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屋外悶雷陣陣,大雨連綿,坐在屋內聽着雨聲秦君心中格外平靜。
懷中的秦言抱着秦君睡得沉沉的。
秦君的眼神有些空,蒼白的臉上十分空白,她靜靜地看着窗外。
門口再次響起動靜,暗衛推門進來,低聲急道,“陛下,太上皇來了,此刻已經到了門口。”
床上靜靜坐着的秦君睫毛顫了顫,父親母親回來了。
“知道了。”
定是遇刺的事情傳去了父親母親那兒,害他二人急急歸京。
—
青色的馬車下來一男一女,赫然是嘉帝及其帝後。
帝後步履匆匆,英氣十足,腰間別挂一把長劍,走起路來氣勢十足。
嘉帝在後頭不緊不慢的為帝後撐着傘,然一雙鳳眼卻将在場衆臣掃了一遍,衆人不禁膽寒。
門口的暗衛和兵卒讓沈容的腳步一頓,她倏地轉身看向這幫大臣,見前頭站着的蘇宴眯了眯眼。
衆臣紛紛跪拜,唱喏二人福安。
靳秦也在一旁行禮,玄色的衣裳跪在雨水打濕的衣服裏,看不出什麽污髒。
嘉帝太上皇未叫起身,其帝後也未曾開口,衆臣在大雨中跪在冰冷的濕地裏,皆不敢出聲。
二人即使退位雲游,然在朝中威望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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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朝中老臣仗着自己為官數年欺負欺負新帝尚且可論,但若是碰上嘉帝,尤其是帝後,那真是大魚見小魚。
沈容二人本打算過些時日歸京,誰曾料到秦君竟然遇刺。二人心急如焚,頓時馬不停蹄日夜兼程。
來的路上,二人已經細細分析過,心知此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二人有心鍛煉秦君,但并未曾想過秦君性命險些不保。
沈容目光直直的看着蘇宴,沉聲怒道,“都起來!”
蘇宴心裏一跳,不敢直視這位帝後的眼睛。
他對沈容的畏懼十分深,因他所有的心思在沈容面前都被看穿,且也曾被沈容警告過少對秦君耍心思。
沈容的目光掃到一旁那位提着劍的青年男人,開口問道,“可是鎮北大将軍靳秦?”
靳秦從善如流,“臣靳秦,見過上皇,太後。”
沈容點點頭,看向這幫大臣眼神一厲,“靳将軍!讓你的兵給我把這群膽大包天的東西都拿下!”
此言一出,衆臣惶恐,紛紛看向嘉帝。
然嘉帝此刻也是震怒不已,秦君乃他二人唯一之女,遇刺之後竟然被衆臣這般要挾?
名義上打着面見君面,實際上根本就是各懷心思!
事情出來的第一件事兒竟然是想着秦君登基數年不立皇夫,更無子嗣。
怎叫他二人不為之震怒?
靳秦顯然沒想到沈容會下這樣的令,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揮手示意西北軍迅速行動。
沈容看着站在前方面不改色的蘇宴,深吸一口氣,“你跟我進去!”
靳秦的心瞬時一沉,看向蘇宴的眼神晦暗不明。
蘇宴到底是蘇浙蘇大人之子,捅破了天皇家也不會怎麽樣。
靳秦想着,心中冷笑一聲。
蘇宴跟着沈容往府邸去,然而心中卻十分沉重。
嘉帝極其帝後怎麽會回來?在他的計劃裏,應該是這事兒塵埃落定以後才回來。
這時候回來,不僅白忙活一場,連他自己都得搭進去。
秦顧站在門前靜靜地看着靳秦指揮衆人将大臣們都綁起來,淡淡笑了笑。
“靳将軍。”他出聲喊道。
靳秦一愣,随即跑去秦顧身前行了一禮,“上皇。”
秦顧淡淡點了點頭,嘴角噙着笑說,“随我進來吧。”
靳秦一怔,略顯猶豫,因蘇宴在裏頭的原因他并不想進去了。
秦顧像是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蘇家小子是要被教訓的,你且随我進去,我有些話同你講。”
那廂蘇宴被領着進了府邸,不過剛剛走過一處走廊,前頭走着的沈容倏地停了步子。
蘇宴連忙跟着停下,恭敬彎腰作揖,低着頭一聲不吭。
沈容的巴掌落下來的時候,蘇宴心裏早有準備。
他撩了袍子跪在地上,并未開口替自己辯解。
“你父親那般的人怎會生出你這樣心思的孩子!”
這話像是針一般細細的紮進蘇宴心中。
從小到大這話他聽了太多,他像是擺脫不了“父親”這個陰影一般,到哪裏都是“這是蘇大人的兒子”。
可明明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來的,為什麽他就得活在父親的榮光之下?
遠處聞訊趕來的祁恪和杜華楚匆匆跑來跪下。
沈容看了一眼他二人,心裏怒氣依舊翻湧,看着三人跪在一起心中怒氣不解摻雜。
三人同小君明明是一起長大的,為何偏偏蘇宴的心思歪了?
祁恪正直忠誠,杜華楚對秦君愛護非常,而蘇宴,你說他喜愛小君,卻又能為自己之利益不擇手段。
不遠處秦顧背着手和靳秦肩并肩站着看着長廊處的三人。
靳秦沒有開口,但他不知為何有些羨慕,他若是也能這般光明正大的跪去那兒,他與秦君之間又有不同。
“靳将軍知道謝玉書那孩子嗎?”
靳秦皺了皺眉,點了點頭。
秦顧笑了笑,聲音溫沉,“我記得你。”
靳秦驚訝的看向秦顧,不明白他話中的記得是什麽意思。
秦顧見他驚訝,覺之好笑,繼續道,“你未入營之前,不是在小君跟前做過侍衛?”
靳秦大驚,嘉帝竟然知道這個?那他是否也知道他和秦君的關系?
“這幾年我才查到些東西。”秦顧噙着笑繼續道,“我一直覺得當年梁光霁一事疑點頗多。”
提到當年之事,靳秦眼神黯淡了些。
秦顧察覺到身邊的這個年輕的孩子情緒的轉變,微微嘆口氣,“雖我不知皇家對你做過何事,但你與小君之間便算了吧。”
算了?
這話說出,靳秦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他在西北這麽些年,為的難道是一句算了?為的難道就是一句算了吧?
他不甘心。
“靳将軍,及時止損。”
靳秦心裏生出萬種念頭,突然扯出一抹笑來,啞着聲音道,“上皇不知道嗎?我與陛下已有子嗣。”
秦顧眉頭一跳,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你說什麽?”
小君懷孕了?
“上皇。您不是對梁光霁一事頗多疑惑?”靳秦看着遠處的蘇宴,目光悠遠。
他輕聲一笑,語氣輕蔑,“梁光霁?”
他轉頭看向秦顧,“上皇。這個稱呼我五年前也喊過。”
五年前,秦君還沒登基,彼時的太上皇是文昭帝。
秦顧皺着眉頭,心覺自己的父親和女兒聯手瞞了他夫婦二人事情。
靳秦,“什麽梁光霁?彼時是我,是我夜夜宿在昭陽殿,是我這個侍衛一次又一次爬上陛下的床。”
他說這話,帶着一種無法言明的情緒,像是對自己一直無法釋懷的過去的自己對話。
秦顧腰間的別劍已經抽出,靳秦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劍,面不改色。
“您于那位果真是父子。連反應都一模一樣。”
那時還是侍衛的靳秦,有一日,祁恪趁秦君不在,帶着人押着他去了文昭帝宮中。
那位故去的帝王,當時也是這樣,冰冷的舉着劍,看蝼蟻一樣看着他。
賤籍的侍衛勾引了公主。
那位公主明豔無雙,皇室珍寶,未來天子,怎麽能跟他一個侍衛暧昧不清?
更何況當時的秦君同靳秦已經有了情/事。
祁恪很快就将二人的一切查的幹幹淨淨,文昭帝得知二人每晚都宿在一起,勃然大怒。
最後被逼離宮請去西北,這當中發生了什麽,除了當時的祁恪和文昭皇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文昭皇抹去了他的身份,讓他得以入軍營。
但入軍營以後,靳秦才知道皇家并未放過他。
戰場的冷箭,身邊時有陌生戰友的軍刀向他刺來,這些他都記在心裏。
而這種情況,直至文昭皇故去。他沒了文昭皇的打壓,也終于爬上了高處,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現在,告訴他,及時止損?
怎麽止?那段黑暗中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以為他是怎麽度過來的?
恨皇家,恨她,更恨自己的出身。
一年又一年。
最後,他想,不論怎麽樣,他也想她愛他。
不論什麽形式。
秦顧看着自己身邊站着的年輕男人,突然覺得他和蘇宴是一類人。
他之前為何會覺得此人同謝玉書相像?
“你這麽恨皇室,能愛小君?”
靳秦冷漠着臉,聲音也十分冰冷,“上皇是擔心自己的女兒,還是擔心女兒的皇位是否能安穩?”
“放肆!”
靳秦的話十分大膽,仔細深究甚至有造反之意。
“我不論你和小君之間有子嗣還是什麽,你該知道,皇家可以容下一個孩子,但卻不能容下你這樣的男君!”
靳秦這樣的雙刃劍,秦君拿在手中,只會傷了自己。
“您可立敵國女君為後,我又為何不能為秦君之夫?”
秦顧看着靳秦長久沒有出聲。
靳秦一聲不吭的看着他,目光之中的執着,最終讓秦顧退了一步。
他開口道,“你與我,并不相同。我愛帝後,可為她生死不顧。但你确定,小君同我一般,能這樣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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