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午夜魂斷 (5)

了虞君睿一下,把臉深埋進他胸膛不敢再看他。

這樣柔順地依着他的素素,又如上輩子一般,虞君睿眼眶有些酸澀,更緊地抱着葉素薰,靜靜摟了一會兒,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吻着她額頭。

“別鬧了……我困了。”也只片刻不說話,葉素薰已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依着虞君睿胸膛美美地睡了過去。

“睡吧。”虞君睿輕輕地拍打着葉素薰背部,大睜着眼不敢入睡,兩人和好得這樣突然,他怕閉上眼,醒來時對着他的又是冷若冰霜的葉素薰。

已經入睡的葉素薰卻突然又睜開了眼睛,問道:“你已經想到法子救你爹了是不是?”

“嗯。”虞君睿本想說睡吧天亮再告訴你,心頭忽然一動,嘴唇往上翹,幾乎合不攏,葉素薰這是關心他呢!怕葉素薰擔心,虞君睿将自己和程琛的謀算,詳細地說了。

“這樣做也能救出你爹,然僅僅這樣,只怕事後姜琅會懷疑,一想到是中了計,會不甘心,他動不了姚業動不了程琛,要動虞家卻是易如反掌,不若再辟蹊徑,把你爹以恩赦的形式弄出來。”葉素薰沉吟了一會道。

“你是說,先前的謀劃是暗道,咱們再修一條明道,把我爹的得救從皇帝與姜琅的較量中摘出來?”

“嗯。”

“好辦法,只是,用什麽辦法呢?”虞君睿擊掌,又有些發愁。

“投其所好,向君王獻媚。”葉素薰淡淡道:“皇帝聽你所言,不是庸物,咱們把你爹摘清,從另一方向看,也能緩沖他和姜琅的矛盾激發,他會順手推舟的。”

“好,明日我就去問程琛皇帝有什麽特別愛好。”虞君睿笑着吻了吻葉素薰,道:“這麽雙管齊下,不需得擔心了,睡吧。”

葉素薰嘟起嘴,嗔道:“你還沒說你表妹怎麽能搞到試題洩密的,你要怎麽處置她。”

葉素薰這是喝無名醋了,虞君睿忙表白:“劉婉玉是我表妹,你可是我娘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她害我爹暫且不說,只她上輩子害死你,我自然是要狠狠處置她。”

“胡扯,還沒成親呢,誰是你娘子?”葉素薰扭轉身體,面朝裏表示生氣了。

“好好,等成親了再喊娘子。”虞君睿喜得想下床比劃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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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和你成親,想的美。”

是想得美,虞君睿也不耍嘴皮子,從背後抱住葉素薰,邊蹭蹭邊把自己今晚的實際報仇行動說了出來。

“她……她居然這樣作賤自已,委身程甫作不明不白的外室!”葉素薰呆了,搖頭嘆息不已,許久後道:“聽你這麽說,程甫也只是貪她美色,并不是真心愛她,更沒有信任她分毫了。”

“嗯,我估計她會給程甫揍個半死,然後賣進煙花之地。”

“你明日把這件事捅出去吧。”

“什麽?”虞君睿一呆,幾疑是幻聽。“捅出去了,程甫願不願意,程夫人同不同意,都得把她接回程家了,而她名義上還是我爹的妾室呢,那會我爹納妾還擺了酒席呢!”

他爹的臉往哪裏擱?

“你爹那人要臉嗎?”葉素薰發火罵道:“行出來的事,禽獸不如,何曾有一些顧及臉面。”

葉素薰這是不能公開報母親受辱之仇,要借着這事削他爹的臉,讓他爹擡不起頭來。虞君睿有些躊踷,這樣的事,真不是人子能為的。

“我也不是只是想削你爹的臉。”葉素薰看出虞君睿的顧慮,道:“這也是為大家好,你想,劉婉玉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夠可憐了,看着她陷落煙花,于心何忍?況且,你舅舅總會贖她出來的,何必做惡人?若是沒人贖他,以她的容顏手段,再搭上一個手掌大權之人……”

那時更加棘手,而她現在進程家,程夫人不是易與之人,程琛對她有了戒心,即便她以後巧言媚色再得程甫寵愛,也翻不起波浪。

虞君睿想了想,覺得有理,心中暗想,葉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若是葉素薰在家,保不準真不會出什麽事。镖局那邊,按路程計算,這幾天也差不多有消息了,不知葉展揚到底活着嗎?若是死了,只怕葉素薰剛消的怒氣,又要燒起來。

怎麽把劉婉玉的事捅出來,可以讓它最大程度地曝露在人前,也可以只是小範圍的讓該知道的人知道。依葉素薰的想法,自然越多人知道越好。在這件事上,虞君睿到底沒有按葉素薰的想法來,他在翌日一早去了程家。

程夫人昨晚罵了一陣後,卻被虞君烨勸下了。

虞君烨懷疑程甫與他爹的案子有關,虞君睿那番話,是故意說的,他不便直言,只是從別的方面勸程夫人。

“璇姨,君睿那人最好刺人,讓人不痛快,他興許想到辦法救我爹了,才這般故意逗-弄我們,看我們焦急。”

程夫人聽了虞君烨的話,将信将疑,沒有吩咐下去堵住虞君睿不給他進門,虞君睿到來時,程家的守門人沒有攔他,連禀報都沒有,便讓他進去了。

虞君睿喊住一個丫鬟帶路,直接去找程琛。

程琛還在卧床裝病,見虞君睿找過來,知虞君睿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需虞君睿暗示,揮手房中服侍的丫鬟退下去。

“程琛,我想,你清楚地知道,洩密試題的,是你爹。”虞君睿開門見山道。

“是的,我昨日去找你之前,就知道了。”程琛點頭,并沒有虛言掩飾,虞君睿猜出來了,自己再狡辯,只會讓人瞧不起,再說,虞君睿既然選擇來找他直言,自然是不會說出去的,這點玲珑心思,程琛還是有的。

虞君睿暗暗佩服,程琛這樣坦承相見,他不必再耍言語心機了,當下程甫與劉婉玉勾搭上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尋思着,他不可能是姜相的人,為何要這樣做,原來如此。”程琛低喃,擡頭看虞君睿,目光炯炯,道:“你要我告訴我娘,讓我娘将劉婉玉接進府來?”

“嗯。”

“如此一來,你爹你虞家,可是臉面丢光了。”程琛微微一笑,道:“虞君睿,告訴我,你這麽做的原因,不然,我不會答應。畢竟,劉婉玉只要不進門,我娘的面子就沒傷害,我爹這陣子一直不歸家,她也知道有隐情,卻不逼我爹,就是不想把人接進程家。”

程琛是老狐貍,不說實話不行的,虞君睿苦笑了一下,道:“素素她娘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原本不是這樣的。”

原本是正常人,卻變成神智不清的傻子。其中原因,程琛稍一聯系,随即明白,心頭一陣怒火霍霍燃燒。

“虞君睿,只因為那人是你父親,你就……你就……”

程琛氣得身體顫抖,想大罵,卻罵不出來,心中一片悲涼,想着華隐逸若是知道虞耀崇如此卑劣,竟然連故交的妻子也想染指,不知怎生傷心?

“我能怎麽辦?”虞君睿雙手抱頭,無力地垂下肩膀。

“程琛,就好比你明知你父親不顧你的性命,不顧程家有可能招來滅門之禍,把試題外洩一樣,你明明氣得要命,卻只能替他隐下。”

程琛頹然地嘆了一聲,低聲問道:“素薰妹妹那天哭得眼睛通紅,便是因為這事?”

“是。”虞君睿點了點頭,沉聲道:“她生氣憤怒,卻又不能上我家找我爹問責,而我作為她的愛人,卻又不能幫着她,替她讨回公道。”

程琛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心道你不能替葉素薰出氣找你爹算帳,我卻是可以,洩密案沒辦法只能讓他脫身,牢裏讓他吃些苦頭,卻是小事一樁。

兩人各想着心事,房間中一時寂靜無聲,許久,虞君睿說出了自己來此的另一個目的,跟程琛打聽皇帝的喜好。

“……素素的意思,雙管齊下。”

“妙計。”程琛擊掌稱贊,想了想道:“你仔細找尋一個人,這個人……”

程琛說了一半,突然呆住,虞君睿也看着他眼珠不能動,程琛形容的要找的這個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虞君睿。”程琛說了一個日期,問道:“這一天,你有沒有去懸空山?”

“有。”虞君睿連回想都不用,道:“有去過,素素就是那一天失蹤的,如果我沒算錯,也是那天被你救了的。”

“這麽說,那個人就是你了,我那天奉了皇上的旨意,在山腳下到處找你的……”

“到處找我,找了一整天,碰巧救了素素!為什麽要找我?”虞君睿略微一呆,忽然跳了起來,叫道:“程琛,你不要告訴我,我随手給玉石畫的那個人,是當今皇帝,然後,皇帝正好非常喜歡玉石畫,就命你這個天子寵臣到處找我?”

“正是如此。”程琛攤手,實在是巧得不能再巧了。“皇上見了那玉石畫,如獲珍寶,到處尋不到你,累了,回城後就讓我去找了,他怕上行下效,不敢公開自己的僻好,也不敢讓太多人去找你,只吩咐了我一個人。”

“這麽說要投皇上所好是太容易了,玉石畫是我大哥做的。”

“虞君睿,你也可以讓你大哥做了你獻上,冒認是你做的。”程琛笑道。

“這種虛名浮利,要來何用?”虞君睿聳聳肩,淡淡道:“我靠自己的努力,也能闖出一方天地。”

這才是真男兒本色!程琛暗暗佩服,想着葉素薰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也不算辱沒了。轉念想起換面皮一事,又無限糾結,虞君睿跟他告辭,要去找虞君烨商讨玉石畫一事,他也沒有聽到。

虞耀崇不顧葉楊氏是故交妻子的身份,想強行占之,起因還是那張美若天仙的臉,若是帶出葉楊氏,給華隐逸換了臉,華隐逸是不是就能得回她原來的一切?虞耀崇的品行,實是讓人不齒,可他卻是華隐逸兒子的父親,這一層關系,是難以割舍的,對華隐逸而言,最好的,是與丈夫兒子團聚,兒子孝順她,丈夫寵愛她。

程琛撫着嘴唇,想起那恍然如夢的一吻。

天平的砝碼慢慢傾斜,然後,華隐逸的重量,終于完全蓋過葉素薰與葉楊氏,程琛決定,在洩密案完結後,偷偷帶出葉楊氏,給華隐逸換臉。

“素薰妹妹,對不起。”程琛在心中無聲地道。

70

70、春光消魂:芳心易碎 ...

程夫人并不想接劉婉玉進府,程甫整日裏不着家,偶爾回來了還帶着香味,她如何不知程甫外面有女人,只不過眼不見為盡,忍着罷。

“娘,在府裏,怎麽的也得尊你一聲大姐,晨昏定省。”程琛低聲道。

“我不要這惡心人的問安。”程夫人冷着臉道。

母子倆說話之間,一丫鬟跌跌撞撞進來禀報:“夫人,老爺帶着一個女人回來了,說是新姨娘。”

“什麽?”程夫人勃然變色。

虞君睿低估劉婉玉,也沒有算準程甫的好色程度。

程甫怒匆匆進門質問劉婉玉,劉婉玉幾滴眼淚,一個熱吻,程甫便神魂颠倒,兩人一路脫衣裳一路親吻摟抱,床下的男子外袍程甫沒有看到,劉婉玉卻注意到了,心頭狂跳,床上使盡渾身解數,把程甫弄得精疲力竭沉沉睡去,待程甫入睡後,拿起外袍一看,認得是虞君睿的,想起程甫方才責問之語,知是虞君睿挑唆,新仇加上舊恨,只恨不得把虞君睿扒皮抽筋。

為讓程甫消疑,天明後,劉婉玉反将一軍,要程甫把她帶進程家,公開身份。

“這個,虞耀崇還沒死。”程甫有些結巴,虞耀崇沒死是一方面,一方面,他懼怕着程夫人。

“老爺,你若不把我接回家……我就一死以表清白。”劉婉玉唱作俱佳,她倒沒懼進程家作妾,程甫比虞耀崇好哄好控制得多,橫豎自己殘花敗柳,再難找尋如意郎君了。

劉婉玉又是剪子又是白绫,程甫被她弄得沒有辦法,只得硬着頭皮把人往家裏帶。

程甫一路顫顫驚驚,劉婉玉暗暗嗤笑,心中不以為然,想着程夫人再彪悍,也不過女流之輩,娘家又沒人了,有什麽好懼怕的。

程夫人心中恨得牙根癢癢,程甫陪着劉婉玉進門時,她卻神色如常了。

劉婉玉來前刻意打扮過了,一身碧綠色繡蘭花長裙,外挽淡綠色羽紗,烏黑的長發挽了高鬓,插着碧玉釵柔嫩白皙的耳朵上戴着碧玉耳铛,眉心精描了蓮花,行動間若有若無的香氣蕩漾,端的如月宮仙子下凡。

“那個,夫人,這是婉玉。”程甫搓着手道。

“老爺好眼光,找的新人好美。”程夫人贊道,眉頭一皺,道:“老爺,我怎麽聽說,這一位是虞府的人呢?”

“那個……那是過去了。”程甫結結巴巴道。

“過去了?”程夫人眉頭皺得更緊,“虞家的納妾宴沒過去幾天吧,還有。”

“還有什麽?”程甫不敢反駁。

程夫人掃了一眼劉婉玉的腰身,握了握自己的腰,道:“老爺,你……你去過虞家?你們在虞家嗯哪?”

程甫一呆,昨晚見了劉婉玉只來得及問她是不是與虞君睿有私情,然後兩人就上床了,肚子怎麽那麽大,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還沒來得及問,今早劉婉玉主動提出要進程家為妾,他糾結怎麽跟程夫人交待,還沒想起這一碴。

“老爺,大夫不是說過嗎,妾有喜一個半月。”劉婉玉嬌聲道,扯着程甫的袖子搖了搖。

“再找個大夫來看看吧,老爺,你也不想替人家養兒子吧。”程夫人笑着道,春風滿面。

甫進門就請大夫來驗喜,往後這日子怎麽過,劉婉玉臉皮紅紅白白,急拉程甫袖子,程甫可沒管劉婉玉日子好不好過,程夫人提的話,正中他心思,甩開劉婉玉的手,轉頭就喊下人請大夫。

劉婉玉心涼了半截,程夫人看着她,笑容更燦爛了,朝劉婉玉招手道:“我就暫時不喊你妹妹了,虞姨娘,先請坐。”

劉婉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了,承認自己是虞家姨娘,不坐,剛進門就不給程夫人面子,怎麽做都是為難。

程夫人招呼得這麽一聲,也不管她坐不坐,調轉頭對程甫道:“老爺,你找的這新人忒年輕了,這院子要怎麽安排?琛兒和颢兒都成年了,新人又長得好,他倆萬一把持不住,跟你和虞耀崇一樣不計身份了,到那時,新姨娘生下來的,是你孫子還是兒子,可怎麽分得清?”

“兩個畜牲敢胡來,我不打斷他們的腿。”程甫哼道,心中突地煩躁起來。

“色字當頭,難說,虞耀崇不是二十年來只想着隐逸嗎?還不是不顧新姨娘是自己夫人的侄女?還有,聽說這位新姨娘,以前可是巴着虞君睿不放的。”

程甫之前只想着自己粗魯,有女人喜歡自己就不錯了,給程夫人這麽一說,登時覺得,劉婉玉是個人盡可夫的,兩個兒子比自己好看了不知多少倍,焉知她不會去勾搭兩個兒子,若真是……面上顏色登時很難看。

劉婉玉給程夫人這麽當着面奚落羞辱,臉色紫脹,欲待反駁,程夫人說的,除了勾搭程家兩位少爺是未發生的,其他都真實着,一時不知怎麽反駁,氣得身體都抖了。欲要找程甫撒嬌讓程甫駁回程夫人的話,擡眼看程甫的臉色,沒奈何咬牙禁了聲。

大夫請來了,診過脈後,道:“有喜一個半月。”

“真是一個半月?”程甫喜形于色。

“嗯,沒錯。”大夫很肯定地道。

“一個半月,這腰身為何這麽粗?”程夫人不解地問道,一面将坐着的劉婉玉扯了起來。

那腰身确實很粗,看起來三個月都有了,大夫皺眉,又搭了會兒脈,道:“是一個半月,腰身這麽粗,許是懷的是雙胎,雙胎得有三四個月後才診得出來。”

“什麽?雙胎?”程夫人變色,退後幾步,看惡魔一般看向劉婉玉。

這個劉婉玉有話說了,從容道:“大夫不是說此時還診不出麽?”

只要不是懷着別人的種,就好說,程甫換了臉色,笑着對程夫人道:“過幾個月再診罷,若真是雙胎,就不要了,夫人,你看可好?”

“好,依老爺。”程夫人點頭,問道:“老爺,新人的院子安排在何處?”

要離兩個兒子遠點,程甫想了想,道:“就墀霞閣吧。”

“不好,那地方颢兒經常去捉一邊大樹上的小鳥。”程夫人搖頭。

程甫連說了幾個地方,都被程夫人否定了,理由是兩個兒子都經常去,程甫有些煩了,正想說幹脆讓劉婉玉跟着他住正房,忽地想到,兩個兒子經常要來給他請安,正房是出去最多的,又說不出來了,偷情的感覺很好,人放到明面上了,忽然就覺得諸多麻煩。

程夫人道:“咱們也別想了,問一下琛兒和颢兒哪個地方去的少,就是哪裏吧。翠兒,去請兩位少爺來。”

“爹,她是新姨娘?”程颢事先不知道,見了劉婉玉怪叫一聲:“爹,你嫌沒綠帽子戴啊?”

“你胡說。”程甫氣得吹胡子瞪眼,程颢卻不客氣,大聲道:“怎麽是胡說,她連自己姑父的床都能爬,還有什麽人的床不能爬?”

“你!”程甫氣得要找東西砸程颢,程夫人哪會給他打,拿眼狠瞪,程甫軟了,氣得撲哧喘氣。

“琛兒,颢兒,要給你爹的新姨娘安排住處,府裏哪個地方你們去的少?”

“哪個地方都去得不少。”程颢大叫,又嚷道:“娘,你別光問我們哪個地方去得少,我們即使不去,焉知新姨娘不會摸到我們的院子裏來,對吧?大哥。”

程颢在裝瘋賣傻幫着程夫人羞辱劉婉玉,程琛自然看得出來,淡淡道:“爹想安排哪裏便哪裏,只要不把我的公文外洩便可以了,抄家滅族的事,不是兒戲。”

程甫臉煞地白了,劉婉玉至此,腸子都悔青了,程甫比虞耀崇好控制,但他是個在家中做不了主的,瞧這程家,他根本像個外人,哪有半分家主的氣概,連安排個院子,還要扯上個把時辰。

劉婉玉想回外面宅子了,程夫人怎會給她如意?就在這時恍然想起般道:“老爺,東廊那邊的房舍,琛兒和颢兒是絕對不會去的,不若就把東廊的房舍收拾一間出來。”

“好,就這麽安排。”程甫松了口氣,程琛那冰冷的言語,說得他心驚膽戰,只想趕緊将這件事結束了,讓程琛離開,哪有不依之理。

劉婉玉聽得收拾一間房間出來,心頭涼了半截,及至到了地兒一看,那一排竟是下人住處,氣得頭暈目眩,險些暈了過去。

“老爺,這是下人住的,再說,房間那麽小,咱們……嗯那的時候,都會給人聽到吧?”劉婉玉還想挽回,拉住程甫袖子撒嬌。

“不礙事的,咱們要好的時候,你到我房間來。”程甫拍拍劉婉玉的手安慰她。

先前在外頭,能時刻粘着,這在府裏了,程甫也不好在劉婉玉那個小房間呆着,把劉婉玉送進房間,忙回頭去哄程夫人。

劉婉玉一頭撲倒床上,哭了個天昏地暗。想不到自己如花似玉的佳人,連跟個半老頭子,都被如此作賤糟塌。

程甫陪着劉婉玉剛走,程颢馬上數落開自己老爹,極是鄙視劉婉玉,程夫人嘴上嗔怪,心裏樂開了花,程琛說不來別人的壞話,站了片刻,插不進程夫人與程颢的對話,心中頗有些郁郁,朝程夫人施了一禮告退,程夫人也不甚在意,擺手道:“去吧,身體不适,多休息。”

整日卧床裝病,甚是煩躁,程琛不想再回房,信步出了府門,秋陽正好,程琛站了片刻,忽想起洩密案一結束,虞君睿或許便要送葉素薰母女回通州了,到得那時,再要騙出葉楊氏,只怕又難了。橫豎科舉的事與已無關,按虞君睿的那個想法,肯定能化解危機的,不若此時便騙出葉楊氏,陪着華隐逸去把臉換了。

主意拿定,程琛又走了回去,程颢已經回房了,程甫正陪着程夫人說話,看見程琛進來,火燒火燎不自在起來,吱唔了一聲,站起來就走。

“你爹怎麽怕你似的?”程夫人皺眉不解地問道。

做賊心虛了,程琛不想說,搖了搖頭,低聲道:“娘,你和孟姨說話我聽到了,素薰妹妹的娘,現在就在江寧。”

“葉素薰的娘就在江寧!”程夫人霎地站起來,興奮得臉泛紅光,“琛兒,你肯說出葉素薰的娘在江寧,是不是?”

“嗯。”程琛點了點頭,道:“娘,你讓孟姨收拾一下行裝,把素薰妹妹的娘親要用的也準備上,我的衣物讓茗兒收拾,快些準備妥當,讓黃叔駕着馬車到陽西街西頭等着我,我把素薰妹妹的娘騙出來以後,不回府了,直接接到那裏彙合,馬上出發。”

“好好好!”程夫人連聲應好,這幾日絞盡腦汁想着,怎麽讓兒子答應,想不到兒子自己主動提出來。

“秋璇,這樣好不好呢?”華隐逸聽了卻沒有喜色,躊踷不決,想着這幾日看來,兒子是不嫌自己醜陋的,不若不換臉了。

“雪宜,別傻了,君烨即使不說,難道有個美貌的娘親,不會更體面些?”程夫人狠戳華隐逸額頭,道:“再說了,光君烨不計較也不行,還有耀崇呢,你難道不想一家三口團聚?”

“耀崇……”華隐逸無言片刻,低聲道:“舊日恩愛已随風逝,不提也罷。”

“哎呀,我說,總之那臉皮本來就是你的,她享用了二十年,要回來又有什麽過意不去的?”程夫人恨恨道。

“秋璇,你不知道,剝臉皮的過程,很疼痛。”二十年過去,那時的剝皮之痛,華隐逸想起來,還不寒而栗。

“剝臉很痛,你為她承受過了,她為什麽不能為你承受一次呢?”程夫人氣得要罵起來,自己快速地收拾起來,打了兩個大包。拖起華隐逸的手,道“快走,琛兒在那邊等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阿婵婵的地雷,好多天沒收到雷了,猛一下看見有地雷,都有些不敢相信,感謝阿婵婵的厚愛!感謝!

阿婵婵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2-11-08 16:44:40

71、晉江獨家發表 ...

虞君睿一早起床走了,沒個溫暖的懷抱摟着,葉素薰很快醒來,翻了翻身,想起昨晚沒在娘親房中值夜,不知娘親病情怎樣,再睡不着了,急急忙忙起身下床。

葉楊氏這日的神智卻清醒了些,葉素薰大喜,忙探問家中發生什麽事,弟弟如今平安否。

“我不知道。”葉楊氏卻又糊塗了,連連擺手,許久後又喃喃自語般道:“薰兒,你說,是不是我得了她的面皮,過了這二十年安穩日子,老天看不過去,要收回一切了?”

什麽得了她的面皮?看着自己娘親絕色無雙的臉龐,葉素薰有些心驚,微微定了定神,問道:“娘,你的臉?”

“這臉不是我的,是另一個人的。”葉楊氏張惶地四處察看,低聲道:“薰兒,這事,不能給人知道。”

風華絕代的江寧城第一美人成了個醜八怪,自己的娘親卻有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盡管匪夷所思,卻讓人不得不信。葉素薰整個人呆滞,怔忡許久,問道:“娘,那個人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臉給你?“

“薰兒,你為什麽問娘這個?”葉楊氏顫顫驚驚地拉住葉素薰的手,小聲道:“薰兒,你是不是遇到那個人了?”

葉素薰稍稍移開臉,她不知怎麽跟自己的母親說華隐逸的處境。

華隐逸當年為何會自願要獻面皮給她娘,葉素薰猜不透,此刻,她想的是荒山腳下凄涼地一個人生活着的華隐逸,那戒備的問話,那半拉開的柴門。随着她們回到江寧城後,面對丈夫兒子不敢透露身份的悲涼。

身旁的芭蕉葉子在陽光下條條蔓蔓悠然舒展,迎着微風招搖着婆娑起舞,煞是曼妙好看。那一筋一脈緩緩地變了樣,成了一道道紅血絲,又緩緩地幻化成華隐逸那張恐怖的臉,葉素薰眼前陣陣發黑,手足冰涼發冷,各種無法理清的思緒從四面八方狂卷而來,如逐漸收緊的密網将她勒得幾近窒息。

虞君睿與虞君烨商定了玉石畫的選材,再幫不上什麽忙,忙又過來看葉素薰,進門見葉素薰癡癡呆呆的,吓了一跳,伸手揉了揉葉素薰眉頭,吃驚地問道:“素素,你怎麽了?”

丢魂失魄時看到虞君睿,看着那張陽剛俊朗的臉,再聽到那關心的言語,葉素薰一陣恍惚,忽然間心頭劇痛難忍,各種無名思緒消失了,腦子卻亂成漿糊。

華隐逸二十年孤苦悲凄,也許有別的原因,可,變成醜八怪不敢面世見人,絕對是衆多原因中的一個。

讓娘親把臉皮還給她是不可能的。

那麽?是不是?由自己替娘親把臉皮還給她呢?葉素薰愣愣地想着,華隐逸那張吓得人滲得慌的臉,就是自己以後的臉!

“素素,怎麽啦?”虞君睿有些慌了,葉素薰的臉色蒼白如紙,教他怎麽也捉摸不透。

“吓你呢!”葉素薰忽然漾起笑容,把頭靠到虞君睿肩膀上:“早上幹嘛走那麽急?也不抱我睡覺。”

這滿是撒嬌語氣的言語,倒教虞君睿呆掉了,怔了許久道:“素素,我不是回到上輩子吧?”

“胡說八道什麽?”葉素薰推他:“是不是每天對你黑着個臉才行?”

“不要。”虞君睿回神,兩手順勢把葉素薰緊緊箍住,“素素,以後都對我這麽好,好不好?”

跟他笑模笑樣說話,就是對他好,葉素薰擡起頭狠狠瞪着他,嗓子卻微微哽咽了:“大傻瓜。”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個大傻瓜亦無妨……”虞君睿捧起葉素薰的臉靜靜看着他,目光清亮柔軟,柔情如圈圈點點的水紋緩緩漾開,将葉素薰層層包圍。

葉素薰心神一蕩,恍恍惚惚間伸手抱住虞君睿的腰,臉頰輕輕地靠上他的胸膛,堅實的胸肌熱力驚人,充滿力度,葉素薰意識迷離,本能地緊貼依附,像抵住夢寐已久的溫暖的港灣一般,将心中的怔然、迷茫與苦澀暫時抛開。

“素素,昨晚沒睡好,困不困,我抱着你再睡會兒。”虞君睿輕聲問道,下颌抵擦着葉素薰的發心,輕撫着她的背部。

“好……”耳畔是平穩有力的心跳,背部細致溫柔的撫慰讓人周身每一個毛孔都惬意地舒展開來,葉素薰緩緩地合上眼睛,也許,這樣的日子,往後不會有了,即便有,心境也不一樣了。

“虞君睿,上輩子我是個白癡時,你便喜歡我了,為什麽?”

“為什麽?”虞君睿的嘴角彎起來,裂着嘴傻笑了片刻,道:“我有時也糊塗,怎麽就喜歡上你,反正那時候,真的一時半會都離不開你……”

葉素薰靜靜地聽着,虞君睿的聲音悱恻纏綿,低沉醇厚,在耳際桓繞,綿密貼服,溫柔得幾乎能将人融化。

如果自己的臉成了華隐逸那樣的臉,他會嫌棄自己嗎?

葉素薰摟着虞君睿腰部的手緩緩往上游移,在背脊上稍稍頓了頓,又往下滑向腰際,徘徊了片刻,把手伸了進去,緩緩撫上前頭微微蘇醒的物-事。

“素素……”虞君睿整個人着火了,大手罩上那渾圓的綿軟,開始是溫柔的揉-搓,片刻後不耐地加快了,葉素薰被揉弄得失了力,握在手心的一物在快速地膨脹,熱力大得吓人,灼得人慌了神,葉素薰扔開不是握緊不是,茫然不知所措。

底下已被點起了火,陣陣酥麻襲得人暈暈乎乎,腳軟手麻,控制不住地呻吟了起來:“君睿哥哥……別……”

“怎麽?不想要?”懷裏的人兒臉頰潮紅,身體綿軟無力地掙紮扭動,越發妩媚動人。指下那道肉-縫嫩滑柔膩,稍一按壓便羞得瑟瑟收縮,絞着自己的手指欲拒還迎。

“你……別這樣……”敏感的地方被為所欲為地逗弄,滾燙的激流自下而上沖擊,難以忍受地瘙-癢酥-麻在體內流竄。葉素薰想夾緊腿躲閃,又想張開腿迎接。被摸-插得神昏智亂。

耳邊軟糯的呻吟讓人格外陶醉,依在自己懷裏的身子顫個不停,虞君睿摸得上火,下面一物早硬得一陣陣發痛,再不容緩,一腳蹬下葉素薰的褲子,一翻身壓了上去。

那巨大的一物堅硬筆直,鐵棍般沖了進去兇猛沖撞,葉素薰敏感的那處瞬間被捅得火燒火燎、麻酥鑽心,霎時間神智崩潰,手腳亂沒章法地往虞君睿身上勾抓。

虞君睿抓住她的細腰,再顧不得是否狠了用力了,握住葉素薰的細腰,快速擠壓推拉摩擦旋轉,将葉素薰搗弄得魂離魄散,四肢抽搐,嘶叫着丢了一次又一次……

這麽猛撞狠擊,也不知過了多久,虞君睿的棒子還硬邦邦,葉素薰有些撐不住了,那裏脹得快要裂開了,松了攀在虞君睿身體上的手腳,無力地哼哼抗議起來。

“素素,要不,我躺下去,你在上面,這麽着來,興許它就出來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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