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午夜魂斷 (3)

出現的葉楊氏,卻像一個精致的瓷器,那麽脆弱易碎。

集合了她二人優點的葉素薰,不是最美的,卻是最動人的。她如天邊幻化多端的雲彩,鮮活明麗,又好似淙淙流淌的山間清泉,清澈明淨,不染半分雜質。

胸腔傳來一陣隐隐的抽痛,程琛緊緊地按住胸部,秀美的容顏慢慢泛白,自己拼不過虞君睿的。

虞君睿是閃亮的刀劍光影裏甲胄鮮明的勇士,同樣高挑修長的身材,可他一步一伐間卻充滿力量,他的身上總是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俊美的臉龐冷漠時是自信的,漾起笑容時卻又是那麽溫柔。他的驕傲和自信讓人不自覺地膽怯,那一縷陽剛和溫柔的氣息又讓人不自覺地臣服。

程琛看着廣闊無垠的天空出神,虞君睿是天空中展翅飛翔的雄鷹,自己如何跟他拼争?

必須舍棄嗎?其實從沒得到過,談不上舍棄,連到底有沒有愛上,他心中也模糊不清。

可為什麽想到舍棄兩字,心底會失落迷惘彷徨呢?

踏進熟悉的家門,程琛仍在恍惚失神中。程颢比他小了幾個月,程颢的母親生程颢時染病,其後卧床不起,程夫人把程颢帶在身邊撫養,後來,程颢的母親去世,程夫人對程颢更寵更慣了,什麽都依順着他,生怕委屈着他似的,連程颢要做在官宦人家看起來是下等營生的經商,程夫人也支持着他。程琛有時會有一種錯覺,似乎程颢才是他母親的親生兒子。

父親在府裏是沉悶的擡不起頭來的,除了偶爾要揍程颢,對兩個兒子可說是不聞不問。

程琛想起那一年在沐雪居見到華隐逸的畫像時的震撼,畫上的美人眉目皎好,最讓他喜歡的是她眸中流露出來的溫柔愛寵,那如月的光輝從此伴着他成長,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看不進去任何女子。

耳邊傳來絲絲縷縷悠悠揚揚的琴聲,如訴如泣,回腸蕩氣,程琛腳步一滞,情不自禁地伴着琴聲吟唱起來。

“梧桐樹,三更雨,無言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低沉的男聲後來又加進去溫婉凄涼的女聲,流淌的歲月,沉重的風霜,人在滄海之中,千帆過盡後,铮铮音符之下,埋藏着柔韌不甘不服的心。

月暗波湧,琴聲抖地靜止,所有的悲哀沉澱。華隐逸緩緩擡頭,入眼是白色的袍服,很寬大,針工精致,袖口三指腹寬的黑色鑲邊,紋着回字細絲繡,從袖口伸出來的手白-皙細膩,修長勻稱,目光往上對上的,是一雙深情溫柔的眸子,那雙眸子如一泓清泉,華隐逸無知無覺地沉溺進去。

微風起伏,程琛在華隐逸背後跪下,半抱半環,雙手落在琴弦上,琴聲再度響起,低調時舒緩如流泉,高昂處激越似飛瀑,霎忽間又清脆如珠落玉盤,慢慢地低回如愛人呢喃細語,帶着人靜靜地依進愛人溫暖的懷抱。

琴聲徐徐消失,柔情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着胸腹肌膚,華隐逸仿佛間以為回到當年,深情帥氣的虞耀崇擁着她,輕輕地親吻她,燦爛的菊花次第開放,飄逸出迷人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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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隐逸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輕地靠向背後溫暖的懷抱,臉微側,嘴唇翹起。

羽毛般的淺吻落在她的唇上,吻住她的那兩片嘴唇微微顫抖,幹淨舒爽,華隐逸嘤咛了一聲,啓開自己的朱唇,盛邀那兩片嘴唇的主人入侵……

咣啷一聲瓷器落地,尖銳的叫聲響起。

“琛兒,你在做什麽?”

似落石擊碎水中明月,若怒濤拍岸鷺鳥驚飛,看清擁着自己的是程琛,華隐逸霎地掙開,白着臉驚懼地站了起來,奔過去捉住程夫人的袖子,結結巴巴道:“秋璇,我……我一時迷糊……以為是跟耀崇在一起。”

“我知道。”程夫人輕拍華隐逸的手安慰她,淩厲的眼刀射向程琛:“琛兒,跟娘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吻上去時,他清楚明白,知道自己擁着的是華隐逸。但是,這話說出來,傷心的不僅是程夫人,只怕華隐逸受的傷害更重,從琴音中可聽出來她心情很不好,許是在虞家受委屈了。

程琛攥緊雙手,低聲但清晰地道:“剛才一時糊塗,将孟姨當做素薰妹妹了,請娘和孟姨責罵。”

“你誤将雪宜當成素薰了?”程夫人将信将疑,淩厲地看着程琛。

“是,孩兒該死。”程琛本來就是跪擁着華隐逸的,此時姿勢不變,秀美的臉龐低垂,有些像要磕下頭去。

“秋璇,算了,不要追究了,可否?”不知為何,看着程琛略顯佝偻的背,華隐逸微感心疼,走前兩步想扶起程琛,又突覺不妥,忙扭頭跟程夫人說情,心中只盼着程夫人趕緊過去把人扶起來。

“起來吧,竈下還有燕窩,去端來給你孟姨吃。”程夫人皺眉道。

程琛應了聲好走了,程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看不到了,方回頭,猶疑不定道:“雪宜,他這個樣子,讓他去帶葉素薰的娘來,他會不會不肯?”

“秋璇,我覺得還是不要了。”華隐逸輕咬着嘴唇,颦着眉頭無力地搖了搖頭,有些後悔說出當年得她面皮的是葉素薰的母親。

下午虞君烨說出要送她來程家的話,她一時悲憤難抑,想也不想就沖出了虞府,也不顧虞君烨在背後呼喊。來到程家後,程夫人聽說她被嫌棄貌醜,當即便要去抓了葉素薰給她換臉,她怕程夫人真抓了葉素薰,只能說出得她臉皮的是葉素薰的母親。

“不要了?”程夫人敲了敲華隐逸的頭,恨鐵不成鋼道:“你就是性子太弱了,要依我,還不把虞家鬧翻天,虞耀崇愛認不認,你都是虞府主母,君烨的母親。若不是怕君烨面上難堪,我就替你去鬧他個天翻地覆了。葉素薰的母親得了你的面皮,好賴也舒服了二十年了,要回來不為過。難道你不想堂堂正正地站到人前,讓君烨為他的母親驕傲?”

恢複了美貌好處顯則易見,華隐逸又猶豫了,反駁的話說不出來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要到通州騙出葉素薰再用葉素薰騙出她母親,這些事少不得琛兒來做,若是給他知道我們要剝葉素薰母親的臉皮給你,只怕他不肯做。”程夫人有些發愁,搓着手想主意,怎麽才能逼得程琛聽話。

程琛出了沐雪居後,心緒惶亂,靠到牆上一動也不動呆呆站着,屋裏程夫人與華隐逸的對話都沒有壓低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

——葉素薰的母親得了你的面皮!

——若是給他知道我們要剝葉素薰母親的臉皮給你,只怕他不肯做!

程琛驚呆了,原來畫中美人會變成醜八怪,是因為面皮給了葉素薰的母親了。

通州?不用去通州,葉素薰沒有走,她的母親也在江寧。程琛癡癡地想,華隐逸若是換了面皮,他的畫中美人就能回來了。

可是,他的畫中美人回來了,另一個人便……

想起細語輕聲說話的葉楊氏,想起葉楊氏那張精致美麗的臉,程琛頭痛欲裂。

作者有話要說:

65

65、春光消魂:恩怨難了 ...

灰蒙蒙的曙光中,昭明殿的輪廓更加莊嚴肅穆,白玉臺階向天邊綿延般,一眼望不到頭。

階梯兩側站滿了等着早朝的文武百官,他們三五成群族擁着說話,虞耀崇失措而茫然地站着,不安和惶恐牢牢地包圍他。

上一次上殿,那時他跟姚業一起,是衆臣的包圍中心,這一次,姚業仍被衆人簇擁着,他卻冷冷清清地獨立着。

不遠處,青年才俊程琛是年輕一輩的朝臣簇擁的中心,作為程琛的父親,擁着程琛的人少不了跟程甫笑着稱一聲國公,虞耀崇有些眼紅失落,若是他的兩個兒子此時也在此處,位列其中,他是不是就不用被如厮冷落?

還有八天恩科開考,最大的是莫過于恩科考試,早朝時讨論了一下場地布防,然後就是試題。皇帝留了幾個人到禦書房私議,便宣布退朝。

有幸被皇帝留下的有三個人,虞耀崇作為主考自然有名,還有國子監管事大臣程琛,戶部尚書姚業。

姚業的職位與考試打不着關系的,但皇帝此次要選拔的人才,有很多就是為戶部預備的,故留了他下來。

虞耀崇想,這只是借口,看來皇帝有意表現出對姚業很倚重了,也許是為姚妃所出皇子立太子造聲勢。

虞耀崇除了字寫得好,其他國計民生詩文上頭都極有限,大部份時間是皇帝與程琛讨論,姚業插上一兩句,虞耀崇點頭的時候多,兩個多時辰過去,皇帝确立了考試範圍,與往常不同,不考詩文只論實事,針對國中現有的一些情況讓參考仕子談看法。

至此虞耀崇總算有了英雄用武之地,皇帝讓他執筆拟卷。

程琛昨晚糾結了一晚,想着華隐逸換面皮一事,整宿未睡,虞耀崇書寫時,程琛臉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皇帝剛才便注意到他臉色不妥了,開了金口讓程琛先退下。

“皇上,程賢侄氣色太差,不如由臣送他回府。”姚業愁着姚懿真的親事,想着程琛也是極好的女婿人選,忙主動關心起程琛。”

程琛是知道姚業的心思的,卻不推托,姚家托人提親,他家卻不似虞家那樣被動,他母親直截了當便拒了親事,根本不怕姚家惱羞成怒,只因他本人就是天子寵臣。

在府門口住了轎,出轎謝了姚業相送之情,目送姚業離開了,程琛本想去看望葉素薰和葉楊氏,奈何腳下虛軟,整個人憊懶發飄,強撐不了,只得回家歇息。

程琛在回廊上遇上父親,不覺暗奇,父親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些什麽,每日都不見影子的。

“爹。”程琛垂首請安,程甫皺眉看了他一眼,很難得地關心起他的身體來。

“怎麽臉色這麽差,青白的一片,想女人了?要不要爹給你找兩個模樣好的女人回來?”

程琛青白的臉霎地漲紅,昨晚恍惚朦胧中,确是在半夢半醒中與華隐逸相交了。

“我去找兩個女人給你。”程甫一陣風似的往外走,程琛急忙攔住他,“爹,我沒事,只不過受了點風寒。”

“風寒也不是小事,得找大夫,爹給你請大夫去。”

自己這個爹什麽時候會關心人了?程琛看着程甫的背影搖頭,覺得父親突然示好關心,是不是有什麽事要他從中疏通,大約是想謀什麽差事,要自己替他在皇帝面前說好話。

回到居處後,程琛有些撐不住,一頭栽倒床上,大夫不久便來了,說的倒也對症,憂思過度。

程夫人帶着華隐逸到城外懸空寺拜佛了,不在家中,程甫張羅着讓丫鬟煲藥,親自端了藥給程琛喝,難得的一副慈父模樣。

程琛喝了藥後昏沉沉睡了過去,下午宮裏來人,送來一個蠟丸,程甫接了,來人讓交程琛親啓,不得私自打開。

程甫把蠟丸藏在懷裏,并沒有喊醒程琛交給程琛,而是一徑出府。

程甫來到一處宅子前,左右瞧了瞧,輕輕敲了敲門。

進門後,程甫抱住一個極美豔的女人一通狂咬,急色的模樣跟他在程家的木吶大不一樣,女子嬌喘連連,軟聲道:“好人,慢點兒來,顧着孩子些些。”

“是,是,一定小心,不傷着我們的寶貝兒子。”程甫扒了女子褲子,自己的褲子都來不及脫,往下褪到膝蓋,揚鞭挺進……

“啊……輕點……慢點……小心別傷着孩子……”女子春-情滿面,無限滿足地低吟,聲音媚入骨髓。

這女子,赫然是失蹤多時的劉婉玉,葉素薰在程府聞到的香味,其實就是劉婉玉常用的薰香味道。

劉婉玉那日逃出虞家,她尚不知葉素薰已脫險,不敢跑回娘家,只怕給虞君睿抓着了,重刑逼她說出葉素薰的下落,正張惶時,程甫的官轎經過,劉婉玉頻頻向後望不注意,一頭撞上程甫的轎子。

劉婉玉與程甫是認識的,随口編了個謊話,求程甫救她一救。佳人滿臉汗水,張惶無措,程甫看得心疼,遂讓劉婉玉上了他的轎子,轎子空間有限,兩個大活人擠在一處,挨挨擦擦中程甫動了欲念。

按劉婉玉說的替她把脫臼的手扳回後,程甫把劉婉玉送到客棧,妥妥貼貼地安排了。

葉素薰平安的消息傳出來後,劉婉玉痛不欲生,虞家即便能回去她也不想回去了,她要報仇。

男人懷了春情女人有意勾搭,劉婉玉與程甫便睡到一處了,程甫買了一處宅子,瞞着程夫人将劉婉玉安置在外。

雲收雨散,程甫輕撫着劉婉玉微凸的肚子,無限滿足道:“之前那麽多年,我竟是白活了,只可恨家裏那只母老虎壓着,不敢把你帶回去,這般偷偷摸摸,委屈你了。”

“你呀!是怕姐姐?還是只是玩我?”劉婉玉纖指絞着程甫的頭發玩着,麽了他一眼嬌嗔道。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愛你。”程甫舉手發誓。他當然愛着劉婉玉,劉婉玉绮年玉貌,又嬌嗔薄怒柔順無比,彪悍的程夫人哪能相比。

“你按我說的辦,咱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劉婉玉撫媚地一笑,按住程甫撫摸肚子的手,道:“姐姐那邊,只要我産下麟兒,她再不願意,也只能同意,倒是虞家那邊,虞耀崇不倒,我是他的逃妾,無法公開與你在一起的。”

“我按你說的辦了。”程甫從懷裏摸出蠟丸交給劉婉玉,憂心忡忡問道:“婉玉,這科舉試題洩密,琛兒真不會受牽連?”

“放心,我與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還不想肚裏的孩子出生沒有爹。你的兒子病得正是時候,按我跟你說的,每日熬那些藥湯給他喝下,讓他半暈半睡動彈不了,在事發前別出府,可保無虞。”

劉婉玉轉動着蠟丸,陰恻恻地笑了。

那日聽到葉素薰平安的消息決定委身程甫,便是想到今日這一步棋了,程琛是國子監管事大臣,科舉雖不主考,決定考題卻必定會參加,她要通過程甫弄到考題,公布出去,陷虞耀崇目無國法,欺君妄上的罪名。

天如人願,虞家與姚家的親事竟不成了,虞耀崇此次,沒有姚業救他,定是無法脫身了。

“虞君睿,我就不信,這樣的死局,你還能化解。”劉婉玉在心中得意地笑着,她付出那麽多,不惜委身程甫,能弄得虞家滿門抄斬,也值了。

虞耀崇不知滅門之禍等着他,試題參與決定,意味着主考之位塵埃落定,他又有心思想念葉楊氏了。

雖知虞君睿救走葉楊氏,然自己行出這等不義無恥的行徑,無法訴諸于口,虞耀崇也不能明白責問虞君睿,要求他交出葉楊氏。

虞君睿昨晚回家了,沒有在外逗留,聯想到他前一晚也回來了,虞耀崇猜葉素薰和葉楊氏并沒有離開江寧,他吩咐虞新派人,悄悄地盯着虞君睿。

一挨找到葉楊氏的下落,他要馬上把葉楊氏以華隐逸的名義迎進府裏,只要公開了,木已成舟,虞君睿便難奈他何了。

他早早替虞君烨報了名參加恩科的,原本很生氣虞君烨對仕途渾不在意,卻不料這日回家,鵑兒來跟他禀報,虞君烨決定要好好溫習,參加科考,剩下的幾天,不來向他請安了。

虞耀崇大喜,想起金銮殿上程琛的風姿,腦中做起美夢,虞君烨高中,得到皇帝重用,比程琛官階還高,衆臣圍着自己一連聲恭喜。

虞君烨突然變了性子,卻是因為化名孟姨的華隐逸。

雖然信了虞耀崇告訴他的葉素薰的母親是自己的親娘的說法,虞君烨心中,卻對孟姨依依不舍,他想把孟姨認做娘,這個想法在程府那時就有了,只是現在更加迫切。虞耀崇讓他趕走孟姨,他意識到經過父親同意認孟姨為娘不可能,起了發奮圖強,在科舉中高中,得到一官半職,有自己的府第有俸祿,可以奉養孟姨的想法。

虞耀崇派人跟蹤盯睄,虞君睿覺察了,要甩開那些人,于虞君睿是小事,只是他想着,此時不能與父親撕破臉皮,亦且葉素薰生着他的氣,不若暫不露面,別惹火她。

後來聽得程琛卧病在床,連上朝都不能夠,自然不會再去葉素薰面前讨好兒,更加放心,于是每日裏在街上閑上,察看商鋪行情,尋思做什麽買賣。

“老爺,二少爺今日逛了吉祥街安慶街,只是在各個商鋪裏進出……”虞新找虞耀崇禀報跟蹤結果,連着三天了,手下的人有些嫌累,他也覺得這麽跟着沒意思,很想虞耀崇打消主意。

“再跟着。”虞耀崇咬牙切齒道,被葉楊氏傷了的物-事已經痊愈了,這三天閑來無事,肝火旺盛,晚上找不到人洩火,脾氣很大。

“是。”虞新領命,虞耀崇的心思,也猜到幾分,心中暗暗腹诽,府裏有個正室夫人等着雨露降臨,作什麽非得想盼不可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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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春光消魂:蝶戲花叢 ...

虞君睿連着三天沒過來探望葉素薰和葉楊氏,葉素薰并不在意,綠蘿和紫蝶卻急壞了,兩人旁敲側擊,葉素薰只冷冷的說不準再提起虞君睿。

聽音辯意,綠蘿猜葉素薰在耍脾氣,跟紫蝶商量,紫蝶認為不能由得自家小姐一直鬧脾氣下去。

“虞二少爺對小姐,真真好的沒得說,這樣的夫婿,上哪尋去?有什麽不高興的,不能好好談?”紫蝶埋怨,偏生葉楊氏又是不清不明着,沒個人勸說。

“就是,再說了,都那麽樣了,小姐還想怎麽着?抛了虞二少爺,到庵裏當姑子?”綠蘿也是很憤怒。

“你說怎麽辦?”

“不能就這樣僵持下去……”

兩人一番嘀嘀咕咕,最後決定,假冒葉素薰之名,由綠蘿去虞君睿與程颢那個店中,留話給虞君睿,請虞君睿過來。

“君睿這幾天也沒過來。”程颢嘻嘻一笑,攤手作無可奈何狀。其實虞君睿不來,他也可以上虞家找人傳話。

“你知道怎麽回事嗎?”綠蘿有些着急。

“聽說他爹給他訂親,與姚二小姐。”程颢故意捉弄綠蘿。

“姚二小姐不是跟虞大少爺訂親了嗎?”

‘訂了又退了,人家姚二小姐喜歡的是君睿。”

姚懿真看起來是喜歡虞君睿的,綠蘿急了,幾乎要掉淚了。

這可怎麽辦?自家小姐還在耍脾氣,人家那邊已訂親了。

葉素薰搬出虞家了,程颢這兩天在家裏聽程夫人和華隐逸說過,他本來以為是回通州了,此時見到綠蘿,知沒有回通州,看綠蘿一臉急色,不似往日淡定,暗猜難道小兩口鬧別扭了。檀木珠已銷售一空,又賺進了幾千兩銀子,這裏面有葉素薰的功勞,程颢不想葉素薰和虞君睿鬧別扭下去,

“你家小姐與君睿鬧矛盾了?”程颢問道,得先打聽清楚,人家小兩口要是甜蜜着,自己就不插一竿子了。

“可不是。”那日黃昏時那般冷着臉攆人,忒不給虞君睿面子了。

“是你家小姐在耍脾氣吧?是,這好辦。”程颢眼珠子一轉,道:“你在這裏等着我。”

程颢出去不久,少時回轉,手裏拎着個小紙包。

“這裏面是金銀花,泡了給你家小姐喝,能讓你家小姐消氣的,不再記恨君睿,記住,用過晚膳後就泡給你家小姐喝。”程颢壓低聲音道。

金銀花泡水喝就能消火氣,哪有那麽好用,綠蘿想反駁,看看程颢眼神,忽然頓悟,臉一紅,沖程颢翻了個白眼,搶過紙包急忙走了。

“小丫頭真聰明。”程颢大笑。

夫妻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這一包藥下去,葉素薰還想惱也惱不下去了。他剛才已經去過虞家,确認虞君睿在家,現在,是時候去通知虞君睿哄人了。

程颢來到虞家,告訴虞君睿,說綠蘿剛才到店裏找他,葉素薰生病了。

“什麽?”虞君睿變色,想着是葉素薰這幾日為着葉楊氏的病情,還有她弟弟的消息操碎心了,焦慮過度病倒了,忙随了程颢出門,路上要上醫館請大夫,程颢忙攔住。

“綠蘿剛才出來,請了大夫回去了,你只過去看看便可。”

**

葉楊氏這幾日病情稍有起色,糊塗的時候少,清醒的時候多,只是還說不清通州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葉素薰一整天陪着她說話安定她的情緒,雜事家事都交給綠蘿兩人打理了,那才叔才嬸很勤快,飯菜做得可口,屋裏拾綴得很幹淨,倒省了她們不少事。

這幾日葉素薰傷心父親去世,弟弟下落不明,與虞君睿情變,精神有些恍惚,綠蘿端了茶水過來,她默默接過,不辨滋味,緩緩地一口一口喝了。

虞君睿還沒來,綠蘿有些坐立不安,轉了兩圈後,先去給葉素薰備洗浴水。

“小姐,熱水備好了。”

溫暖的熱水浸潤着肌膚,讓人不知不覺放松下來。

打上夷子,葉素薰擦洗完身體,要爬出浴桶時,一股麻癢之感忽然從下面湧起。

很熱!很癢!

葉素薰想壓下那股惱人的感覺,卻發覺越壓越焦渴,溫暖的熱水輕撫着肌膚,麻癢像潮水将整個人包圍,葉素薰咬緊下唇,痛苦地發現自己很希望虞君睿在身邊,希望他的長指伸進去那下面搗弄,希望他揉搓自己飽脹的雙峰。

虞君睿沒有出現,葉素薰的雙腿不自覺地夾緊,挪動磨擦,淺淡的的快樂讓人更加發狂,葉素薰身體顫抖,臉紅似火,一雙手伸到門口,終是無法自制,探了進去輕輕掏弄。

酸楚的酥麻襲來,葉素薰忍不住發出“嗯”地一聲呻吟。這聲帶着羞恥的快樂吟叫傳入耳中,葉素薰如遭雷擊,猛地抽出手指,雙手捂住臉悲哀地哭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竟然會生出這樣的绮念。

身體如火燒般,欲望想壓也壓不下去。葉素薰艱難地擡腿邁出浴桶。

撲到床上,柔滑的被子卷到身上,葉素薰難耐地在床上滾動,腦袋漸漸迷糊,洶湧的情潮激得她全身發抖,她渴望虞君睿帶著薄繭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灼熱堅-硬的物-事狠狠地捅-插自己。

周身的血液在沸騰,葉素薰忍不住雙腿縮緊,她很想找什麽東西弄進去,很想伸了手指進去。葉素薰緊閉上眼睛,兩手伸到下面又離開,心中恨不住切掉自己想往下面摸的雙手,斬掉自己磨緊夾緊的雙腿。

饑渴的感覺讓她心中羞恥到無地自容,在一忍再忍熬了不知多久後,葉素薰坐了起來,嘶地幾聲,床單被她扯成幾條。

雙腿張開,一條腿綁一根床柱,回轉身體在頭部這邊兩根床柱各綁上一條布條,布條的一端弄一個圈子打上活結,把自己雙手伸進去,微一掙動,活結拉緊,兩只手和雙腿便這樣緊緊綁住子。

腿夾不了,手摸不了,可那麻癢的感覺沒有消逝,如有萬千蝼蟻在私-處鑽動,癢得葉素薰後悔了,不該綁住手腳的,若沒有綁住,多少可以蹭一蹭摸一摸。

虞君睿進房門看到床上的情景時,呼吸一緊,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床上的葉素薰不着寸縷,濕潤的黑發散落在豔紅的軟緞枕頭上,一雙剪水黑瞳盈滿了淚花,波光潋滟,楚楚動人。泛紅的粉頰上挂着點點淚珠,咬得紅腫的雙唇微微張開,纖細的柳腰輕輕扭擺着,雪白的雙峰上紅櫻高挺,兩團軟肉随着身體的扭動起伏蕩漾,瑩白柔美的腰線下面,草叢被晶瑩的水流浸濕,水光閃爍,那一處開開合合的細縫豔麗誘人無法形容。

虞君睿被眼前異樣的情景的刺激得顫抖不已,小鳥兒瞬間從草叢中站立起來。

素素這是要試探自己嗎?虞君睿抿了抿唇,艱難的移了移腳步,步履已是往外走,頭卻忍不住一直向後望着。

“虞君睿……”葉素薰低吟,全身被那麻癢折磨得酸軟無力,看到虞君睿進來,心中還是不甘願,眼睛看到他調轉頭要走出去了,嘴巴忍不住就低聲呻吟喊叫。

那聲音聽在虞君睿耳中,極是婉轉撩人。虞君睿低低地喘息了一聲,攥着拳頭站在原地走不了了。

怎麽不過來?葉素薰叫得那麽一聲,再叫不出來,那晚那樣折磨人家,也說了要一刀兩斷的,此時雖是欲-火焚身,卻說不出求歡的言語。

虞君睿聽得葉素薰喘息粗急,才剛起立的鳥兒脹得痛了起來,咬牙忍了半晌,輕輕走到床前。

葉素薰雙腿大張,那神秘之處已經濕潤無比,虞君睿試探着用手指按壓敏感的花芯,葉素薰終是忍到極限, “啊”一聲,一股水流從細縫中汩汩湧出來,打濕了虞君睿的手指。

“素素……”虞君睿通紅的眼睛看向葉素薰,眼中是問詢之意。

葉素薰忍得痛苦,口中羞躁難言,原本只是緩緩流淚,如今卻是珠淚洶湧,嬌嫩泛紅的粉頰挂滿淚水,哭得若帶雨梨花,動人至極。

不像是故意挑-逗試探,這是怎麽回事?

虞君睿在下面花瓣上又撥弄了幾下,那水更多了,花瓣急劇地收縮着,不讓他的手指離開。

這輩子只恩愛過幾次,上輩子卻是日夜厮磨了幾年,虞君睿對葉素薰的身體,比她自己還了解,看着眼前情景,想到是程颢通知自己過來的,心中猜到幾分,暗嘆看來此次,只怕又要讓葉素薰更恨自己了。

俯身在葉素薰嘴唇上輕吻了一下,一只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虞君睿沉聲道:“素素,即便事後你更恨我,我也只能如此了。”

虞君睿站了起來,葉素薰凄凄看他,要走了?是不是非得自己求他?下面癢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酸軟麻癢中,更兼有一種酥入骨髓的快意在體內侵擾,只是那快意細如游絲,弄得人更難忍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的完結文,歡迎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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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春光消魂:雨過紅嬌 ...

虞君睿沒有離開,衣裳緩緩落地,精壯的身體,胯-下巨物昂-立着,紫紅色柱-身上脈絡缭繞,充滿了猙-獰的侵略感。

那東西還沒進去,下面卻想起往日的快活了,被刺激水流更多了。

火熱堅硬有如燒紅的鐵棍一樣的東西抵上花芯,這個東西馬上就要進入自己的身體,那惱人的癢就要變成滔天的快活,葉素薰辨不清滋味,眼淚奔湧而出。

“素素,馬上就舒服了。”虞君睿溫柔地道,一個挺身,棒子一插到底,葉素薰尖叫了一聲,身體顫抖花芯抽搐……

難以形容的濕潤緊-窒讓虞君睿顫抖不已,那麽多天過去,終于又攻占了自己的領地,虞君睿忍不住狠狠抽-插起來,每一下都深深地直抵甬道盡頭,肌膚互相撞擊發出啪啪的聲音,啪啪聲中夾雜着漬漬水聲,異常清晰。

葉素薰臉頰緋紅,深入重擊的那根東西點燃她身體內的火,那忍得她苦不堪言的癢被搗成無邊的快意,她被那快意燒得連氣都透不過來了,想狠抓,兩手被縛住動不了,那快意無處發洩,便更加濃烈。

交合之處漬漬的水聲響個不停,嬌嫩花瓣被每一次粗暴地撞擊帶起了陣陣顫抖,大張的兩腿使每一次吞-吐進去都看得清清楚楚。

“……君睿哥哥……太深了……停……啊……”

葉素薰的腦子被那迅猛的撞擊帶來的快意弄成漿糊了,忘了對虞君睿的怨惱,情不自禁地哭喊着君睿哥哥,頭部一會兒後仰,一會兒又控制不住随着弓起的上半身揚起,嘟起嘴索吻,虞君睿總是會意地吻住,将她不同尋常的高叫吞吃,一人因藥物而失常,一人看着失常的人像吃了藥物,感覺已魂飛魄散,死去活來……

“素素……舒服嗎?還要嗎?”

“舒服……還要……”

葉素薰被那完全無法承受的快樂刺激得忘了一切,她的嘴裏發出讓虞君睿銷魂陶醉的呻吟聲,順着虞君睿的誘哄一遍遍索要着:“君睿哥哥……要……啊……”

這一晚也不知是藥物之故,還是久曠的兩人借着藥物之名縱情,斷斷續續的呻吟響了一晚,葉素薰潔白的山峰被揉得紅痕遍布,胸前兩顆蓓蕾更是被吮得疼痛不已,花瓣紅腫不堪,那一條細縫都看不見了,換下的床單被湧出的液體浸透,整個房間彌漫着汗液與愛-液的味道。

解開布條,看到葉素薰手腕腳腕因為掙紮而勒出深深的血痕淤青時,虞君睿心口一陣抽痛,暗暗自責,只顧着作樂,忘了這一碴了。

虞君睿想給葉素薰揉-搓,葉素薰嘤咛了一聲,虛虛地擡起頭,要他摟着她睡覺之意,虞君睿目光沉了下來,難得的依戀讓他幾欲落淚,輕輕地躺下,緊緊地抱着葉素薰軟綿綿的身體,兩人一起進入香甜的夢鄉。

這一日兩人如交頸鴛鴦,摟抱着一起睡了一整天,外面,虞府已是翻了天——虞耀崇被下到大牢了。

科舉還有四天,試題卻洩露流傳出去了,皇帝大發雷霆。

“程颢,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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