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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染了淡淡的龍涎香,屋子裏是一股冷香和龍涎香交合的香味,是獨屬于秦君的味道。
蘇宴坐在裏面看着秦君板着小臉批閱奏折,幾縷發絲垂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撩動着他的心弦。
不知看到什麽,秦君的臉色有些差,越往下看眉頭皺的越深,最後将奏折狠狠的扔在地上。
明黃的奏折落在蘇宴跟前,蘇宴款款跪下去,伸手攤開看了看,“儋州”二字印入眼簾。
儋州的事情着實将秦君氣的不輕,私藏軍火這事情可大可小,主要還是看數量。
儋州那批箭矢數量并不大,本儋州就是千明貿易十分發達的一市,來往的人十分雜,為了儋州城的安危,想藏些箭矢并不過分。
然而壞就壞在嘉帝那一輩時,出了私藏軍火的事情,對這事十分痛恨。所以秦君對私藏軍火這事情看的也格外重。
蘇宴是今早剛剛得知這事情,比秦君稍晚一些。
秦君那邊有皇家暗衛看着,消息四通八達的。皇家暗衛前身是文昭皇帝成立的錦衣衛,後在嘉帝在位時期被改成了暗衛,專為帝王搜集情報。
他知道秦君對這事情有些惱火,細想之後,下了朝之後便趕了過來。
“儋州的事情也難怪王振,實在是這幾年西北的戰事頻繁,儋州那地兒又離西北近。”蘇宴噙着笑,看着秦君開口道。
秦君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氣的是那官員分明就是知而不報,想把此事瞞下來,而這後頭又牽扯到的人才是秦君煩的。
精致的臉蛋此刻染了怒意卻也好看的緊,她低頭看着那些奏折,心裏想這事兒,身子又不爽利,實在煩躁。
“王振是我的人,朕自然不會怪他。”
蘇宴低頭笑了笑,狀似無意的問道,“靳将軍呢?”
秦君蹙了蹙眉,鳳眼微微上翹,擡頭看了蘇宴一眼,“問他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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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宴笑了笑,一身溫潤的氣質盡顯,“只是來之前好像見靳将軍跟着李公公來了書房,好奇問問。”
秦君“嗯”了一聲,此後便沒了下文。
蘇宴觀秦君臉色正常,心道許是自己想多了?
靳秦不過是長的好些罷了,陛下年輕那會多少風流才子圍着,不也沒動過心?
“朕喜歡靳秦。”誰知她突然開口道。
蘇宴眉眼一跳,直直的看向秦君,她白皙的面容映在蘇宴眼中,挺翹精致的鼻,嬌豔欲滴的紅唇,是他看了二十多年的樣子。
然她嘴裏說的話,卻叫蘇宴心中一沉。
他沒看錯,陛下對那靳秦确實有些不同。
喜歡?
自陛下及笄以來,何曾對人說過喜歡兩個字?
這靳秦,憑什麽?
蘇宴臉色溫和,他笑着開口,“若陛下喜歡,立做王夫便是。”
“不可。”
秦君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蘇宴聞此,眼中暈開一抹笑意,“為何?"
“現在不可。”
秦君在奏折上簽下批文,擡頭看了看窗外,不知在看什麽。她喜歡靳秦,想和他在一起,但那前提一定是靳秦手裏沒了兵權。
“陛下。”
李寶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蘇宴眸光一淡,看向書房的門,随即起身親手給李寶開了門。
李寶沒想到蘇宴會親自來開門,他退後幾步,端着手裏的托盤問了禮,“蘇大人。”
蘇宴點點頭,看向他手中的托盤,上頭擺的都是幾碟精致的點心。
他側了側身子,語氣溫和,“還是李公公想的周全。”
蘇宴在朝為人一直以溫和著稱,但李寶人精一樣,這蘇相雖看着溫和但內裏當真是黑透了。
就他來開門一說,內裏門道多了。
他在陛下跟前得臉,确實不少大臣對他多有讨好,但也不至于蘇宴親自來為他開門。此一遭,無非是擋去些不必要的麻煩。
上次林博彥來找陛下,也是他蘇宴親自開的門,結果怎麽着?
三言兩語将他打發了。
陛下自然不會對此過問什麽,畢竟蘇相與陛下的情分在那。
李寶自知靳秦送來的紅糖包若單單這般送進去,怕又要被蘇相攔下,因此他特地叫膳房那邊做了幾碟小食,一齊送進去。
秦君見李寶端了小食進來,便也覺得有些累,起身歪去了塌上。她伸手松了松腰間的袍子,衣服頓時有些松垮,動作慵懶随意。
李寶端着小食跪在塌前,開口道,“陛下早膳未吃,眼下也吃些東西墊墊。”
秦君靠在榻上,眼尖看見托盤上的那一碟紅糖包,眼神閃爍了幾下。
她頓時坐起,衣袍一側向下滑了滑,露出一側白皙的肩膀,“紅糖包?哪兒來的?”
蘇宴的目光自她裸·露在外的肩膀滑過,落在了那碟紅糖包上,心下轉了轉。
“是靳大人送來的。”李寶回道。
秦君嘴角不受控制的翹了翹,伸手拿過一個紅糖包,心裏灌了絲絲的甜。
她便知道他心裏有她。
蘇宴看着李寶的眼神有些冷,然語氣依舊溫和,“靳大人真是體貼。只是陛下腸胃向來不好,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幹淨與否尚不知道。”
李寶花心思幫靳秦?也不知靳秦許了他什麽好處。
“無妨。“
秦君說着,張口便吃了一口,樣子極其喜歡。
她吃了幾口,又想到自己剛剛發脾氣抽了他幾鞭子,便問道,“他人呢?”
李寶多精明的人,此刻見秦君問起,先是蹙眉,後又有些吞吞吐吐。
“這......”
秦君擰了擰眉,“怎麽了?”
“先前靳大人送來紅糖包的時候,奴才看他臉色不大好,此刻不知去何處了。”
秦君聞言一雙美眸垂了垂,她方才任性打了他,他也不躲,硬生生挨了幾鞭子,真把他打疼了?
她下了塌,攏了攏衣服,将那一片美好收了起來,擡步要往外走。
“蘇相先回吧,朕還有事。”
蘇宴看着秦君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盡失。
他轉身看向收拾托盤的李寶,冷聲道,“李公公好本事。”
李寶身子一僵,輕哼一聲,自顧自的收拾。
秦君未登基之前住的是昭陽殿,登基以後嘉帝和帝後雲游四方去了,她便搬去了宣政殿。但昭陽殿的一切都沒動過,裏頭的東西都好好的保存着。
昭陽殿裏的陳設皆是按她的喜好來的,秦君喜豔,因此昭陽殿裏種了許多花,一年四季花期交疊,昭陽殿裏永不失了顏色。
她偶爾會一個人來昭陽殿,這些桑琴李寶都知道。
嘉帝和帝後雲游去了以後,秦君便很孤獨了,身邊說話的沒幾個。
秦君推開昭陽殿的門,看着裏面熟悉的陳設心裏有了些歸屬感,漸漸有些放松。
她從出生起便是萬民矚目,父皇母後對她都很寵愛,然而自她懂事以後,她便再沒輕松過。
父皇沒有別的女人,這也就意味着除了母後生的孩子,她沒有別的手足。
但,母後這些年來只生了她。
她翻着書籍查閱自己的名字,查到了“君”的釋義,查到了自己封號的釋義,她那時便知,她與別人不同。
昭陽殿裏的一切都是按她的喜好來的,母後曾笑她俗氣,但還是大手一揮任她折騰去了。
登基那年,母後問她,是否想好了要做女君,她是如何說的來着?
秦君淡淡一笑,她說,想好了。
那時,母後只是揉着她的頭,溫和的笑,說她想好了便好。
有時秦君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她父皇母後這般的夫妻,這世上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都是話本子裏的嗎?
她去問嘉帝,嘉帝說,她也會遇見那樣一個人的。
可秦君覺得她不會,她是皇帝,權勢于她才最為重要。父皇說的那種喜歡,她不懂。
秦君走在昭陽殿的小道上,看着兩道開得梅花,心裏滿滿的寧靜了些。
梅香四溢的兩道,紅梅點點,暈的人心馳向往。偶有積雪未化,與這紅梅倒是相稱益彰,秦君站在梅花之下,伸手別了一枝紅梅,緩緩起舞。
她腰肢纖細,跳起舞來卻也極其美豔,雖好些年沒跳有些生疏,但此情此景,配上她的舞卻讓人移不開眼。
靳秦站在一株梅花樹後,靜靜地看着她起舞,但心裏卻仿佛有團火燎一般,灼的他移不開眼。
秦君跳了一會,葵水來了這般動作惹得她小腹又開始疼起來,她咬了咬唇,停了動作。
她站在那兒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想起昭陽殿裏宮人們每日都是來打掃,便擡步往寝殿裏去了。
靳秦看着她去的方向,昭陽殿裏每一條路都刻在他心裏,一眼便知她要去何處。
他跟着她的步子往寝殿去,寝殿裏暖的很,雖長久無人居住,但昭陽殿寝殿用的都是南疆的暖木,冬日在裏頭不冷反而暖。
裏頭靜悄悄的沒有聲息,四周的毛氈也是拉下的,寝殿裏昏暗的可以。
靳秦等了一刻左右,才慢慢推了門,進門便看見散落一地的衣物,他眸光頓時一沉,漆黑的眼睛裏仿佛壓着什麽。
靳秦擡步往裏走,幾乎沒有聲息。他一邊走,一邊彎腰撈起地上的衣物,待撿到那件小衣時,已經來了她榻前。
秦君此刻已裹着被子睡沉了,嬌嫩的臉蛋此刻顯得十分誘人,水潤的紅唇像是引人采摘一般。
靳秦将那些衣服放到她床前,伸手掀開她被子的一角,眼前閃過一片白膩的肌膚。
他喉結動了動,按按運了內力将手掌蘊熱,放至她冰涼涼的小腹上。
“嗯...”
秦君被這熨帖的溫度舒服的喟嘆了一聲,靳秦身子一僵,眸光裏看向秦君黑不見底。
手裏感受的細膩肌膚是幾年不曾有過的,而這張睡塌他也再熟悉不過。
秦君翻身将身子往熱源那兒拱了拱,靳秦的手一時不妨被他往下蹭了蹭,待反應過來觸到的是什麽時,一向淡漠的臉險些繃不住。
他将手重新放回去替她暖着,俯身近距離的看着她,眼裏盯着她的紅唇許久,終是沒忍住低頭潤了潤。
秦君睡的沉,無意識的張了口,靳秦濕冷的舌自然的滑進她的檀口中,克制又小心。
他伸手摸了摸秦君有些冰的臉龐,輕聲道,“小狐貍精。”
作者有話說:
小君:???我睡覺睡得好好的你親我還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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