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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沒料到段敬學會來這裏,一時怔愣着做不出多餘的反應,再一眼看到了段敬學身後跟着的管家老回心裏明白這是給他賣了,垂眸平息了一番,就手摟起游仙兒的柳腰說道,“甭說道了,我都懂,這女人的滋味兒果真同男人不一樣,吃起來爽口太多了,那事兒也是實屬人之常情,應該的,哦,對了,仙兒可是這八埠最富盛名的,功夫比之蔣靈芝那瘋丫頭簡直是天壤之別,借你玩兒玩兒?”
段敬學一張臉時青時白,氣呼呼地說道,“玩兒你妹……”,話沒整完,塔娜那張俊俏帶着威風的臉就晃蕩了出來,愣是讓段敬學舌頭一繞加了個字,“……夫!”可說完了整張臉還是扭曲了,因為巴頓那張老實巴交的臉在段敬學腦子裏撒着歡兒開始溜達,段敬學覺得這罵人果斷不能有代入感,一代入必死無疑,回過神來一想也覺得自己個兒挺出息的,都這時候了還能走神走得這麽囧囧有神。
傅明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說道,“就你他媽的事兒多,我都說你他媽沒錯了還這麽唧唧歪歪,是不是男人啊你?”
段敬學深吸了一口氣,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臉上竟然還能笑出來,整得傅明心裏直發毛,就聽段敬學客客氣氣地說道,“自打喝了蔣靈芝一杯酒就一直睡到你闖進來,我一開始不解釋是因為自己個兒也沒弄明白其中的原委,還怎麽勸服你?可是現在我可以肯定我和蔣靈芝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她恨不得整個段家都死全死透了,又怎麽會把清白的身子給我?而且……蔣靈芝死了,我可以大膽地告訴你,想對付我的人可不只她一個,這些你信不信?”
傅明聽完臉色變幻莫測,段敬學越是坦蕩他越是窩火,弄得整件事就他小孩子似的想出氣就出氣,完了還很不男人的在他有難時都不搭把手,最後還得要人哄着才回家一樣,幹脆軸到底,說道,“人都死了你才屁颠屁颠地跑來解釋,這叫死無對證,我憑什麽信你?”
段敬學保持着臉上的笑容不變,真心覺得自己能成神了,繼續悠悠說道,“我他媽比你這混蛋王八羔子有操守得多,對女人根本不來事兒,你信不信?”
傅明挑了挑眉,輕飄飄地回道,“不信。”倒要看看你這小兔崽子能忍到什麽時候!
段敬學舔了舔嘴唇,笑着點了點頭,突然轉過身一腳邁了出去,對身旁的老回和阿九說道,“給貝勒爺請回去,成天兒見地待這些烏煙瘴氣的地方,腦子都進屎了,甭回頭又染上些不幹不淨的病一朝嗝屁歸了天,可得是要笑掉全北京城的大牙。”
游仙兒一直待着沒開口,她是看出來了,這傅明也就是嘴巴上非得讨些便宜,一見着人那眼裏的亮光還能瞞過她?可她這奉公守法的兩邊兒不靠竟然也能被人兜着屎尿盆子呼一臉,這回傅明沒說話游仙兒先不幹了,啧啧了兩聲,揚聲說道,“這貝勒爺的正室說話底氣兒就是跟我們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不一樣哦?不過話也說回來,正室也不該管這麽寬,爺出來就屬圖個樂兒,興許還能跟這烏煙瘴氣的地界兒弄個小崽子出來,也算是對得起祖宗,要不死了見着祖宗都沒臉說為了您這不能生的正室白白斷了王府的香火。”
傅明眼睛一眨,突然覺得不管多彪悍的女漢子發起飙來都是牙尖嘴利,這話可真真是直戳段敬學的七寸,眼見着老回的眼裏閃過恐慌,再看阿九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也是不動聲色地往門前擋了半步,生怕段敬學怒氣沖天跑進去就撕了游仙兒的嘴的戒備模樣,也猜得出小兔崽子現在臉上的表情該是有多恐怖,剛想着怎麽圓和上,段敬學原地整出一張與先前無二的笑臉,轉身盯牢游仙兒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生孩子算個屁,老子能操他,你丫行麽?”
游仙兒愣了愣,突然不可思議地轉頭瞪着傅明,傅明就像吞了蒼蠅似的,臉都綠了,可也不能解釋,因為這事兒吧它就屬越描越黑那一種,索性閉嘴清者自清,可游仙兒不這麽以為,傅明臉色扭曲又不辯解,讓她這心裏還真是堵得慌,這一行呆久了什麽活春|宮沒見過,不自覺就在腦子裏讓這倆人兒演了個活色生香的現場版,愣是把自己個兒的臉給演綠了,末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傅明一眼,恨恨說道,“我游仙兒算不上什麽玩意兒,可也不是讓人甩臉子還能不做聲的龜孫子,人我可以還你,可這口氣我咽不下,我游仙兒這輩子服的沒幾個,酒量比我好的算一個,今天你要是贏了我,日後貝勒爺要是敢背着你買|春我就毫不手軟地給你綁回去!”
段敬學冷冷回道,“我不能喝酒。”
游仙兒緊咬不放,“呵,人大姑娘冰清玉潔的酒你就能喝,到我這兒就慫蛋了?”
段敬學只能再次看向傅明,認真地又問了聲,“我不能喝酒,你信不信?信就跟我回家。”
傅明心裏糾結了,要說這段敬學說了這麽多他一點都不信那也是騙人的,心裏頭的高興能掩飾卻不能當做不高興,想想這人從裏到外都還是他一人兒的就忍不住要翹嘴角,可一想仙兒剛才嫌棄鄙夷的眼神,就這樣他一招呼就颠颠兒地跟着跑回家也太丢份兒了,所以一口氣堵着,這混蛋玩意兒竟然說道,“仙兒是我的人,蔣靈芝的酒你喝得,這酒你必須得喝。”
段敬學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氣極反笑道,“月華是你的人,游仙兒是你的人,阿九是,回叔是,敢情全北京城除了我都是您貝勒爺的人?您可真會心疼人……”
傅明一本正經地說道,“仙兒和月華還有老回、阿九都一樣,大家都是兄弟,你是我媳婦兒遲早也是要結識他們的,今天就當是頭回酒,喝了就算是認下這二姐了!”
阿九和老回一聽趕緊将門掩起來,游仙兒心中極是詫異,她可以說是阿爾薩蘭埋伏的最深的一員,一哥對這小玩意兒還當真是推心置腹,段敬學可不領情,要說這阿爾薩蘭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是有好奇過,可也沒怎麽上心,權當是傅明閑來蛋疼折騰的兄弟會,這會兒竟然讓游仙兒搖身一變成了這兄弟會的人,還是高高在上的二姐,不由讓他對傅明兄弟會成員招收标準産生不得不鄙視的懷疑,再一想阿九和回叔也是就覺得這兄弟會大概也許可能還算是挺正規的吧,抿了抿嘴對傅明說道,“我喝成,死了也是要拉你陪葬的。”
傅明心說屁大點兒事兒,真能給你喝死了,我就随你去又能怎樣!
既然傅明連她身份都抖出來就為了讓這小玩意兒喝口酒,游仙兒就知道傅明也是在找臺階下,到底也不敢将一哥的心頭好真折騰壞了,只要了兩壇酒,用藍邊粗口大碗喝,游仙兒好酒,三兩口就能解決一碗,段敬學喝個酒就像是在喝自己個兒的血一樣,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半碗下肚整個身子都在冒汗,一碗下去已是頭暈眼花,游仙兒托着碗突然覺得自己這是在欺負小孩兒,段敬學去端第二碗的手一軟将整個碗摔了個稀巴爛,随即整個人毫無知覺地就往碎渣子上紮下去。
傅明大吃一驚,來不及撈人,眼看着段敬學臉上擦出一道傷口,血往外直冒,觸手之下身子竟是一片冰涼,這回是不信也得信了,這小兔崽子還當真不能喝酒!連慌帶忙地讓老回去段府接三爺過來,一把抱起段敬學鑽進馬車就回了王府。
段立人趕到王府的時候,段敬學在床上翻騰個沒停,傅明壓都壓不住,地上吐了一灘還沒來得及收拾,又是醉酒,寒症又并發,忽冷忽熱,渾身倒是一片冰涼,就是五髒六腑火烤似的都能焦喽,難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将段立人一顆老心都要哭化了,趕緊給兒子喂下安神鎮定的藥,随即細細診過脈,黑着臉把傅明叫道門外,二話沒說沖上去就是一拳。
門外還站着驚動了的王爺和福晉,三爺這一下簡直就是大不敬,傅明知道這回是自己不講理了,面對岳父的暴怒也不敢反抗得太明顯,傅王爺卻是當即甩臉,一聲斷喝,福晉趕忙上前捧起兒子的臉就是一連串的驚呼,段立人鐵青着臉硬杵着不卑不亢。
段立人是斯文人,傅明皮厚肉糙得能吃多少虧,可架不住福晉七虛八嘆,眼看着眼圈兒都紅了,哭道,“你這是做什麽?你兒子喝多了發了病,你打我兒子是何道理?惹你了惱你了?你怎麽不去打自己的兒子,還跑來教訓起貝勒爺了?”
傅明輕輕扯了扯他額娘的衣袖,段立人咬着牙,慢慢問道,“我兒子不會自己個兒跑去喝酒,喝酒能要了他的命,他是瘋了才會去碰那玩意兒!若不是貝勒爺強求他又怎會落得這般模樣?!”
傅明皺着眉,嚴肅地問道,“敬學真的不能喝?怎麽會這樣?”
段立人反問道,“他就沒告訴你他不能喝?他身上有寒症你會不知道?”
傅明就啞了,段立人看他那樣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揮揮手說道,“胡力,将少爺抱出來接回家,省得在這地界兒被人家白白糟蹋!”
傅明沒吱聲,阿九卻是一把攔住了意欲進門的胡力,段立人吹胡子瞪眼的,突然老福晉房裏的柳莺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說是老福晉知道小貝勒病了,急得非得親自過來看,一口氣兒沒喘過來在床上暈了過去!
福晉厲聲喝道,“哪個嘴碎的說漏了?!甭沒事兒支愣着耳朵閑打聽,亂嚼舌根子,仔細她的舌頭!”
不指名不道姓,柳莺卻知道這話是沖着她說的,她原是三福晉房裏的人,經常跟着小貝勒出入老福晉那裏,被老福晉相中才留在了老福晉那裏,福晉素來看她不慣,除了她是那個老狐貍那兒養的小狐貍之外,還因王府中的諸多事宜柳莺從來不避諱老福晉,說三道四沒個停歇。
面對福晉的非難,柳莺左耳進右耳出,到底王爺和大貝勒給出反應就成了,段立人氣性再大,也不能放着老福晉不管,在傅王爺有些拉不下來的臉色中,氣呼呼地跟着柳莺去了老福晉房中。
老福晉的情況并不容樂觀,原先就是因着傅明成親,又将段敬學誤認為了傅恒,精神氣才支撐了些許日子,如今當真是油盡燈枯,三爺也是束手無策了,開了些保養的藥,也只能搖頭嘆氣,最後走的時候也沒能如願帶上段敬學,只能惡狠狠地瞪着傅明,說道,“若是敬學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三爺尋常從不放狠話,如今只說了一次,老天爺偏生聽見了,馬虎眼兒都不帶打一個,愣是心誠則靈般地迅速應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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