定她的孕期到底是有多久。本來是一個不可能存活的胎兒,卻頑強的生長下來。”
禦北冥望着上空,閉着眼深吸一口氣,而後又垂下頭。
然後說道:“她一定又是在騙我。這個孩子只可能是我的!”
弱柳扶風的手搭上禦北冥的肩膀,企圖讓他盡快振奮起來:“北冥,理智一點。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能留下。”
不能留下……
禦北冥心裏悶得難受。
最開始,讓莫清歡懷孕,不過是他打擊折磨她的方式之一。
可是沒想到,當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出現一個與自己血脈如此至近的存在,他竟然難以放下。
“呵呵呵……”禦北冥忽然大笑起來,起身離去。
背後,弱柳扶風突然問道:“北冥,你是不是後悔了?”
“即使是讓所有事情從新來過,事情也還是會這樣。而我還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又怎麽能談得上後悔。”
走進扶搖殿的內室,禦北冥的腳步放得非常的輕。
莫清歡低着頭,專注的縫制着什麽。
透過雕花屏風和層層帷簾,禦北冥遠遠的望着內殿的人。有點不忍心打破這寧靜的一幕。
她在縫制孩子的衣服嗎?
可是她的樣子實在笨拙。手臂擡也擡不動似的——是滑蚩的毒!
她體內的毒性很重,連手臂也擡不起來,卻堅持着縫制針線。
“啊呀。”
莫曉歡一聲輕嘆,該死!怎麽又紮到手指頭了。
“小桃,有沒有什麽保護手指頭的措施,我的手指頭都快紮成馬蜂窩了!”
莫曉歡的皺着眉頭,一擡頭,卻看到帷簾外禦北冥的人影。
“你來幹什麽!鬼鬼祟祟躲在帷簾後看什麽!”她毫不客氣的對着他發脾氣。
☆、毫不客氣的發脾氣(2)
莫曉歡疼得渾身是冷汗,她蜷曲着身體,卻依舊不能阻止身下溫熱的血湧出。
感覺有什麽正逐漸從身體裏流逝。
禦北冥如困獸一般在殿外焦急的等候,扶搖殿門口,侍從們大氣也不敢出。
“王爺……”一個禦醫和兩個穩婆從殿內跑出來,撲通跪下。
禦北冥紅着雙眼:“救不了她,你們通通都去死!”
血腥味在內殿彌漫開。
莫曉歡的手指緊緊的抓着身下的被單,每一次呼吸,都牽動着身體的疼痛。
然而,比身體更未疼痛的,是她的心。
她的視線開始茫然,身下的血卻是依然不停的留着,仿佛要流幹為止。
穩婆們吓得連忙喊道:“王妃,王妃!”
莫曉歡咬緊唇,盡量不發出痛苦的聲音,可是淚水還是滑落下去。
終于,扶搖殿外響起凄楚的叫聲。
禦北冥的心被這一聲狠狠扯動,不顧勸阻的沖進了扶搖殿。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帷簾內□□的景象幾乎讓禦北冥僵在原地。
莫曉歡虛弱的躺在□□,身下的褥巾被鮮血浸透。
她的臉色灰白,嘴唇已經被咬破,汗水和淚水混合着滑入了發從,整個人無比的憔悴。
“清歡……”
禦北冥大踏步走向內殿去,一個禦醫連忙攔住他,“王爺,您不能進來的,您……”
“王妃到底怎麽樣了!”
莫曉歡的樣子,讓他胸中窒息。他真擔心她會這樣永久的沉睡過去。
“王妃,王妃身體本來就虛弱,脈象很亂,仿佛是中了毒……”
“什麽!”禦北冥情緒激動,一把将禦醫拎起來。
他身上淩厲的氣息似乎能将殿內的所有人淩遲。
難道是因為滑蚩的毒性才造成了清歡的早産?
不太可能。扶風着重的給莫曉歡清毒。
後悔像一把遲鈍的劍,一刀一刀割着禦北冥的胸膛。
“燕離,馬上通知扶風公子回府。”
滑蚩試毒失敗了,弱柳扶風不得不親自出去找一些毒物和草藥回來。
而現在,禦北冥急需他回來幫忙查詢是什麽毒。
內殿裏撕心裂肺的一聲叫喊之後,一切突然的歸于靜寂。
禦北冥的心忽地往下一沉!
不!她不能有事!
她絕不能就這樣死掉!
一個穩婆跌跌撞撞望外走出來,一見到禦北冥,吓得腿都軟了:“王爺……王妃剛剛,剛剛落胎了……”
禦北冥耳朵裏似乎有些嗡嗡聲,雙腳不受控制的往內殿走去。
□□的莫曉歡已經昏死過去,呼吸極其的微弱。
她的臉毫無血色,隐隐的泛着青。汗水已經濡濕了她的頭發,有幾縷發絲貼在飽滿的額頭上。
禦北冥伸出手去,輕柔的為她撫淨額際。
一旁的嬰兒搖床裏,蓋上了一層白布。如今白布已經被鮮血染紅。
一個禦醫小心翼翼的彙報:“王爺,是……是一個男胎……”
禦北冥凝視着搖床被布蓋住的凸起,太陽穴幾乎要爆裂般的疼起來。
“将他好好埋葬。”他不知道是怎麽樣開了口,雙眼通紅。
第二天晚上,暮色深沉。莫曉歡依舊沒有醒。
☆、毫不客氣的發脾氣(3)
第二天晚上,暮色深沉。莫曉歡依舊沒有醒。
她的臉色越來越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
禦北冥的心幾乎要沉到谷底,他将所有人都趕走了,然後盤腿坐在□□,将自身的真氣源源不斷的傳給莫曉歡。
然而,一連三天,莫曉歡都沒有醒過來。
終于,弱柳扶風回來了。他給莫曉歡號過脈,然後又密密的施針。
看着莫曉歡全身的銀針,弱柳扶風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禦北冥一直守在旁邊,此時聽到弱柳扶風的嘆氣聲,心中一涼。
扶風的醫術絕對是莽川大陸數一數二的。他從未見過扶風有這樣遺憾的神色。
“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禦北冥忍不住催問。
弱柳扶風看看禦北冥,終于說道:“王妃原先的身體就帶着毒,後來又被滑蚩咬傷,現在又不知道被人下了什麽毒……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可是你一定能救治好她的對不對?”
“我也不确定。”弱柳扶風實話實說。歷來都是先有毒後有解藥,而莫曉歡所中的毒異常奇特,而且滑蚩的毒性劇烈。
弱柳扶風不确信自己能及時的配置出解藥。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禦北冥手中握着茶杯,此時心頭怒起,一不注意,竟然将翠玉的茶杯捏得粉碎。
他站起身,望着殿外,霸道的丢下一句:“孤王不能讓她死!”說完,便離開了扶搖殿。
确信禦北冥已經離開了。弱柳扶風拔去莫曉歡身上的一根銀針,說道:“睜開眼睛吧,他已經走了。”
原來,他在施針的時候,注入了內力,已經将莫曉歡喚醒。卻又故意封住了莫曉歡的幾處穴道,讓她只能聽,不能看不能說。
莫曉歡懶得睜開眼睛。孩子沒了,她的心裏一片死寂。
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的這樣躺下去。
“王妃,你若是再不醒來,我可以要去請王爺了。”弱柳扶風淡淡的說道。
莫曉歡掀開眼眸,幽冷的眸光越過弱柳扶風:“我的身體對你們已經沒有用了,你又何必強迫我醒過來。”
盡管弱柳扶風沒有說破,但是聽到他剛才的一番話,莫曉歡也再明白不過。
她身體裏已經有太多的毒,雖然現在還沒有死,但也絕不适合去做藥引。所以現在,她對禦北冥和弱柳扶風,已經算是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
弱柳扶風并不因為莫曉歡的嘲諷而生氣,反而是平靜的說道:“難道王妃不想追查到下毒的人,不想為夭折的世子報仇?”
莫曉歡一挑美,眸光犀利:“你知道是誰?”
她曾經不想要那個孩子,可是他又奇跡般的活動了,他帶給她欣喜和希望,卻沒有想到遭到了毒人所害。
莫曉歡心裏隐隐的痛。她絕沒有想到,孩子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不知道。”弱柳扶風答得很快,“王妃為何不親自去查?”
莫曉歡知道,弱柳扶風是在變相的使用激将法,希望她快點好起來。然而別人越是對她用激将法,她越是冷靜。
☆、王爺要瘋了(1)
莫曉歡知道,弱柳扶風是在變相的使用激将法,希望她快點好起來。然而別人越是對她用激将法,她越是冷靜。
“扶風公子。你對我說,如果有什麽要幫忙的,可以找你。不知道你曾經的承諾,現在還有沒有效。”
弱柳扶風略一沉吟。王府宴會那日,他的确對莫曉歡說過這樣的話。此時莫曉歡開口,他隐約猜到她的請求。
“王妃請講。扶風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幫王妃辦好。”
是夜,弱柳扶風在扶搖殿遣人通知禦北冥:王妃歸天了。
“不可能!”他上午見到莫曉歡的時候,她還是那麽的恬靜,仿佛只是在淺眠。
絕對不可能!
禦北冥向扶搖殿飛奔而去。他的臉上,明顯的寫着驚恐,神色裏透着莫名的慌張。
一路上,侍衛侍女們紛紛讓開。所有人都覺得,王爺快要瘋了。
弱柳扶風就站在扶搖殿門前,見到禦北冥過來,主動的讓開。
“扶風。”禦北冥叫出聲,聲音盡然帶着沙啞,像是從內心伸出迸發出來。
弱柳扶風卻只是平靜的看着他:“你來了。她就在裏面。”
禦北冥望一眼扶搖殿內,明明是想要跨進內殿,卻又害怕看到真相。
雙手緊握成拳。一張冷峻的臉,因為強壓着情緒,而變得有些吓人。
他屏住呼吸,擡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內殿走去。
扶搖殿內,前所有為由的冰冷,寒意直沁入人心。
禦北冥掃了一眼跪在內殿裏號哭的宮人們。小桃滿眼都是淚水,雙眼紅腫。
大□□,莫曉歡安靜的躺着,嬌小的身形仿佛被埋入在被褥間。
她的臉色格外的蒼白,柔美的雙唇,毫無血色,唇下,是錯亂的齒痕。
禦北冥看她秀氣的娥眉似乎還微微的蹙着,她離世前,該是多麽的痛苦。
禦北冥的胸口,心髒猛烈的跳了起來,誰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顫抖着伸出手,輕探在莫曉歡鼻端——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她不死心的觸上她脖頸下的動脈——血液早已停止了流動,毫無生命的跡象!
“不——!”
男人一聲聲嘶力竭的吼聲,讓整個王府都陷入悲鳴之中。
殿外的燕離聽到聲音,正要進來,卻被門口的弱柳扶風擋住了。
弱柳扶風搖一搖頭,示意他不要去打擾禦北冥。
殿內,禦北冥仿佛已經徹底的瘋掉了。他自說自話:“清歡,你又在騙我是不是?”
禦北冥跪下了身去,手指輕輕的拂過莫曉歡的臉頰,描繪着她美好的唇形。
“扶風!”
聽到禦北冥的召喚,弱柳扶風步入內殿。
“王爺。”
“她彌留之際,為什麽不及時通知我。”
弱柳扶風看了看禦北冥,他的眼眸中,已經失去了希望。然而這還不夠。
“北冥,她一心求死。就算我醫術再高,也救了她。”
“什麽?”禦北冥的眼眸中滑過一絲驚愕,“她一心求死?扶風!”
禦北冥站起身,“我不信。她不是怯弱的人!怎麽可能求死!!”
☆、王爺要瘋了(2)
他絕對不相信!無論他怎麽羞辱,她都頑強的活了下來!她三番五次的想要逃走,從不放棄求生和自|由的希望!
怎麽可能!
禦北冥搖着頭,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對莫清歡所做的一切。可是已經有些後悔了不是嗎。
莫曉歡的身體漸漸有了涼意,禦北冥将她抱起,摟在懷裏。
“你一直怕冷,孤王抱着你,你就感覺不到冷了。嗯?”
他的臉頰緊貼着莫曉歡的臉龐,下巴抵莫曉歡的臉上摩挲着,無比的親昵。
“你是打算一直這樣沉睡嗎,為什麽不肯見孤王最後一面……”
說道最後,禦北冥的聲音越加的暗啞。
她恨他。
他知道。
這就是她不肯見他最後一面的原因!
她選擇了最殘忍的報複方式!她要留他一個人在世間!
“她沒有留下神馬話嗎?”禦北冥不死心的最後問到。
“沒有。”
弱柳扶風的回答粉碎了他最後的希翼。
夜車四沉,只有天邊幾顆孤零的冷星輝耀着大地。
大地上的白雪,也泛着冷冷的光輝。
皇城的人接到淩王王妃去世的消息,特意派了人過來。就連莫清歡的老爹莫太傅也決定從遙遠的皇城趕過來。
在禦北冥的命令下,莫曉歡被換上了一身鮮紅的嫁衣。
他們新婚那夜,他并未出現,是她自己揭了蓋頭。
而現在,禦北冥看着蓋頭下的人,想起過往種種,心頭忽的疼痛。
“王爺,該封棺了。”燕離在一旁提醒禦北冥。
封棺!
燕離的提醒,讓禦北冥身體一震。
他的眼睛一刻無法離開棺木安睡中的人兒。
禦北冥沒有絲毫動靜,燕離還想再提醒。弱柳扶風搖搖頭,上前一步,手搭在禦北冥身上,強迫他回過神來。
“北冥。時辰已到。”
“嗯。”禦北冥似乎應了一聲,彎下身,輕輕的将莫曉歡抱了起來。
弱柳扶風有些驚訝:“北冥,你這是?”
禦北冥卻沒有回頭,他的話語像是凝結在冰雪寒天之中:“我要抱着她,走完最後一程。”
黑夜中,王陵顯得特別的可怕。
禦北冥将莫清歡葬在自己的陵墓中。百年之後,他會與她同穴。
整個封棺過程中,禦北冥一言不發。墓室裏,早已亮起長眠燈,用來為去地府的人引路。
燕離上前一步,告知禦北冥:“王爺,莫太傅剛到王府,想要過來祭拜王妃。”
“不準!”禦北冥冷冷的說。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莫清歡,他不想讓她再卷入任何的争鬥裏去。
“新帝派來的人也到了。正在王府。”燕離補上一句。
禦北冥的臉色更加陰霾:“他終究是忍不住了嗎?回府!”
小桃一直跟在隊伍中,自從莫曉歡去世後,她似乎也丢了魂魄。
禦北冥這時才注意到她,他忍不住握住刀。主子都護不住,留着個丫頭有什麽用。
可是抽刀的那一刻,莫清歡的臉龐在他腦海裏閃過。他想起她曾經為了扶搖殿的人在他面前跪下。
如果自己殺了小桃為她陪葬,她會更加的不高興吧。
☆、曉語堂(1)
也罷。
禦北冥對小說:“你身前伺候着王妃,現在,就留你一條命,在這墓室裏,幫王妃守陵。”
半年後。
東陵國的皇城。
莫曉歡站在“曉語坊”的二樓,隔着簾子,眺望遠處的風景。
她離開淩王番地後,便來到了皇城。
就像俗語所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皇城的這半年裏,莫曉歡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而這份安逸,得益于弱柳扶風的照顧。
莫曉歡的假死,是弱柳扶風一手安排。
他喂莫曉歡吃了一些藥物,又在她身上悄悄的打入三根銀針,封住她的主要穴位,造成一種假死的跡象。
後來,大家都離開了陵墓,小桃按照他的吩咐,按動了機關,将莫曉歡的棺柩調出來救醒莫曉歡。
弱柳扶風的弱柳門在皇城有若幹據點。至少莫曉歡知道的,就有好幾處,都是僞裝成客棧或者青樓。
莫曉歡的“曉語堂”與弱柳門是沒有直接關系的,也不參與弱柳門的任何事情。
“曉語坊”取了莫曉歡名字中的一個曉字,乍一聽像是茶樓,其實是一家做女性內衣的定制店面。
莫曉歡并不會制衣排版,卻聘到了幾個不錯的打板仆婦,她自己設計了許多漂亮的式樣,然後由仆婦們裁制出來。
最初,“曉語坊”的內衣只是供應到弱柳門所掌控的青樓裏出售。并且只供給那些頭牌姑娘。
後來達官貴人們的歌舞伎也開始偷偷的來“曉語堂”定制內衣,再到後來,許多宮裏的妃嫔們也對“曉語堂”的衣服産生了興趣。
現在,“曉語坊”已經在皇城打出了名號。莫曉歡在外以“曉掌櫃”為名號,聘用了更多巧手的姑娘和仆婦,以流水線的方式批量生産。
而對于宮裏的妃嫔們,則只采用高級定制的方式,保證她們所穿戴的樣式絕無僅有。
“小姐,李公公到了。”小桃在一旁彙報到。
莫曉歡這才收回視線,吩咐小桃:“好,帶他上來吧。”
李公公是莫曉歡收買的一位掌事太監,莫曉歡的産品能打入皇宮,還多虧了這位李公公的幫助。
李公公知道莫曉歡的辦事方式,直接說明了這次的來意:宮裏馬上要舉辦宴會了,許多妃嫔想置辦一些輕薄的內衣,便于在沙質的裙裝中展現身段。
“好。”莫曉歡說道,“我立即繪制一些新樣式,稍候做了成衣,再勞煩公公通傳給各位娘娘。”
忙完“曉語坊”的事情,天色已經漸漸的有點黑了。
莫曉歡沒有立即回府邸休息,卻是讓車夫趕了馬車前往皇城最大的茶樓,南門茶樓。
這位于皇城南門的南門茶樓,自然是弱柳門的一處據點。
因為茶樓往往是人員往來最頻繁的地方,市井傳言、江湖小道,便是從這裏開始傳播的。
莫曉歡之所以來這裏,其實也是來聽聽最近的新聞。
曉語坊離南門茶樓并不遠。
半路上,天空飄下來絲絲的細雨。
莫曉歡讓小桃掀起了車簾子。
☆、曉語堂(2)
穿越到這個時空後,她是極少見到下雨的。這樣綿綿的細雨,倒是別有一番景致。
車夫輕車熟樓的拐過幾條巷子,就到了茶樓正門。
這個時候,正是晚餐時分。加上來避雨的人,茶樓裏的人就更多了。
小桃取下車內的鬥笠,遞給莫曉歡。莫曉歡帶上鬥笠,鬥笠下長長的罩紗把她絕色的容貌全部遮掩住。
大堂裏一片喧嚣,小二們正忙個不停。
當值的大堂看見了小桃進店,便知道小桃後面遮着顏面的是莫曉歡。
大堂連忙過來招呼:“曉掌櫃,今兒雅間都滿了,要不要到後面廂房裏稍微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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