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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呆愣愣的侍衛這才知道,這個着淺粉色書衫的不是什麽貴女,而是昭陽殿的公主殿下。
靳宣連忙推開幾步,單膝跪在草地上,“侍衛靳宣,見過公主殿下。”
秦君揚着下巴看這個俊俏的小侍衛,靈動的眸子轉了轉,“眼下正是宵禁,我一個回宮不方便。既然你是昭陽殿的侍衛,那就罰你送我回去吧。”
靳宣面露猶豫之色,以禮數而言,他一介侍衛是不能直見公主的,但是現在這情況卻讓他拒絕不得。
靳宣無奈點了點頭,正要起身,袖口卻被人揪住。
他回頭看去,見那明豔嬌俏的公主拽着他的袖子,“小侍衛,我腿疼,走不了了,你背我回去。”
這樣的姿勢他幾乎能看出秦君臉色的每一寸,他看着這位容貌妍麗的公主,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秦君如願以償爬上了靳宣寬厚的背,她摟着靳宣的脖子,小小的腦袋就擱在靳宣的肩膀處,呼出的熱氣噴灑的在靳宣的脖子上。
“你出汗了?”秦君看着靳宣額上流下的汗,驚奇道。
她也沒多重吧?背着她竟然這樣累?
靳宣面色有些不自然,他這自然不是累的。
他微微側頭躲過秦君呼出的熱氣,啞着聲音道,“屬下學藝不精,回去定會更加努力訓練。”
秦君點點頭,雙腿也輕輕晃了晃,“我在昭陽殿怎麽沒見過你?”
昭陽殿有時有什麽事,也會從侍衛隊裏調人出來,但是靳宣她确定她沒見過。
這樣好的面孔,她見一次,就不會忘的。
靳宣顯然沒想到秦君會提到這個,他慢慢的答,“靳宣武學不精,尚且沒有資格前去保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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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學不精?
秦君聽這話不由想起剛才靳宣剛才幾步躍上來救她的場景,顯然不像是武學不精的樣子。
“我瞧你武功好得很,以後晚上便來昭陽殿當值吧。”
靳宣的步子一頓,輕輕将下滑的秦君提了提,“多謝公主。”
去昭陽殿當值等于升職了,這樣的好事多少人花錢走關系都辦不到,卻讓他碰巧撿上了這運氣。
“靳宣是吧?”
“是的,公主。”
“明天這個時辰,你還來這兒。”
靳宣不解,“為何?”
秦君輕輕“啧”了一聲,輕輕敲了敲他的木腦袋,“自然是來接我!”
靳宣開口有些遲疑,“公主明晚也這般晚回宮?也是......翻牆?”
在靳宣的了解裏,貴人們的生活往往高雅,像秦君這般的公主,應該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仙子,而不是偷摸着翻牆回宮。
秦君顯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不然呢?宵禁以後,我從朱門那邊進不來,只能翻牆回來了。”
靳宣沒再開口了。
她是主子,他是奴才,主子說什麽,他便做什麽。
靳宣因着這一趟回去便有些晚了,同期的侍衛都已經睡了,只剩幾個還沒睡。
見靳宣回來,幾人都有些奇怪,往常靳宣回來的十分早,怎麽今天這個點才回來?
“靳宣,你幹嘛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靳宣有些出神,眼前一直浮現着秦君那張臉,完全沒聽見同僚的話。
“靳宣?靳宣?”
同僚又喊了幾聲,靳宣這才回過神來。
他不自覺摸了摸手,手上的溫度似乎尚存,“有些事情耽擱了。”
幾人覺得奇怪,他這樣級別的侍衛能有什麽事情耽擱?
直到了第二日清晨睡醒,調令下來,衆人才明白。
原來是升職去了。
他們這些人雖然也隸屬于昭陽殿,但是并不在昭陽殿當值,只是負責在昭陽殿附近的路段巡邏,月錢少的可憐。
去昭陽殿當值,那是十分難得的機會,托關系都不一定能去的。
眼下靳宣莫名得了升職的機會,衆人有羨慕,有嫉妒。
“靳宣這是走了什麽好運?竟然能去昭陽殿當值?”
“哼,這小子沒什麽本事,就一張小白臉,估計呆不了幾天就要被趕回來。”
“我說昨晚回來那麽晚呢,指不定和昭陽殿哪位姑姑說‘好話’去了呢!”
同僚們的話穿件靳宣耳中,這些話刺耳居多,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眼下靳宣心裏想的是,晚上,他又能見到那位公主殿下。
那廂秦君終于将文昭皇布置的策論寫完,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好覺,早上起來的時候也十分配合。
前去國子監的時候,秦君想起昨晚上那個小侍衛。
“桑琴。”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因為方便她晚上從宮外回來,秦君決定只讓靳宣守夜班。
“侍衛隊那邊有個叫靳宣的小侍衛,以後晚上就調他來守昭陽殿。”
桑琴雖然覺得奇怪,公主怎麽認識侍衛隊一個小侍衛?但是這些事情不是她這個宮女能過問的。
桑琴福了福身子,“領公主旨意,待公主去了國子監,奴婢便去傳令。”
秦君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着今晚可以和杜華楚玩的晚一些了。
到了國子監,夫子還沒來,秦君見狀正好把自己的打算和杜華楚說了。
“真的假的?你能玩到那時候?你不怕你母後知道了罰你?”
二人的腦袋湊得近,聲音小小的。
她二人生的美貌,一位是公主,一位是翁主,即使國子監裏不論這些,但依舊十分受貴族公子們的喜愛。
平常裏就不少喜歡圍着二人轉。
只是杜華楚如今和祁恪好上了,大家自然也不敢那麽明目張膽了。
但是秦君沒有啊。
即使那個蘇丞相的嫡子看起來對公主有意,只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啊。
離二人最近的是靖國公家的大姑娘盛錦薇。
盛錦薇向來看不慣杜華楚,眼下聽到春風閣幾個字眼,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有些人也在國子監念了好幾年書了吧?怎麽學了學去只學了‘春風暖閣佳香怡’這句詩來?”
那邊說話的二人一頓,擡眼朝盛錦薇這邊看來。
春風暖閣佳香怡?
這話便是在諷刺杜華楚和秦君?
秦君迫于自己母親的叮囑,不好和盛錦薇翻臉。
但杜華楚可沒有。
杜将軍老來得子,她父親是當今聖上的舅舅,她年紀輕輕便是有了封號的翁主,她是不怕的。
當下便從位子上起身,挑眉看着盛錦薇,“盛大小姐又在那裏說什麽人不愛聽狗不理的話?”
盛錦薇是靖國公家的大姑娘,平日裏也是嚣張慣了的,更何況國子監中沒有皇子公主,她也何必害怕。
“杜華楚你少在那裏陰陽怪氣!你身為京都貴女,不守閨禮,張口閉口便是一些風月場所,你髒不髒啊你?”
這話一說出來,秦君的臉也沉了。
春風閣确實是一些作風彪悍的貴女們尋歡作樂的地方,但杜華楚和她每次去皆是聽戲,未曾做過出格的事情。
秦君氣,杜華楚顯然更氣。
她一踹桌子,撩起袖子,便撲過去将盛錦薇撲倒在地,雙手齊下,抽的盛錦薇臉上立刻顯出兩個巴掌印來。
杜華楚是将門女,杜将軍沒舍得訓練女兒,但是一些基本的功夫也是教給杜華楚防身的。
盛錦薇一個嬌滴滴的嫡小姐根本不是杜華楚的對手。
眼下被杜華楚抽的連連尖叫,一邊擋着杜華楚抽下來的巴掌,一邊大叫,“杜華楚你這瘋婆子!!來人啊!快拉開她!!”
周圍的貴族公子們都看的傻了,這男人打架司空見慣,但是貴女們之間扯頭發扇巴掌的戲碼倒是第一次見。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盛錦薇的弟弟,他幾步沖上前來想拉開杜華楚。
祁恪冷着臉擋在前頭,攔下盛錦舟。
盛錦舟看着橫在他身前的祁恪,氣的臉發白,“你......你讓開!”
祁恪冷笑一聲,讓開?他媳婦兒正教訓人呢,盛錦舟沒眼力見,不代表他也沒有。
“盛大公子,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好。”蘇宴坐在桌案上,翻着書,慢條斯理的說道。
盛錦舟看了看雙頰已經被杜華楚抽的紅腫的盛錦薇,又看了看一邊冷眼旁觀的秦君和擋在他身前的祁恪。
“太過分了!這是國子監!不是外面!”
祁恪聽着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一般,“盛大公子說話過過腦,我們沒人說這裏不是國子監。你也不必說我家華楚以權壓人。兩個小姑娘小打小鬧各憑本事,你個大男人插手算什麽事情?”
盛錦舟胸膛劇烈起伏,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皆是冷眼旁觀的衆人,心裏憤恨。
盛錦薇俨然被杜華楚壓着打,直到真覺得再被打下去臉都保不住,才嘤嘤的哭着求了饒,“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杜華楚揚起的手一頓,微微俯身,“啊?你說什麽?說大點聲。”
盛錦薇一咬牙一閉眼,“我錯了!”
杜華楚這才滿意,放開盛錦薇從地上起身。
“眼睛都未曾瞧見的東西你的嘴巴便一張一合說出來,盛錦薇,我勸你以後謹言慎行。”秦君看着躺在地上的盛錦薇,冷着聲音一字一句道。
她身份擺在那兒,入了國子監,母後要求嚴格,要不然今日她定然要和杜華楚一起好好教訓盛錦薇的。
兩人走遠了些,平日裏和盛錦薇交好的貴女們才敢上前來将人扶起。
盛錦薇的臉被抽腫了,自覺沒臉再上今日的課,便匆匆找人幫忙告了假,回了家。
秦君和杜華楚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祁恪走過來給杜華楚輕輕擦了擦手。
他捧着杜華楚的手細細看了看,見手掌發紅,心知她使得力道了。
“這便紅了,倒叫我心疼了。”
秦君在一旁翻了個白臉,微微推開杜華楚,“你們倆快去外面秀去吧,我好好的一個人,天天被你二人在眼前膩歪。”
杜華楚抱着祁恪“嘻嘻”笑了笑,祁恪牽着杜華楚往外頭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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