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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雄鷹長唳,尖銳的鷹唳聲響徹天空,孤高的藍天之下,雄鷹迎風展翅,引得地面上的士兵頻頻擡頭。
“将軍回來了?”
“是将軍要回來了吧?”
“鷹來了,将軍要回來了。”
鷹唳聲停,沉重的號角聲吹起,大将回營號角起,士兵們放下手中的活計,有序的排成一排。
漫天的塵土飛揚,地面傳來微微的震動感,粗粝的風攜着陣陣馬蹄聲,大營門前随之而來出現匹匹戰馬,為首的人一聲黑色戰甲,手提一柄長·槍,英姿飒爽。
“将軍!”
那人回首去看,“何事?”
“皇城再傳旨令……”傳令的士兵有些為難,“陛下旨意,若将軍年關不回京,就…就……”
“就怎麽樣?”
“就親自來西北!”
親自來西北?
靳秦坐在馬上,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勒着缰繩,語氣灑脫,“那就讓她來!”
他當然知道陛下是不可能來西北的,說這話不過就是氣他的罷了。一朝天子,一國之君,離了皇城丢下一幹大臣跑來西北?
怎麽可能?
靳秦心裏嗤笑一聲,縱馬出營,留下一幹士兵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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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吳副将,這…這怎麽辦啊?”
小士兵顯然還不熟悉業務,對靳秦的态度十分惶恐,不敢如實在邸報上如實寫,只得結結巴巴聞着吳白。
吳白也愁着,按理說他們西北大軍去年就應該回京了,可是現在都已經入夏了,朝廷催了一次又一次的,将軍就一點回京的心都沒有。
京都那邊都傳遍了他們要造反的消息了。
他看着遠去靳秦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大人你要造反就造反吧,好歹給個準信吧,這樣猜來猜去的,不僅皇城那邊要急死,他們也急的不行。
皇城的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大臣們看着發出去的奏報被一封封原封不動的退回來,暴跳如雷。
武将們被文官們拿西北的事情壓得不敢出聲,本就在朝中吵不過這幫文官的武将,在朝堂之上愈發不敢出聲。
但是當下了朝又狠狠的在家中用各種髒話問候了這群文官們,并對着西北的方向誇了一遍又一遍。
回什麽回!一輩子別回來!有點武将的骨氣!氣死這幫病歪歪的文臣才好!
比起武臣和文臣,宣政殿氣氛顯然要緩和許多。
恢弘的宣政殿內青磚玉瓦,長長的回廊将宣政殿正殿圍住,兩旁的宮人有序穿梭在走廊上。
右側走廊處李寶打着拂塵領着太醫打扮的人往正殿走去,兩側皆是宮女,好大氣派。
有小太監宮女遠遠的瞧着,不無羨慕李寶的氣派。
“這李公公可真是厲害,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陛下身邊的大總管,這樣的福氣也不知道要幾世才能修得。”
宮女們跟着瞧過去,透過兩側的樹木瞧見李寶,小聲跟着八卦,“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公公幾年前也就是跟咱們一樣,是個下等。”
“當真?”
“那還有假?”小宮女湊過去小聲說,“我老鄉以前是昭陽殿當值的,聽說是陛下幾年前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将養一年多左右才好。”
“還有此事?!”
宮女太監們皆驚訝的張大了嘴,隔着遠遠的看向對面走廊,原來陛下從前生過大病,怪不得如今性情大變。
宣政殿兩側走廊中間極其寬闊,但昭筵女帝十分愛花草樹木,雖歷代有帝王之居所禁奢的祖訓,但昭筵女帝還是栽培了不少名花名樹。
李寶領着李太醫往宣政殿書房去,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皆退到兩側等候,太醫則拎着藥箱跟在李寶後頭。
“李公公,陛下最近可好?”王太醫在後頭小心翼翼的打聽。
李寶揚了揚拂塵,“好得很。”說罷瞥了一眼王太醫,掐着嗓子說,“我說李太醫,你這瞧了幾次了,還這麽戰戰兢兢的,莫非是害怕陛下?”
“不不不,”王太醫吓得連忙否認,“臣哪裏是害怕陛下,只是臣醫術不精,未有蘇禦醫醫術高明,實在是心中惶恐吶。”
說起醫術,那自然是嘉帝時期進宮的蘇禦醫最為厲害。太醫院有他在的時候,無論遇到什麽事情,衆人也能安定下心來。
只是不知道為何,幾年前陛下一場大病之後,蘇禦醫就慢慢的不再料理太醫院的事情了,而去年,更是直接辭去了宮中事務,說是告老還鄉去了。
當真奇怪。
蘇禦醫正值壯年,怎麽就突然告老還鄉呢?太醫院一幹太醫也摸不着頭腦。且蘇禦醫一走,替陛下請脈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太醫院其他的太醫身上。
原本大家都還好好的,畢竟為帝王請平安脈的事情不算難事,只是未曾想到,陛下大病一場以後,竟然性情大變。
許多之前在陛下是儲君之前就為其請脈的太醫竟每次請脈都被陛下罵了個狗血淋頭,那架勢比之文昭太上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以,這為陛下請脈一事慢慢的也就變成了一個提起來就讓太醫院衆太醫皺眉的事情。
走過長長的走廊,便是宣政殿正殿了。
李寶領着王太醫徑直往書房走去,陛下勤政,多在書房。
“陛下,王太醫來了。”李寶在外頭輕聲通報。
裏頭許久沒有回音,而後才傳來一道女聲,音色暗啞,尾音上翹。
“進來吧。”
王太醫這才敢推門進去,裏頭被嚴實的布遮了起來,明明是白日,然而窗戶卻被關的死死的,用燭火照明,整個房間壓抑無比,與儲君時期的陛下完全不一樣了。
秦君擰着眉頭在桌案前批着奏折,王太醫不敢打擾,安安靜靜的跪在小廳裏等着請脈。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君擡頭拿奏折的時候才恍惚看到前頭還跪着一個人。
她微微愣了愣,伸出素手揉了揉眉心,将朱筆和奏折都放了下來,“王太醫不必跪着。”
秦君起身往卧榻上去,此時起身王太醫才看清她穿的一身簡單的紗衣,內裏襯得是玄色的衣裙,上頭繡着的皆是花紋,白皙的肌膚透着紗衣若隐若現。
她随意的卧躺在榻上,伸出右手遞給王太醫,“診吧。”
王太醫回過神來,小心的上前伸出手為她診脈。
秦君似是看了許久的奏折,眼下有些青色,臉上倦色明顯,此刻正閉着眼休息。
王太醫把着脈,眉頭時而舒緩時而緊皺,有時擡頭看了秦君一眼,又因秦君緊閉着眼欲言又止。
“王太醫。”秦君沉沉出聲,“有話就說。”
王太醫眨巴眨巴眼睛,心想,陛下您沒睡着啊。
“朕沒睡着,你一會看一下朕,一會低頭嘆氣的,朕哪裏睡得着?”
王太醫有些尴尬,咳了咳,“陛下,您太勞累了,如此下去,身子有虧。”
這話秦君不知道聽多少遍了,聽的都有些膩了。
“還有呢?”
王太醫一梗,不知道該不該勸,但是陛下身子明顯就是陰陽失衡,理應……
“再者……陛下可适當放松放松,勞逸結合才更有助于政務啊。”
王太醫說的十分隐晦,但願陛下能明白他的意思。
秦君輕輕“嗯”了一聲,房裏一時陷入了寂靜。
過了片刻,秦君收回了手,“尚樂府是不是說新排了首曲子?”
王太醫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外頭李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回陛下,是新排了曲子。”
“既如此,便叫來聽聽。”
“是,奴才這就去!”
李寶在外頭樂颠颠的走了,陛下天天窩在書房裏,現在終于肯放松放松了。
“王太醫啊。”秦君側過身子喚他。
“臣在。”
“你這說話的本事若是能和你醫術一樣高明,朕也不用擔心太醫院後繼無人。”
王太醫擦了擦汗,“陛下說的極是……”
“回吧,給朕的曲兒讓讓位置。”
……
尚樂府的人來的很快,陛下自上任以來,他們尚樂府幾乎形同虛設一般,被傳喚的次數極少。現在陛下好不容易傳召一次,尚樂府的樂人們都鉚足勁兒想在陛下面前争個臉。
“謝修?你怎麽這麽磨蹭?好了沒有?”
有樂人看着一直磨蹭不出來的謝修,忍不住問。
“好了。”
內裏出來一男子,一身白色紗衣外罩,黑發玉簪,整個人翩翩若仙,懷中懷抱一把古琴,腰間挂的水滴狀的玉佩。
不少樂人都看呆了,抱着自己的樂器呆呆的看着謝修。
果真人靠衣裝,這謝修稍稍打扮些竟然這般俊美?謝修生的本就不錯,是時下京都貴女們最喜歡的白面小生,因習樂器,又有別番溫雅。
有心思活絡的樂人明白,這謝修怕不是心比天高,志不在這小小尚樂府呢。
謝修知道他能否飛出這尚樂府就看見今日了,他得罪了尚樂府的女官,女官一直想要壓他,今日女官沐休不在,若今日不能被陛下高看一眼,那麽他就再無機會了。
他懷抱着那把古琴,看向宣政殿的方向,眼中閃的光令人心驚。
尚樂府的樂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見陛下,難免有些緊張。但想到自己能在陛下面前演奏曲子,個個又興奮的不行。
一路上樂人們抱着自己的樂器忍不住竊竊私語,待到了恢弘的宣政殿時,都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陛下,尚樂府的樂人們來了。”
謝修在最後面,他看着前面的人一個一個進了裏頭,抱着懷中的琴月收越緊,此刻夕陽落山,有金紅的光灑在宣政殿門上。他站在門口,光灑在他的衣袍上,一擡眼便見那個橫卧在卧榻上的女子。
琴弦未撥,他卻先被撩動了心弦。
作者有話說:
心動也沒用,你争不過我兒子的,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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