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約會

熱門音樂在昏暗的會場滾燙着它特有的動感節奏，舞池中不停擺動四肢軀體的人影交雜着相互摩擦舞動，紅男綠女一起有節奏地扭動着身軀。

兩個在酒吧裏格格不入的清純女生，在這樣的情景下顯得格外紮眼。

明伊小心翼翼地拉拉若曦的袖子，問：“若曦，你來這種地方當真沒問題嗎？”

她好像有點怕怕的樣子。這樣的魅亂場合她還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若曦怎麽就和她約在這裏見面了。

這群男女讓明伊的眼睛都有些繃直，有的男孩身體比較魅實，穿起衣服看上去比較的好看充實，而女子則更是大膽妖嬈，穿着一些簡單的背心，佩戴着時尚到不能夠再時尚的挂飾，一走出來，頓時大放異彩，貼身的衣物伴随着女孩的腰肢而擺動，清純中透露着無窮無盡的性感。

“沒關系，別看這些人舉止如此放蕩不羁，其實都是皇室學生會的纨绔子弟。也就是聚在一起放縱一下，這裏沒有外人。”（該組織可見《落難公主》相關章節）

若曦溫情的笑笑，轉身對酒保吩咐了一聲。她輕微轉頭，目光再次落到明伊的身上。她正趴在桌子角，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緊張的看着場上來來往往的人，那雙眼睛一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沒有陰暗和世俗，有的全是真實，仿佛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新奇，一切都離她很遙遠。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嬌柔造作，和有些貴族小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人如果僅憑家庭出生來評價實在太可笑了。若曦想到王後說的那些話就酸酸的，不禁苦笑起來。那個女人對自己說話都如此刻薄，也不知道沖着明伊會說什麽來。

“小姐，您要的酒。”

正在愣神的明伊聽到調酒師的聲音，她回過神來，驚訝的望了一眼若曦，若曦帶着苦澀含笑的眼睛望着她，感覺很真誠也很親切。

明伊的目光又落在那杯“藍色的月亮”上，瞬間眼睛瞪大了，天啊，還有這麽绮麗的飲品？比月光還朦胧，比星空還悠遠，比寶石還燦爛！美得不可比喻，她好奇的把頭湊近酒杯看看，又不相信的把目光轉向了若曦，一只白皙的小手指着酒杯：“這個，這個是酒嗎？”

“對呀，是雞尾酒。”若曦含笑回答。

“實在太美了！”清澈的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嘴巴一齊湊到了杯子前，明伊用驚豔的目光欣賞着。

她的神态太過真實。若曦想開口問她那天的事情，可又怕傷害她。這樣單純的好友卻因為自己受到傷害，還有王後說的那些話又一字一句開始回響在耳畔。她開始痛恨自己的身份，将把杯子送到唇邊，揚頭一口，酒沖進了嗓子。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她的感覺腦袋一陣眩暈。

“若……若曦啊。”明伊突然發現她的樣子有點不太對勁，“這酒是這樣喝的嗎？你這樣會不會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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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突然發現自己剛才在胡思亂想，結果把酒當水這麽灌下去了。還好，量不多，她也不是第一次喝，頂多是有點嗆。

“沒事。”她笑笑。

明伊看出她心中的無奈，要是她有這樣一位婆婆一定嘔死。若曦又是從不服輸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她。若是真杠上了，搞不好兩敗俱傷。

“若曦，你……你現在真的幸福嗎？”

“幸福？當然。(因為和昔澈在一起)。”她接過新的一杯稍稍嘗了一口。臉上浮出嬌羞的表情讓明伊松了口氣。也許，王後對若曦會相對好一點。

“上次……上次假期我正好有事，所以沒來。”

剛移近的酒杯突然停在唇邊，若曦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明伊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想隐瞞去宮裏的事情？

不用問，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摁開了觀光電梯，旋而透明的觀光電梯帶着昔澈整個人在四周曠大的暮色背景之中緩緩上升。這一刻，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無比渺小，透明電梯朝着星光燦爛的天空升上去，地面逐漸的從他視線之中遠離。人就像被架空了一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孤身一人置于半空中。

叮咚，電梯門打開，正面就迎來的是豪華的走廊和奢靡的燈光，然後盡頭便是曠大的酒吧舞池，看上去人山人海，環狀的酒吧之中，有着人工的樓臺亭謝，甚至于更有着綠波潺潺的水池，水池之上有着供人群通行的彩帶狀道路，四個噴水池代表着酒吧的四個區域，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這裏的确是五星級的酒吧，大的離譜，怪不得那些貴族子弟會定期在這裏包場聚會了，但同時也讓昔澈知道找一個人的困難性。早知道他就不出這主意讓若曦和明伊在這裏見面了。可要避免落人口舌也只好這樣，要不然那個女人一定又會借題發揮。

“哎，我們一會兒再去哪裏活動？總不能夠在這個酒吧裏面呆到老死吧？”一個男孩典型的非主流打扮，穿着一件寬大的韓裝，唇下打了一顆鑽釘，無聊的扇了扇風，“八十六度過時了，這個廊橋酒吧分明太老太俗了，都是那些老人來玩的，無聊占據了我們全部的生活，我們被悲傷一點一滴的吞噬……”

“少來酸啊！少來你一副頹喪詩人的表情，看着煩！”綿羊頭攤了攤手，“不過我還蠻贊成你的說法的，這個世界太無聊，根本就沒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你說玩吧，有什麽地方我們沒去玩過，哎，不如晚上我們去泡溫泉吧，又節約又浪謾！”

衆人齊刷刷的“切！”了一聲，“沒創意！”

昔澈邁入酒吧大廳的那一剎那，就進入了意識流的境界，這個就是貴族少爺小姐們精神空虛後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表面上光下亮麗，其實卻如此可悲。随便打了幾個招呼後，他便開始找若曦，時間差不多了，也該接她回去了。

酒吧的燈光在身後形成密布的背景，後面無數人在鐳射燈亮色光柱下浮現，又在暗色調之中隐沒，昔澈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突兀的站在一群男孩女孩子的面前。正在他找人的時候，旁邊滿頭大汗的奔跑過來幾個男生，穿着的是寬大的哈韓裝，腳蹬K一SWISS板鞋，有的則是單薄的身體頂起一件更為單薄的Ｔ恤，向他跑來，一路都淌下滾落的汗水。

“我說昔澈，你怎麽老是不來參加聚會呀，咱們都好久沒見面了。來，一起去跳舞！你也該放松放松了，別老是一副王子樣兒。”

“若曦在哪兒？”

“真是重色輕友的家夥！”

說着，那個打着水鑽唇釘的男生往旁邊指了指。

若曦穿着一件及膝的短裙和襯衫，看上去宛如人群之中的蝴蝶，天知道昔澈腦海裏面為什麽會突然冒出蝴蝶一個詞語來，大概是她身上的那件波西米亞風格的襯衫，讓人感覺到她就宛如翩翩的精靈。

“若曦！”

昔澈上前一把扶住她有些向後倒去的肩膀，“若曦，你醉了。”

她轉過頭詫異的看着昔澈，臉上紅撲撲的，現出一些醉意，雖然頭暈沉沉，然而思維倒還是清楚。她本身就喝不得酒，此刻也本喝不了多少，然而卻頭一次感覺到酒精的好處，不是讓人麻木，而是讓人回憶起什麽事情的時候，可以沒有任何阻礙，盡情的難受，可以去想那些平時間裏面不敢想，甚至于在腦海之中不願意去碰觸的東西，這就是酒精的好處，讓人痛快，一切都是那麽的徹底。

“是啊，我醉了，為了世界上沒有公平而幹杯！”若曦覺得自己是瘋了，明明腦子是清醒的，然而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她在左右。

明伊本來還在着急呢，她就看着若曦一杯，兩杯地喝。開始還沒什麽，可這酒後勁很足，聊着聊着她就發現若曦有點暈，白皙的小臉粉撲撲的，舉手投足間帶着平時少見的嬌媚，說話聲音也嗲嗲的，聽得讓人骨頭都能蘇掉。

她這個樣子還真是誘人，連明伊這個女生見了都心裏癢癢的。還好若曦的意識還算清醒，剛才有幾個男生過來搭話，都被她小心應付過去了。

見到昔澈來接她，明伊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把她交給昔澈照顧後就先離開。

若曦沖昔澈盈盈地笑着，手指輕輕一挑，頭上戴着的一頂帽子就順着她的身子落下。昔澈的目光就順着那帽子一路向下直到地面。若曦倒是毫不在意，也沒有撿的意思。她閉着眼睛輕輕甩頭，紫黑色柔亮的頭發如瀑布一般披散下來，精致的五官看的讓人心生搖曳。她一手搭着昔澈的肩膀，修長的小腿向後踢起，優美的曲線帶着一些亮晃晃的光澤，盡頭是一雙尖頭的黑色高跟鞋，反着亮光。嬌媚的姿态極具誘惑性，頓時吸引了周圍無數男子的眼球。

"若……若曦……你……"

顯然頭次看到若曦這樣醉酒的美态，昔澈都有些愣神，沒想到女人醉酒可以是另一番風情。可周圍一瞬間聚攏過來的炙熱目光卻不由得讓他惱火起來，抓緊了她的手臂準備帶她回去。

“澈，不要回去，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去，我還沒玩夠呢。我們跳舞好不好。”若曦仰面撅着嘴，帶着醉意嬌滴滴地說。

她話裏溫柔的邀請讓他拒絕不了，昔澈倒是無所謂，只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若曦有點“危險”。他點點頭，“好，我們跳吧。不過，跳完了就要乖乖回去。”

昔澈的手涼涼的，若曦像抓到什麽寶貝一樣，将自己有些發燙的小手放到他的手心裏。

現在舞池裏，跳的是快四，雖然節奏快了點，但是沒有什麽難度，兩人舞技都還不錯，配合的挺默契。只是帶着些許醉意的她，更加搖曳生姿，妩媚動人。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盡情地釋放着，帶着昔澈飛舞。飄逸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弧線，時而還癢癢地帥到昔澈的身上。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舞曲忽然又變成了充滿了挑逗性的倫巴，這愛情之舞本來就以暧昧激情著稱。顯然，昔澈本身的氣息受到若曦的影響，也慢慢的變得亢奮，動作也慢慢放開變得熱情起來，不知不覺将自己一貫保持的平靜氣息調整成挑逗進攻型，集中向有些沉醉又不想醒來的若曦侵蝕過去，漸漸掌握了主動權。

一曲倫巴演繹的浪漫異常，舞姿迷人，性感與熱情并重；步伐曼妙有愛纏綿，身體姿态動感激情，舞态柔媚，步法婀娜款擺，仿佛蘊含若即若離的挑逗。

“還跳麽？”昔澈突然玩性大起，輕擡她的下巴，望着她有些迷離的眼神，笑着問她。（哎，咱們昔澈自從《落難公主》後，在《玫瑰》裏就再也沒腹黑過了，這次再小壞一下。）

可現在的若曦哪顧得了這些，只想好好得瘋一場。

昔澈先抛下她，走到配樂師身邊交代了幾句。

等他牽起若曦的手時，音樂一下子變成了着名的探戈舞曲《PORUNACABEZA》。（中文名又叫《一步之差》或《只為伊人》）

“那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飛揚的舞步已經開始。他輕捏她的手，取得了完全的主動。送上輕松的笑，如煙花，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讓她的心緩緩落下，輕車熟路的舞步流利地配上他的節奏。

他們就随着樂曲一變，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雙手緊握，雙腿跟着音樂節奏不斷的互相糾纏環繞，偶爾的大步挪移，頻繁的小貼面旋轉，在音樂的配合下，兩個人的舞步時快時慢，圈子時大時小，熱情的沖擊逐漸從他們的身上蔓延開來。

激情與挑逗，含蓄與張揚，此刻的若曦早已經忘記對面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男生是平時溫潤如玉的昔澈，在她眼前，眼前這個總帶着蠱惑笑容與挑逗眼神的人，似乎就是自己等待許久許久能帶着自己暢游的人，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聽從他的指揮，聽從他的引導……

“那……那個還是昔澈麽？”綿羊頭看着舞池裏劃過的飄逸身影，兩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宮裏正式的宴會上從來只是舒緩的華爾茲舞曲，從來沒有如此大膽暧昧的拉丁。雖說私底下的聚會上也參加過，可從來沒見昔澈和哪個女生跳過，更別說這麽魅惑挑逗的樣子了。

“你還真別說，羽若曦的這個樣子還真是對我胃口。本來還以為她是像白開水一樣的女人，怪不得能把咱們兩位王子耍的團團轉了……”

“喂，我說，你的口水！”一個妖嬈的女生遞了張面紙給身邊的板褲男，“人家小夫妻倆親熱親熱，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

內斂引領着旋律，高貴的步伐傲視一切，欲迎還拒，步步糾纏，此時領舞的昔澈就如一個危險而高傲雄獅，正用他特殊的魅力不斷的挑逗着若曦那已經喪失防禦的內心；委婉、激蕩、羞澀、大膽，蘊含着優雅與奔放的歌曲，充滿誘惑的舞蹈，勾引的眼神，糾纏的四肢，還有那越來越高的溫度……此時此刻，若曦感覺任何的思考都是蒼白無力的，只能被動的随音而動，并跟随對方的指揮忘情的跳舞、跳舞、再跳舞。

身體輕微的摩擦迸出無形的讓人震撼的火花，随着音樂的漸起，他們已經沉浸入激昂而熱烈的舞步之中。

沉醉的微笑仿佛一抹甘甜的美酒蕩漾在她的酒窩之上，勾誘着旁人想要一嘗其中的甜美。

這樣的她真美。此時她的美麗是外射的，光彩照人，她就像是一只在半空之上的藍色月亮，在沒有太陽的黑夜之中，第一次綻放出一種近乎于妖豔的美麗，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的動作大膽直接，芭蕾的優雅，拉丁的狂野不羁，舞曲的韻律，把她揉合成一種純粹的屬于個人的舞蹈，張揚的是她四射的魅力，讓人迷幻。

昔澈在心中感嘆，這樣的若曦要是被別的男人牽着，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一定連殺人的心都有。以後一定不能讓她再沾酒了，就算喝也只能在自己面前喝。

一向平靜的微笑之中，雙眼迸射出灼熱的光。兩個同樣奪人眼球的發光體旋轉在舞池中，迸出的火花驚得多數忘情狂舞的人停下舞步，出神一般欣賞着這對璧人的生命之舞。

當音樂的高潮有力的擊來，他們仿佛是在下一個旋轉前少歇一口氣，由流暢有力的舞步瞬間靜止，然後就立刻再次出發，去重新征服這個舞池，去重新征服彼此的心；而略帶舒緩的伴奏，就是那欲迎還拒中的風情……終于，一首曲盡，兩人的探戈也随之而止，周圍響起了贊賞的掌聲。

若曦此刻卻是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酒精的後遺症還是剛才轉圈子太多，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她現在滿腦都是揮之不去的旋律，猶如一場沒有盡興的舞蹈，永遠只差最後一步！

“好累！”若曦從舞池上下來就有點站不穩了，輕輕依靠在昔澈的懷裏。

昔澈見時間不早了，幹脆抱起她下了樓。

“傻丫頭，誰讓你剛才跳的那麽瘋。”他搖了搖頭，輕輕地把她放到車裏，自己在她身邊坐下，好讓她繼續靠着。“不過說實話，若曦你跳的确實很棒，這真讓我吃驚。”

“我會這不奇怪。”若曦轉過身，仔細的看了看昔澈道，“不過你竟然能跳成那樣……這卻讓我很……算了，你讓我吃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這個了。”

昔澈看了看表，眉頭微蹙。

“還趕得及嗎？”若曦不禁愧疚起來，想必是剛才自己在酒吧瘋久了，拖延了回學校的時間。“要不咱們再翻牆吧。”

昔澈捏捏她微醺的小臉，安慰她說：“不用擔心，讓門衛和宿舍管理員通融一下就好了。你現在翻牆太危險。”

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若曦閉着眼睛喃喃道：“昔澈，不要像我父親那樣一味地慣着我。你若總是由着我的性子胡鬧，我真的會變成一個壞妻子。”

溫柔的梳理她的發絲，滿意她的坦然，昔澈心中暗嘆：“我會比你父親更加寵你，可我卻沒有他那樣大度的胸懷，我永遠不會放你離開。”

“……對了，若曦。”

“我知道。渾身都是酒臭吧？”

“嗯，相當濃厚。”

“……你就不能說的客氣一點嗎？”

如果換成若曦以外的女生的話，聽到這番話後絕對會因為過于害羞而一把推開他跑掉。

面對聳動鼻子聞來聞去的昔澈，若曦帶着醉意有些惱火。這絕對是屈辱。以後她一定不再喝酒了！

“抱歉了，我就是一身酒臭的女人！拜托你不要再聞了。”

“……哪裏，因為不管哪種都是最上等的名酒調制，所以對愛酒的人來說這個味道反而是無比誘人吧。不過一家小小的酒吧居然調的比宮裏的還要好……可惡，這個就連我都沒有喝過，那些家夥真是會享受。”

因為是在耳邊發出的呢喃，所以若曦顫抖了一下。

但是就算想要離開，因為酒上了頭的關系，身體完全使不上力。

“……以後不準在別的男人面前喝酒。”

一面擁抱着她一面輕輕傾吐着的聲音，小到了似乎會被樹葉摩擦的聲音遮蓋住的程度。

“聽到了嗎。”

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冰冷的手指劃過她的面頰，停在若曦的下颚處輕擡。

看起來仿佛重疊在一起的雙唇，卻在千鈞一發的地方被若曦雪白的手掌遮擋住了。

“……”

維持着這個模樣，兩人在沉默中暫時彼此凝視。

不久之後，遮擋着自己嘴唇的手掌悄悄松開，昔澈輕輕的嘀咕了一句。

“……我不在意什麽酒的味道哦。”

“可我會在意啊！不對不對——你先坐好聽我說。”

至今為止的氛圍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不過，昔澈莫名其妙地但是規規矩矩的在車裏端正坐姿。

想要接吻（而且是未遂）卻被要求正坐，這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昔澈忍不住想。

若曦不緊不慢的咳嗽了一聲。

“其實呢，剛才我啊……對于人生進行了很多思考。”

“嗯，嗯。”

雖然還是搞不清楚，不過昔澈決定還是先老實的随聲附和為好。也不知道依舊帶着醉意的若曦能談什麽人生思考來。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全副武裝，不會再脆弱了，可現在注意到自己好像破綻很多的樣子。”

“……”

你現在才注意到嗎？昔澈忍不住想。而且這些破綻，大部分都是因為若曦本身的溫柔，所以別人（包括自己）也特別容易趁虛而入。

昔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些遙遠的日子。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是夢境一樣。

好像泉水一樣溢出的溫柔，讓他不只一次的對她伸出手。抓住這樣的機會，好像撒嬌一樣索取着愛情，彼此就是靠着這樣不只一次的填充了孤獨。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今後要多打一些精神。”

“幹嘛？”

“竭盡全力去維護我所在乎的人啊。”

昔澈一臉黑線。還以為她要做什麽重大決定呢，原來只是越陷越深啊。只是她再這樣下去，恐怕受傷的人會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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