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年代文裏的老實人(2)

時玉最後回到小院時,天近薄暮,晚霞漫天。

村莊升起袅袅炊煙,黃泥路上不少還在嬉鬧爬樹的孩子們都被母親揪着耳朵帶回了家。

一路上訓斥不停,濃重的鄉音下是孩子的嚎啕大哭。

田埂地裏勞作一下午的漢子們也紛紛收拾好東西,在婆娘的催促下回家吃飯。

走過長長的小道,時玉擡頭,看見了鐵栅欄門外來來回回走動的年輕司機。

“嗯?”

他有些困惑,走近了問:“怎麽了?”

年輕司機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緊張的看着他:“小先生,這大晚上的,您……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出去了?”

“我出去的時候天還沒黑。”

時玉進了大門,聽見一旁小廚房內傳來的柴火燃燒聲,伴随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又苦又澀,聞得他忍不住蹙起眉。

落後一步的男人連忙解釋:“何老大正在給先生熬藥。”

想到那個笑面虎一樣、名叫何新的中年男人,他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哦。”

陸逞身邊的得力幹将,對他也是不離不棄,哪怕陸逞腿斷了也沒像那些見風使舵的手下們一樣說跑就跑了,而是一直勤勤懇懇的留在的陸逞身邊,照顧他、幫助他。

這麽一想,他好像還不知道這個護送自己一路的年輕男人叫什麽。

時玉回頭,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你叫什麽?”

男人一愣,臉倏地一紅,黝黑的皮膚上這點紅在黯淡的光線下不顯明顯,局促的握着手,他小聲道:“我……我叫蔣更。”

Advertisement

“蔣更?”

時玉若有所思,準備回二樓休息。

下一秒,身後又忽然響起蔣更的聲音。

男人站在昏暗的天色下,低着頭對他道:“廚房要先熬完藥才能開始做飯,小先生今晚……今晚多吃點吧,萬一明天出些什麽狀況,那、那可能又要晚吃了。”

半晌沒有回複。

他悄悄擡頭,朝青年所在的地方看去。

樓梯上靜靜站着的青年面容隐匿在黑暗中,良久,才在一片沉默中淡淡“嗯”了聲。

“知道了。”

晚飯确實吃的很晚。

被叫下樓時天已經黑的徹底,八仙桌上只有兩盤菜一碗米飯。

菜和米應該都是從村子裏現買的,他和陸逞一樣,身體都不好,于是沒有做大魚大肉,一眼望去清清淡淡。

做飯的又是蔣更,男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坐下,說的好像很是愧疚:“村子裏只能買到這些了,小先生您要是有想吃的……”

“不用,”時玉撩起眼皮:“小叔呢?”

一旁隐形人一樣的何新微笑回答:“先生吃完藥已經睡了。”

“睡了?”時玉垂着眼:“不吃東西不會餓嗎?”

“晚上我守夜,先生要是餓了我會給他做些吃的,”何新回答的滴水不漏:“您先吃飯吧,小心飯菜涼了。”

時玉應了聲,好像被說服了,又好像壓根就不在意陸逞的死活。

一頓飯吃的安靜。

菜裏沒什麽油,蔣更又是個做飯的門外漢,頂多做到了熟的程度,吃完飯後時玉回了卧室,樓下偶爾傳來走動時的腳步聲,他安靜的躺在床上,等待今天夜裏的一場驚變。

夜色漸深,蟬鳴聒噪。

晚風吹起樹梢,地面上倒映着影影綽綽的樹影。

忽然,小院內燈光大作。

油燈閃爍着忽明忽暗的光線,時玉聽見了樓下椅子碰撞、淩亂走動的噪雜聲響。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

何新的聲音是真切的慌亂:“我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蔣更!快去開車——快去!”

一陣人仰馬翻的亂象。

時玉緩了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睡眠不足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恹恹的垂着眼皮,坐在床邊,許久才感覺心跳不再急促,這才推開房門,走到走廊上的陽臺,低頭看着小院裏的亂象。

原著裏這時陸時玉應該已經慌張的跑下了樓,拼命的阻止陸逞離開。

他雖然好吃懶做,但也知道陸逞在這自己才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旦陸逞走了,連帶着兩個貼身下屬一同和他離開,那他就只能孤零零一個人住在這偏僻的小院裏,吃喝都是問題。

陸時玉的發瘋自然不會被三人看在眼裏。

最後他被蔣更強硬的關回房間,男人粗聲粗氣的警告了他兩句,頭也不回的開車跟上桑塔納,匆匆離去。

三人這一走,便再也沒回來過。

時玉撐着陽臺欄杆,晚風冰涼,他出來時沒穿外套,有些不适的攏緊衣裳。

小院正廳的門內正匆匆走出來三個人,何新和蔣更面色驚惶的扶着二人中間的黑色人影。

時隔這麽多天,這還是時玉第一次看見陸逞。

和他想象中差不多,男人眉眼烏黑,一身冰冷深沉的氣勢,膚色蒼白,身形落拓挺拔,哪怕被人攙扶着,依舊不落下風。

他被身旁兩個忠心耿耿的下屬送上了桑塔納。

這場作秀随之落下尾聲。

時玉眯着眼,瞥了眼半開着車門的桑塔納,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幽深漆黑的鳳眸。

被黑暗掩埋的後車廂內,不知何時發現了他的男人正淡淡的看着他。

眼神毫無情緒,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過一剎,他便平靜的收回了視線。

緩慢搖起的車窗玻璃将月光淩厲的切割成片。

黑發黑眸的男人坐在這片晦暗不明的陰影中,半垂着眸,五官輪廓深刻立體,冷淡且無情。

仿佛那被他仍在二樓的青年不是他的小侄子,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桑塔納轟然發動,如離弦的劍般迫不及待的開出了小院。

緊随其後的,是那輛載了他一路的小吉普。

這熱鬧了一天的小院,從今往後便要寂靜下來。

時玉慢吞吞打了個哈欠,剛要轉身,忽然聽見樓下傳來汽車駛回的嗡鳴。

他緩緩蹙眉,看見了一輛熟悉的小吉普。

吉普在鐵栅欄門外熄火,駕駛座的車門被一把推開。

蔣更匆匆忙忙跑了回來,仰頭對着二樓陽臺上的時玉道:“小先生,先生讓我回來給你送點東西……”

他蹬蹬蹬三步并做兩步沖上了樓,在時玉茫然地視線裏掏出十幾張零錢,往時玉手裏一放,說的氣喘籲籲:“先生可能要住院,好久不能回來,這些錢小先生您拿着……有用的到的地方就用。”

他顫抖的擡頭看了眼時玉,聲音低若蚊蠅:“小先生……那我們走了。”

不等時玉回複,他一路跑出了小院,重新啓動車子,“轟”地一聲消失在小路盡頭。

……

寂靜的鄉村小道上,沒過一會兒便響起汽車行駛的震響。

看見吉普的影子後,何新重新啓動車子,不動聲色的望了眼後視鏡,滿眼的疑惑:“先生,我們給陸時……陸小先生錢幹什麽?保不齊兩天就被他霍霍完了。”

後座上的男人沒有說話。

他靜靜的坐在黑暗中,輪廓分明的臉上沒什麽情緒,只淡淡撩了下眼皮,嗓音低冷:“開車。”

何新頓時閉上嘴,猶如見了老虎的貓,喏喏的應:“是。”

車子平穩上路,很快駛過了坑坑窪窪的鄉村小道。

陸逞阖上眼,閉目養神。

腦海裏卻不經意的劃過青年站在陽臺上,恹恹的垂眸朝自己看來的場景。

比月光還要雪白瑩潤的膚肉上沾着幾分桃花瓣的紅,漂亮妖冶的眸子裏是一片清淩淩的冷意,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麽,連樓也不願意下,就這麽居高臨下的、冷恹的看着他。

……倒是有點可憐。

漫不經心的撚撚手指,陸逞眸色漆黑幽沉。

總歸也是他名義上的小侄子。

第二天早上時玉是被村子裏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吵醒的。

太陽剛剛升起,散發着不太耀眼灼熱的光芒。

他小臉煞白,坐在床邊緩了好一會兒才從昏迷般的暈眩感中回過神。

昨天沒吃飽、夜裏也沒睡好。

他這一晚上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折騰了一夜,連系統都看不過去了。

“去洗把臉精神精神,我去庫裏面給你翻翻有沒有什麽好點的buff。”

“好。”

時玉穿上衣服,端着大瓷缸,從水龍頭裏接了點水。

大清早的自來水冰的人牙疼。

時玉站在水池前刷着牙,眉眼間的沉郁之氣逐漸被這新奇的體驗沖散。

他還從來沒端着大瓷缸在大水池旁洗漱過。

周圍是樹林裏傳來的清脆鳥鳴,早晨的空氣清新舒暢,似乎帶着些微甜。

“要是有照相機就好了。”

系統頭也沒擡:“把你刷牙的英姿照下來?”

時玉:“……”

時玉:“我說的是周圍的環境!”

他快速刷牙洗臉,開始琢磨早飯。

廚房在距離正屋不遠的對面,是一間小瓦房。

時玉推開門走了進去,廚房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調味料整齊的放在爐竈旁,柴火也被劈成方便燃燒的小塊,上面蓋了一層茅草。

充分考慮到了時玉不會做飯這一點,爐竈旁還有一本外皮鮮豔、嶄新明亮的菜譜。

——《美好生活由雙手創造》。

可以說很周到了。

但時玉在廚房門口沉默的站了兩秒,又默默合上門,站在院子裏放空。

“我突然能理解原主了。”

系統:“怎麽了?”

“我也好想找個會做飯的小弟。”

系統:“……出息。”

“那你說怎麽辦,”時玉突發奇想:“或許你會做飯嗎,就是小說裏寫的那樣,現在你來操控我的身體,然後我……”

系統嗤笑:“你怎麽不讓我幫你完成任務呢?”

時玉嘆氣:“那任務還沒開始我就先餓死了。”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系統安慰他:“做個飯而已。”

時玉拿起菜譜:“油适量、鹽适量、糖适量,醬油少許,炒熟即可出鍋。提問,适量是多少,少許是多少,什麽叫熟?”

系統:“……”

系統:“這菜譜太不嚴謹。”

一人一統對着菜譜無語凝噎。

忽然,鐵栅欄門外響起的一聲犬吠打斷了此時的平靜,

“汪——”

時玉一怔,立刻放下菜譜回頭。

清晨明媚的陽光下,細碎的光線灑在狼犬茂密的毛發上,狼犬豎着飛機耳,懶洋洋的趴在鐵栅欄門前,悠哉悠哉的掀着眼皮盯着他。

“威廉!”

脫口而出這個名字,時玉一臉驚喜的跑到門前,打開大門鐵鎖,門開的瞬間撲到黑黃狼犬身前,依賴的抱住它的脖子,親昵蹭道:“你來找我啦?”

黑黃狼犬并不為這些糖衣炮/彈所動,尾巴随意地甩動着,回蹭了下抱着自己不放的青年,從嗓子眼裏低低的“嗚”了幾聲,像某種安撫性的回應。

雖不确定這個到底是不是威廉,但從心底升起的親近感還是讓時玉抱着大狼犬不放手。

村子裏被衆人嫌棄的大狼狗在他這裏卻是個大寶貝,順着狼犬背上順滑茂密的黑毛,時玉笑道:“要不要進來看看?”

大狼狗掀着眼皮,矜持的回蹭他一下,慢吞吞起身,甩了甩身上的皮毛,像巡視領土的國王一般倨傲的走在小院的路上。

遇到有些尖銳的物體就湊上去嗅一嗅,再沖身後的時玉“嗷嗚”一聲。

時玉笑眯眯應道:“知道啦知道啦,會注意的。”

一樓客廳被它巡視完了。

它自然的跑上樓梯,徑直聞着氣味進了時玉的房間。

毛發旺盛的黑黃大狗左右看了看,又撲到大開的窗戶前朝外看去,扭頭去時玉“嗷嗚”一聲。

時玉不太明白的走過去,順着它的叫聲朝外看了眼,發現直通後山的小道上正緩緩走來一個人影。

黑皮男人手裏拿着一只野兔,一只山雞,身形高壯,低着頭,看不見表情,微敞的黑褂下終年勞作的麥色胸肌結實精悍,正滴着汗,順着肌肉線條滾落至堆起的褲腰下,一股鄉野粗糙漢子的氣味,沖的人頭疼。

時玉不适的收回視線,不知為何又覺得渾身發熱,細汗滾着。

明明男人也沒有看他,可他就是覺得每次相遇,自己都像赤/裸/裸的站在那人眼前,連皮帶肉都被掃了一遍。

膚肉燒的灼燙。

他匆忙離開窗戶前,坐到椅子上緩了口氣。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黑黃狼狗迅速跑了過來,幹淨的大眼睛擔憂的望着他,腦袋也放到他腿上,輕輕蹭着又“嗷嗚”一聲。

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時玉揉揉狼狗的大腦袋,對上那雙溫柔的黑色眼睛,忍不住俯身親了口它:“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狼狗身後垂落的尾巴頓時甩的飛快,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腕,高興的“汪”了一聲。

樓下,鐵栅欄門外忽然傳來敲鎖聲,清脆響亮。

時玉松開抱着狼狗的手,在狼狗的陪伴下下了樓。

剛一走到正廳門口,那股令他頭腳發軟的燒灼感再次從後背蔓延至全身。

他呼吸一急,倉促間扶住桌子,朝門外看去。

鐵栅欄門外,高壯魁梧的男人站在那,低着頭,看起來格外的老實本分,寬厚粗糙的手裏提着一只雞一只兔,聲音低低啞啞,模樣有些木讷:“……我的狗好像在你這裏。”

他還是敞着衣服,精壯結實的身上有一層薄汗,皮膚被汗水覆的黑亮,胳膊一個有時玉兩個半強壯,肌肉勻稱且不誇張,好像能輕而易舉的将人提起抱住。

盯着他那張穩重老實的臉,時玉氣的臉色通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每次見他都能狼狽成這樣,狼犬在一旁擔憂的圍着他轉了兩圈,困惑的“汪”了兩聲。

正廳內的青年鳳眸潋滟着莫名的水汽,細膩的膚肉暈上一層更加莫名的潮紅,整個人吐息急促,嘴唇嫣紅水潤的像被重重親吻過,軟的快成一團水,又強撐着站着,怒道:“不在我這……滾!”

見門口的男人居然還沒有動作,他越發氣急,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居然直接重重拍着桌子怒喊道:“——你還不滾!”

主神空間裏的系統都被他吓了一跳,一言不敢發。

鐵栅欄門外的男人更是沉默。

拎着雞兔的大手緊了緊,默不作聲的擡了下眼,不遠處的正廳之中,鳳眸潋滟、黑發雪膚的青年正眼含薄怒兇巴巴的瞪着自己,白襯衫黑西褲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連着脖頸的大片膚肉都被掩飾的覆蓋住,只露出細長白皙的手指和一張漂亮妖冶的臉。

那臉雪中透紅,嘴唇也像花瓣似得吐着清晨的霧水,鮮潤飽滿,看的男人倏地低下了頭,喉結滾動着,眼眸黑漆漆的,嘴上卻是木讷無措的應道:“哦,那大白,中午記得回來吃飯。”

說完這句話,他抓緊手中還沒死全的山雞,瀕死的山雞腳趾抽搐的抖了抖,死死握着它翅膀的男人老實巴交的低着頭,局促道:“不回來吃也行……我也可以給你送。”

“你還有完沒完了!”時玉怒而大吼。

他熱的渾身冒着汗,襯衫下的膚肉一陣一陣泛起觸電似得麻癢,細密滲出的汗珠牢牢貼合着絲綢質地的襯衫,隐約露出纖薄透白的漂亮肩背。

倏然間,肩膀黏膩汗水冒的越發的多。

像被什麽濃稠潮濕的東西舔.舐過一般,他半邊身子直接無力地軟了下去,直直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似是沒聽出他聲音裏幾近崩潰的憤怒。

男人只忠厚的“哦”了聲,像是怕他繼續吼自己,頭也不敢擡,又聽話又順從的撈起地上的死兔子,轉身走了。

直到小道盡頭再沒了那道高壯魁梧的身軀。

時玉才終于緩了口氣,身體還在一陣一陣浪花般的打着細密的抖,他瞳孔都有些渙散,好半天才從那股被什麽東西扣在懷裏愛撫過一般的驚顫中醒過神。

回過神的第一件事,他抖着嗓子,嗓音裏有些哽咽的泣音。

“我要洗澡……”

自始至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系統被他這哭聲吓得一怔,連忙道:“哎,洗澡就洗澡呗,陸逞那屋有昨晚剛裝好的淋浴……不過都是涼水,你這身子骨——”

話還沒說完,時玉眼眶啪嗒啪嗒落下眼淚來,細細發抖的身子剛平複下來,身體深處那股被電流戳刺般的麻癢卻還未散去。

細密的長睫被淚水濡濕,他小臉雪中透紅,兩頰上暈着尚未消散的薄紅,烏黑細軟的發絲粘在額前,黑的越黑,白的越白,哭的也越發委屈茫然。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要洗澡,我一定要洗澡。”

黑黃大狗焦急地圍着他團團轉,探出舌頭安撫的舔着他的手腕,“嗚嗚”叫個不停,眼神一會兒兇一會兒也是茫然。

好像是想替主人讨個公道卻不知到對象是誰。

系統快被這一人一狗愁死:“行行行,你別哭了,你也別叫了。洗澡是吧,等我兩分鐘,我給你弄點熱水來。”

兩分鐘後,熱水來了。

比之自己的卧室大了一倍、也豪華了一倍有餘的主卧內,洗手間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門口的地面上扔着幾件衣服,汗濕的白襯衫、以及不知為何,比襯衫還要濕的黑色長褲。

哪怕有淋浴,這淋浴條件也依舊簡陋。

只有一個塑料水管被固定在牆壁上,往外流着熱騰騰的水,浴室內的燈光昏暗模糊,時玉狠狠将自己渾身上下洗了個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又紅了眼眶,憤怒的往自己小腹上打了一下,細膩雪白的膚肉頓時冒出了一個紅手印。

系統覺得這一上午自己明明沒缺席,卻又好像錯過了許多。

“我的寶,你跟自己發什麽火呢?”

時玉悶聲悶氣的:“煩!”

系統:“……”

系統:“哎,你這就過分了。”

時玉眉頭一豎:“嗯?我怎麽就過分了?”

系統:“是,我知道人家主角攻長得不好看,那你至于看人家一眼,還沒到劇情點就嚷嚷着叫人家滾嗎?”

說到這系統就尴尬極了:“而且人家的狗就在你腿旁邊站着呢。也就主角攻是老實人,不然這事不得變成你偷狗拒還,甚至惡語相向!信我,這絕對能入圍清水村年度八卦。”

想到今天上午門內自己狂拍桌子嚣張的說“沒看見”的場面。

時玉滿肚子火氣頓時無縫銜接轉成了濃濃的尴尬和羞惱。

“我也不知道,怎麽每次碰見他就……”

系統頓時精神了:“就怎麽了?寶,你說,我給你分析分析。”

時玉厭煩的垂着眼,“你能知道什麽。”

系統:“……嘿,你這話說的,你跟我說實話,你每次見到主角攻就臉紅脖子粗的……”

時玉無語的洗着毛巾,下一秒就聽系統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是不是發.春了?”

時玉:“?”

時玉:“???”

……

半分鐘後,正在窩在門口幫時玉守着門的黑黃大狗驟然聽到一聲怒吼。

“系統!”

它嗖的一下彈起身,警惕的“汪”了一聲。

接着,是繼續一聲強壓火氣的吼:“你又欠了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玉玉:被動發那啥

老實人主動技能仍在繼續發射中

看評論有寶子說黑皮修茍不會是威廉吧

——當然不是了!威廉是黑黃相見!

我們威廉是純潔的!你們也給我純潔點(點煙.jpg

感謝在2021-09-05  17:22:37~2021-09-06  15:33: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少女攻是世界瑰寶、xz粉升天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棽棽如水、少女攻是世界瑰寶、令狐小紅、春日無時差、三水十二、阿涼。、xz粉升天、喻噠噠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平安喜樂  60瓶;萬萬萬  44瓶;薩菲羅斯被我日的喵喵  20瓶;白井純黑子  15瓶;焦糖  12瓶;荔枝還是珍珍好、然後呢,繼續  10瓶;愛吃貓的魚  5瓶;Alsi  4瓶;栖夢于煙、貝甜、唐斷腿  2瓶;落霜.、把喻哥摁牆上親、棽棽如水、蒹葭由樹花、墨唯一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